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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 : 我的性感生活 [1-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(希望读者评价一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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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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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性感生活 [1-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(希望读者评价一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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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性感生活[1-68][全]

一、青梅竹马的童年



  我和张燕是最好的朋友,过去是,现在是,将来……一定也是。

  虽然我们曾经分开了几年,虽然将来谁也说不准,但我和张燕永远是好朋友,因为我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。

  我们的父母同在一个村庄,他们也是要好的朋友。这个村庄叫唐家村,靠近澄湖,相传有一千多年历史,是武则天当政时,李唐家族为了避祸,远离长安,到这里隐居生活,所以,唐家村没有姓唐的人家,大多数都是姓李,还有一些异姓是从别处迁移到这里的。这个村庄,承载着我和张燕,童年与少年时代的全部记忆,我们成年之后的最初几年,也是在这里渡过的。

  我和张燕出生时,由同一个妇产科医生接生,给医生送的礼也是一样的:半篮鸡蛋;我们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,我们的母亲,一边谈笑着,一边露出雪白的乳房,甜蜜地哺乳着各自的孩子;母亲给我们使用的尿布,也是相互混用的,因为晒在一根绳子上,也分不清谁家的了。后来,我们猜想,如果不是出生在移风易俗的新社会,也许我和张燕,还是指腹为婚的牺牲品。

  孩提时代,我和张燕有同一个坏习惯:尿床,常常在睡梦中,把床铺当成了马桶,那时候,我们就渴望大人能发明“尿不湿”;如果是捉迷藏,我和张燕会自愿地分成一组,无论是捉还是藏,我都能和她手拉手在一起;如果是过家家,张燕是我雷打不动的“新娘子”,我和她嘻嘻哈哈地拜堂成亲,还可以名正言顺地抱着她“洞房花烛”。
  童年,我们一起游泳,一起割草,一起钓鱼,一起掏鸟窝,一起捉黄鳝;我们不但上的同一所乡村小学,除了星期天,我们还每天一起上学,一起做值日,一起放学,而且,从一年级到五年级,我们都是同桌,用同一把小刀、同一块橡皮、同一把三角尺;学习上,我和她也是比翼双飞,是班级里公认的最聪明的男生女生,每次测验或考试,第一名和第二名,非我们莫属。

  我们从不偷看对方作业,作业对我们来说,已经没有吸引力了,一张数学试卷,十五分钟我们就能答完,还能复习三遍;我们只偷看对方的脸,还有眼睛,还有眉毛和头发,看着看着,我们总是忍不住就笑了。可以说,我们是看着对方一点点长大的。我和张燕之间,从来没有其他同学那样,在课桌中间划一条“三八线”。冬天,我们四只脚挤在一只脚炉上取暖;夏天,我们同吃一个浸在井水里的西瓜。我们没有矛盾,也没有杂念,只是希望,能在一起快乐地成长。

  我家和张燕家,是真正的邻居,两家的房子,有一堵墙是连在一起的。过去两家很穷,在一起开工造房的时候,为了节省开支,就决定合用一堵山墙。当时谁也没有想到,就是这一堵山墙,将来会毁掉一个家,会夺走一条生命,还使两户村里人人羡慕的金乡邻,变成势不两立的冤家,也使一对两小无猜的伙伴,变得形同陌路。

  农村里有比较好的风气,比如互帮互助,比如路不拾遗。很多人家的大门是没有锁的,只是在睡觉的时候,里面可以用门栓关住大门。那会儿是没有人家打围墙的,屋前通常是冬青树围成一圈的篱笆,看家的往往是一条狗。记得刚从别人家里抱回猫啊狗啊,先要抓住它们的头颈,绕着家里的桌子或者椅子的腿,绕转三圈,这样它们就乖了,就认定了这个新家,就不会乱跑了。

  我家的狗叫阿黄,张燕家的狗叫阿花,它们也是耳鬓厮磨的亲密朋友。每家每户会养几只鸡,鸡生蛋,蛋孵鸡,也能补贴一点家用。屋场一边搭一间草屋,养一头猪,割草和摘梧桐树叶,是我们孩子放学后必做的家务。过年时杀了猪,腌腊的猪腿,一直要吃到来年的夏收农忙。场前和屋后,是翠绿的竹园,清明前后,竹笋会争先恐后地破土而出,竹笋炖蛋,是一道农家美味。

  春暖花开,蓝天白云,田野里遍地是红花草。我背着草包,张燕提着竹篮,我们欢快地来到田野里,我沙沙地割草,张燕蹲着挑马兰头。一看附近没有大人注意,我会扑倒在田里,用镰刀大把地偷割红花草,快速地塞进草包里,上面用草覆盖,而张燕主动帮我望风,看到远处有大人走来就提醒我。红花草,当时和从河底罱起来的淤泥,混合在一起用来肥田的。那些茎老的红花草可以喂猪,那些嫩的红花草可以食用。红花草,可以炒菜吃,也可以和米一起烧粥,还可以用开水煮后晒干,是我和张燕津津有味的零食呢。


  我们还有一样共同的爱好:看连环画,《三国演义》、《铁道游击队》、《隋唐演义》等,把我们深深吸引了,使我们吸收到课本以外的知识。学校的图书角,有几十本连环画,在下雨天的劳动课上,不用帮农民伯伯拾稻穗,也不用帮队里的水牛割野草,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教室里看书。我和张燕,有几次在作业完成后,相互掩护着在课堂上看小人书,不然被老师发现了,书是要没收的,等到学期结束才会还给我们。那几本小人书,是我和张燕在放学后割草,二分钱一斤,卖给别的大队的养鹅场,然后步行一个多小时到镇上的新华书店买来的。

  十六岁以前,我和张燕的关系,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;同时,我俩的关系,如同502胶水粘合的一样,几乎是密不透风、牢不可破,以至于我们自己都深感怀疑:老天爷是不是故意把我们安排在一起?让我们体会青梅竹马的情谊?当然,后来发生的事情,也让我们明白,不但502胶水有假冒伪劣,就是我俩的关系,也终究要分开。

  故事的发生,是从我十一岁那年,一次游泳开始的……


二、初潮让她惊慌失措



  江南水乡,那村庄、炊烟、田野,构成一副美丽的田园风光。农村向外连接的通道,就是河水、小桥和木船。虽然,农村里生活不富裕,但是,父亲常常骄傲地说:“城里有城里的漂亮,农村也有农村的好处,比方说,空气清新,蔬菜新鲜,起码那是城里人没法比的。”

  城里的孩子,可能韭菜和小麦分不清楚,他们也无法理解,农村里的孩子,喜欢油菜花,会胜过玫瑰花。当然,我没特别偏爱哪种花,只要是田里、村头、路边开着的花,我都喜欢;而张燕就不同,她最喜爱的是蔷薇花。蔷薇花虽然身份低微,其实也挺香的,而且容易扦活。春天时分,只要折一截蔷薇枝,随意插在泥里,浇一点水,没几天,它就能长出嫩芽,没多久,它就开花了。感觉它就像农村里的孩子,好养。  

  小河里随处停泊着几条农船,河荡里还长着茂盛的水花生,还有开着白色小花的水葫芦。水花生和水葫芦,除了和红花草一样,可以肥沃良田外,还能捞到岸上,喂养猪牛,可以节省很多饲料。在比较大的河荡里,用水花生围成一条长龙,里面空着的一大片水面,就养红菱。在1980年以前,农村还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,采了红菱,是分给村民的,并不拿到集市上去卖。在一些低洼地和坟地,因为不能种植庄稼,就分给村民作为自留地。村民可以在水洼地里,种蒿白、茨菇、荸荠等;在旱地,就种些萝卜、青菜、黄瓜、马铃薯之类蔬菜。在田野里,我们还能到处看到,那些风雨无阻站岗的稻草人,它们就是“麦田里的守望者”。

  一个小队,有三四个船房;一个船房,可以停歇二三只大的农船。船和牛一样,也是农民的好帮手,所以,人们爱护船只,就像爱护子女一样。船房的屋顶,是用稻草编结铺盖而成的,上面一层厚厚的稻草,是麻雀最喜欢的家。船房内的那些粗长的毛竹,则是麻雀群居的地方,只要毛竹上有一个可以钻进去的洞,那么,里面一定会住着好几只麻雀。村上淘气的孩子,经常会去掏鸟窝,只见他们一把一只,会接连掏出几只挣扎的鸟儿,有时还能摸出十几个鸟蛋,那些鸟蛋,基本上都分给小伙伴当场生吃了,我也吃过,有点腥味,也有点甜。

  男孩子能引起女孩子们青睐的,通常是摔跤、爬竹竿和游泳比赛,并不是学习成绩。谁赢了,准能赢来村上几个女孩子大惊小怪的拍手惊呼。在童年时代,学习好,只能表现在每个学期都能得三好学生,另外在做作业的时候,会成为很多学生抄作业的范本,这让我的优势荡然无存。虽然,我也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,但我不喜欢和人比赛。我不参加他们的比赛,并不说明我的水平不如他们,村上最调皮的摔跤王,有一次偷袭我,我照样和他一比一打了个平手。也许,正是我不喜欢热闹的原因,除了张燕,并没有女孩子注意我,不管她是漂亮的,还是一般的。当时,我并不感到郁闷,因为有张燕陪着我玩,这就够了。

  村北有一座木桥,是由村上金木匠的祖上造的,桥墩是上等的红木,浸在水中几百年不会腐烂变质。勇敢的几个小子,夏天游泳的时候,常常要从桥上跳下去,看谁跳得远,在水中停留的时间长?我可能是没有这个胆气,也可能知道这样跳下去有点危险,对身体不好,所以,从没尝试过,我一直选择在河滩上悄悄地下水。农村里的孩子,几乎都是脱光了汗衫短裤,光着身子在水里扑腾。那会儿,我们已经看过了《水浒传》的连环画,知道梁山好汉中,“浪里白条”张顺和阮家几个兄弟,都是水中蛟龙,我们虽学不了他们的本事,但练好游泳本领,至少不会被淹死。

  唐家村的村西,是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河,我们叫它西江。西江连着澄湖,虽然在湖和河的连接处,澄湖养殖场为了防止湖中的鱼游向小河,筑了一道水中竹帘,但那条江水里,还是有很多鱼儿,是我们放暑假后,钓鱼的最佳去处。西江上没有桥,要到对岸去,需用船摆渡,但我有几次却用的另一种方法。我的爷爷在村里养牛,有时牛要到对岸去吃草,我就骑在水牛背上过河,牛很乖的,涉水过河,而我身上的短裤都没有湿。西江的拐弯处,有一片芦苇,那里有美丽的小鸟,羽毛是彩色的,仿佛孔雀,但它体形很小,比麻雀还要小许多,我们叫它仙鹃。听它们悦耳动听的唱歌,是一种享受。

  天很蓝,水很清,天上飘浮的一朵朵白云,徐徐移动。外婆对我说:“那是天上的神仙种的棉花。”有时,我和张燕在野外割草,会一起欣赏蓝天白云在水中的倒影,张燕会说:“李明,你看,在地球的另一面,还有另一个蓝天。”我会故意捡一块小瓦片,贴着水面扔出去,看着水面上划出的一个个水花,我会说:“张燕,世界上只有一个蓝天,水里面的是假的。”张燕说:“不要,你不要破坏它,你看这蓝天白云,多美啊!”当太阳落山的时候,灿烂的晚霞,映红了西边的天空,也映红了我们的脸庞。我和张燕并排站着,意外地发现,居然她还比我高一点点,两条乌黑闪亮的小辫子,辫稍扫到了我裸露的肩头,感觉有点痒痒的。

  十一岁的夏天,我和张燕读完三年级,刚放了暑假。快快乐乐的暑假,是我们无忧无虑的童年,是最值得回忆的片断。那天下午,天气很闷热,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,我和张燕用一根晾晒衣裳的竹竿,用竹枝去掉叶子,弯成一个圆圈,绑定在竹竿的一头,去竹园里和屋檐下,找到一些新鲜的蜘蛛网,密密麻麻地缠绕在那个圆圈上,循着知了的叫声,在树上找到知了的位置,悄悄伸竹竿把知了粘住,回家后,用缝衣线在知了的身上打个结,把线的一头系在屋场前的丝瓜架上,让知了在丝瓜架上安家,晚上可以饮叶子上的露水生活。

  忙完了这一切,我觉得很热,汗水早把汗衫湿透了。我提议说:“燕子,我们去游泳吧。”燕子,是我对张燕的另一个称呼,她的母亲也是那样叫她的。我当时还小,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叫她的小名,有什么不妥?不过,我发现,张燕挺喜欢我叫她“燕子”的,当我叫她“燕子”的时候,她会清脆地答应一声:“嗳。”张燕说:“听说有落水鬼的,就我们两个人,你不害怕吗?”我挺挺胸脯说:“怕什么?有我保护你。”张燕笑了,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和一口洁白的牙齿。她说:“那好,我陪你去游泳。”

  到了河滩上,我先把汗衫脱下来,在水里洗了一下,放在河滩的青石上,然后把短裤脱下,扔在了岸边的冬青树上,我高兴地扑向了小河。我们村上的孩子,在上学之前游泳,男孩女孩都是光着身子下水的,并不避讳;上学以后,男孩子还是脱光衣服游泳的,女孩子会穿着一条短裤下水,这是大人要求的,对于我们小孩来说,并没有多想什么。

  我已经在水中扑腾了一会,这边到对岸,也游了几个来回,可是,奇怪的是,燕子并没有下水。张燕是从来不说谎骗人的,她今天怎么……?我回到岸边,正在疑惑,忽然看见张燕怪怪的表情,好像有点惊恐,又有点害羞。我正要问她,却听她在叫我:“李明,我好害怕!我……”我连忙从河里爬上岸,来到了张燕的跟前,说道:“燕子,不是说好不害怕的吗?你怎么反悔了?”张燕一手捂着肚子,一手指着地上,依然有点害怕地说:“我,我流血了。”我一看地上,果然有点点滴滴的血迹,再往上看,原来那血,是从张燕的短裤和大腿上滴落下来的。我问道:“燕子,是哪儿磕破了皮吗?我帮你看看,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?”

  张燕紧张地说:“血,好像是从小便的地方流出来的。”我吃了一惊:“什么?那里不是撒尿的吗?怎么会流血呢?”张燕惶恐地说:“我也不知道,这可怎么办?”我说:“会不会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把肚子钻破了,血就流出来了?”张燕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,求援似地看着我,说:“我也不知道呀,就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,肚子也有点酸痛。”我说:“可能是你生病了,我陪你去赤脚医生那儿看病吧?”张燕摇了摇头:“我害怕吃药和打针。”我说:“那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  我穿上短裤和汗衫,扶着张燕,走进了她的家。白天,村庄里静悄悄的,大人们都到田里出工了,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。老人也是闲不住的,男的会修剪树枝,或给自留地上的蔬菜浇水,或是在家劈柴;女的多是在缝补旧衣裳,有的在编草鞋。小孩子们有的去钓鱼,有的去澄湖滩上游泳,有的去摸螃蟹,野得很,用绳子也绑不了的,也就我和张燕,显得安静一些,可以在家呆上一天,也不觉得闷。

  我和张燕走进了她家的灶屋间,扶她在炉膛前的烧火凳上坐下。我说:“好点了吗?”她说:“好像还在流血,短裤上粘粘的。”我说:“那你脱下来吧,换一条干净的,我帮你去院子里收一条晒干的。”张燕脸红红的,说:“好,那你帮我拿条晒干的,再帮我去房间里找点草纸来。”

  我拿着短裤和草纸,飞快地回到灶屋间,看见张燕已经把短裤脱下来了,坐在凳子上有点发愣。我递上几张粗糙的草纸,说:“燕子,你先把血擦干净吧。”张燕接过草纸,并没有叫我回避,小心地擦拭着大腿内侧的血迹。我看到张燕的大腿皮肤雪白,内侧有一团馒头似的鼓起,中间有一条缝隙,是粉红色的,像嘴唇一样,里面还有血水在渗出来。我很好奇,原来女孩子撒尿的地方是这样的,和我们男孩完全不同啊。小时候,我和张燕一起光着身子洗过澡,不过,那会儿根本没注意,现在,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她的这个地方,觉得女孩子的这个部位,很神秘,也很美。那一刻,我觉得张燕长得真好看,浑身上下,散发着一种光晕,我突发奇想,产生了一种想摸摸她的念头。

  张燕注意到了我的目光,抬头笑着说:“不害臊!谁让你这么偷看了?再去帮我拿几张草纸来,血还没止住。”我答应了一声,又飞快地拿回了几张,回到张燕跟前,我蹲下身子,忐忑不安地说:“燕子,我来帮你擦吧。”我以为张燕会拒绝,没想到她点了点头,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我喜出望外,连忙靠近张燕,一手放在她的左腿上,一手仔细地帮她擦拭着大腿内侧的血水。我偷眼看了眼张燕,她似乎很享受地闭上眼睛。可是,任凭我擦了一遍又一遍,又用了三张草纸,她的血还是没有止住,只是很少了。我停止了擦拭,张燕也睁开了眼睛。我说:“纸没了,血没止住。”张燕笑了笑说:“没关系。”我担心地说:“那血会不会流干了?流干了血,你会死掉的。”张燕肯定地说:“我不会死的。”接着,她又有点难为情地说:“李明,刚才你帮我擦血的时候,我觉得痒痒的。”我说:“是吗?我可就挠脚底和胳肢窝会痒痒,原来女的和男的就是不一样。”

  张燕说:“我想起来了,我妈妈那里也会流血的,是不是女的都要流血呀?”我问道:“那你妈妈是怎么办的?”张燕说:“我看见我妈用一条带子,红颜色的,对了,叫什么月经带,李明,你帮我去外面晾衣绳上看一下,有的话帮我拿过来,我试试。”我到院子里一看,真的看到有一条红色的布带子,像男人的领带差不多,两端还有细的系绳。我把它收下来,交给了张燕。张燕站了起来,把红布带比划着挂在肚脐眼下,又转过了身,叫我帮她把布带系上。然而,当我把红布带从她的腿下拉上来,塞到张燕的手里,她低头一看,“啊?晃晃悠悠的,太大了!”张燕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。我看着她线条流畅的后背和白润的臀部,恍惚间想到了《天仙配》的连环画,觉得张燕就像那个美丽的七仙女,而我是不是那个董永呢?倒没有这个念想。

  张燕下身的血,终于停了。她穿上了短裤,虽然脸色有点苍白,但精神很好。张燕一边洗着沾了血的短裤,一边说:“明明,谢谢你照顾我!”我笑着说:“燕子,别忘了,你可是我的新娘子!”张燕笑了,大概也想起了我们玩“过家家”的游戏时,她总是我的新娘子吧?谁让我是她的新郎倌呢,照顾她,可能是我“义不容辞”的责任吧?

  后来,我和张燕才明白了,原来她下身流血,不是生病,而是月经,是一个女孩子开始走向成熟的标志。那天下午的流血事件,是张燕的第一次,也就是初潮。我虽然懂得了这些,遗憾的是,张燕从此就不再当着我的面,脱下她的裤子了,我也就不能再近距离地看她,并且帮她擦拭那里的鲜血了。幸好,我和张燕都没有在意,哪怕当我们真正长大成人后,也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,彼此也没有因此而影响交往的情谊。我以为会渐渐淡忘这件事,若干年后,当我结婚了,发现妻子并不是处女,我的心里分明想起了张燕,想起我是第一个看过她身体全部角落的男人,也许我的心里,涌上了庆幸和愧疚的复杂情绪。当我听说张燕后来离婚的消息后,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,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?

  经历了这个下午,我和张燕的关系,更亲密了一些,丝毫没有因此产生拘谨。在家里上茅坑的时候,我或者她忘了带草纸,就会叫唤着对方帮忙把纸送来。就是大人听见,也没觉得奇怪,因为在他们眼里,孩子嘛,关系要好一点,相互照顾一点,这是很正常的。这个下午,在当时看来,并没什么特别,只是两个孩子之间,天真无邪的一次面对;可是,有谁想到,它的影响却是深远的。有一个秘密,一直藏在我心里:自从我成年以后,直到后来张燕离开、我结婚、以及和张燕的重逢,这个下午的镜头,一直闪现在我的脑海,张燕,也是我每次意淫的唯一对象。但是,我从来没问过张燕,在她的心里,会记得这个下午的情景吗?

  十二岁,我四年级,我的奶奶去世了。别人的哭声,我已经不记得了,唯独张燕的满脸泪水,我一直记忆犹新。奶奶的去世,使我知道,人的生命,是有终点的,我们每个人,都逃不了一死。另外,奶奶的永远离去,在我金色的童年,留下了哀伤的一笔。

  转眼间,我十三岁了。考完试,放了暑假,这就意味着,我要结束值得骄傲的小学生活了,下半年,我就要去上初中。张燕依然和我在一起,我们将去同一所初级中学读书。在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,我感觉到了时光的飞快流逝,但也觉得美好的未来还很漫长。

 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这个暑假,父母居然瞒过了我,为我订了一门小亲。攀小亲,是江南农村里的一种旧俗,在1990年之前,也就是“自由恋爱”没有大力提倡之前,这种情况非常普遍。大人早早就给自己的孩子,说下了亲事,真所谓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,孩子双方有的事先并不相识。订亲以后,他们大多数没有变化,到了结婚年龄,就去领结婚证办喜事了,极少数有了自己相中的人,就把原来的亲事退了。而我这个所谓的未来“老婆”,我本来和她是素不相识的,媒人怎么会把她介绍给我的父母,我也不得而知。有趣的是,前几天,我竟然无意中认识了她,可以说,她是一个温柔的女孩,和张燕的聪明乖巧,完全是另一种姿态。认识她以后,使我懂得,女孩子啊,就像天上的云彩,也是千姿百态的。

  当我得知父母为我攀小亲的事情,既没有高兴,也没有反对。我知道那相当于是一种“预约”,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?我将和谁结婚?这是现在无法预测的。所以,至于我的“对象”是谁?她长什么样?是什么样的性格?我是一点也不关心的。

  暑假里,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,是钓鱼,我也不例外。天刚亮的时候,我们就起床准备钓饵。先把菜饼捣碎了,放在碗里,再放入面粉,面粉的比例要比菜饼多一些,这样的食饵更有粘性,不易松碎。然后倒入水,搅拌调和了,再倒入几滴菜油,用手反复地揉捏,捏成鸡蛋大小,干湿比例适中的食饵,用纸包住,放在口袋里。我们钓鱼,一个人要用两根钓鱼竿,所谓“一荤一素”,荤的是用菜饼和面粉做的食饵,素的是用蚯蚓作诱饵。在场地阴暗湿润的地方,翻开砖头和石块,会出现很多红色的蚯蚓,或者在湿地里挖掘,也能找到许多红蚯蚓。用蚯蚓作诱饵,可以钓鲤鱼、鲫鱼、黄鱼,还有一种叫“乌阿鱼”的彩色小鱼;用菜饼作诱饵,可以钓更多的鱼,有鳊鱼、鲤鱼、鲫鱼、黑鱼、鲃鱼等。鲃鱼与河豚鱼的形状极其相似,一般人很难分辨,而河豚鱼是有剧毒的,所以,我们钓到也不吃它的,但它却很好玩,用它的肚皮在地上磨,它的肚皮会鼓起来,体积涨得很大。

  钓鱼,我是一把好手,一天钓五六条鳊鱼,那是太容易了,最多的一天,我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三点,就钓上来三十三条鳊鱼,每条都在一斤左右,两根钓鱼竿轮流着往岸上甩鱼,把小伙伴羡慕得要死。这可是在四通八达的小河里,不是在鱼塘里。我们都知道鱼是活的,它是要游动的,其实,鱼也是很笨的,它们中间有一条在一个地方吃到了食饵,它们就锲而不舍地围聚在那儿,守候在那儿,并不离开的。因此,我接二连三地把鱼钓上岸,而距离我二米左右的钓鱼竿,他们的浮头却少见动静,一天也就钓个几条鱼算不错了。鱼多了吃不完,基本上都是送人的,左邻右舍,三亲四戚,每家都送上一两条。那时大家都穷,买盐也要算计的,能省则省,所以,我家是不腌鱼的,钓得多了,直接就送掉了。张燕就在我家隔壁,近水楼台先得月,我家有鱼,当然少不了她家的。

  吃中饭,有时是家里人送过来的,有时是自己回家去吃。如果是自己回家,为了方便,通常不把钓鱼竿拿回家去的,而是把它藏在水稻田里,或是毛豆丛中,也有的塞在河岸边的水花生下面的。那天中午,一起出来钓鱼的伙伴先后回家了,我是最后一个想回家吃饭的。我把两根钓鱼竿收上岸,塞在了田埂边的稻田里,如果不仔细看,一般很难发现的。

  吃过饭,我回到了西江的东南角,也就是上午钓鱼的地方。让我想不到的是,在那条田埂边,却找不见我的钓鱼竿了。小伙伴们是不大可能偷我的鱼竿的,因为每个人用的鱼竿的长短和新旧颜色都是不同的,一拿出来用,就可以认出来的。大人一般也不会拿,他们捕鱼用渔网和鱼叉。那我的鱼竿,到哪儿去了呢?我站在田埂上,一筹莫展。

  正在这时,我看到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向我走来,她梳着辫子,额头是一绺飘逸的留海,脸蛋红扑扑的,模样很清秀,她的手里提着篮子,篮子里是满满一篮鹅肠草。我问道:“你看见我的钓鱼竿了吗?”她笑吟吟地说:“哦,是你的呀?我放好了。”我连忙问道:“你看见啦?你放在哪儿了?”她不急不忙地说:“别急嘛,我去给你拿来。”我跟着她,向前走了几块田,她弯下腰,从田埂边提起了两根钓鱼竿,歉意地对我说:“我不知道是你的,我以为是谁忘记在那儿了,就想拿回家给我弟弟用的。”我高兴地接了过来,连连道谢:“谢谢!谢谢你呀!”她却说:“对不起!是我不好,我把你的钓鱼竿拿走了,你会怪我吗?”只要钓鱼竿回来了,我哪里会怪她?我笑嘻嘻地说:“没有怪你,真的!你是哪个村的?叫什么名字?等我钓到鱼了,我送你两条。”她笑了,笑的时候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眼睫毛忽闪忽闪的,样子很可爱。她说:“是真的吗?你说话要算数。”我笑着说:“那当然!君子一言,马……马什么难追!”她又笑了,抿着嘴唇,扬着眉毛,既羞涩又有点开心的样子。她偷偷笑着,说:“是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
  我一向自负学识“渊博”、出口成章的,这在村上的小孩子中间,我确实要比他们胜出一筹,没想到今儿却在一位女孩子面前现了丑,我有点不自然起来。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堪,笑笑说:“我是邻村的,我叫林琴花,今年十四岁,下半年就要读初二了,我家里养了几只鹅,所以,我要出来挑鹅草……”后面的话,我不记得了,当她说到她叫“林琴花”时,我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:林琴花?她不会就是我未来的“老婆”吧?我听父母亲说过,他们给我攀小亲的那家,就在邻村,姓林,林家的女儿叫林琴花,比我大一岁,难道真是她?如果是她,倒也不错,她笑的样子,她说话的声音,让人感觉真是舒服。只是,如果张燕知道我攀了小亲,心里也开始想了别人,会不会和我生气,不理我了?我心里想着,却没有说话。

  林琴花见我提着鱼竿,呆呆地出神,就笑着说:“我把鱼竿还给你了,我也要走了。”我那时一时兴起,没想那么多,脱口而出:“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?”她笑了:“那你说呀。”真叫我说了,我反倒有点吞吞吐吐起来:“我,我……”她笑着说道:“你是男的呀,男人怎么能那样害羞呢?有话就说嘛。”也许受到了她的激将和鼓舞,我壮着胆说道:“我叫李明,是唐家村的,今年十三岁……”还没等我说完,只见林琴花“啊”的一声惊叫,一手捂着脸,转身就跑!果然是她,我的“对象”!我在她后面喊道:“你别跑呀,我不追你的,钓了鱼我给你送去呀!”她一边跑着,一边回应着:“不要你送!不要!”一溜烟功夫,她就跑出很远了。

  意外见到了我“攀小亲”的对象林琴花,当时在我的心里掀起了波澜。张燕的可爱,我太熟悉了,我觉得她和我的亲近,既是邻居,又是好朋友,是理所当然的;而林琴花呢,是另一种可爱的模样,是我原来不熟悉的。如果把张燕比作蔷薇花,那林琴花是否可以比作向阳花?可林琴花为什么一听到我的名字就跑了呢?也许,是她看不上我吧?不过,这些念头,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罢了。找对象,尽管当时我们已经接触到了这样的词汇,可对于还是孩子的我来说,它所包含的内涵,毕竟还很遥远。哎,想那么早干吗呢?不是白白牺牲脑细胞吗?

三、陆老师对我的性启蒙



  这个暑假里,我的一位叔叔又生病死了,是胃癌,在当时可说是不治之症。他不是我的亲叔叔,他是我爷爷的姐姐的儿子,也就是爷爷的外甥,是我的表叔。这位叔叔会杀蛇,在他生病期间,他会捉没有毒的青蛇,把蛇剥皮开膛洗净后,切段清蒸,请很多小孩去尝,据说味道很鲜美,我没吃。虽然,我知道这青蛇不是《白蛇传》里的青蛇,但我们这里把它称作“看家蛇”,哪家有这样的蛇现身,是很吉利的,杀了它,潜意识里,感觉有点残忍吧?

  玩耍的时间总是感觉很快,我们还没有玩够,就得背上书包去上初一了。这是一所农村初级中学,距离我们的村庄很远,每天上学,要步行将近一个小时,要穿过四五个村庄,还要走过好几座桥,以及田野里那一条条乡间小路。早晨,路边的草丛沾满了露水,等我们走到学校,跑鞋和裤脚往往都湿透了。我和张燕依然是每天结伴而行,也依然在同一个班级,但不是同桌了。对于知识的渴求,使我们忘却了走路的辛苦,我和张燕的成绩,依然在班级里名列前茅,甚至,她比我要更优秀一些,因为,她每门功课都很出色,而我上了初中后,对于新接触到的英语,学得有点吃力。

  开学还不到一个月,我身上发生的一件事情,却让我陷入了惶恐之中,而且,这件事情,我羞于向外人启齿,包括平时和我无话不谈的张燕,我也没有向她透露半点情况。我感到了紧张、迷惑和忧虑,我的成绩也一下子从第三名,跌落到了第八名。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,引起了我的班主任,也就是那位年轻漂亮的陆老师的注意。

  陆老师只有二十出头,圆脸,秀发披肩,戴一副眼镜,很娇小的样子,身高一米六左右,比我们这些学生大不了多少,不像是个老师,更像是个姐姐。听说她不是师范毕业分配来的,她是代课老师,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,也没找到别的工作,而这所初级中学正好需要老师,于是经人介绍,就到这里当了一名语文老师。她来这所学校已经两年多,我们这一批,是她接手的第三届初一新生。


  我的作文写得不错,在小学就受到过老师的表扬,还在全乡的作文比赛中得过第二名。进入初一后的第一篇作文:《我的暑假生活》,同样引起了陆老师的关注,她的评语很长,我特别记住了“再接再厉”四个字。陆老师还在第二次的作文课上,抑扬顿挫地朗读了我的作文,害得我既兴奋又很难为情。


  开学后的半个月,有一天夜里,我半夜醒来想小便,觉得腿间粘糊糊的,很不舒服,拉亮电灯一看,原来短裤湿了。起初,我还以为是尿床,可自从十岁以后,我就基本不尿床了呀,今晚怎么又?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了点呢?我脱下了短裤,感觉很不对劲,一是觉得小腹有点空荡荡的,二是这短裤上的好像不是尿,手碰了都觉得粘手,怎么像浆糊似的?

  我越想越不明白,越想越有点害怕,这短裤上的,如果不是尿,那会是什么呢?这肯定是从我小便的地方流出来的,感觉怪怪的,会不会影响身体呀?我可从来没听父母亲说起过,也没听小伙伴们讲过,在课外书上也没看到过类似的介绍,男人撒尿的地方,还会在睡梦中流出这种东西吗?我忽然想起张燕,想起她那天下午流的血,她们女孩子有月经,难道男人也有月经吗?可为什么我身上排出来的,不是血呢?

  不但这一晚没有睡好,以后的每次睡觉,我都提心吊胆的,生怕又会不知不觉地流出这种玩意。所幸半个月过后,那像浆糊的东西,没有再从我的体内排出来,虽然松了半口气,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。由于夜里没有睡好,脑子里又胡思乱想的,整天神思恍惚,我的记忆力明显下降,白天也会感到很困,甚至发生了在课堂上打瞌睡的特别事例,让全班同学都哄堂大笑,搞得我很没有面子。

  还有更让我无地自容的事,最近几天夜里,我在做梦的时候,竟然产生了荒唐的念头。因为一墙之隔,就是张燕的卧室,我梦想着在墙上钻一个洞,偷看她睡觉;或是在地下打个地道,通到她的床下,晚上可以偷偷爬出来,摸摸她的脸;甚至还梦见我和她在一起上学的路上,我出其不意地抱住了她,任凭她挣扎也不放手……可是,真的到了白天,当我和张燕并肩行走去上学的时候,我却什么也不敢想,我的心里不断地责骂自己,觉得自己夜里的梦,非常肮脏可耻,真是玷污了我和张燕纯洁无暇的友谊。

  最糟糕的是,我一向引以为荣的成绩,也在大幅度地下滑,退步的速度,让我自己都深感震惊,仿佛一下子从长江上游,滑落到长江中下游,那种落差,给我心理上带来的阴影,让我寝食不安、坐卧不宁。每天上学和放学,我都不敢看张燕的眼睛,我害怕她看不起我,哪怕是一丝讥笑的眼神,都会让我的自信心一蹶不振,可我又不好意思对她说我的心事。那一段日子,我感到既苦恼无比,又颜面扫地。

  陆老师作为班主任,发现了我的情况,在一次放学后,把我叫进了她的办公室。陆老师问我:“李明,你学习不是挺好的吗?最近一段我发现你有点退步了,是不是有什么思想负担?希望你能告诉老师。”我看了看办公室里四五位老师都在,又觉得我的事情有点秘密,一是不能公开讲,二是不能对她一个女老师讲,就站在那儿,没有说话。

  陆老师看我没有吱声,在门外又有我的同学在等我,她就温和地说:“李明,这样吧,今天你先回家吧,回家以后呢,你把你的问题,你的心事,写在一张纸上,明天交给我,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,努力解除你的思想包袱,轻松地投入学习,好吗?”我很感激陆老师的细心和理解,她是我遇到的老师当中,最让我难忘的,尽管她是最年轻,学问也不是最好的。

  第二天,我把我的烦恼,通通倾吐在了一张白纸上。那时,我还是语文的课代表,虽然最近成绩下降了,但并没有被撤职。在往办公室交作业本的时候,我把我的纸条,夹在了我的作业中,一起交给了老师。陆老师看了我一眼,微微笑着,什么也没问。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。

  下午有两节是作文课,陆老师又表扬了我的作文,还笑容可掬地说,要同学们向我学习。由于我的成绩不是很理想,我感觉同学们的目光不再是敬佩,而是很淡漠的样子,老师的表扬,带有了一点讽刺的意味,反而让我感到很不自在。我在心里暗暗发誓:我不能再退步了,我要努力学习,我要和张燕一样,站在同班同学的前列!

  作文本交上去的时候,老师趁着其他老师没注意,偷偷塞给我一封信,还轻轻嘱咐说:“回家再看。”我心里很慌张,不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?早上交给老师的纸条,里面写满了我的心事,不知道老师是怎么看待的?如果老师因此看不起我,我会感到很难过的。

  回教室的时候,我故意去了一趟厕所,我想拆开陆老师交给我的那封信,看看里面她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话?我拿出了信封,上面是空白的,没有写字,再一摸封口,信并没有粘上,也就是说,我随时可以阅读。但我转念一想,还是把信放回了口袋。老师让我回家去看,自然有她的道理,还有,我应当有理智控制自己的好奇心,如果我这么随心所欲,如何下决心奋起直追,改变目前退步的状况?

  我和张燕的关系还是很好的,中午在学校吃饭的时候,我们常常把各自带的菜,相互挟到对方的饭盒里。有的同学戏称我们是“早恋”,我们也一笑了之。我们才初一,恋爱对于我们来说,那还在二万五千里长征之后。在家的时候,我听说过有人给张燕说媒,说也要给她订下一门亲事,免得将来嫁不出去,没想到,张燕回绝说:“不用你们操心,我不会嫁在这里的!”我知道张燕说的话后,当时有一点失落感,至少觉得她,没有我喜欢她那样的喜欢我,也许她只是把我当成是邻居或朋友吧?让我心里稍稍有点欣慰的是,哪怕我将来没有出息,也是不愁找不到老婆的,因为,我已经有了预订好的“对象”,没有“后顾之忧”了。这个想法,在现在看来,是相当幼稚和自私的。

  放学路上,张燕说的一句话,让我吓了一跳,她说:“李明,我看到你从陆老师那儿出来,脸上红通通的,是怎么回事呀?”我想,坏事了,会不会张燕知道我给老师写纸条的事了?要是被她知道了,要是她再传扬出去,我可就没脸见人了!我掩饰着说:“没有什么事,可能是太阳晒的。”张燕笑道:“李明,你说慌也不打草稿呀?又不是在操场出操,你呆在教室里,哪来的太阳光把你晒得?”我回头瞧了张燕一眼,见她此时脸色绯红,就说道:“你脸上不也是红通通的吗?让我摸摸,你脸上说不定还烫手呢。”我伸手要去摸她的脸,被张燕用手一挡,说道:“你再动手动脚,我就不理你了!你没看见有的男同学女同学,他们从来不说一句话的吗?”我笑着说:“经常不说话,会变成哑巴的。”张燕扑哧一声也笑了:“要是真变成哑巴,两个人大眼瞪小眼,那可有趣了。”

  回到家里,扔下书包,也顾不得做回家作业,我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封信,如获至宝地读了起来。陆老师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,对我的疑问逐一作了解答。她在信中说,我那天夜里短裤上的东西,不是浆糊,那叫精液;我夜里从体内偷偷溜出精液,这种现象叫“遗精”;我梦想的偷看别人睡觉的想法,那叫性幻想。陆老师说,遗精是一个男孩开始走向成熟,在生理上迈出的第一步,一般发生在13岁到18岁之间,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,这是很正常的。陆老师告诉我,我的所谓心事,其实每个健康男孩在成长过程中,先后都会遇到的,这一点也不肮脏,她叫我千万要放松,不要胡思乱想,把主要的精力,投注在学习上,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成绩自然会上去的。陆老师还建议我,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,可以继续问她,也可以问我的老爸,还可以去书店里买有关的书看。陆老师还说,到了初三,会有一本《生理卫生》,专门讲述这方面的知识,到时候,我就会明白的。陆老师还希望我克服心理负担,轻装前进,她相信我将来会有所成就的!

  我把两页信纸,反反复复地看了不下三遍,我如释重负,心里就像被打开了一扇窗户,顿时亮堂起来。原来我什么问题也没有,我是健康的啊!可我有一点疑惑的是,陆老师是女的呀,她怎么懂的那么多,了解的那么清楚?我把信纸塞进信封,放到了枕头下面,心里在说:“陆老师,谢谢你!你帮我解开了谜团,帮了我的大忙了!”

  自从我明白,我不但身体没有问题,还从儿童向青少年跨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,我的心理就找回了自信,学习成绩,也像猴子上树一样,蹭蹭几下,立即就窜上去了。看得出,陆老师也感到很满意,还对我特别关注,挑选我的作文,向《小主人报》和《初中语文报》投稿,每个学期都有一两篇被录用,这使我成了全校闻名的“小作家”。

  陆老师是跟班的班主任,就是从初一到初三,她要陪伴我们渡过三年的初中生活。初二的时候,在一节语文课上,陆老师说的一句话,我印象特别深刻。她说:“同学们,作为学生,如果你们不能做到全面发展,那么,在学习的时候,可以有所侧重,就是把你特别喜欢的课程,比如语文、数学、物理、英语等,或者是你另外的爱好,比如美术、音乐、体育等,只要有一样就行,能更加刻苦努力地学好,那么,将来呢,你一样能发挥特长,有所作为!”

  初中的学习任务,确实比小学要繁重许多,我在小学时保持的绝对优势,上了初中后,没有那么保险了,稍一松懈,就会滑坡。相对于小学,初一时,增加了英语和政治;初二时,增加了物理和几何;初三时,又增加了化学。除了这些主课,还有历史、地理、生物、中学生修养等必修的副课。由于我的英语和化学成绩一般,我的成绩只能保持在中上游。

  初三的时候,果然如陆老师所言,我们学到了一门新的知识:《生理卫生》,关于生理方面的书面知识,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,同学们都兴致勃勃。在拿到书的第一天,我们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,很多困扰在心中的疑惑,也终于豁然开朗。不过,到老师来上课讲解的时候,我们却又默不做声了,男同学都嘻嘻哈哈地笑着,女同学则一律难为情地低着头,有的还埋头趴在课桌上。但我相信,这本书,对于正处于青春发育期的我们,真是太重要了!因为我们,不可避免地关注着自己身体的变化,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,一定偷偷地翻看了不知多少遍?男同学声音变粗,下身还长出了,有时还有遗精现象;女同学出现了月经,乳房也悄悄地丰满起来,下身同样出现稀疏的……关于这些生理上的疑问,在这本书中,基本可以找到答案。

  有位作家曾经说过:“人生的道路虽然很漫长,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。”是啊,何止是几步,有时,仅仅一小步,就可能影响整个人生。初三的下学期,也就是我十六岁的上半年,发生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事情。这件事,在我的成长过程中,影响实在太大了,直到今天,我还不知道是对是错,是祸是福?

  那年的四月下旬,田野里的油菜花开得正艳,那份耀眼的金黄色,和绿油油的小麦相映成趣,十分的赏心悦目。蜜蜂和白色的蝴蝶,在菜花丛中飞舞。有时,在我们上课的时候,蜜蜂与蝴蝶,会从窗户飞进来做客,在教室里轻盈地飞舞,顿时给我们昏昏欲睡的课堂学习,增添了几许笑声。还有两个月,我们就要参加中考,离开这所学校,同学们也将各奔东西。为了调节紧张的学习,一个星期六的下午,学校组织全体同学去镇上的电影院看电影,影片的名字叫《高山下的花环》,还布置了一道作业,要我们看完电影后,每人写一篇观后感。

  我们那时读书,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是放假的,难得有机会去看电影,可以喘口气了,我和同学们都很高兴。然而,当我和张燕有说有笑地走到校门口时,陆老师叫住了我,说星期五的语文测验试卷还没批,希望我能留下来帮她批一下。学校里有很多老师都是这样做的,他们会叫班长或者学习特别优秀的学生,帮他们批改作业和试卷,因为这是在农村的中学,老师们家里都有农活和家务,没功夫批作业,叫学生帮忙一下,好像也成惯例了。看着同学们兴高采烈的样子,我心里有点不情愿,但还是答应了。

  办公室里只有陆老师和我两个人。这个办公室,我每天都要跑几趟,倒也熟门熟路,来去没什么拘束了。虽还是春天,但天气暖洋洋的,气温有二十几度,下午的太阳更显得热烈,站在阳光下几分钟,脸就会被晒红,衣服也会被晒烫的。记得中午的时候,有的同学用放大镜聚光,照射地上的一根火柴,一会儿就哧地燃起了烟火,有时趁着旁边的同学不注意,聚焦在同学的手腕上,瞬间会烫得同学惊叫起来,嘘嘘地把手直甩,严重的还会留下一个黑色的斑点。

  陆老师在一件花衬衫之外,穿了一件编织的毛衣,显得很精神。衬衫的料子,大约是的确凉,那年头很流行,夏季穿着会感觉很凉快;那毛衣是白颜色的,曾经看到陆老师在课余编结过,当时我还想过,这件毛衣很好看,谁穿上都是很漂亮的。陆老师的下身,是一条宽松的咖啡色长裤,叫什么喇叭裤,上紧下松的款式。我注意到她的胸脯鼓鼓的,不知怎么的,我想起了一句诗: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。”陆老师戴了副金边眼镜,很秀气,浑身散发着一种书香气质。

  陆老师给我倒了杯开水,交待我说:“李明,我这已经批了你的试卷,你考得不错,98分,尤其是作文,通篇流畅,词汇丰富,我只扣了两分。你把这些试卷的前面部分都批了吧,留下后面的两大题,就是分析文章和作文,由我来批。”我答应了一声,把试卷摊在面前的桌上,刷刷地批了起来。

  我们班级一共三十五个人,试卷的前半部分,是看拼音写词语、组词、填空、判断题、造句、默写古诗等试题,很好批的。当我批掉差不多有一半的时候,忽然觉得室内的光线变暗了,回头一看,只见陆老师把门关上了,一边向我走来,一边说:“有风,把试卷要吹乱的,关门好。”我倒是没觉得风大,此时正是春天最美的时节,微风拂面,感觉蛮舒服的,陆老师把门一关,倒似把春天关在门外了。我没有多想,继续低头批起了试卷。

  陆老师说:“李明,你怎么不说话?”我说:“我在批考卷,说话要分心的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说话是动嘴,批卷子是动手,说和做是可以结合起来的,就像你们上课的时候,眼睛望着黑板,手里却在拿着铅笔橡皮做小动作。”我把视线从卷子上移开,看了陆老师一眼,见陆老师笑微微的,就说道:“我口才不好,不会说话。”陆老师笑着说:“口才不好,就更要多说话,美国总统罗斯福,小时候还是口吃呢,多说话,克服心理压力,口才就能练出来了。”老师的话,在我们学生的眼里,就是权威。有时,我们对老师的尊敬,更胜于对自己的父母。我觉得陆老师懂得真多,好像什么都知道。我说:“可是,我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,叫言多必失吗?意思是不是讲,话说得多了,口才没练好,反而容易得罪人?”陆老师笑道:“你能有自己的想法,不人云亦云,很好啊。”

  我说道:“我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啊,真想快快长大,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小时候有小时候的快乐,长大有长大的烦恼。你现在还在学校里,主要任务就是学习,思想比较单纯,等你踏上社会,你就会明白,做人是有很多无奈的,并不能随心所欲,也不能太直来直去的,要懂得虚与委蛇的。”我有点惊讶地说:“虚与委蛇?就是要假惺惺的样子,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吗?”陆老师笑着点头,说道:“是的,就是这意思,你很聪明。”社会真的这么复杂吗?如果连真话都不能说,那这个聪明,我宁可不要。

  陆老师批了一会试卷,说道:“李明,你喜欢语文,作文写得不错,那你有没有给哪个女同学写过情书?”我说:“没有,我没有早恋。”学校里是禁止早恋的,不要说我没有,就是有,我也不会承认的。陆老师笑道:“我是问你情书,不是问你早恋,我看到有位女同学经常等你一起走,所以问你一下,你不用紧张。”我说:“真的,我没写过情书。情书,是否就是描写爱情的书?”陆老师扑哧笑道:“情书就是抒发情感的信,它是所有文章中,最美丽最感人的,古今中外的很多名人,比如马克思、列宁、巴金、徐志摩等,他们都写过优美的情书,其实,只要是发自真心,普通的语言也能打动人心的。”我不明白,陆老师怎么和我讨论起情书?陆老师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,说道:“你写作文也是一样,只要倾注了真情实感,只要把你看到想到的,流畅地表达出来,就能写出好文章。”我很感激陆老师对我的指点,我说:“我懂老师的意思,情书不是写出来的,而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,是吗?”陆老师赞许地点头笑了。

  我埋头批着试卷呢,忽觉得耳边有温热的气息,我听见陆老师温柔地说:“李明,快要批好了吗?”我感觉到陆老师正俯在我的肩头,她柔软的乳房,正轻抵在我的背上,我感到了一种很微妙,又难以形容的感觉,瞬间袭遍全身。她挺拔的胸脯,使我的后背变得异常的敏感,我感觉她的体温,透过我的衣衫,悄悄地传递到我的全身。我紧张得不敢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。我不知道陆老师是有意还是无意?但我不想一下子站起来,离开她那温暖的笼罩。

  陆老师似乎没有察觉我的颤栗,她直起身子,很惬意地伸了个腰,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天气怪热的,我把这毛衣脱了。”说着话,陆老师抓住毛衣的下摆,往上就翻,毛衣翻到了她的头部,我看到她张开双臂高举着,毛衣挡住了她的脸,花衬衫也跟着毛衣往上提,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,还有那个灵巧神秘的肚脐眼,衬衫领口的两个纽扣没有系上,中间绷开着,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红色的胸罩,还有胸罩内那条深深的乳沟。我感到口干舌燥,两眼喷火,我的脸在发烧,心里就像烧烫的窑洞,热轰轰的,头脑也有点模糊。有一种强烈的好奇与冲动,摄住了我的魂魄……


四、那个下午的冲动



  也许,陆老师只当我是孩子,或者只当我是她的学生,在我面前,她并没有注意一些细节,也没想到她随意暴露的风光,已经把我的目光如磁铁一样吸住了。陆老师已经把毛衣脱了下来,她发觉了我眼神的异样,但她并没有说什么。我情不自禁地说:“陆老师,你真美!”陆老师妩媚地一笑,说道:“是吗?陆老师长得好看吗?”可能是我接触的女孩较少,对女同学也没怎么注意,以前的一些老师,基本上是男教师,偶尔是女的,也是中年女教师,因此,实事求是地说,陆老师的魅力,在我的心目中,确实是非常漂亮的,这是一种有别于我同龄人的神采。

  童年的时候,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,我只感受到母亲的温暖,而没有注意母亲的容貌。少年的时候,我睡一张单人床铺,但和父母依然在一个房间,有时半夜起来小便,会突然发现父母的身体,重叠在一起,那时就觉得很好奇,不知道父母亲在做什么?也曾有几次,母亲擦洗身体的时候,被我撞见过,母亲会迅速地用手或布,挡在身体的前面,我不懂母亲在我面前要隐饰什么?自从我有了遗精,又读到了《生理卫生》,我才明白,原来女人的身体,是和我们男人完全不同的。

 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老师,很像一个饿极的人,见到了渴盼以久的面包。陆老师捕捉到了我的神色,但没什么表态。她把手叉在腰间,做了一个体操动作,笑道:“坐久了,起来活动一下,会感觉很舒服。”我在陆老师的动作中,看到了她优美的曲线,她的胸、腰、臀,都是那么的妙不可言。我很想知道,陆老师衣服里面的身体,到底是什么样的?在这个特定的环境内,我不知哪来的胆量,我说:“陆老师,我能看看吗?”陆老师起初有些不解,问道:“李明,你想看什么?”我想,这里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,我也顾不得难为情了,就算我说错了话,相信老师也不会怪我的。我说:“我想看看你的身体,和书上讲的是不是一样,好吗?”“哦?”陆老师怔住了,她大约没想到,我会这么直接提出这个十分滑稽可笑、又非常无理的要求。

  我以为陆老师会责骂我,可是她没有,我提出这样的要求,本来也有点顽皮和试探的意思,没想到陆老师居然同意了,这太出乎人意料,又太让人喜出望外了。我看到她有点羞涩地笑了笑,望了望窗外,走到了我的身边,温柔地说:“今天下午,就我们两人留在学校,你有什么要求,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,但是你别乱动,好吗?”虽然我不太明白乱动是什么意思?但我还是点了点头。我猛然直起了身,毫不畏惧地抱住了陆老师。我感到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,紧贴在我的胸膛上,使我有点麻酥酥的,心里也像有只兔子在撞,砰砰地乱跳,我感到身上有点发热。我已经16岁,身高已长到1米65,比陆老师还要高一点。她的脸贴在我的脸颊,我感到有点汗津津的。

  陆老师抚摸着我的头发,她那双温柔纤巧的手,从我的后脑勺,摸到了我的耳朵和眼睛。我的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乱摸着,陆老师身上的每一个地方,都对我充满了诱惑力。让我开心的是,陆老师并没有反抗我的举动,我看到她面色潮红,眼神迷离,像喝醉了酒一样。在那一刻,我就像一个疯狂的流氓,我已沉浸在狂热迷乱中。今天,我希望陆老师能教给我更多的知识。忽然,我觉得我的嘴唇被堵住了,是陆老师的嘴唇亲在了我的嘴上,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,我差点叫出来。那柔软的湿润的感觉,瞬间淹没了我,既让我觉得清新,又让我感到窒息。陆老师轻柔地在我的嘴唇上滑动,就像蜻蜓点水,在我的心里挑起了水波。当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的时候,我品尝到了一缕清甜,就像啜饮荷花叶上的露珠,我甚至感到咽下了她的唾液,但不觉得恶心,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,心情快乐得就想纵情高唱。

  我不知道亲吻,会有如此神奇的魅力,竟然使我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。不知怎么的,我的下身,也有了强烈的反应。刚学到的《物理》与《生理卫生》,使我知道自己的阴茎,发生了物理反应,它正在发热、变粗、变硬。我只觉得心里既非常舒服,又有点燥热。关于我的嘴唇的敏感,我应该感谢陆老师,正是她,给我开启了这扇窗户,使我明白我的敏感点在哪里?只要进入亲吻状态,我的下面就会有反应,比直接抚摸下面更为灵验,这在我以后遭遇的女人中,更是屡试不爽。陆老师在这方面给我的点拨,可谓是功德无量。

  我笨拙地解着陆老师衬衫的纽扣,也许是慌乱,也许是没有经验,就几个纽扣儿,我也解了好一会儿。我还把她的乳罩,往上扯松了。我目瞪口呆!我看到了两座山峰,还有镶嵌在山峰上的两粒红玛瑙,还有一条深深的乳沟,下面是圆润白皙的腰,一个小巧的肚脐眼。我的眼睛没有片刻离开,我把头贴在她的胸脯上,嘴唇碰到了她温热的皮肤,我闻到一种如桃花盛开时的馥郁的香味。我有点神魂颠倒,双手抚摸着丰满的乳房。陆老师身体有点颤抖,但她搂着我的头,把我压得更紧。我的嘴唇触到了红晕的乳头,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,陆老师嗯地呻吟了一声,把我搂得更紧了。我感受着心情的激荡,我的心里既惶恐不安,又是甜滋滋的。我扭动了一下头部,我怕陆老师搂得那么紧,我会闷在她胸脯上憋死的。

  陆老师的胸脯,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,有节奏地起伏着。我的心砰砰乱跳,却不再紧张。我如同一个婴儿,熟睡在母亲的怀抱,一边的脸紧贴在她温热的胸口。我听到了她咚咚的心跳,也闻到了淡淡的乳香。的确凉衬衫的布,在我脸上云一样地飘过,确如盛夏凉风拂面,但不足以吹熄我心中燃烧的火焰。我的火焰,已不是熊熊燃烧的明火,却好比是煤炭深处蕴藏的热量,只要捅一捅,就会劈劈啪啪地爆出火花。我的手在陆老师的后背和腰间游离,光滑的皮肤,还有那种和我身上一样的体温,使我的心,如同向日葵一样灿烂开放。我抱着陆老师,就像抱着儿时的一个梦,一个彩色的秘密的梦。

  我的头往下移,停留在陆老师的小腹部,我可以感觉到,她单薄的裤子里有一条紧绷绷的内裤。我的脸高烧一样地烫,仿佛可以把陆老师的裤子点燃。我还真希望能把她的裤子烧掉,那样就可以欣赏到她的“庐山真面目”。我贴在那儿,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,是一种粮食发酵的味道,还夹杂着菜花般迷人的幽香。语言有时候真显得多余,只需有动作就行了。我有点像调皮的小牛,在她的大腿处轻轻拱着,如同在奶牛身边撒娇。我觉得女人的身体太神奇了,有高山,有峡谷,如同天使一样,召唤着我们跟她飞向天堂。我很想知道,同样是女人,陆老师的那里,和我看过的张燕的那里,会有什么不同?

  我流连在陆老师的大腿上,幻想自己是一只林间小鸟,聆听着溪水叮当,欣赏着绿肥红瘦,我深深地陶醉了。我刚想进一步动作,把陆老师裤子上的皮带解下来,因为这时,我已不怕她的拒绝了,我得到了一个信息,陆老师她会顺从我的。忽然,我听到了“嘟嘟嘟”的敲门声,陆老师身体一个激灵,我心里在想:是不是有人来了?果然,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:“李明,李明你在里面吗?陆老师……”原来是张燕,她不是去看电影了吗?想必她已看完了电影,怎么还回到学校呀?这不是兜远路吗?她是想和我一起回家吧?哎,她也太讲义气了吧?真的每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,一天也不分离吗?我离开那个鸟语花香的梦境,胡乱地整理一下皱乱的衣服,走过去想开门,心里还在埋怨这个敲门,来得真不是时候,破坏了我的好事。

  我同时看到陆老师脸色涨得通红,神情很慌乱。她来不及系上衬衫扣子,就快速地跑进隔壁的值班室,躺在床上,一手掖过被子,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,脸也没露出来。我把门打开了,看到了焦急而疑惑的张燕,还有张燕背后明亮的阳光。我仿佛如梦初醒,刚才在室内的一切感觉,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!我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?”张燕说道:“我猜想你还没走,就来学校了,到教室里一看,果然你的书包还在。陆老师呢?考卷批完了吗?我得了多少分?”我说:“陆老师在里面,考卷还有一点没批完,你这次考了95分。”张燕表示了怀疑:“怎么还没批完?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,你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?上次我批,不是一个小时就批完了吗?那陆老师呢?她去哪里了?”

  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,竟然对张燕很自然地撒了谎,我说:“陆老师她病了,身体不舒服,正躺着呢,我一个人批,当然慢了。”“哦。”张燕关切地说:“那我去看看陆老师。”说着就走了进来,一看值班室的门开着,床上的被子鼓鼓的,像是躺着人,张燕就叫道:“陆老师,陆老师!”床上没有反应。我说:“陆老师可能睡着了。”张燕说:“那我们要不要去叫别的老师?戴老师的家近,我们去他家吧!”我说:“不用了吧?陆老师说头晕,睡一会儿就好了,等会儿有老师来值班,应该没事的,张燕,要不我们先回家吧?”张燕点了点头:“那好吧。”我对着床上佯装睡觉的陆老师说道:“老师,我们先走了。”张燕拉了拉我说:“你不是说陆老师睡着了吗?你说话她能听见吗?”我说:“我们回一声,是出于礼貌啊。”

  说实话,我很感激陆老师,因为是她,告诉了我最初的生理知识,也是她,让我尝到了亲吻的滋味,她可以说是我性知识的启蒙老师,是我的领路人。然而,她也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困惑,我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学生,我的确对她的身体充满好奇,但我的自控能力很差,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?陆老师她毕竟是我的老师,比我年长,也比我懂得多,可她也放纵了自己,并没有阻止我,使我产生了得寸进尺的侥幸心理,还差点扒了她的裤子。她的这种举动,在我清醒之后,是感到很“下流”的,甚至是有点“大逆不道”的,如果用我们村里妇女的俚语说,是有点“不要脸”的。如果不是张燕的及时出现,我的童贞和老师的清白,都会同时毁掉的,这样的后果,不是太恐怖了吗?

  陆老师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,除了我,没有人知道原因。很多年来,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我一直以为那天下午,是陆老师诱惑了我,因为是她故意叫我留下的,虽说是我出于好奇心和冲动,才脱了她的衣服,但她是老师啊,怎么能让我为所欲为呢?直到有一天,当我看到都德说的一句话:“哪个少男不钟情,哪个少女不怀春?”我才恍然大悟,我才理解了陆老师那天的行为。陆老师当年25岁,还没有男朋友,作为一名成熟的女性,她虽然是老师,有着很多理性的克制,作为老师,她更有很多道德的约束,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性,也渴望爱抚,甚至渴望身体的接触,对异性世界同样充满好奇,这从人性的角度讲,她的行为虽有点离谱,但并没有错。也许是我和她走得比较近,所以她选择了我。人们通常对男教师非礼女学生比较宽容,但对女老师“调戏”男学生,却有很多的偏见。当然,陆老师对我不是爱情,而很可能是她一时的冲动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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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5-9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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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思念邻家女孩



  陆老师的突然离去,使我们初三(1)班,陷入了无政府状态。陆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,还有两个月,我们就要面临毕业和中考,在这紧要关头,一下子失去她,就像一群孩子突然失去了娘,乱成了一锅粥。在这个时候,学校要想临时招聘一名新教师,显然是不现实的,就是有人想当老师,他们也不愿意“临危受命”接这个班啊。

  于是,剩下来的两个月里,语文课,几乎都成了自习课,而没有老师监督的自习课,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?别的任课老师自顾不暇,谁还来关心我们?想起前不久学过的《最后一课》,都德笔下的老师,显然比陆老师要高大和高尚得多。张燕私下里问过我:“知不知道陆老师为什么离开?她留在学校的最后时光,可是和你呆在一起呀!”我分辩说:“我怎么知道她会撇下我们不管?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!”张燕高深莫测地说:“这可是一大悬案哦,相信迟早会水落石出的。”

  我原本想,只要我和陆老师都守口如瓶,不说出来,也许,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?可是,有一句俗话说得好: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”,我担心早晚有一天,会被人知晓的。不过,那是将来的事了,我现在也没有必要多想。

  时间是不等人的,它会在你毫无防备时,从你身边溜过。很快,我们经历了毕业考试和中考,在这一年的七月初,领取了初中毕业证书,我们这个初三(1)班,作鸟兽散,带着各自的表情,带着收获或伤感,各奔东西。

  新的暑假生活开始了,但这个暑假我过得并不快乐,因为预感这次中考,我的成绩不是很理想。中考是当时的我们,面临的第一次人生转折。没考上,意味着回家务农,或者去乡办厂当工人;考上了,也就意味着从此跳出农门,意味着锦绣前程。

  七月,正是农忙,小麦和油菜都脱粒了,田野里是一片葱绿的秧苗。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”,可是,丰收的喜悦和乡村的诗情画意,并没有给我带来快乐的心情。种田的艰辛和喜悦,只有身为农民的父母亲们,他们才是体会最深的,我是农民的儿子,可他们并不希望我继续他们的历程,他们希望我走出农村,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天地。

  种田的收入毕竟是有限的,农村里的生活,还停留在脱贫阶段,远远没有致富,我们寻常人家,能买得起的家用电器,也就是电风扇和收音机,有的结婚人家,刚开始出现把自行车、缝纫机、录音机当嫁妆的,偶尔有的人家,买了黑白电视机,一个村上,也就一两家。

  我们家也有一台收音机,是去年买的,上了初中后,很少看小人书了,收音机陪伴我渡过很多美好的夜晚。广播剧《夜幕下的哈尔滨》、长篇小说连播《便衣J·C》、苏州弹词《珍珠塔》、《玉蜻蜓》等,就是我在收音机里接触到的。不过,暑假后没几天,张燕家买了一台14英寸的孔雀电视机,那会儿正在播映连续剧《上海滩》,每天晚上,我都要到张燕的卧室去看电视。她的房间常常坐满了人,除了我,还有她的父母,还有村上的一些亲友和小朋友。

  夏天的农村,白天苍蝇多,晚上蚊子多。晚上,我们会在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,抹上驱蚊油,然后,人手一把大蒲扇,啪嗒啪嗒,走家串户,乘风凉,拉家常。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大人的风流韵事,谁家媳妇夜里听到敲窗户声,谁看见了王家老大和徐家女儿勾勾搭搭,说得眉飞色舞,活灵活现,听的人要么窃窃私语,要么哈哈大笑。我还听到,村上有个叫易玲玲的女人,她是金家的老婆,是个风流娘们,村上结了婚的男人,基本上都和她睡过觉。经历了和陆老师的一幕后,我对男女之间的事,也有点似懂非懂了,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有没有和那个易玲玲睡觉?我没敢问,怕他一巴掌把我打晕了。

  暑假里还发生了一桩趣事,让我听了也忍俊不禁。一天夜里,大队会计加班回家,路过村边的那座木桥时,遇到了守候在此的金家的媳妇,于是,他们鬼鬼祟祟地去了金媳妇家,没想到,他们的行踪,被桥边一户人家的男人上茅坑时看到了,于是他去通知了正在押宝赌博的金家男人,金家男人回去堵了个正着,大队会计顾不上穿衣服,光着身子落荒而逃。接下来发生的,是金媳妇被她男人狠狠揍了一顿,而大队会计也被撤了职。当时的气候,普通老百姓可以通奸出轨,而有点地位身份的人如果让人抓住生活作风的把柄,不但会丢了乌纱帽,甚至还会身败名裂,遭人唾骂。

  我因为晚上看了电视,也因为心情不好,每天上午睡懒觉,有时睡到中午也不起床。从七月中旬开始,张燕每天上午到我的卧室来,有时催我起床,有时和我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,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题,和别人无话可说的,和张燕在一起,却有说不完的话。有时,她还看我穿着裤衩起来撒尿,还和我开玩笑说:“让我看看。”我当然没给她看,我对自己那“能屈能伸”的玩意都不大在意,我怕她看了会吐。

  我想,十六岁的张燕,身体大概已经发育了。我看到她的眼睛更加漂亮了,水汪汪的,如一泓清泉;她的屁股变得又圆又翘,摸上去一定富有弹性;她的胸脯没有陆老师的丰满,是那种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的样子,把她那件花衬衫撑起了两个粽子般的尖角。其实,我也注意到张燕有时也会偷偷地瞄我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早晨我会有晨勃现象,当我从被窝里出来,站在床踏板上,准备穿裤子的时候,我会看到她不时地瞄我的小腹,还会莫明其妙地脸红。也许是从小就在一起的缘故,在张燕面前,我没有羞涩感,哪怕叫我赤身裸体地面对她,我也会十分坦然的,只怕不坦然的是她,所以我也不敢尝试。

  张燕时常还会提起陆老师,猜测她可能离开的原因,可惜她猜测的理由,都是牛头不对马嘴,让我暗自发笑。有几次,我不忍心她胡乱猜测,差一点说出真相,但话到嘴边,还是让我生生咽下了。我从小就敬佩周总理,他是一代伟人,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,且不说他的丰功伟绩,据说他临终时,为了顾全大局,仍然保守了很多秘密,包括对妻子邓颖超也没有透露,我真佩服他!这充分说明,有的秘密,是不能说出来的。

  七月下旬,录取通知单下来了,张燕被南京邮电中专录取了,而我,由于分数没达标,将留在镇上念高中。当时,读中专是很吃香的,只有成绩特别好的人才能被中专学校录取,因为上了中专,读了三年后,就可以参加工作了,而且工作还相当好,比如邮电局、银行、电力局、会计、供销社等,都是一些待遇不错的事业单位,十分让人羡慕。我由于英语和化学的成绩不太理想,没能考上中专。我和张燕之间,也第一次拉开了距离,不但是中考成绩,包括以后的学习和工作,也将不得不分开了。十六年的朝夕相处,一旦离开,我真的很舍不得。

  暑假越来越短,我和张燕都明白,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,以后,我们要各走各的路了。晚上,我在张燕家看完了电视,常常是最后一个恋恋不舍地离开,很奇怪的是,我在张燕家是很少说话的,而她似乎也默认了这种习惯。白天,张燕会长时间地和我呆在一起,她留在我的房间里,我们看书,聊天,听广播,有时连中饭也忘了吃。我不再去钓鱼了,我和张燕也不再一起去游泳了,我们就呆在房间里,说说笑笑,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
  八月下旬的一天下午,张燕来了,她送给我一本厚厚的笔记本,还有一支漂亮的钢笔。那本笔记本有五百多页,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厚的;那支钢笔是永生牌的,今天我依然保存着。张燕满怀深情地说:“再过几天,我要去南京的学校报到了,我们不能再一起上学和放学了,也不能在一起聊天了,送你这本笔记,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爱好,把你的感想、你的日记、你的文章,都写在这上面,寒假和暑假,我回来会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的;送你这支笔呢,是想让你用这支笔写作,还想让你常常给我写信,你是我心目中,最要好的朋友,直到永远!”



六、同床共枕的对象



  我没有想到这次和张燕分别,会从此决裂十几年;也没有想到她送我的这本笔记,以后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。因为,开学后没多久,我家和张燕家,发生了一桩谁也不想见到的意外。发生意外时,我不在家,由于家里到镇上的中学,步行要一个多小时,为了每天早上不迟到,我就住校了,到星期六下午才回家。

  高一的期中考试刚考完,我感觉自己考得还行,挺高兴的,回家的时候,用省下来的零花钱,买了不少生的馄饨。读书挺费钱的,我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,所以,平时一直省吃俭用的,除了学习用品,我连课外书也不舍得买了,父母给我每个月30元的零花钱,月底总能省下好几块。知道妈妈喜欢吃馄饨,说它味道鲜,我就买点生的,带回家自己煮。我顺路先到了外婆家,外婆一见我,就告诉我,家里出事了,说我家和张燕家差点打起来。我不信:“怎么会呢?我家和她家关系好得很啊!”外婆说:“我也说不清楚,你还是先回家吧。”

  回到家里,才知道果然出事了,出的还是大事,我家和张燕家合用的那堵山墙,倒塌了,不但我的卧室没了,墙壁还压伤了她家的二舅,正住在医院里呢。我家原有的三间平房,只剩下了两间,我房间里的床啊椅啊写字台啊,也都被水泥梁砸坏了。

 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:张燕家的三间平房,下雨时经常漏水,四周的墙壁,被水洇得墙灰都脱落了,屋内还发霉,张燕家就想重新翻造一下,可是,这次张燕的父亲不想和我家合用一堵墙了,就傍着墙基挖下去,想挖掘一条和我们并列在一起的地基,然而,以前的墙基用的都是不规则的石头,泥土被挖空了,石头就发生了滑动塌方,那堵山墙就倾倒了,我的卧室的屋顶也塌了下来,乒乓山响,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半死。然后,就发现张燕的二舅被墙砸中了,他那时正站在地基中挖土,来不及躲闪,人当场被砸晕了,马上有人开船送了医院,没想到他的脑部严重受伤,居然没救过来,人死了。

  张燕家也停工了,张燕的二舅突然出了意外,谁也接受不了,可丧事还得办。接下来就是责任和善后问题的处理了,如果我父母和张燕的父母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,事情也就不会弄得那么僵。我父亲先找过去说:“我家李明的房间倒塌了,你们要负责搞好吧?”张燕的父亲来气了,他说:“你还说呢,要不是你们家的屋塌了,张燕她二舅能死吗?就是你家的墙把他给砸了,你们要负责他的医药费和丧葬费!”那堵墙本来是两家合用的,当时砌的时候,也是两家各出一半的砖头,而这次张燕家翻建房子,张燕的父亲说:“那堵墙我们不用了,那砖头我们也不要了,就归你们了,我们就在旁边挨着重砌一堵墙吧。”这本是挺好的事情,没想到就出了意外,闹得高兴事走了样,两家相互指责,还撕破了脸。

  后来,还是村里出面,要求我们两家,房子自己修,屋也自己造,谁也不用为对方负担责任,张燕二舅的丧葬费,由张燕家负担。半个月后,张燕家的房子翻造一新,并且,在她家和我家的屋场交界处,打了一道围墙,彻底阻隔了和我家的通联。我的卧室也重新搭了起来,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,因为两家的关系,再也没有修复,那么好的邻里关系,就因为这次意外,变得谁也不认识谁。

  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,而且,那是意外,又是大人的事,作为子女的我们,没必要掺和,应当不会影响我和张燕的关系,我还希望她和我,能发挥调解作用,使两家重修于好。于是,我在给张燕的信中,把最近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,也把希望我们能当和事佬的想法说了,请她不用担心,安心在外读书,就算大人不和睦,但我们依然是好朋友。然而,这次张燕没有回信,很出人意料,因为她回信一向很及时,往往我的信寄出三四天,就能收到她的回信,而我倒是懒的,半个月才写一次信,当然,我写信绝对不是敷衍了事,不写满四五张纸是不会罢休的。

  我以为是她忙,学习忙起来,也是没心情写信的。破例又跟着写了一封,还是没有回音。眼看临近期末考试了,我也投入了紧张的复习。我想,等放了寒假,她回家的时候,我去她家看她,凭着我俩青梅竹马的友谊,相信她不会避而不见吧?只要见了,就有希望说服她,说服了她,再让她去说服她的父母,那么,我家和张燕家,就有可能实现“第二次握手”。

  转眼寒假来临了,我也在期待着,朝思暮想,但愿早点和张燕见面。身边没有了张燕,真的感觉少了点什么,没有她的存在,我的快乐似乎也只有一半。虽然,彼此能鸿雁传书,但想念只能是美好,却没有实实在在的温度,毕竟,那种肝胆相照的亲密友谊,是难能可贵的,更何况,我和她这种异性之间的相知,更加弥足珍贵。我不会让她像流沙一样从指间流走,我更希望和她的情谊,像树的种子,种在我的心田,并且能茁壮成长。

  放寒假的第二天,我就被叫去喝喜酒,是我攀小亲的那位“对象”家,她的姐姐出嫁了。我是她们家的“妹夫”,是座上宾。本来我是不想去的,要在家里等张燕放寒假回来,当面和她叙叙旧,希望能弥补两家的关系,可在我们这儿的风俗,只要订了小亲的,而且不想悔亲的,对方家有什么喜事,是必须要礼到人到的,我父母出于情面,就命令我非去不可。

  我也有一年多没见到林琴花了,在初中时,她比我高一届,先我一年就毕业了,而她没考上高中,听说留在家中打草包。在学校里时,因为不在一个年级,也没什么往来,她和我也不在一个村,所以,上学和放学路上,也很少能碰见她。打草包,当时是我们这里主要的副业,大多数人家都置有脚踏的柴绳机,打草包的架子是请木匠做的。草包有人会来收购的,每只能卖三角多,一般一天能打二十多只,手脚快的,能打三四十只,听说林琴花和她的姐姐,一天就能打三十来只,那么一天的收入也有十块左右,比我这个还在消费的学生,当然要强多了,因此,她虽然留在了农村,但我丝毫没有看不起她,说实话,我还是挺喜欢她的。

  结婚是人生大事,自然热闹非常,而且,农村里的婚礼,繁文缛节很多,这里就不一一絮述了。我在她家受到的礼遇,规格也是很高的,我吃的酒席,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,只有我、新郎和“对象”的弟弟,一共三个人。中午的时候,我就喝了好几瓶汽酒,汽酒和汽水差不多,没什么酒精,妇女小孩也常喝的,我以为没事,没想到下午感到有点头晕。新郎和我坐一桌,他要去敬酒,也有一些至亲的长辈要到我们这一桌回敬,爱屋及乌,我推辞不过,也就顺带被他们灌了十几杯。晚饭的时候,我又喝了几杯,感到头痛欲裂,人也昏昏沉沉的,不知不觉,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  等我醒来的时候,我已睡在了床上,第一感觉就不是我自己的床,揉揉眼睛,看得仔细了,才知原来睡在了她的床上,我的“对象”林琴花,此时此刻,她正和衣躺在我的身边。我的身上只穿着内衣,在我醉得人事不省的情况下,她要帮我脱下衣服,肯定费了不少力气。我侧身看了一下熟睡中的林琴花,她只脱去了外套,毛衣也没有脱,大概是不放心我喝醉了,半夜要呕吐或喝水什么的,她好容易照顾。她的脸很光滑,有着青春的光泽,这几年,她长得越发标致了,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,尽管在农村,尽管每天要劳动,但还是没有让她变得粗糙。我才十六岁,她也才十七岁,过了年,她才十八岁,也许,这个年龄的女孩子,都是美丽得像天使。我承认我喜欢她,我知道她很善良,将来一定是个温柔孝顺的妻子,谁娶了她,都是一种福气,如果我们就这样平稳地走下去,那么,过几年,等我毕业和工作后,不用多久,她就名正言顺会成为我的妻子。可是,我有一种预感,我和她之间没有夫妻的缘分,她不是属于我的。原因很简单,如果是陆老师或者张燕和我睡在一起,那我会有冲动的,可她没有,她只是让我感到了宁静,一种让人心安定下来的宁静,我的心里只有涟漪,没有波澜。

  我还很小,今时不同往日,我已懂得了很多。在我们农村,未婚同居,也已司空见惯了。而一些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女,只要订了亲的,就能睡在一起,每次星期天回家,总能听到谁谁谁的女儿,又去医院堕胎了。我们这些学生,尚且缺少起码的性教育,而身在农村的哥哥姐姐们,就更不懂避孕措施了,就算他们知道有避孕套,他们也不会用的。我亲耳听到我的堂哥说:“那玩意我知道,你说戴上那玩意还有劲吗?人在人上,肉在肉中,戴上那个套套,不是没意思了吗?”对于避孕套,我也只是听说,非但不知怎么用,我连见也没见过,自然没有发言权去劝说他们。当我告诉他,书上说,女人堕胎几次,会导致以后不能生育时,堂哥说的一句话,也让我无言以对。他说:“我们农村人结婚,不就是图个生活有依靠,做工有帮手吗?两个人在一起,生儿育女,传宗接代,那是天经地义的事,要是事先女方没堕过胎,谁知道她会不会生?要是讨了个不会生的老婆,不是还得离婚吗

  清早我醒时,发现我的右手,握在了林琴花的一双手中,我看她闭着眼睛,那是她半夜时,偷偷握住的吗?她是个内向的人,也是个好姑娘,我不能伤害她,再说,我也还太小,我没有能力承担爱情和婚姻的双重责任。天蒙蒙亮时,我就起床了,我怕别人看见我住在“对象”家,会说闲话的,另外,对林琴花也不公平。我们这里,管“对象”的父母,叫“契爷”和“契娘”,早上起来时,他们叫我吃早饭,我说不饿,他们就送了我一大篮子的小菜和馒头糖果之类,叫我带回家。

  回到家里,母亲居然煮好了荷包蛋,仿佛知道我一大早要回来。母亲,就是了解儿子的心啊。我知道母亲误以为我昨晚和“对象”做了什么,要我补补身子的,我不禁哑然失笑。母亲附在我耳边说:“第一次成了吗?”我没有告诉父母,其实我昨夜什么也没干。我问妈妈:“张燕回来了吗?”母亲说:“回来了,昨天下午我上河滩时看见她的,她也没吱声。”



七、去武汉谈一场恋爱



  现在去张燕家,没有原来方便了,要从她家屋后兜过来。到她家门口时,看到张燕的父母亲正在堂屋吃粥,我说:“叔叔,张燕在吗?”张燕的父亲瞪了我一眼,说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我说:“我来看张燕,她在屋里吗?”说着我要往里走。张燕父亲喝止道:“谁让你进来了?别人家里,你能随便进来吗?”我没想到张叔叔对我这样的态度,有点委屈,可也不想无功而返,立在他家门口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
  张燕闻声从里屋出来了,一边往外走,一边还在往脸上涂抹着珍珠霜之类的护肤品。我的眼前一亮,半年不到,她显得更靓丽了。她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衫,下身居然穿着一条齐膝的呢裙,下面是一双皮靴,整个形象,和半年前的农家女孩迥然不同,完全是一副城市女孩的时尚打扮,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。也许是人靠衣装,也许是距离产生美,我觉得张燕变了,容貌没多少变化,是她全身洋溢的气质变了,我站在她面前,感觉有点自惭形秽了。

  我说:“张燕,你回来啦,怎么没给我回信?”张燕看了我有足足半分钟,才缓缓说道:“我不想给你回信了,李明,有什么事吗?”我说:“没什么事,就是想来看看你。”张燕轻轻笑了一下,说道:“那你现在看到了,请回吧。”什么?我不敢相信张燕的话,我们从小到大,已经交往了十六年,难道她不知道我来看她的心意吗?我说:“我想和你谈谈,我能进去一会吗?”张燕看了她的父母一眼,摇了摇头:“不行。你还是回去吧,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。”我说道:“大人的事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?”张燕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口吻说道:“我们都长大了,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,可你还是这么天真?听说你昨天去女朋友家喝喜酒了,恭喜你!”

  张燕的脸型,有点像电视明星陈红,乍一见,也许会给人惊艳的感觉,而我对她太熟悉了,反而看得很平常了。可是,现在我感觉到的不是平常,而是不寻常,是一种让我不认识的冷若冰霜。才分别半年,她临走时,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我们“永远是朋友”吗?现在怎么面目全非?我很伤心,伤心这么深的情谊,竟然经不起现实的一点点变故,而且还不是发生在我们自身上的,哎,算了,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既然她不想珍惜,我又何必自作多情?于是,我也淡然说道:“谢谢!那我走了。”

  村边的河道里,承包河塘的人,请来了鱼鹰队帮忙捕鱼,鱼鹰的学名叫鸬鹚,羽毛灰褐色,颈部有一圈白,黄嘴蓝眼,一对利爪和老鹰的很相似,它的嘴有带勾的喙,能刁起数斤的大鱼。养鸟的人为了防止鱼鹰私吞鱼,在它们的颈部扎上了一根细绳。鱼鹰的脚脖上也被系上了细线,养鸟人手执一根长竹竿,竹竿头上是一个用铁丝弯的勾,鱼鹰一个猛子扎进河水深处,等它浮出水面时,养鸟人就伸出竹竿勾住鱼鹰脚上的线,把它带上船。鱼鹰的头颈伸缩性很强,一般的小鱼它会吞进咽喉,一条半斤的鲫鱼,鱼鹰可以轻松地吞在喉咙中,但是,因为颈部扎了线,并不能咽下肚去,养鱼人就让鱼鹰把鱼吐出来。当鱼鹰刁到几斤的大鱼时,养鸟人会给鱼鹰奖赏几条很小的鱼,提高它们捕鱼的积极性。

  现在的冬天,感觉不是很冷了,记得在七八岁时,河里结的冰,是可以在上面走过河的。现在,只能偶尔见到河边薄薄的冰了。还记得小时候,冬天会下好几场纷纷扬扬飘舞的鹅毛大雪,村里的孩子,会在一起堆雪人,打雪仗;现在,有的年份根本就看不到雪,就是下了,也是一点小雪,落到地上就化了。

  这个寒假,我觉得很没意思,只是走了几家亲戚,除夕夜和春节,劈裂啪啦放了一阵鞭炮,才有了一点热闹的气氛。人一旦没有了知心朋友,真的会感到很冷清。后来我又去找过几次张燕,可她的家人根本拦着不让见,就是张燕姗姗出来了,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也让我的热情凉了半截,没有兴趣再停留了。我不明白人和人之间,为什么要变成这样?已经发生的意外,何必伤了两家几十年的和气呢?也许我真的还小,不理解大人们的意气用事?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”,没想到,我和张燕如此甜美的友谊,眼看也保不住了。有时,我真想一人把那堵围墙给推了,可我也知道,就是围墙推倒了,在两家心里垒起的“围墙”,能轻易这样瓦解吗?

  重新坐在课堂上,我已是十七岁的少年,我拥有了一辆凤凰单车。计划经济的时代,买自行车也要凭票和托关系的,我家托了在上海打工的亲戚,才帮我买到了这辆名牌自行车。这辆自行车是26寸的,其实是女式车,但我骑得很得心应手,当“凤凰”在校园里飞来飞去时,会引来艳羡的目光,因为凤凰车的油漆非常亮,就是在露天被雨水浇上几天,也不会生锈,这是其它牌子的自行车无法比拟的。少年的胸膛里还是有虚荣心的,特别是当漂亮女孩的目光,追随我矫健的身姿时,我会油然而生一种得意之情。

  高中岁月,很多同学在学习之作,热衷于交笔友,哪怕远在天涯海角,也可以通过信鸽一诉衷肠。我也交了三个笔友,都是女的,一个在上海松江,一个在湖北武汉,一个在新疆石河子,其中,和武汉的聊得最为投机。武汉的笔友,她叫杜小玉,和我同龄,不过她已经工作了,在一家医院的小卖部工作。到高三毕业时,我和杜小玉的关系突飞猛进,用她的话说,叫“虽未曾谋面,却心驰神往”。我们还在信中,初步确定了“恋爱关系”,我答应她,放假后我就去看望她,再进一步决定我是她的朋友,还是“男朋友”?

  高考顺利结束,我有自知之明,谈不上优秀,但上大学还是没问题的。父母亲也很高兴,他们的儿子终于有了出息,最起码不用回家种庄稼了,他们也想让我放松一下,出去散散心。不巧的是,爷爷却生病了,是那一个字的病:癌,都把我们急坏了。家人有恙,不宜远行。我想放弃武汉之行,在家陪伴爷爷,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,我要是不在家,那不成了不孝孙儿吗?

  杜小玉来信说,她已经请好了假,正盼望着我早日去看她。那几天,我心不在焉,做什么都心神不定,我不知道该作何选择?爷爷看出了端倪,笑着问我:“李明,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说给爷爷听听。”我爷爷是个有文化的人,解放前当过副乡长,后来才下放到农村养牛,我跟爷爷相比,差远了。爷爷还会一手绝活,农村里常有人患“蚂蚁火丹”和“蛇缠”这种皮肤病,“火丹”就是皮肤上生出蚂蚁样的红斑点,“蛇缠”是那种身上呈环状形的水泡样疱疹,患者会火辣辣地痛,严重的会危及生命。

  农村里的一般没钱看病,而且吃药的效果不明显,我的爷爷却会治这种病,效果还很神奇,基本都能治愈。他的治疗方法,当时我认为是有点“迷信”的,就是给患“火丹”的患处涂上烂泥,然后在太阳正午时,端一碗清水,在患处和水上比划一下,嘴里念念有词,再口中含水,喷在患者脸上,就这么简单。而给“蛇缠”患者治疗时,患者需面对夕阳,嘴里咬一根稻草,脚下踏一把稻柴,爷爷手举一把菜刀,在患者的患处用刀比划几下,嘴里也是念着咒语,然后用刀快速地把脚下的柴草斩断,就是这样,效果却出乎意料,真有点不可思议。

  我把和杜小玉的事情如实相告。爷爷沉默了几分钟,这才说道:“你放心去吧,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的,没见到孙子最后一眼,我是不会撒手而去的。”我很担心爷爷的病情,父母亲也让我慎重考虑,最好不要出去,但是,爷爷却一个劲地劝我:“李明,你去吧,晚去不如早去,一来,好确立你们之间的关系,二来,我的时间还来得及。”我听从了爷爷的话,含着泪,一个人背着包,踏上了去武汉的火车。

  从苏州到武汉,经过了十六个小时,在晚上十点多,我才从汉口火车站下车。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,还是单身一人,但我一点也不害怕。当时的社会治安比较好,而且,爷爷那“不要贪财,更不要贪色”的教诲,时刻牢记在我心中,只要我小心一点,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。

  出了火车站,外面有些昏暗,我在车站的商店买了一份旅游地图,找到了杜小玉家的所在位置,但这时已是夜深人静,不便去打扰她,我想就近先找个住宿的旅社,等明天再去见面。广场上人流很多,地上到处是瓜皮纸屑的垃圾,昏黄的路灯掩在树荫之中,路面显得有点黯淡。我就沿着车站边上的马路随意地走着,一边寻找有没有旅社?

  我正东张西望地走着,忽然迎面过来三个女的,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,她们不由分说,纷纷抓住我的胳膊,冲着我说道:“要住店吗?要住旅社吗?有吃有住有玩,包你满意!”我吓了一跳,说道:“你们拉着我的胳膊干吗?”她们中有人说道:“小哥,要住店吗?就在附近,五分钟就到了,跟我走吧。”我没见过这阵仗,没想到城市里有这种拉客的,我是想住宿,但我不敢跟她们走。我说:“你们放手吧,我不住宿,我在找人。”“哦!”她们失望地松开了手。

  我一个人继续往前走,又碰到几拨拉客住店的,都被我拒绝了。走了有半个小时了,前面离路灯更远了,也更昏暗了,并没发现路边有旅社。我在想:我人生地不熟的,要找一个旅社还真不容易,要不要回去?就跟那些拉客的走?正当我想着,耳畔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:“大哥,你想住店吗?我那里有。”



八、逛公园夜不归宿



  我回头一看,十分诧异:这才几岁呀,就出来拉客?眼前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,一米五几的样子,很瘦。我说:“小妹妹,你是问我吗?”小姑娘说道:“是呀,大哥,你想住店吗?我那儿可好啦,一小间,价钱便宜,还能洗澡。”看着她单薄的身影,在夜色里更显得弱小,我张口就想答应了,没想到她说了一句话,差点把我惊呆了。小姑娘说:“大哥,我还能陪你呢。”

  尽管我只有十九岁,但我已经成年;尽管我对性爱怀着朦胧和好奇,但我不可能去采撷一朵娇嫩的花骨朵。我有点生气了:“你走吧,我不住宿。”我转身就走,我就是走上一夜不住旅店,我也不能接受她陪我的要求。没曾想小姑娘紧跟上来,拉住我的手说:“大哥,你不住店也行,让我陪陪你好吗?”我想,她怎么这样?我说:“我不住店,你去找别人吧,我只想走走。”小姑娘拉着我的手不放,不依不饶地说:“大哥,那我就陪你走走,好吗?”我忍不住了,问道:“小妹妹,你告诉我,拉一个客人住店,你能得到多少钱?”小姑娘连连摇头:“不是不是,我不是图你钱,我是怕你被别人骗了,她们都是骗人的黑店,大哥,我一看你就是好人,你让我陪你吧。”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,不知怎么应对才好?是应当坚决地一走了之,还是相信她说的?

  我想了想,说道:“那好吧,我跟你去住店,不过,可不要你陪。”小姑娘高兴地说:“好呀,一言为定!”她顿了一下,又说道:“大哥,你太老实了,现在当老实人可吃亏嘞!”老实人吃亏,这句话从眼前这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,我感觉真不是滋味。我跟随她一路走,一边问道:“你叫什么?哪里人呢?”小姑娘说道:“我叫王娟,是随州人,拉客有两年了。”我又问她:“收入好吗?”她摇摇头:“一般。”走了一会,怎么还没到?我说:“王娟,你不是说很近吗?到底要走多久?”王娟不好意思地说:“还要走一会,不远了,要不,我们坐麻木的士吧?”麻木的士?我没听明白,不知那是什么?王娟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,笑着说:“就是电三轮啊,我们武汉管那叫麻木的士。”要坐电三轮,看来路程不近,时间快半夜了,我还想早点休息,恨不得马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呢。

  到了那里一看,真是一家小旅店,在小弄堂里,跟着王娟走进去,走道上睡了好几个人,有一个年轻女人就穿着裤衩,露出浑圆的腿和鼓鼓囊囊的胸,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竹椅上,王娟小声说,那是老板娘。通过窄窄的木楼梯,上了二楼,楼梯口摆着一张桌子,坐着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。王娟说,那是她们老板,要我先登记一下。

  我用身份证登记好后,王娟领我进了一个小房间。那房间可真小,也就七八个平方,一张床铺,一个旧桌,一台黑白电视机,墙上糊着发黄的报纸。我问:“哪里可以洗澡?”王娟歉意地说:“哎哟,现在没热水了,洗不了澡了。”我想,算了吧,也不要洗澡洗脸洗脚了,先睡上一觉吧,大约一觉醒来,天就亮了。我把包往床上一扔,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。王娟站在房间里没走,她怯怯地说:“大哥,你要我陪你吗?”我瞅了她一眼,心里不经意地划过一阵伤感:年龄这么小,还没发育呢,怎么就什么都懂了?王娟见我没说话,接着说道:“大哥,你是嫌我小吧?小的好呀,女人一过二十,那就成老太婆了。”什么?王娟的话真是新鲜,谁说女人过了二十就是老太婆?那不是胡说八道吗?我挥挥手说:“我困了,我想睡觉。”王娟见我对她没兴趣,有点失望,关门的时候,我好像听到她在嘟囔:“不知好歹!”

  我把包塞在了枕头底下,起身想把衣服脱了,却看到墙上的报纸,歪歪扭扭写着好几行字,什么“离地三尺一条沟,一年四季水长流”,什么“花径不曾缘客扫,蓬门今始为君开”,什么“一双玉手千人枕,半点朱唇万客尝”等等……我并不愚笨,知道那是下流诗,是前任房客留下的“墨宝”,不过看着解闷,倒也有趣。忽然想起杜小玉曾在信中说过,武汉有句俗话,叫什么“十个儿子,九个是婊娘养的”,当时不知她对我说这样的俗话用意何在?再联系王娟这小姑娘对我的纠缠不休,此时才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,原来武汉这种烟花女子很多,要我来后注意“洁身自好”的。

  看了那几首风流歪诗,困意真的消去不少。武汉素有“火炉”之称,正值七月下旬,就是夜里,也有点闷热。我感到有点饥渴,于是想下楼去买点水果。到了楼下,穿过走道,走过黑咕隆冬的弄堂,来到了大街上。我看到马路两边的地上,睡着很多人,男男女女的都有,就铺着草席,男的打着赤膊,女的也只穿着短裤汗衫。我心想:怎么睡在大街上呀?我在一家通宵营业的水果店买了一个西瓜,边吃边往那家小旅店走去。

  第二天上午,我给杜小玉打了个传呼电话,电话是安在街道居委会的,然后由那里的阿姨上门叫人接电话。我第一次听到了杜小玉的声音,感觉是那么亲切,我心里很激动,很快就能见面了,真有一种“千里有缘来相会”的喜悦心情。小玉问我在哪里?我看了一下路边的商店名称,对她说了。小玉说,你不要走开,我马上就来。

  才十几分钟,我就看到马路对面,三位穿着裙子的女孩向我翩翩走来,我有预感,她们三人中,肯定有杜小玉。三位女孩来到了我的跟前,她们中两位年龄和我相仿,一位要小一些。站在中间的,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,模样很温柔,相貌很像宋庆龄,就是她主动和我握的手;站在左边的,是一位苗条的女孩子,身高一米六五左右,让人感觉有点像林黛玉弱不禁风的样子;站在右边的,就是那位年龄稍微小一些的,身高也是一米六五左右,但身材比较丰满。我看着她们,腼腆地笑着。我说:“我是李明,请问你们哪位是杜小玉?”那位年纪小的笑道:“你猜猜看?”我再次看了她们一眼,指着中间那位女孩,笑着说:“就是你了。”边上的两位一阵惊呼:“哇!好眼力!”我刚有点沾沾自喜,没想到,接踵而来的是更大的惊喜,只见杜小玉张开双臂,给了我一个贴身的热情的拥抱!女孩子主动拥抱我,简直让我有点受宠若惊。

  我们一边走着,一边闲聊。我知道了那位苗条的是小玉的朋友,叫许莹;而那位年小的是小玉的妹妹,叫杜小芳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在她们中间,竟然没有感到半点的拘束。中午,是小玉请的客,在一家蛋皮大王的饮食店,我品尝到了武汉特色的蛋炒饭和桂花莲子羹,味香可口,我狼吞虎咽,全不顾风度了。尤其是那蛋炒饭,和我们苏州的做法完全不同,我看到那厨师,先是在大锅内浇上一层油,然后倒入蛋糊,摊成薄薄的蛋皮,再浇上一层油,又摊放一层煮熟的米饭,分割成均匀的一个个正方形,用铲刀对角一折,放入碟内,色泽金黄,香气扑鼻,实在诱人食欲。

  下午,许莹和小芳同时离开了,就剩下了我和小玉。杜小玉陪我来到了解放公园,这里树木苍翠,绿荫蔽日,漫步其间,心旷神怡。我和小玉就像情侣一样,手拉着手,谈笑风生,心情十分快乐。不知不觉,就是红日西沉。和知心的人在一起,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,巴不得夕阳挂在树梢上,永不落下,那我们就可以共沐霞光,放飞梦想。

 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,我和杜小玉偎依着坐在凉亭内,相互凝视着。十九岁,也许我们不懂爱情,但在我的内心深处,却有一种细腻的情愫,由远及近,由浅而深,如同春蚕吐丝一样,绵绵地缠绕,又如泉水成溪,潺潺流淌……我无法回避,也无法阻挡。公园里有很多游人,对于我们却是旁若无人。我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,默默无语,过了很久很久。对于和女孩子亲热的举止,我似乎都是被动的,不知道别人的情况怎么样?因为我不懂,我只能慢慢地适应和熟悉。

  不知何时,我感到嘴唇一阵清凉,有一股苹果熟了的香味,沁人肺腑。我睁开了眼睛,只见小玉闭着眼睛,陶醉的神色也感染了我,我也热烈地回应她的亲吻。当小玉甜津津的舌头在我嘴里游动;当她的手牵引着我的手,从她的衬衣里伸进去,我的手心,抚摸到的是柔软温暖似馒头一样的乳房;当我隔着她的衬裤,触摸到她最隐秘的地方,我的手指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春水泛滥……我的心里,就像一池湖水被搅活了,惊起的波浪让我这只小船不停地摇晃;我的腹下,也如喷薄欲出的岩浆,感到一阵阵的猛涨,一阵阵的冲突,一阵阵的挣扎……


九、惊险的第一次



  我们在公园里呆了一夜。杜小玉的大胆,让我吃惊,我没想到城市女孩这么大方开朗。我们不停地拥抱、亲吻和抚摸,不知疲倦。夜晚九点半,公园的关门铃声一遍遍地响过,可我们置若罔闻,我们正沉浸在诗情画意当中,我们正颠簸于波涛汹涌当中,我们正流连于缠绵悱恻当中……这是我心里的感受,现实中,我们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。我在迷糊中蹂躏她的胸脯,我在沉醉中徜徉她的芳草地,可我依然心存胆怯,我不敢在寂静无人的凉亭内为所欲为,我在忙乱拉扯她的衬裤时缺乏最后一点勇气,我怕她会拒绝,我怕她会骂我流氓,我怕我会不得要领……虽然没有真正的交融,但我已很满足了。

  早晨六点钟,公园开门了,我们整理衣衫,神情愉快地离开了凉亭,这时,我才发现,原来在公园内流连忘返的,不只是我们一对,还有好几对情侣模样的男女,从假山和树丛中钻出来,笑容满面地相拥而去。

  我去一家旅社登记了住宿手续,杜小玉说是她们那的居委会开的,距离她家里很近,她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。我跟着她,来到了她的家里。她家位于汉口的统一街,怪不得我在路口,还看到了孙中山的塑像。小玉家在四楼,这是一座老式楼房,楼梯很窄,两个人并排都不好走的,还是木楼梯,走在上面嘟嘟地响。到了四楼,我感觉走道很狭窄,厨房和卫生间也是几家合用的,还有的人家在生煤炉,这可是很危险的。走到最里的房间时,我听到里面传出《让世界充满爱》的歌曲,这首百位明星合唱的歌曲,抒情、宽广、朝气,我也很喜欢听的。小玉说:“这就是我的家,我和妹妹、姥姥住在一起,父母亲有另外的房子,过两年,这里也要拆迁了。”

  只有两个小房间,外面一间放着一张大桌子,还有一张床,床上躺着一位年迈的妇女,满脸皱纹,面目慈祥。小玉推开了里间的那扇门,我看见杜小芳钻在被窝里,睡眼惺松地看了我和小玉一眼。小玉对我说:“我去换一下衣服,你等我一下。”小玉进屋后,把门掩上了,我听到小芳在问小玉:“姐,你们第一次见面,就在外面过夜了?”小玉说:“没有。”小芳说:“做贼心虚!过夜就过夜,何必抵赖呢?”

  中午,小玉带我去她的父母家里吃饭,小芳和我们一起走的,姥姥年纪大,下楼不方便,小玉说:“等会我们吃了,我给姥姥带一份。”我见到了小玉的父母亲,当时我和杜小玉还没有确立正式的恋爱关系,不算是她家的女婿,只是朋友。小玉的妈妈不善言语,是一个勤快的家庭妇女;小玉的爸爸是个工程师,戴着眼镜,人很和气,和我谈得十分投机,看得出,他很欣赏我。他说:“我常听小玉提起你,嗯,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。”

  这几天,小玉带我浏览了武汉三镇的很多名胜古迹,虽然在炎热的夏季,我的心里仿佛回到了春天,阳光明媚,春风拂面,风光旖旎。古琴台前,俞伯牙和钟子期那高山流水的友谊,令人赞叹;归元寺里,我在千手观音的莲花座下,默默许下的心愿,不知能否如愿以偿?黄鹤楼上,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。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”诗人感叹,今犹不绝于耳;武汉长江大桥,是长江第一桥,立于桥上,可见不远处江水黄浊,汉水清流,相依相伴,泾渭分明,实乃一大奇观;泛舟东湖,既可见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江南美景,还能回味朱德元帅“东湖暂让西湖好,将来定比西湖强”的美好祝愿;南昌起义纪念馆,新四军起义的枪声震醒世人,周恩来总理那“千古奇怨,江南一叶。同室操戈,相煎何急?”的题诗,至今还在耳畔回响……

  汉正街的小商品市场,也曾留下我们购物的身影;江汉路的夜市,摩肩接踵的人流,我们奋力突出重围;龟山之顶,我们极目远眺,山河辽阔,滚滚长江向东流,我们的心胸也豁然开朗……杜小玉陪着我,品尝了武汉三镇的风味小吃,走遍了这座九省通衢的大街小巷,领略了这个商业重镇的繁华风貌……我喜欢武汉,但我更喜欢苏州。在武汉的十多天里,杜小玉让我体会到了她的热情和真挚、温柔和大方,可是,在我的心里,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对我说:“她是城市的娇娇女,你是一个来自农村的青年,你能保证给她幸福吗?”

 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,我带去的钱用完了,小玉的工资也用完了,我也准备要回家了。我和杜小玉之间,虽然开诚布公地谈到了感情问题,但依然没有写出答案。无论结果怎样,我会深深铭记这一段美好的记忆。我对小玉说:“我们先不要承诺,时间会给出答案的!”

  八月十一日下午,我在旅社的房间里睡觉,我和小玉已经说好,明天我就要回去了,小玉向她的父母要了一些钱,已经帮我买好了回苏州的火车票。小玉来了,她给我带来了晚饭,菜是一条煎好的鱼。可是,我吃不下,我没有食欲,想到明天就要走了,就要离开小玉,我的心里有点难过,我不可能留在这里,那肯定要回去,而今日一别,不知何日才能相见?

  我和小玉坐在床上,默默相对;我们情不自禁地拥抱着,很紧很紧。我们知道终究要放手,要分开,可是,又恋恋不舍。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,我和小玉已经有了拥抱的习惯,肌肤相亲,能真实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,能倾听到对方忽急忽缓的呼吸,能四目相对、相濡以沫……小玉今天刚洗过澡,身上散发着淡雅的芬芳。记得以前在写信时,我曾经征询过她一个问题,我说:“我在一些小说中,常常看到‘少女特有的芬芳’这样的话,不知道女孩子的身上,是否真有这种香气?”小玉当时调皮地回答说:“等你有机会抱我的时候,你好好闻闻,不就知道了?”是的,此刻,我就闻到了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,如兰花的香气,若有若无,丝丝缕缕,把我和她,缠绕在一起,沉醉不知归路……张燕的身上我没有闻到香味,太小的应该是奶香,十一岁以后,她尽管和我挨得很近,但没有抱过她;陆老师的身上也有香味,那是一种成熟香蕉的味道,而她的下身,当时闻到一股冲鼻的气味,不是香味,好像是羊臊味……也许女人的味道,也是各不相同的吧?

  小玉抱着我,慢慢向床上倒下去,我在下面,小玉的胸脯抵着我的胸膛,我感到她柔软的乳房压迫着我,让我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。我闭着眼睛在享受,享受小玉的亲吻,她的吻,勾起了我蓄势待发的火焰。小玉感觉到了我的炽热,她腾出一只手,在轻轻解着我衬衫的纽扣,我的心里在翻腾着,在期待着,好像预感到即将有事情发生,而我将揭开的,是关于女人的那个神秘的谜底,我们要冲破的,是男女之间最后的那道屏障。

  小玉的手在我的胸膛上抚摩,就像在抚平我心头的皱折,感觉非常舒服;我的一双手,也不规矩地在她的腰际和臀部摸索着,我把手从她裙子的松紧带伸了进去,我摸到的是光滑的肌肤,原来小玉今天没有穿衬裤。小玉仰起了身,把手也伸进了我的短裤里面,一把握住了我的坚硬。坚硬的圆柱体被绵软的手掌包围着,那种激荡人心的感觉,难以用语言形容,我兴奋得差点呻吟出来。小玉侧身躺在我的身边,喃喃说道:“要我好吗?你在上面,好吗?”

  虽然我从没有经历过,也不懂具体如何操作,但男女之事,大概是无师自通的吧?小玉叫我在上面,是想在第一次,让我有征服的快感吗?我掀起了小玉的裙子,用手碰了一下她的隐秘地带,一汪清泉,让我的手指滑腻无比,也让我的欲望,熊熊燃烧起来!我翻身压在小玉的身上,就像军队拉响了冲锋的号角,正要冲锋陷阵,却想不到左冲右突,就是找不到通向胜利的战壕,急得我满头大汗,也羞得满脸通红!小玉伸手握住了我,如同旗手一样,正要指导我前进的方向,好让我一触而蹴,享受胜利的果实……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可恶的敲门声,不合时宜地“咚咚咚”响了起来。

  我和小玉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,顿时熄灭了燃烧的火焰。整理了一下衣衫,小玉去打开了门。门外是旅社的负责人,他用洞察秋毫的眼光看着我们,严厉地说道:“不要在旅社里乱搞!”我和小玉相视一笑,看来这个负责人误会了我们,把我们当成是那种请小姐在旅店里嫖宿的人了,但我们也怕他去报警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于是,我说道:“谢谢,我们知道了。”

  我和小玉回到床边,哪里还敢继续激情?连亲吻的热情都被打扰了。小玉笑了一下,侧脸问我:“李明,你感到遗憾吗?”我由衷地说道:“没有,我感到很开心。”虽然我们没有完成“水乳交融”的过程,但我们彼此的心里,已经完全地接受了对方。我在想:也许,小玉想在我留在武汉的最后一个晚上,把贞操献给我,以示她的真心?或者,她不想我来到武汉后“一无所有”,不想让我带着遗憾离开?而在我,来之前本没有想到要和她发生关系,哪怕我空手而归,也绝不会感到遗憾,因为,人生一世,最值得珍惜的,就是那美好的过程!不过,想到刚才的惊险一幕,就差一点点,我和小玉就能“合而为一”了,谁知还是出了意外,也许,这一切都是天意吧?

级别: L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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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10-1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十、玉人何处教吹箫



  人生是有限的,我们也将面对万紫千红的生活,而人生中的有些经历,却是刻骨铭心的,在有生之年,将成为永恒的纪念。这次短暂的武汉之行,我想,无论结果如何,都将是我人生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珍珠,我会永远把它珍藏在心底。

  十二日下午,在杜小玉的泪光盈盈中,我离开了武汉,登上了回苏的列车。真如爷爷说的那样,当我回到家里时,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。我把从武汉带回来的一些当地特产食品,送给爷爷叫他尝尝,爷爷非常高兴,笑着问我:“怎么样,谈成了吗?”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说道:“还没定下来。”爷爷很理解地说:“没关系没关系,年轻时出去走走,开开眼界也好。”没过多久,爷爷就因病去世了。那时,农村里家家户户种桑养蚕,江南丝绸,泽被天下。爷爷去世前,蚕宝宝正吐丝结茧,临终,爷爷面带微笑,说:“我要和蚕宝宝一样,睡觉去了。”

  爷爷的祭日还没过二七,我就要去大学报到。有趣的是,虽然不当农民了,但我上的大学还是和农民有关,是在瘦西湖畔的江苏农学院。“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”,对我而言,说得倒也贴切。虽时在初秋,远未到烟花三月,但尚未登程,扬州给我的感觉,便已十分美丽。扬州位于长江北岸,但它一直与苏杭齐名,以美景美女闻名于世。据说,隋炀帝开凿大运河,也是出于垂涎扬州美色的缘故呢。我到扬州读书,不得不承认,内中也有邂逅美女之类的非份之想。也许,男人爱美女,就像女人爱帅哥一样,也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吧?

  大一的时候,总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的,就是近在咫尺的瘦西湖和大明寺,也只和同学去过一二次。当时,我们宿舍里有位姓孙的同学,和我一样,读的也是园艺专业,他有位女朋友,是他高中时的同学,现在扬州医学院读书,经常过来看孙同学,我们宿舍里的人,也就认识了他的女朋友,准确地说,应当叫“见识”而不是“认识”,因为孙同学的女朋友长得非常漂亮,美得让人两眼放光。我虽然没放光,但每次她站在我们宿舍门口,我就无心看书了。

  我们学校的宿舍管理很有意思,就是女生的宿舍楼前是“男士止步”,而男生的宿舍楼下是“欢迎光临”,有漂亮的女孩子来找我们男生,那是求之不得,无上的光荣啊,哪还有拒之门外的道理?让舍友们从心眼里不服的是,孙同学长相很一般,学习也一般,性格也没什么过人之处,他怎么就有艳福找到那么优秀的女朋友呢?为了尊重同学,我们私下当然不可能说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”那样无礼的话,但我们常常用术语“移花接木”来形容,但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,一段朽木上,照样能长出灵芝来,让我们不得不服。

  我能接近孙同学的女朋友,纯属偶然。那是个星期天,我正靠在床上看书,忽觉眼前一暗又一亮。暗是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,把室外的光线挡了;亮是因为门口站着的这个人,不是别人,正是孙同学的女朋友,她一身雪白的羽绒服,衬托着她雪白的脸色,在一瞬间,让我恍然有白雪公主的错觉。虽说在女孩子面前,我不算久经考验,也算见过世面了,但面对真正的美女,还是给我无形中造成一种压力,让我有点拘谨。

  我的视线从小说书上,移到了她的脸上,看了一眼,又看了一眼,可能当时也有种“不看白不看”的心理。我说道:“你好,你是找孙同学吧?他出去了。”她并没有离开,反而走了进来,东看看西瞧瞧。我心想:你不是来过吗?又不是没见过,男生宿舍,有什么好看的?俗话说的好:“天下乌鸦一般黑,男生宿舍一个味”。没想到她看来看去,目光停留在我看的小说书上:“你看的是武侠小说吗?”我笑道:“武侠小说?能看的我都看过了,不能看的,我也看了一些,现在的武侠小说,叫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,没什么看头了。”男生对于武侠小说的喜爱,并不亚于女生对言情小说的痴迷,所以,提起武侠小说,身为资深读者,我还是有发言权的。

  她听我这么说,于是好奇地说道:“那你不看武侠,看什么书呀?”我把书一合,把封面向着她,说道:“是《情爱画廊》,张抗抗写的,写的就是发生在我们苏州的故事。”“是吗?你是苏州人?”她有点惊喜地说,“这本书我听说过,不过没看过。”我随口问道:“你到过苏州吗?”她迟疑了一下,有点羞涩地说:“苏州是我的一个梦想,我和男朋友商量好了,等我们结婚后,蜜月旅行的第一站,就到苏州,那里可是人间天堂啊!”她的脸色白里透着微红,显得青春而娇嫩,看着就很舒服了,如果能摸一摸,岂不是……?我有点走神了。她继续说道:“你们苏州一定比我们扬州更美!”我笑了笑说:“也不见得,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吧?就经济条件,可能苏州比扬州要好一点。”

  她依然笑着问我:“这宿舍里怎么就你一个人?他们都去哪儿了?孙耀呢?”孙耀就是她的男朋友,我真羡慕他,能拥有这么美丽的女友,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哪?我这会儿站着和她说说话,都心满意足呢。我笑道:“男生嘛,一到星期天,就像脱缰的野马,到处乱跑了。我也不知他们去哪了,孙耀好像去踢足球了。”她笑道:“脱缰的野马?那你怎么没脱缰,还在专心看书呢?”我笑道:“我这哪叫看书?我是消遣罢了。再说,我也没地方去。”她歪着脸笑问:“没地方去?不会吧?扬州城那么大,就没有你玩的地方?你也太挑剔了吧?”我笑道:“总不成我一个人吊儿朗当去逛街吧?还是安心在宿舍里看书好了,既省力,又省钱。”她扑哧乐了:“省钱省力?你可真会当家。”我也乐了:“你形容男生会当家?呵呵,我不知道,这算褒义词呢,还是贬义词?”

  她伸出右手说:“谢谢你!既然孙耀不在,那我走了。哦,对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美女主动和我握手?我正求之不得呢。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感觉她的手很小巧,但有点凉。我说道:“我叫李明,等孙耀回来,我会告诉他,你来过了。”她微微颔首:“好的,谢谢你!”我放开了她的手,笑道:“你的手有点凉,记得要多穿件衣服哦,要美丽不要冻人哦!”她笑了,脸颊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,说道:“我穿得还少吗?再穿要变成大熊猫了。我是畏寒的,一到冬天,身上会没有热气,穿再多也白搭,可能我是冷血动物吧?”“呵呵呵!”我禁不住笑出了声,倒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居然说自己是冷血动物?真有意思。她冲我微微一笑,说道:“那我走了。”她走到了门口,我忽然想起还没问她名字呢,我告诉了她,她没告诉我,那我不是亏了吗?我“嗳”地叫了一声,她回头看我,问道:“是你叫我吗?”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,说道:“你能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她笑道:“我叫张玉梅,一个很俗的名字。”我笑道:“名字没有雅俗之分,只有人才分雅俗。”

 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,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,我竟然有一种预感:她离我近了,近到我们注定会发生什么故事!也许,人和人之间的相识相知,就是这么偶然,但同时又是一种必然。我想到了孙耀,虽说他和我是同学,“朋友妻,不可欺”,但有些事情,是不能考虑太多的,患得患失,就会错过机缘。我决定静观其变,当一个“智者”,而不是“忍者”,在适当的时候,我会主动出击,取而代之,而不会像愚忠的诸葛亮那样,本来就是嘛,与其让刘阿斗上,还不如自己上!所谓“临池羡鱼,不如退而织网”,我们在一边看着孙耀“携得美人归”,就是流干了口水,又有何用?不想方设法去投石问路,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呢?

  当夜,明月高悬,月光如水。我倚在宿舍楼的走廊上,触景生情,不禁吟诵起唐朝诗人徐凝的那首《忆扬州》:“萧娘脸薄难胜泪,桃叶眉长易觉愁。天下三分明月夜,二分无赖是扬州。”宿舍门扉半掩,屋内鼾声大作,孙耀在屋内嚷道:“半夜鸡叫!神经病!”我充耳不闻,继续低吟道:“青山隐隐水遥遥,秋到江南草未凋。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?”我在心中暗暗思忖:杜牧啊杜牧,不知你当年是否真的遇见了“玉人”?而我遇到的这位张玉梅,不但她是位如花似玉的美人,而且她的名字中间,正好藏有这个玉字,你是不是在暗示我,她就是我的“玉人”

十一、裤裆巷风流记



  这个寒假回家时,我下定决心,把父母当年给我订的小亲退了。父亲闻言大怒,斥道:“你是不是以为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?就头颈硬了,不听话了?人家等了你六年,你可不能没良心!”我说道:“当初就是你们给我订的,现在也要你们给我退了,包办婚姻可是违法的。”父亲虽是半个文盲,却不是法盲,他可不想为这事去触犯什么法律,那不是毁了他一世的英名吗?父亲听了我的话,有点害怕了,嗫嚅道:“要退你自己去退吧,我哪有脸上她们家的门?要不,你和媒人一起去,也好说话。”


  我没有麻烦媒人,自己一个人就去了。倒不是我有张飞的魄力,什么“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,如探囊取物”;也没有彭德怀元帅那“谁敢横刀立马,唯我彭大将军”的大无畏精神,我只是觉得,解决这件事,还是我亲自去比较好,可以当机立断,也可以见机行事,免得伤了和气。林琴花一家见我“大驾光临”,喜出望外,因为我虽然和她家攀了六年的亲,却从无主动登门拜访的先例,以至于林琴花的母亲在给我倒茶时,居然把茶杯碰翻了。看着她们一家热情的笑容,我感到很内疚。

  当我说明来意,我看到林琴花的眼睛红了,蹬蹬蹬跑进了里屋。看着她美丽的背影和一头飘逸的秀发,我心中竟有些不舍和不忍。在农村中,她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标致的姑娘,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夫家,那是太容易了,而她足足等了我六年,守身如玉,把她最美丽的豆蔻年华,浪费在我这个“薄情郎”的身上,我真的很对不住她,可惜我和她没有夫妻的缘分,想到她日后将是另一个男人的老婆,我居然还有点妒忌。林琴花和我订亲了那么多年,我直到现在才提出退亲,确实伤了她的心,也让她们家空欢喜一场。

  林琴花的母亲当即变了脸色,怒气冲冲地说:“亏你还是大学生,做人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啊?我家琴花哪点不好?相貌好,脾气好,手脚勤快,哪点配不上你?你别识了几个字,就欺负人!退亲?没那么容易!”她的父亲也说:“没几年就要办喜事了,你怎么能这样?要退也应该早点退,我不相信我女儿除了你,就嫁不出去了!”我理解他们的心情,将心比心,换了是我,也会牢骚满腹的。我抱歉地说:“我知道琴花人很好,是我配不上她,真的,凭她的条件,她应该到更好的人家去享福,可是,我虽说是大学生了,但还是离不开一个农字,说不定我将来还回来当农民,我提出退亲,也是为她好啊。”

  他们听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就不吭声了。我说:“我也不想啊,琴花人多好啊,可我们没有缘分哪,呆在一起也不一定幸福的。”林琴花从里屋出来了,泪痕在脸上清晰可辨,她说:“李明,你别说了,我同意退亲。”听了琴花说的话,要不是当场有很多人,我真想冲上去拥抱她,她的性格真是太好了,谁娶了她,都不会有脾气的,是我没有福份啊!

  随后,她的父母开口跟我要“青春损失费”,理由有两个:一是说我耽搁了她们女儿的青春,害得她成了“老姑娘”;二是说我曾经和林琴花同床了,不管有没有怀孕,都要对她负责。我说:“那天我喝醉了,虽说我睡得很死,但我知道,我没有和琴花做什么,不信,可以去问你们的女儿。”林琴花的母亲说:“她白白等了你六年,说什么也得赔点钱,要不然,我女儿也太亏了!”我确实感到理亏,何况她们一家的人都很好,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,太对不起他们。我说:“那这样吧,我让我爸明天给你们送来三千块钱,那三千块算是我出的,我将来工作挣了钱,要还给我爸的,往后我们两家,还客客气气的,我要遇见你们,还叫契爷契娘,你们看行吗?”林琴花一家人都笑了,她的母亲说:“该你叫的时候你不叫,不该你叫的时候,谁稀罕你乱叫呀?”

  张燕已经工作了,在苏州郊区的一家邮电局,快到春节了,这几天她也回家了,但我没去看她,既然她不想理我,我又何必自讨没趣?何况,我现在满脑子牵挂的不是张燕了,而是那个扬州医学院的张玉梅。我有时在睡梦中会呼唤着她的名字,在梦中,她真的像白天鹅一样,优美地向我飞了过来。尽管现在还没进展,但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,相信在不远的将来,我一定能得遂心愿,和张玉梅情投意合,比翼双飞。

  早春二月,我回到了学校。我从苏州带去不少的特产食品,分送给宿舍的同学,但我没倾囊而出,暗里留了一手,准备等张玉梅下次来宿舍找孙耀时,我可以给她一个惊喜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没过多久,机会就来了。

  孙耀是个足球迷,虽然中国的足球没有雄起,但丝毫不影响他对足球的热爱,每到星期天,他总会吆五喝六地邀上同好,到郊区的邗江体校,尽兴地踢几场友谊赛。他没有想到,正是他的“爱足球不爱美人”,给我接近张玉梅,创造了有利的条件。

  初春时节,乍暖还寒。这天中午,宿舍里的人都出去了,有的是去陪女朋友了,有的和同学去喝酒了,我早上泡了袋方便面,这会儿没觉得怎么饿,坐在床沿看一本小说,是我们苏州作家范小青的《裤裆巷风流记》。正看得入神,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:“书呆子,在看什么好书呢?”我吓了一跳,抬头一看,心中窃喜,原来正是我魂牵梦绕的张玉梅。我笑着说道:“喏,裤裆巷风流记。”她扫了一下书名,掩着嘴笑道:“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书,原来是黄色书呀?”我纠正说:“名字只是名字,书可是好书。”

  张玉梅指了指孙耀的空铺,说道:“他人呢?又去和他的足球热恋去了?”我笑答:“是啊,他一早就出去了,你怎么不去?好为他呐喊助威啊。”她一撇嘴,说:“哼,我才不去呢,去了也是喝西北风,在他眼里,足球比我重要多了。”我故作同情地说:“是吗?他怎么一点不懂怜香惜玉?让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喝西北风,简直,简直是残忍啊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弯腰把床底下的皮箱拖了出来,从皮箱里掏出卤汁豆腐干、五香凤爪、还有采芝斋的芝麻糖和开心果什么的,往床上一放,对张玉梅笑道:“这点是我从苏州带来的,送给你尝尝。”张玉梅惊喜地说:“真的?真的是送给我的吗?这,这怎么好意思呀?”我笑道:“这有什么关系?你是孙同学的女朋友,也就是我的……”我差点顺口溜出“也就是我的女朋友”的话,连忙改口道:“也就是我的一点心意吧。”

  张玉梅虽然样子清纯,但性格并不忸怩,高兴地把我送她的食品收入她的包中,笑着说道:“那谢谢你哦!改日有空,我请你吃火锅,好吗?”我暗自得意,没想到我略施小惠,她居然投桃报李,那不是更有机会和她接触了吗?只要有机会,还怕没希望?我说道:“那先谢谢了!你要不要坐会儿?”她想了一下说:“不了,我想约同学去逛街。对了,你上次看的《情爱画廊》,可以借给我看看吗?”我笑道:“当然可以。”这本书是我在书店买的,我喜欢看纯文学小说,遇到好的书,会毫不犹豫地买回来仔细地看。

  张玉梅高兴地走了,灰暗的宿舍里,弥漫着她的香水味儿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,很好闻,就像扬州的市花“琼花”的香味,浓淡相宜,馥郁醉人。“呀!”我欢叫了一声,心中暗道:好啊,真是旗开得胜!她居然很爽快地接受了我的小礼物,居然还要回请我,居然还向我借书?真是机会多多,不容错过!



十二、送给她的约会礼物




 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,张玉梅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过来,有时舍友也在,她停留的时间就很短,有时就我一个人在,她会和我无拘无束地闲聊。我能感觉到,她对我也很有好感,不过,因为她依然是孙耀的女友,我还得注意言行的分寸。我知道欲速则不达,也知道性急吃不了热汤团的道理,我在和她日益加深的交往中,等待突破的最佳时机。

  由于我学习比较用功,有幸得到了二等奖学金。揣着那几百元钱,我暗想:时机来了。倒不是这几百元钱能帮我买什么,而是我有了一个请客的理由,有了一个约张玉梅单独相处的机会。我立即给她的宿舍打电话,接电话的正是张玉梅,她问道:“谁呀?谁找我?”我心里一动,哎,心里想着一个人,就是听到她的声音,那也是天籁之音啊。我说道:“是我,李明。”张玉梅说道:“李明?哦,是你呀!找我有事吗?”我来了个欲擒故纵,说道:“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呀,那我不说了。”张玉梅果然说道:“好好,你说吧,我听着呢。”我说:“我今天得到了二等奖学金,想请你吃晚饭,可以赏光吗?”没想到张玉梅格楞也没打一下,一口应允:“好啊,什么时候?”我说道:“今天晚上,行吗?”张玉梅犹豫道:“今晚呀,今晚我和孙耀约好了去看《廊桥遗梦》的电影,改天行吗?”我说道:“那明天吧,明晚我联系你。”

  第二天放学后,我去商业大厦买了一套西服,还买了一双皮鞋,去理了一下头发。虽然和张玉梅早就认识了,但毕竟这是第一次约她,意义非同一般,就算我不英俊潇洒,也得努力给她留下良好的印象吧?第一次的记忆,通常都是令人难忘的,要不,怎么人们到老了,还会回味初恋呢?

  我坐在酒店的小包厢里,等着张玉梅的到来。特意选择了这家小酒店,因为它坐落在瘦西湖的旁边,拉开窗帘一角,近赏琼花,远眺瘦西湖,地理位置绝佳。晚上六点多,张玉梅推开了包厢门,绽颜一笑:“李明,我来了。”我笑道:“谢谢!你请坐。”等她落座后,我叫服务员上菜,然后拿出了一个礼品包装的纸盒,我说:“这个送给你的,希望你能喜欢。”张玉梅犹豫着没有接,说道:“今天是什么日子呀?怎么让我又吃又拿的?你可真大方呀。”我说:“能认识你这样一位漂亮的扬州姑娘,我深感荣幸!这件小礼物呢,就算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吧。”她笑了:“既然你这么说,那好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张玉梅接过纸盒,先是掂量了一下,可能感觉份量很轻,探询地看了我一眼,我笑着说:“你可以打开看看,礼轻情义重嘛。”

  张玉梅轻轻打开了包装,当她看到那条火红色的围巾,禁不住露出惊喜的神色,还把它拿出来,轻轻抖开,围在了脖子上,四面找墙上有没有镜子。我由衷地赞叹道:“玉梅,你一身洁白的衣裳,围上这条红围巾,真所谓‘红妆素裹,份外妖娆’,真是太美了!”张玉梅的白色羽绒服和白色牛仔裤,配上这条红色围巾,犹如雪花中的一朵梅花,她白润的脸庞,在红色的映衬下,更加娇艳,真是美到了极致。张玉梅开心地说:“谢谢!你的这件礼物,真是太珍贵了!比送我一条白金项链还珍贵啊!”我笑道:“我还是学生,我可送不起你白金项链,只要你喜欢,我也会很高兴的。”其实,我是因为上次听她说过,她冬天畏寒,才想起买一条围巾送她的,没想歪打正着,给她如此锦上添花,难怪她会笑逐颜开了。

  开了这个好头,我和张玉梅吃饭的气氛,很融洽也很温馨。我们边吃边谈,我也费尽心思地讲了很多笑话,逗得她格格地笑个不停。如果把女人比作花,那花静止不动,只是一种静美,但如果花枝乱颤,就会给人一种动态的美。我知道两个人光吃饭不喝酒的话,不但时间会很短促,而且会缺少很多情调,也会失去很多“说胡话”的机会。你看过一个人吸烟吗?其实,有时候他并不是真的想吸烟,只不过是想借吞云吐雾,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情;喝酒也是一样的道理,有些话有些事,你喝了酒之后去说去做,就算说错了做错了,也可以假装糊涂,把责任推在酒上面。酒能左右人什么?其实根源还不是在于人本身?我还从书上看到过,说是一个女人最妩媚的时候,就是浴后、酒后、性感后。至于浴后,我当然不可能见过张玉梅洗澡以后的模样;至于性感后,现在还停留在预备阶段,真正的性感还没实现过呢;只有酒后,今晚倒是极有可能欣赏到她的另一种风情。

  初春的夜晚,天黑得早,中间我掀开过窗帘看了一下,外面已是路灯摇曳,瘦西湖一派清冷的风光,只有路旁的琼树,花朵密密层层,给春日的扬州,平添了许多雅兴。欧阳修当年做扬州太守时,曾诗云:“琼花芍药世无双,偶不题诗便怨人,曾向无双亭下醉,自知不负广陵春。”诗人不也是在琼花盛开时节,醉倒在无双亭下吗?今晚良辰美景,美酒佳人,我不能也醉一回吗?时间接近夜九点,我们已有三分醉意,菜也吃得差不多了,我见张玉梅面泛桃花,疑似月宫嫦娥,不禁心里微微发热。

  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,我决定先试探一下她和孙耀的关系。我说:“玉梅,不知你和孙耀是怎么认识的?”张玉梅星眸半张,回答我的却是李商隐的一句诗:“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。我和他是同学呀,他高中三年,追了我三年,可惜我意志不坚定,高考前答应了他,和他一起留在了扬州。”我接着问道:“那你们关系怎么样?我怎么就看到你来看他,没见他去看你?”她揉了一下脸,说道:“是啊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是不是男人都那样的,追求的时候狂轰烂炸,追到手了又爱理不理?”我抱打不平地说:“不是啊,他怎么那样,有你这样的女朋友,爱惜都来不及,他怎么会变得不闻不问呢?”张玉梅幽幽叹息一声:“都是那可恶的足球,害得他移情别恋了,想暑假里那一阵,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,关系多好啊!”我说道:“玩物丧志吧?孙耀最近的学习成绩也不太好,老师批评他不止一次了。”张玉梅有点无奈地说:“是啊,我看他对什么都不专心,我劝过他,可他根本没听进去。”

  夜晚九点多了,我们得回去了,宿舍楼夜里十点就关门熄灯,我可不想偷偷翻围墙进去,上次有人翻墙进去,摔伤了腿呢。我先送张玉梅到了医学院,在距离学院门口二十多米的地方,张玉梅停下了脚步,说:“李明,谢谢你今天的晚饭和礼物!就到这儿吧,我不想让同学们看见,时间不早了,你也赶紧回去吧,回去晚了,要露宿街头了。”我说道:“嗯,好的。”张玉梅说:“你回去吧,我看着你走。”可是我没走,张玉梅有点奇怪地说:“你不想回去吗?”我壮着胆说:“你又不会留我,我当然只能回去。不过……”她问道:“不过什么?”我略带腼腆地说:“我,我想吻你一下,你同意吗?”张玉梅看了我一眼,笑道:“胆小鬼!”她指了指右边的脸颊,笑道:“我准备好了,你来吧。”我凑上去,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。当我刚侧过身,忽觉脸上一紧,张玉梅猝不及防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,飞快地向校门口跑去,一边还回头喊了一句:“路上小心!”我摸着脸上刚才被吻过的地方,觉得有点湿润和麻苏的感觉,这种被偷吻的感觉,真是太美妙了!如果身边有一张白纸,我真想把它拓下来,永久地珍藏。

  刚匆匆走进校门,身后就听咣当一声,学院的大门关上了,随即可以看到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宿舍楼,瞬间陷入了暗黑之中。我借着昏暗的路灯,摸索着上了宿舍楼,蹑手蹑脚地进了我的宿舍,我听到的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。我看了看睡在门口第一张铺的孙耀,这个睡觉流老长口水的家伙,你就知道足球和睡觉,哪知道我今晚暗渡陈仓,和你的女朋友约会去了?我心中暗道:“虽说你先买票,但说不定我会比你先上船。拥有了不珍惜,失去了你才会后悔。嗯,看我早晚会把你踢出局,谁叫你不思进取呢!”




十三、以身试爱的后果



  五月,当琼花的香味飘遍整个扬州城的时候,我和张玉梅的关系,已经可以用“如胶似漆”形容了。我没想到,我和她进展的速度,会比飞毛腿导弹还要快;我和她交往的温度,比五月的天气还要炽热。说真的,我一直感觉女的比男的更大胆,只要具备了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三个条件,女人和你上床,会变得和你吃饭一样简单,而且,她们往往不计后果,变得果敢非常。

  舍友们并不知道我和张玉梅的关系,他们一直以为她是孙耀的女友,殊不知世间万物是在不断变化的,停滞不前,只会是“一叶樟木,不见森林”。宿舍里有位“花花公子”叫王佳明,他喜欢在卧谈会上,夸夸其谈所谓“猎艳”的传奇经历,说他“百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”,每次把人骗上床后,都能全身而退,绝不拖泥带水,但他有个原则,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,熟悉的女人,他从来不碰的,以免惹火烧身,下不了台。就是这位自喻不凡的老兄,一样没有觉察我和孙耀的女友在暗中来往。在我们苏州,把别人的女朋友据为己有,叫“割稻穗”,意思就是那个丰收果实被人半路篡夺了。我是那个偷窃别人恋爱果实的人吗?也许吧。不是说“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”吗?也许偷比明媒正娶,更让人感到刺激吧?

  其实,在大学里,我们都明白,校园里的所谓爱情,哪怕再可歌可泣,百分之九十也是无花果,但依然有多情男女,前仆后继,无怨无悔。不管是出于心理与生理的寂寞,还是恋爱本身的乐趣和魅力,都会吸引我们这些莘莘学子,奋不顾身,以身试爱。不可否认,从大二开始,我们的目光会从书本上转移,更多地关注异性,内心也会蠢蠢欲动。大学时光,正处于一个人的青春旺盛期,对爱对性,都怀有莫大的兴趣,而在书本上,我们几乎接触不到这方面的知识。在性知识方面,邓小平的“摸着石头过河”,同样适用于我们这些所谓的“天之骄子”。我虽然和女人有过浅表的接触,但对于她们的身体内部和内心深处,我依然是个门外汉。扪心自问,我接近和讨好玉梅,真正的原因,不是我爱她,而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,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,说得透彻点,也就是心理的虚荣和生理的欲望。

  我是在和玉梅一起看《魂断蓝桥》后,到旅馆开的房间。电影中罗依和玛拉的爱情,催化了我们的情感,使我们变得异常渴望。当我迫不及待地剥下“白雪公主”的裙裤,当我赤身裸体地和天使一样美丽的姑娘躺在一起,当我大汗淋漓又酣畅无比地从她身上下来,盘桓在我心里的,是巨大的兴奋和失落。玉梅在床上表现的激情与疯狂,让我感到了激动与满足,这种全新的体验,把我引领进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圣境,从这一点讲,我对她是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的,可是,同时我也感觉到,她在这方面的表现,比我娴熟多了,显而易见,她不是第一次,而我把我的第一次,笨拙而神圣的第一次,给了她。处女和贞操不是同一概念,对于是否处女,我还是比较理解和宽容的,但这么看上去“纯洁无暇”的美女,让人捷足先登了,心里总有点不舒服。但我的失落,并非来源于“处女情结”的破灭,我只是觉得,她就像一朵高高在上的鲜花,现在居然被我摘到了手里,我的心里,反而有了一种空落。要不怎么有人说,男人也有点贱呢?得不到的反倒是最美好的,得到了,反而感觉不怎么样了。

  我搂着玉梅光洁细腻的躯体,一只手做着她的枕头,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乳房,身心感到难以言喻的欢快。她轻轻擦着我额头上汗珠,娇嗔道:“你刚才太用力了,像一头疯牛!”我笑道:“在你这片芳草地上耕耘,我能不卖力吗?”玉梅甜蜜地问道:“你舒服吗?”我点了点头。玉梅说道:“我也是。有的男人第一次不行的,你可真棒!”我笑道:“可能是我憋得太久了吧。”玉梅在我脸上亲了一下,伸手摸到了我的下身,见我又有了反应,不由分说,翻身上马,骑到了我的身上,使劲地活动起来。我一边舒服得哼哼,一边说道:“怪不得人家说,女人要出得厅堂、入得厨房、上得了床,你真是淑女和荡女的完美结合啊!”玉梅停止了动作,嘟起嘴,不满地抗议道:“你说我是荡女吗?”我连忙求饶:“哪里?我是夸奖你呢!”

  从相识到上床,我和张玉梅,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。而据舍友王佳明交待,从生米到熟饭,他搞定这个过程,从来不超过一个月。对付女人,他说,要“趁热打铁,速战速决”,以免“夜长梦多,节外生枝”。我原来还好奇,在鱼水之欢时,是男的先脱衣裳,还是女的先脱?现在看来,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卿卿我我的过程。世人大多以为,美女是高不可攀的,是最难追的,其实是个谬误。正因为绝大多数男人对美女“敬而远之”,反而导致美女陷入“无人问津”的尴尬,而一旦有男人勇敢向她们示爱,很可能会一击而中,因为美女也怕她的美貌会成昨日黄花,所以,现实中你看到美女配丑男的现象,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
  就像猫偷腥一样,有了第一次,接踵而来的,就会有第二第三次。我和张玉梅之间,并没有天长地久的承诺,她好像也从来没要求过我,就是在我们“嫁接”成功的第一次,她也并没有问过我诸如“你永远爱我吗”之类的话,我当时还误以为是她的含蓄,后来才明白,她也只不过和我是“逢场作戏”,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的资源优势,玩着“鱼戏莲叶间”的游戏。当时还没有“只要曾经拥有,不要天长地久”的说法,但事实上,我和张玉梅之间,就是这种情况。

  我曾经问过她,要不要向孙耀摊牌?我觉得现在这样,对于我们,不太安全;对于孙耀,不太公平。玉梅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和谁好,他管得着吗?”我说:“他不是你男朋友吗?”她笑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代了,又不是封建社会,什么君为臣纲、夫为妻纲,别说他是我的现任男友,就是嫁给了他,又不是卖身契,他也无权干涉我的自由!”玉梅告诉我,她不喜欢太四平八稳的男人,男人心动了就应该行动,那种单相思的男人是没出息的。我哑然。我觉得没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时,她是高傲的公主,现在,感觉她也不过是一个民女,一个姿色出众的民女。和张玉梅的关系,最终让我懂得,白色并不代表纯洁,就算她穿上白色的时装,就算她将来穿上白大褂成为一名医生,白色包裹着的灵魂,依然是平庸的。当然,我也一样,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
  纸是包不住火的,我和玉梅的关系,孙耀还是知道了,但我不怕,张玉梅也不怕。历史上有很多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决斗的事,在我身上是不会重演的,为了一个女人以性命相搏,是不值得的,是愚蠢的。尽管单打独斗,我相信比我矮十公分的孙耀,绝不会是我的对手。那天放学,孙耀约我去操场后面的小树林见面,我还是有点担心的,我担心他会约一帮人对我下狠手,毕竟他是本地人。谁知,孙耀平静地对我说: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,足球只有一个,女人天下多的是,哥们,你要是喜欢我的女友,我就无偿转让给你了,反正,她是被我用过的。”孙耀的平静,不管是不是装酷,都让我愤怒!我差点冲上去把他的门牙敲下来。他故作潇洒地把他“用过”的女人,轻飘飘地“转让”给我,这不是对我的侮辱吗?但我还是忍住了,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,他那是打肿脸充胖子,让他去和足球性感去吧,总不如我温香软玉搂在怀来得真实!

  失去童贞的男人,是否意味着同时失去了纯真?自从孙耀和张玉梅划清了界线,我和张玉梅,也就堂而皇之地出入于我的校园和宿舍,但我们的身影,并没有给我带来掌声和好运,相反一些知道底细的家伙,添油加醋地传播我“夺人所爱”的光辉经历,害得我所到之处,感觉总有人对我的后背指指戳戳。我的思想和行为,逐渐陷入了一种混乱状态。在宿舍里,我是无人理睬,孤独的;在学习上,我是马马虎虎,退步的;在花钱上,我是大手大脚,浪费的;在恋爱上,我是花言巧语,卑鄙的……总而言之,我得到了张玉梅,也失去了很多。我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。

十四、你也没安好心



  我是一个以“自我”为中心的人,不会围着某某人团团转,那不是我的个性,哪怕他是明星,哪怕她是天仙。但一个人出门在外,是不能没有朋友的,无论是求学还是工作,没有朋友的人,不是天才便是傻瓜。我不是天才也不是傻瓜,所以我无法忍受被孤立的冷遇,我要寻找新的朋友,平衡我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。至于张玉梅,虽然她和我交往甚密,但她是外校的,并不能弥补我在本校的落寞心情。

  由于我和张玉梅都不喜欢用套,而喜欢那种肉体纠缠和摩擦的快感,因此,她会选择安全期的时候来找我,我们会在旅馆渡过一个晚上。读书、生活和恋爱,各方面都要开销,我现在还是“消费者”,没有来源,只有支出,经济情况顿时捉襟见肘起来。我家里是普通的农民,靠着父亲打工、母亲种田积累一些收入,经济条件并不宽裕,还要供我读书和零花,上次给林琴花她家三千元的“青春损失费”,已经使家里经济吃紧,而我在外面乱花钱,更使我深感不安。我打算减少和张玉梅见面的机会,这样就可以节省在外面吃饭和开房的费用。

  现实面前,我没想到爱情如此脆弱,我和张玉梅的恋爱只进行了三个多月,就宣布了“寿终正寝”。分手的导火索,就是因为我提出了“多联系,少见面,勤读书”的三点意见,她就不屑地说:“荣华富贵,过眼烟云;你恩我爱,只争朝夕。恋爱和读书并不矛盾呀,人生短暂,青春易逝,我们为什么不趁着年轻,好好地享受呢?”哎,我叹息一声,怪只怪我,当初只看到了她的美貌,却忽略了她的浅薄。我对这种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莫使金樽空对月”的及时享乐的处世态度,很不以为然。

  我说:“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我的成绩,已经从班级第二名倒退到第二十名了,我怕我会毕不了业,我怕我会一无所有。”张玉梅笑道:“你怕什么?你还有我呀。”我苦笑地说:“我没有钱,没有朋友,就是和你在一起,你说我能高兴起来吗?”张玉梅变色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在你的心目中,一点也不重要了?那好,只要你一句话,我转身就走!”我久久没有说话,她开启了我的第一次,说不喜欢她,说轻易地放下她,当然是假话,但依她的性格,也不可能会和我同甘共苦,携手人生路……她见我不语,有点失望地说:“你和其他男人一样,也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!算我看错了你!”说罢,她就头也不回去走了。我没有像某些电影镜头中的那样,立刻追赶上去,我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了我的视线。她走了,我没有感到痛苦,只是感到茫然,如同春梦一场。

  我和武汉的杜小玉,依然保持着朋友的关系,写信是我们主要的交流方式,逢年过节,相互会寄一份贺卡。我相信和小玉是心照不宣的,当时的社会背景,就算我们之间有情有爱,但她毕竟是在大城市,而我来自于农村,两个人将来要组成一个家庭,也是需要一份坚定的信念的,而我缺乏信心,我不能保障以后衣食无忧的生活。刚刚和张玉梅的分手,更使我明白金钱在生活中的重要性。我有时躺在床上,会思念起和杜小玉在一起的短暂时光,我想我如果不那么保守,那么,我和杜小玉之间,也许会是另一种样子。但是现在,旧梦不能重温,远水不解近渴,还是顺其自然吧。

  大三的上学期,我有了一位新朋友。她是我的同班同学,名字叫任娟,和我还是半个老乡,都是苏州大市,但她在吴江,距离我的家有好几十里。她的人很瘦小,小巧玲珑的样子,很不起眼,相貌也一般,但仔细看,其实是很清秀的。她似乎看出了我在同学中的孤独,主动和我搭讪,更让我产生好感的是,自从和我走得很近以后,她一有空就会到宿舍来帮我洗衣服,甚至还帮忙打扫宿舍里的卫生,使得其他同学都对她刮目相看,因为经她一整理,本来杂乱无章、臭气熏天的宿舍,顿时整洁亮堂起来。任娟对我们宿舍的特别照顾,使我们全体舍友都感受到了她的关爱,无形之中,她还帮我重新树立了在舍友中的形象。

  任娟的性格,正如她的姓一样,任劳任怨。她的人缘很好,在农学院的两年多来,她和每一位同学都相处融洽。我在和张玉梅交往的时候,会感到一种压力,经济上的,精神上的;但和任娟相处,却是让我感到安心的,亲切的。我和任娟之间,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,也就是在图书馆一起看书,在班级里一起做作业,在学院的林荫道上一起散步,在食堂里一起吃饭……任娟让我想起了初中时的张燕,我和张燕当年也是这样的情景,可惜现在她居然不理我了,那么美好的友谊,已成了往事。

  任娟的学习成绩在中游,而我经过了努力,已回到了班级的前茅。我和她在一起学习,相互勉励,使我的心里,洋溢着春天的柔情,对生活也充满了憧憬。由于我和任娟都是苏州人,很有共同语言,沟通起来没有丝毫障碍,所以,我们之间的微笑,常常会同时在脸上浮现。我偷偷地想:像任娟这样的女子,如果能成为我的妻子,那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,我一定会好好珍惜,我们一定会过得美满幸福。

  放寒假前的一天,任娟对我说:“李明,你春节有时间吗?欢迎你到我家来玩。”我喜出望外,高兴地说:“好啊,只要你邀请,我一定来!”任娟笑着说:“那一言为定!”任娟能主动邀请我去她家玩,说明她心里也是喜欢我的。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,一把握住任娟的手,由衷地说道:“谢谢你,任娟!你对我真好啊!”任娟笑了,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,羞涩地说:“你对我也要好啊。”我连连点头:“一定!一定!”

  现在过春节,比我小时候简单多了,也不走亲戚了,就自家准备丰盛的酒菜,吃吃喝喝。菜是好了,但亲情味淡了,节日的气氛也不浓了。我呆在家里也没劲,就对父母说:“我要到吴江去看位同学,过几天才能回来。”母亲说:“春节了,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?”父亲说:“现在出去不太好吧?街上人也没有,都在家呢。”我说:“有什么不好的?现在春节放假,都在家呢,我正好去拜年。”

  我事先给任娟打了个电话,等我到达吴江时,任娟正翘首以待地等我。我和别的女孩交往时,会有拥抱的习惯,但和任娟之间,我们一直规规矩矩的。我跟着她走过一条大街,穿过一条弄堂,拐了个弯,来到了她的家。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庭院,一座三楼三底的楼房,院子里种了几棵果树,还有一些盆景,院角还有一间厨房,傍水而居,环境十分清静幽雅。

  任娟的父母四十多岁,对我很友好。据他们自己说,他们是北大荒插队的知青,男方是吴江人,女方是上海人,返城时回到了吴江,现在呢,任娟的母亲在一家毛纺厂当主管会计,她的父亲在政府机关任职,家庭条件是比较好的。任娟的母亲说:“你们学的园艺专业,将来不是没用,但现在是经济社会,还是做生意好,小李,如果你感兴趣,毕业后不妨做点生意。”我觉得阿姨说得也有道理,可我还是喜欢园艺,苏州是座闻名于世的园林城市,需要我们这些园艺人才,把苏州妆点得更加美丽。我说:“谢谢阿姨,我会考虑的。”

  吃晚饭的时候,菜肴很丰盛,可那个饭碗,只有一点点大。我吃了一碗,只填饱了肚子的一个角落,当我不客气地去电饭锅里盛饭时,把我吓了一跳,只见锅里剩下的饭,还不够这个小碗的一半,我不好意思地笑了,任娟看见我的神情,也笑了。任娟说:“不好意思,我们一家的食量小,习惯了烧一点点饭的,没吃饱的话,过会儿我们去街上吃。”我把锅里仅剩的米饭扒拉到碗里,笑道:“够了。”阿姨也不好意思地说:“小李,那你多吃点菜吧。”

  夜色降临,我们在客厅聊了一会天,任娟的父母就到楼上休息了。我笑着问道:“任娟,晚上你睡哪儿?我睡哪儿?”任娟笑道:“我睡楼上呀,你么,睡隔壁的房间,我帮你已经整理好了。”我笑道:“怎么没帮我安排在楼上?”任娟笑着说:“楼上就两个房间,一个我爸妈睡,一个我睡,没有你睡的房间呀。”我不怀好意地说:“我们是同学呀,不能睡在一个房间吗?我保证井水不犯河水。”任娟脸红红地看了我一眼,低声说道:“我爸爸不让的,再说,你也没安好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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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15-19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十五、心头的欲望之火



  第二天,任娟的妈妈说:“娟娟,我和你爸要去趟上海,给你外公外婆拜年,你要不一起去?”任娟跳起来叫道:“妈妈,你们不能晚点去吗?家里还有客人呢,你们这一走,可是对客人不敬哪。”我笑道:“阿姨,叔叔,你们一家去好了,给外公外婆拜年,那也是重要的事,春节了,全家团聚,那也是天伦之乐啊!我下午就回去了,没关系的。”任娟说:“爸,妈,今年我上海就不去了,我要陪同学。”看得出,任娟的妈妈比较宠爱任娟,见女儿不去上海,就说道:“那好吧,你们在家注意安全,可别出什么事。”任娟笑道:“你们就放心去吧,路上也要注意安全,我在家没事的,有同学保护我呢。”我听了任娟的话,也在一边笑了。

  任娟自爸爸妈妈走后,陪我逛了一下吴江的公园和商场,买了一点瓜子和开心果,还有几袋水饺。任娟说:“中饭的菜,我妈妈买好了,晚饭我就偷懒了,我们吃水饺,好吗?”我笑道:“我是客随主便,只要有你陪着,吃什么都行啊。”任娟开玩笑说:“那我给你砒霜,你也要吃吗?”我故作害怕状,说道:“不会吧?还没成亲呢,你就要谋杀亲夫哪?”任娟笑道:“去去,和你开玩笑,你就开始油嘴滑舌了?”

  中午的时候,我在客厅看电视,任娟半个小时不到,就唤我吃饭了,我到厨房一看,只见吃饭的桌子上,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菜:番茄蛋汤、芹菜炒肉丝、油豆腐塞肉、百叶卷,清蒸鲫鱼汤。我笑道:“任娟,你真行啊!”任娟笑道:“本来都是我妈妈烧菜的,今天我临时抱佛脚,味道不好,你可要实话实说哦。”我先舀了一匙番茄蛋汤,放在嘴边慢慢啜品,禁不住赞道:“嗯,味鲜、蛋嫩、色香,好手艺!”任娟笑道:“好吃你就多吃点。”

  因为临近毕业了,吃过饭后,我和任娟在客厅闲聊时,谈到了毕业后工作的事,各自交友了意见。任娟说:“李明,你有什么打算吗?”我说:“我无权无势,只能学以致用了,还能怎么?毕业后先到园林局或者相关单位工作一阵,然后看机会了。”任娟说:“我还没想好,我父母倒是帮我联系了几家单位,我还没决定。”我笑道:“园艺啊园艺,我做园来你做艺,干脆,我们珠联璧合吧。”任娟佯装生气道:“谁跟你珠联璧合呀?你考虑你的,不要把我一起扯进去呀。”我说道:“不把你一起考虑进去,我想不出来做什么?人家要饭,不也是一人拿碗一人拿袋配合的吗?”任娟笑道:“看你,说什么话呢?我可不想跟你要饭。”我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真的,没有你陪着,我感觉做什么工作都会没劲的。”任娟笑道:“你不是有大美人陪着吗?”我诧异道:“大美人?是谁呀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任娟笑道:“你别假痴不癫了,谁不知道呀,你和扬州大美人形影相随呢?”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哦,你是说她呀,你知道的,我和她早分手了。”任娟说道:“我听说了你们分手,但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呢?”我说道:“性格不合吧。”

  坐着和任娟天南地北地聊着,不知不觉天就暗了。任娟去下了水饺,我和她趁热吃了,身上都感到热乎乎的。我们又喝了一会儿茶,开始坐着看电视。我虽然眼睛盯着电视机,其实电视里在放什么,我一点也没看进去,我心里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:今晚我该怎么办?她父母亲都不在,是个好机会,但我能那样做吗?会不会让任娟小看了?要是我做正人君子,按兵不动,那不是错失良机了吗?我忽然想起了去武汉时,那天夜里那个小姑娘说的话“做老实人是吃亏的”,对,我就不老实一回,看任娟怎么反应?要是她真不喜欢我,不想和我那样,我也就不勉强她,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。

  任娟说道:“李明,你在想什么呢?怎么有点呆头呆脑的?”我回过神来,笑道:“我在想你啊。”边说我边从椅子上站起来,挪了几步,挨着任娟往沙发上坐了下去。任娟看了我一眼,往旁边挪开了一些,说道:“不要靠我太近,太近了,小心我告你骚扰。”我笑道:“那椅子硬,这沙发柔软,坐着舒服。小娟,你干吗离我那么远?是害怕我吗?”任娟眼瞅着我,说道:“小娟?你怎么叫我小娟?我们不是同龄吗?别忘了,这可是我的家,我干吗怕你呀?”我笑道:“我肯定比你大,最起码大几天,所以我喜欢叫你小娟了。既然你说不害怕,那你还离我那么远干什么?来,我们靠近一点。”我边说边向任娟的身边靠了靠。任娟没有再挪开,也没有站起来,只是说道:“李明,我提醒你,你可不要趁人之危。”我笑道:“我有那么坏吗?”任娟也笑了,说道:“人不可貌相,是人是狼,谁说得清呢?”我笑道:“是啊,现在的人,可都是变色龙呢。”

  陪着任娟看了两集琼瑶的《望夫崖》,琼瑶这位催泪大师,真是不简单,电视中夏磊和梦凡的爱情,把软心肠的任娟,看得眼泪汪汪。我递给任娟一包纸巾,顺势把手揽在她的肩上。任娟居然没有反抗,她轻轻靠在我的身上,一边擦拭着泪水,一边还在低语: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山无棱,江水为竭,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!多么感人的爱情啊!”我笑道:“你呀,就是这么多愁善感!那是小说电视里的情节,生活中有吗?”任娟别过头来反问我:“李明,你说,生活中有那样的爱情吗?”我怕她不高兴,就笑道:“有,就像你和我一样。”任娟似笑非笑地说:“是吗?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‘我爱你’三个字。”我一听她的话,心中大喜,连忙说道:“说这三个字,很简单,但是,它所包含的情意、责任和承诺,那是需要一辈子来实现的,我不轻易说出来,就是因为我知道它的份量,我要对得起这三个字。小娟,你懂我说这话的意思吗?”任娟动了动身子,没有说话,却把原来靠的姿势,改成了依偎。我低头看了看她,哎,女孩子啊,都渴望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,有一个胸膛可以取暖。我更紧地搂住了她,一种要呵护和爱惜她的情绪,如春潮般地涌上心头。

  任娟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,她因为身材很瘦小,我搂抱着她,真像搂着一位贴心的妹妹。她的发丝,扫在我的脸上和鼻子上,我觉得痒痒的,扫在我的嘴唇上时,我小心地衔住了那缕发丝。我想起了古代的男女,当女方钟情男方时,会剪下一绺青丝,作为定情和表示忠贞不渝的信物。我双手捧着她的脸,觉得她的脸烫烫的,红红的,闭着眼睛,不好意思看我。我经历过和几个女性的交往,只有任娟,才是她真心喜欢我,我也真心喜欢她的,在那一刻,我已经决定将来要娶她为妻,相亲相爱,白头偕老。 'P laMO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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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吮住了她的嘴,轻轻地舔开了她的嘴唇,我碰到了她的牙齿,也遇到了她的舌头,两股湿润轻轻触碰着,在我心里却荡起了不尽的涟漪。自从当年我念初三时,陆老师无意中开发了我嘴唇的敏感,每次和人亲吻,都会激起心头的欲望之火。但和任娟的吻,却感觉不是火焰,而如春风细雨,一点点地扩散,一点点地浸染,一会儿,就把我全身的血液调动了起来。那样的加温,不是作用于一个点,而是触动了全身的情感细胞,就像军队一样,全体肃立,整装待发!

  我把任娟抱了起来,一点也不重,八十多斤的样子,向隔壁的房间走去。任娟闭着眼睛,轻轻扭动着,嘴里好似在说:“不要!不要!”我顾不得她无力的挣扎了,反而把她抱得更紧。我把她轻轻放在她为我铺好的床上,又为她除去一件件衣裳,她一直没把眼睛睁开,当我在解她的裤子时,她一边在轻微地反抗着,一边巧妙地配合着我的动作。当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服,呈现在我面前的,是任娟那玲珑精致的玉体,因为她身材苗条而瘦小,她的头颈显得很细,胸、乳、腹也显得很小,腿也很细。我真有点不忍心去伤害她,可我此时已欲火难耐。为了防止她受凉,我迅速地帮她盖上了被子。快速地除去我身上的衣服后,我也钻进了被窝。

  我一边吻着她的脸,一边抚摸着她平滑的身体,我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,当我的手掌触摸到她的圣地时,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,双腿不自禁地夹紧了,可我勘探到那里已水漫金山。我双手支撑着在她的上面,我怕我身体的重量会压伤她。因为不是第一次了,不难找到那个入口,我对准了泉眼,轻轻地,努力地往里进军,我看到任娟咬着嘴唇,面部有忍受痛苦的表情。我怕伤着她,轻作一直很轻柔,可是,我遇到了阻力,里面的入口很狭窄,仿佛有两根脆骨挡住了。我稍一用劲,想往里挤,任娟“哦”地叫了一声,我轻轻问道:“疼吗?”她依然闭着眼睛,摇了摇头。我心头闪过一念:长痛不如短痛!于是,我用力往前一挺,“扑”一声,水花四溅,终于孤军深入了。

  



十六、偷吃了禁果



  我俯在任娟的身上,徐徐地运动着。我就像在雕凿玉器,那种温润的感觉,使我这个操作者,沉浸在她的拥抱之中。她其间睁过几次眼,但一看到我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,她就羞红了脸,重又闭上了眼睛。我在想:我今晚能轻易得手,一则是任娟的父母都不在,机会难得;二则是因为我和任娟两情相悦吧?三则可能是我和任娟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女,那也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吧?

  我运动了几百下,越来越感到下身的胀紧,任娟的那里也如紧箍一样地包围着我,迎和着我的冲击。我感到快不行了,要出来了,连忙加快了速度,奋勇地冲刺,任娟也在急促地喘息,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扭动。就像海浪拍打着海岸,我发动了猛烈的冲锋,终于,我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长嚎,一股热流,像子弹一样射进了任娟的体内,我的身体也像气球漏气一样,瘫软在了任娟的身上。任娟也发出梦呓般的呻吟,我感觉到了她体内一阵剧烈的痉挛,趵突泉似地冒出了汩汩的温泉,把我整个地含在里面,让我躲闪不及,也不想躲闪。当时我的感觉,温暖舒适,飘然如仙,仿佛逗留在天堂……

  我伏在任娟的身上,过了好一会儿,心情才恢复了平静,猛然想起身下瘦弱的任娟,心里想着会不会把她压伤了?刚想起身,才发现任娟正环抱着我的背,我听到她喃喃说道:“你别走,让我再抱会儿。”我乖乖地不动了,一边在和任娟亲吻着,一边想着,以前曾听人说过,女人是“豆腐肩,铁肚皮”,意思是说,女人的肩膀挑不起重担,但她的肚皮上却能压千斤,看来是有点那么回事。

  我对任娟说:“我是真的喜欢你,相信我,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任娟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,她抿嘴笑道:“这可是你说的,可别耍赖。”我笑道:“是不是口说无凭,立字为据?呵呵。”任娟说道:“臧克家的《有的人》不是说过吗?把名字刻在石头上的,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;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,到处是青青的野草。你对我的承诺呢,写在纸上是没用的,我要你铭记在心里。”我开玩笑地说:“嗯,李明时刻牢记娟娟的教诲!” -OHvK0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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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任娟掀开被子,坐了起来,察看了一下床单,有点困惑地说:“怎么没有血呢?我这可是第一次啊,不是说,女人第一次都会疼痛和流血的吗?我怎么既不疼痛也不流血?”我本来没在意这个,听任娟这么一说,我愧疚地说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,刚才我太鲁莽了!”任娟瞪了我一眼,说道:“你难道不相信我是第一次?我可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呀。”我赶紧说道:“我不是这意思。我从书上看到过,有的女的经常骑自行车和参加剧烈运动,也会不小心破掉的,何况,我是真心喜欢你的,我可不在乎那层膜!”任娟小鸟依人地钻进我的怀抱,悄悄说道:“李明,你可要真心对我好,不许你变心!”

  裸呈相见后,也许两个人会变得更加坦诚。我和任娟这几天过得非常开心,她买了很多零食,还有很多书,还给我买了一套三枪牌的纯棉内衣。内衣虽说并不贵,但她的这份心意,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。这是一个细心和体贴的女孩,尽管家境富裕,但她一样爱做家务,而且很懂得照顾人,能娶她为妻,一定会感到温馨和幸福的。任娟虽然相貌普通,但她温柔贤慧,况且,俗话不是说:“人生三件宝,丑妻薄田破棉袄”吗?当年诸葛亮还娶了个丑老婆呢,何况,任娟一点也不丑,她是属于那种需要细细品味的女孩。那些长相漂亮的,有什么好?大多高傲自负、好逸恶劳,不是说“红颜祸水”吗?说不定漂亮的姑娘,放在家里不安全,还尽给你惹麻烦呢。

  也许是精力充沛,也许是情投意合,我和任娟偷吃了禁果后,几乎每天夜里都要折腾好几回。除了晚上的“正餐”,深夜还要“夜宵”,早晨还要“早餐”。年轻就是资本,我们一点也不感到累。我也不懂什么花样,但和张玉梅一起时,她喜欢在我上面,我曾叫任娟在上面试试,可任娟说什么也不肯。她笑着说:“我不会☆☆你,也不想☆☆你,我就喜欢在你的身下,和你一起体会真心的快乐。”我感激地说:“任娟,你对我真好!”任娟笑嘻嘻地说:“李明,你以前的女朋友,我就不追究了,不过,以后呢,你就只许有我一个,知道吗?”我笑道:“遵命!”

  三天后,任娟的父母回来了,看到女儿喜气洋洋的样子,他们很高兴。任娟的母亲是过来人,她一看女儿的神色,就知道女儿恋爱了。我在院子里眺望河水时,隐隐听到了她们在厨房里的谈话,任娟的妈妈问:“娟娟,这几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,没什么事吧?”任娟矢口否认:“没有呀,我们过得很好啊。”任娟的妈妈问:“你们有没有发生那个?”任娟佯装不懂:“妈,什么那个?”任娟的妈妈斥道:“娟娟,别跟妈装糊涂!你说实话,你们有没有偷偷做什么?”任娟说道:“有啊。”任娟的妈妈追问道:“真做了?”我在外面也有点紧张,我害怕任娟的父母会把我臭骂一顿,还会把我赶出去,没想到任娟回答说:“那还有假的吗?我们在一起做了饭,还做了蛋饺,可香呢。”真有她的,呵呵。我在外面,听了也差点笑出来。

  回家后没几天,我就出发去扬州了。真是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,我和任娟,几乎同时到达了学校。因为这是我们在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学期,马上要面临毕业了,所以,同学们都很用功。我和任娟也投入了紧张的复习,偶尔会出去散步,和上学期不同的是,现在我可以和任娟手拉着手了,在僻静的地方,我们还可以相拥一会,情不自禁的时候,任娟会踮起脚和我亲吻。但是,我们没有再发生更亲密的接触,我不想和任娟去开房,她是个乖女孩,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的坏,也不想让她变坏。事实上,学习忙了,也无心再去想得更多。

  校园里那成双作对的,此时大多分道扬镳了。爱情,在大学校园里,如同一个生日蛋糕,只在生日那天有用,过了也就扔了。宿舍里的孙耀,出人意料地和那个张玉梅和好了。都说“好马不吃回头草”,我们都感到不可理喻,所谓“天涯何处无芳草”,他孙耀怎么还好意思死皮赖脸地向张玉梅求爱?后来我们才听说,这个孙耀家里是有权势的,父亲在当着一个什么官,而张玉梅的家里,只是普通工人,当初张玉梅肯和孙耀好,也是看上了孙耀的家境,绝不是他这个人,现在,快要毕业了,倒是张玉梅来主动示好,表示愿意毕业后和他结婚。孙耀也有自知之明,要不是有个手握实权的老爸,凭自身条件,哪有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?也就顺水推舟,和张玉梅重修旧好。

  生活不是风平浪静的,有时,是树欲静而风不止,我和任娟之间,就在我们毫无防备之下,发生了一件石破天惊的意外。任娟因为最近经常感觉恶心和呕吐,我担心她身体有什么毛病,就在星期六陪她去医院检查,谁知,医生的一番话,把我们两个都惊呆了!医生面无表情地说:“你没什么毛病,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。”怀孕?这个多么生疏的字眼,此刻竟然活生生地跳在了我们面前!我和任娟面面相觑,一阵茫然。

  回校后,我和任娟没有心思复习了。任娟说:“李明,你说我们怎么办?”我沉思了一下说:“我们还是学生,毕业后还不知在哪儿工作,这个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。”任娟说:“李明,我们毕业后就结婚,好吗?”我说:“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呀。”任娟说:“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,而且,听说第一次怀孕的孩子是最聪明的,我不想失去他。”我说:“那让我们好好考虑一下吧?娟娟,要不,我们告诉父母,听听他们的意见?”任娟说:“我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生的,他们要是知道我怀孕三个月,就知道你来看我时,我们就好上了,我妈妈知道我骗她,她肯定气死了,我爸爸更是老古董,要是知道我有了孩子,他不气得吐血,也一定把我打个半死。”我说:“要是让学校知道了你怀孕的事,恐怕会影响我俩的毕业,这可怎么办好呢?”任娟说:“要不,我退学吧,等你毕业后找了工作,我们就结婚,到今年年底,孩子就能生下来了。”我连连摇头:“退学?不行不行!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。”



十七、她意外怀孕了



  突如其来的情况,让我和任娟都懵了。凭心而论,我是乐意和任娟结婚的,像任娟这样的女孩子,正是贤妻良母的最佳人选,不过,结婚是几年以后的事,现在我只是一名学生,一贫如洗,最起码工作几年后,有了一点积蓄,才能妥善安排结婚大事。结婚和爱情是两回事,爱情,饿着肚子也可以拥有,而结婚就不同了,柴米油盐酱醋茶,哪一样少得了?没有必要的经济条件,如何能创造幸福温馨的生活?

  还有两方面的问题,也不得不慎重考虑:一是我们的恋爱关系,还没有公开,连双方的家长都不知情,这一关,肯定是先要通过的,我的父母方面不会存在问题,问题在任娟一方,万一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结合,那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;二是我们还没有毕业,在校学生怀孕,校方一旦知情,肯定不会容忍,那我们就不能顺利拿到毕业证书,这对于我们的未来,将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。

  我和任娟绞尽脑汁,想来想去,还是束手无策。我们一直回避把小孩打掉,特别是任娟,她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,她说这是她身上的骨肉,又是我们爱情的结晶,哪怕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肉球,但上天既然已赋予他生命,我们就不能残忍地剥夺他的生命权。我理解任娟的心情,但实际的情况不容乐观,首先,我们自己还是孩子,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生活,还没有真正体会生活的艰辛,还没有为人父母的心理准备;其次,我们在生活没有充分保障的前提下,如果让这个孩子出生,我们将不能给予他足够的爱护,我们也会难过和不安。

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,任娟甚至把复习功课的心思,也转移到了胎中的孩子身上,她想做一个未婚妈妈,还想做一个学生妈妈。怀孕已经四个月了,她有了强烈的妊娠反应,但是,除了我和她,还有那个医生,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怀孕,包括她的父母也没告诉。她尽量地穿宽松的衣服,有时呕吐,就算同学有人疑问,她也以肠胃不舒服搪塞过去。我不知道平时柔弱的她,是哪来这么大的勇气?难道,这就是母爱的光辉吗?这就是母爱的仁慈吗?

  我不能去怪那个孕育了四个月生命的宝宝,他是无辜的,我只能怪自己的鲁莽,怪自己当时为了个人的快乐,没有想到采取避孕措施,没有周全地保护好任娟,以致造成了现在被动彷徨的局面。这一切,是多么的措手不及,让我去面对,我也感到十分的为难。孩子生下来,似乎不太妥当;不生下来,任娟不会答应。这个难题,可真让我焦头烂额。

  任娟见我最近瘦了一些,也很心疼。她说:“要不,我们毕业后就留在扬州,等孩子大一点了,我们再回苏州,那时,父母亲也拿我没办法了。”我说:“留在扬州,工作难找,孩子又将出生,困难重重,再说,你的父母几年不见你,那还不急出病来?”任娟笑道:“除了把孩子打掉,别的方法都可以,哪怕叫我跟你过苦日子,我也愿意!”我说道:“现在光有决心是不行的,你想呀,还有两个月要毕业了,而你的肚子在一天天见长,万一被校方发觉,你我都有可能被开除。”任娟说:“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,我会注意的,不会让他们发现的,李明,毕业后,我去你家,好吗?”我说:“行是行,只怕叔叔阿姨知道,他们会告我拐骗你,那我可就惨了。”任娟笑道:“你怕什么?你坐牢,我给你送饭去!”

  快乐的时光总是感觉最快的,而烦恼的日子总是最难熬的。我和任娟都很忧虑,但真正着急的是我,她好像很乐观,她说:“当你面临一件事情的时候,逃避是没有用的,只有勇敢地去面对现实,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。”话是没错,但现实是残酷的,有可能会因为一点差错,而影响了一生。很多事情,都是有连锁反应的,比如现在的情况,怀孕一旦被人发现,就可能面临着开除和失业的严峻问题;假设怀孕没被发现,那毕业后将面临生孩子和找工作的双重问题,还有双方父母的是否认可,以及结婚和孩子的抚养问题,等等,一地鸡毛,无法回避,也回避不了。但是,如果把这一切的根源,也就是怀孕,归于零,那么,后面的问题将不复存在,或者,后面将是另一番新天地?

  俗话说:“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。”为了寻求解决方案,我想了一个集思广益的方法,我在宿舍里讲了一个故事,大概意思是说:我有位女同学,在外地读书,最近她发现怀孕了,你们说,接下来她该怎么办?舍友们并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,因为我和任娟在校园里的恋情并没有公开,加上彼此的举止并没有特别的亲密,他们也只是以为我和任娟是老乡加朋友。舍友们七嘴八舌,发表了各自的意见。王同学说:“那还用问吗?坚决打掉,一了百了。”陈同学说:“到深山老林去隐居吧,生一大群孩子。”张同学说:“想生就生,想打就打,自己决定喽。”方同学说:“现在不要,不等于将来不要,怀孕也要看准时机的,来得早不如来得巧。”……我总结了一下,还是方同学的话比较理性,也有说服力,我决定就按他说的办。

  晚上,我约任娟到了图书馆的后面。我说:“为了将来能更好地生活,我们是否可以自私一点?任娟,我们暂时不要这个孩子,等日后生活安定下来,我们再考虑生孩子的事,好吗?”任娟看我的眼光有点陌生,她说:“李明,你怎么啦?为了我们自己,就可以置孩子的生死于不顾吗?宝宝要是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,他会很伤心的!因为他的爸爸,为了自己的利益,竟然想扼杀亲骨肉的生命!”我怕任娟情绪激动,会影响身体,连忙说:“我也只是说说,你不要生气。我没说不要孩子,我是说等以后……”任娟打断了我的话说:“你别说了,要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,那下一个就不是他,而是另一个生命,这对现在的他公平吗?现在不是讲秩序吗?那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?要是你不想负责任,那我就一个人生!”我哭笑不得,她怎么把生育和排队相提并论了?我忙说:“好好,我听你的,我们先不说这个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。”任娟有点哀怨地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李明,我知道我们还年轻,我的怀孕,让你很为难,可我真的喜欢我们的孩子,我要和孩子相依为命!他是我们的爱情在天地间的最好见证,因为他将延续我们的生命!求求你了,你就多想想怎么把他生下来的事吧,不要再去想无情无义的事了……”我一把搂过任娟,任凭泪水在脸颊上流淌,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,才能让我们真正地走出困境?

  我躺在床上,思绪万千。我为和任娟的相知相爱而庆幸,可她现在的做法让我有点不敢苟同,我总觉得她有点任性,考虑问题不够周全,她这么小,能胜任当一个妈妈吗?孩子不是生下来就完事了,还要养,还要教,依我们现在的情况,行吗?而目前最主要的问题,是因为我们还是学生,是不适宜和“未婚先孕”联系在一起的,否则,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,很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  天下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我翻来覆去,思前想后,终于,想出了一个绝妙而“恶毒”的办法:只要偷偷把她腹中的孩子打掉,那不是万事大吉了吗?我以前和医学院的张玉梅交往时,听她提到过,流产的方法,除了去医院做手术,如果孕妇不小心摔跤,伤到腹部,也有可能导致宝宝流产,还有一个办法,就是采用药物流产。那到哪里去弄流产的药呢?去正规医院的妇产科,我一个男同志去要,肯定是不行的。我想到了贴在电线杆和电话亭里的一些游医广告,在校门外的磁卡电话旁,我就看到了“无痛药流”的广告,抄下了地址和联系电话,第二天,我就花了三十块钱,把药买回来了。

  我把药混在了黑芝麻糊里。任娟喜欢吃南方黑芝麻糊,说是黑的东西营养,所以她也买了一袋送我。她还来我的宿舍要帮忙洗衣服和打扫,我不让,我说:“你要是还劳动,我就不欢迎你来了。”任娟笑道:“我还是忍不住要往你这里跑的,但我听你的,就不帮你做事了。”星期六下午,放学早,她来我宿舍,我们一起闲聊,因为有舍友在,我们坐的还是有距离的。我泡了一杯芝麻糊,笑道:“让我也为你服务一次。”黑黑的、稠稠的、香香的,任娟吃得有滋有味。而我,有一种罪恶感正在撕噬心灵,我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吃完。任娟笑着说:“你泡的,我感觉更香。”我无言。任娟坐了一个多小时,直到她走,一点反应也没有,她依然甜蜜地笑着,这种笑容,只有我懂。她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孩子,举止更加轻柔,说话也更加温和,微笑也更加动人。

  晚上我躺着,很不安,身上不停地出汗。我希望出事,又害怕出事。等到夜晚八点,还是没有动静,我心里有点释然,我以为买的药是假药,那个游医是骗人的。九点多,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,却被一阵刺耳的救护车的鸣叫声惊醒了,而且那叫声是如此之近!很多同学都起来了,穿着裤衩到走廊上去看,我也从床上一跃而起。到走廊上看时,才知道有一辆救护车,停在隔壁那幢女生宿舍楼前,人声嘈杂,有很多女生正从楼上下来,隐约看见三名医护人员,把担架上一个正痛苦挣扎的人抬上了车子,闪烁着顶灯急驶而去。

  男生们探头张望,议论纷纷,有人在问:“出什么事啦?”也有的在说:“好像是有人生病了。”还有人说:“我好像听见是女生楼有人跳楼了!”我心头掠过不祥的预感,穿上拖鞋,急匆匆地下楼,到了女生楼前,我见到了同班的女生,一名和任娟同宿舍的女生看到我,惊恐未定地说:“快,你快去医院吧!任娟她大出血!”我脑袋嗡地一下,仿佛炸裂了一般,我意识到大事不妙,任娟凶多吉少!我撒腿就跑,发了疯地冲进夜色,向医院的方向跑去……
    



十八、流产让我们分手了



  任娟是在药流的过程中,导致的疼痛难忍和出血不止。她从我那里回去,吃过晚饭后,躺在床铺上看书,忽觉得腹部一阵揪心的疼痛,似乎有火在烧灼,有刀在切割。本来她是很有忍劲的,可那会儿实在忍不住了,她倒在床上痛苦呻吟起来,惊动了宿舍里的同学。刚开始她们以为是食物中毒,有同学要帮忙去买药,任娟说要上厕所,就有两位同学扶着她去了厕所。在厕所里,灼痛依然在折磨她,她两眼通红,汗像雨点般地滚落下来,下身忽然一阵绞痛,一股灼热和血腥,如开闸泄洪,滚滚而下!任娟的下身鲜血淋漓,她虚脱无力地往便池里一望,只见昏黄的白炽灯下,一片血红,触目惊心!任娟一阵晕眩,“啊”一声惨叫,人像失去了重心,一头栽倒在地!同学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,见她的裤子也被血水染红了,知道情况不妙,匆忙打了120急救电话。

  我在夜色里向前奔跑,拖鞋早就掉了,我的脚踩在水泥和道碴路上,没有任何感觉,正如我的心一样,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。我想哭,可是哭不出来。我想痛骂自己,但已失去意义。我知道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,我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!我知道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报应的,那就让上天惩罚我吧!

  当我冲进医院时,我发现医院里有很多同学,还有学校的几名领导,有的认识,有的不认识。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了任娟出事的真相?我看到急救室的门关着,几名女同学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等待,神情焦急,泪水盈盈。我靠在白色的墙上喘气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一朵鲜花被我摧残了,一条小生命被我扼杀了,我是一个畜生!我是一个刽子手!我他妈不是人!可是,我还能赎罪吗?还能请求任娟的原谅吗?

  凌晨,任娟才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,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,干裂的嘴唇布满皱褶,她瞪大着眼睛,眼神却是那样的无助、伤心和绝望!我冲过去一起推着病床,轻轻地叫唤:“任娟,你好点了吗?”任娟听到我的声音,冷漠地扫了我一下,把头别过去了。

  可幸的是,医生在任娟的病历上,并没有写上药流的字样,只是说子宫大出血。这样的话,校方并不知道任娟怀孕的事,也就避免了很多后遗症。我在想:也许这是医生在抢救时,任娟要求他们那样写的?因为按常理,医生不可能不清楚任娟的病情,正是因为私自进行药流,而导致了意外的发生。医生毕竟也是人,也许是他们通情达理,体谅到任娟还是在校学生,一旦公布实情,很可能会影响她的一生,于是替她保守了秘密?

  开始几天,任娟非常虚弱,我因为和任娟是老乡,校方同意我请假照顾她,但考虑到任娟是女性,我一个男生,照顾她可能不太方便,同时还安排了任娟的同班女同学,轮流来照护她。任娟虽然接受了我的照顾,但她一句话也不和我讲。虽然在初夏,天气很温暖,但她看我的眼神,也是冷冰冰的,使我仿佛掉进了冰窑里,浑身冰凉,又非常不自在。爱之深,恨之切,我知道她怨恨我,怨恨我的无情和卑鄙,怨恨我瞒天过海,把她孕育中的小生命葬送了!我当时是昏了头,我害怕这个未出生的宝宝,会把我俩的前途给毁了。我是自私,我是无耻,但是,任娟,你总得和我说句话吧?难道,你就因此把我阻挡在你的门外了吗?

  虽然任娟是自身的毛病,和学校无关,但学校还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,先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用,等任娟出院后,校方将报销总费用的百分之八十,余下的百分之二十,需要学生自行承担。我知道任娟不会把这次意外告诉家里人,在她刚住院的时候,我就跟家里要了五百元钱,说是要买复习资料。我把五百元交给任娟,可她一点也不领情,把我的钱扔在了病房的地上,我无奈,就去商场买了很多营养食品,可任娟对我买去的东西,一次也没有动过。任娟向她的同学借钱,说是等毕业回家后,就会把钱寄还给她们。

  半个月后,任娟痊愈出院了。当我和她的几位同学,陪着她回到了宿舍,任娟就对舍友说:“请帮忙把他赶出去,我不想见到他!”任娟平时就人缘很好,一呼百应,几个女同学,毫不留情地把我推搡到门外,还威胁我说:“快点滚,滚远点!下次再来,我们就对你不客气!”我不知道任娟有没有告诉她的舍友,她是因为药流而造成的大出血?也许她们是知道的,不然,她们就不会和任娟那样,连看我的眼神都射着刀一样的光芒。

  马上就要期终考试了,还要完成一篇毕业论文,校园里到处是勤奋的学生,图书馆里也坐满了人,大家都在查找资料。我后来又去找过任娟几次,我不甘心和她的关系就这样没了,我不相信她会真的完全忘了我。然而,她依然是冷若冰霜,我根本就进不了她的宿舍,因为在女生楼下,那个守门的阿姨也认得我了,可能任娟关照过她,那位阿姨一见我走近,就像驱赶一只野狗一样,拿起一把扫帚对我说:“你走开!不要你走近!”做人做到这份上,我只得落荒而逃。

  我虽然在紧张地复习,可没有一天不在想她,想着她的好脾气,她的温柔性格,想着她瘦小的身躯,她的坚强和微笑。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,我怎么就这样不懂得珍惜,就这样让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呢?很快就要离开校园,我们也将回到各自的家乡,今后是否见面,还是个未知数,我想约任娟谈一次,如果她亲口对我说,她不爱我了,那我也就死心了。对于心爱的东西,哪怕我再舍不得,但也不会死皮赖脸地乞求,我是有错,我是有罪,但我也有尊严。

  考试结束了,我们三年的大学生活,就要挥手而别,校园里到处充斥着喧闹和哭泣。有的同学为毕业彻夜狂欢,有的同学为离别暗暗流泪,也有的同学为爱情默默祈祷……校园里还来了很多收废品的,很多同学把三年的课本都卖给了小贩。也许他们已经学到了有用的知识,也许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张大学文凭,这些伴随了我们一千多个日夜的书本,也就显得无关紧要了,就像旧包袱一样,被我们扔掉了。

  今天,是我们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,明天,我们会带着各自的梦,离开曾经相聚的校园,离开美丽的扬州。徐志摩的那首诗《再别康桥》,被同学们一遍遍地吟唱:“轻轻地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地来;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。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;波光里的艳影,在我的心头荡漾……夏虫也为我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康桥!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;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”可是,今晚,我却不想沉默,哪怕我不带走一片云彩,我也要死个明白。

  我知道我去找任娟的话,她一准又是给我吃闭门羹。我给她的宿舍里打了个电话,接电话的是她的舍友,听出来是我的声音,刚想把电话挂掉,我说道:“麻烦你叫一下任娟,她要不接,你再挂掉也不迟。”我在话筒里听到那女孩在叫:“任娟,你的电话,是他打来的,要接吗?”任娟好久没和我说话了,她的声音,我是否生疏了呢?我在热切地期待着。

  话筒那边,传来了任娟的声音:“你我之间,还有什么好说的?我不想浪费时间!”我说:“任娟,你下楼好吗?我想见你一面,有些话,我想当面和你说,请你给我一次机会,好吗?”任娟冷冰冰地说:“如果是解释,我看就不必了,我已经看透你这个人的嘴脸了!”我说:“我知道错了,我不是解释,我是真的有话要和你说,你就当我是陌生人,和我说几句话,总可以吧?”任娟说:“那好,你在楼下等我,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,看看你还想说什么?”

  当任娟瘦小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,我的心里既内疚又怜惜,她是因为我,才经受了这次身体上的摧残,而且,她瞒过了父母,一个人面对着意外的伤害,我真的太对不起她了!我说:“任娟,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吗?”任娟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我不是来听你假惺惺关心的。”我说:“任娟,真是对不起,是我错了!我是混蛋!”任娟淡淡地说:“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。”我说:“请你原谅我,好吗?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好好爱你,好吗?”任娟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说:“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,不是靠别人给的。”我说:“任娟,是我一时糊涂,请你原谅我的草率,请你重新接受我,好吗?”任娟的脸色变了,她大声地说:“草率?你这叫草率吗?你这叫卑鄙无耻!你这叫草菅人命!你差点把我害死了,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?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,你竟然这么无情!这么狠毒!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,就当我是做了一场噩梦,你走吧!”

  我蹲下身,一把抱住任娟的腰,哽咽着说:“任娟,我真的错了!请你原谅我,让我们重新开始,好吗?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真的好爱你,舍不得你啊!”任娟把我使劲地推开,嘴里说着:“李明,你起来!你看你,哪像个男人的样子?”我不放手,继续说道:“任娟,我也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,也是没办法啊,要不,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顺顺当当地毕业了……”任娟生气地说:“没想到你现在还这样说,你还想为自己狡辩!你太自私了!”我刚想说话,只见任娟扬起了巴掌,“啪!”的一声脆响,我的左脸,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!我呆若木鸡,傻眼了!



十九、日久生情的苏欣



  过早的怀孕,让我们这些半大小孩不知所措,一旦处理不当,就可能发生意外,甚至是惨剧。我知道我做的不对,但问题不在流掉胎儿这件事上,而在于我没能和任娟好好协商,擅做主张,并且采用卑劣的手段,才使得任娟伤心欲绝,对我也心灰意冷。我和任娟,也就不可逆转地分开了。

  本来,我还想,爱情不在友情在,我和任娟做不成恋人,但还是同学,以后还可以成为朋友,可任娟的性格,既温柔可人,又十分倔强,她一旦对我失望,就不给我任何机会了。开往苏州的长途车上,她坐得离我远远的,看也不看我一眼。在车上,我也想了很多,从张燕、林琴花、陆老师、杜小玉,到张玉梅,再到任娟,我还是很有女人缘的,也可以说是桃花运吧,但为什么一个也没有留住呢?说明我自己,肯定存在着问题,可“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”,我如何才能看清自己的性格缺陷呢?

  相对于邮电、财会、商业、医药等炙手可热的专业,我所学的园艺,在当时来说,是一项冷门,找工作,说难也难,说容易也容易,关键就是机遇。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,毕业后不到两个月,我就在苏州市园林局找了一份工作,相当于一般的绿化工人,种树、修剪、拔草、除虫、维护等,主要负责十全街路段,一有任务,就要出工,工作还算轻松。

  我们小组一共四个人,两男两女。组长吴有财,四十多岁,工龄将近二十年了,快要赶上我的年龄了,所以我尊称他为吴叔。组员三个,我、苏欣、孙建芳。孙建芳30多岁,可谓半老徐娘,风韵犹存,我平时叫她孙姐;苏欣23岁,比我大一岁,她是去年来的,市区人,和我年龄接近,很谈得来。真所谓“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”,我们一组“老中青”齐全,虽性格各异,但彼此处得很好,只要我们一出工,准会撒下一路的欢声笑语。

  十全街是苏州有名的工艺品一条街,店中商品琳琅满目,可价格不菲,如我刚参加工作的,囊中羞涩,根本不敢去光顾那些古色古香的工艺店。吴叔并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有钱,他是看得多,饱饱眼福。他说,那些店里的东西,是有钱人和外国人买的,我们辛辛苦苦干一年,说不定还买不来一个瓷瓶。孙姐和苏欣喜欢逛时装店,苏州饭店边上的几家时装店,她们就经常去,有时,一件服装要花去她们一个月的工资,她们也舍得。我跟在她们后面,帮她们拎包。

  20世纪九十年代中期,苏州的经济水平,飞速发展,在全国崭露头角。苏州的新城区,像一把扇子一样,东、南、西三个方向,全面扩展延伸。苏州的外资企业很多,很多国际知名企业,也选择了苏州这块风水宝地,相继落户苏州。让人感觉美中不足的是,苏州还缺少本地的名牌企业,比如,前几年名闻大江南北的长城电扇、香雪海冰箱、春花吸尘器、登月手表、孔雀电视机等,先后走了合资之路,虽然保住了企业,可惜没有保住这些名牌商标。

  我能在苏州找到一份工作,感到很满意。本来,我在家乡的镇上,也找到一份类似的工作,是到镇绿化队工作,但我想,市级单位和镇级单位,当然是市里的好。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在镇里工作的人,要想调到市里的单位工作,那是非常吃力的,而市里的人要往下面走,易如反掌。虽然,父母希望我留在家乡,见面比较方便,但我还是选择了到市里的园林局工作。后来的事实证明,我的这一选择,非常正确,为我以后的从商之路,铺了一条光明大道。

  我们日常的工作,是很悠闲的,除非苏州要开重要性的会议,或者要举办什么活动,才会有突击的绿化任务,哪里要种树,哪里要摆花,限时完成,而平时的维护,相对很轻松。只是七八月份的台风季节,才会比较忙碌,因为要随时待命,去处理被台风刮倒的树木,有的树木会压坏居民的房屋,有的倒伏在地,影响交通;还有就是年前的一个月,会对一些树木进行修枝和保养,有的树木耐寒能力差,还要给它缠上草绳保暖。主要的体力劳动,自然是吴叔和我做的,因为我们是男人嘛,孙姐和苏欣,也就做些扶扶梯子、拾拾树枝、拔拔草之类的轻活。

  工作着是快乐的,自从我领到了工资,自食其力的那天开始,我的心里,充满了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,我觉得,生命是珍贵的,生活是美好的,而美好的生活,要靠我们的双手和大脑去创造。我忘记了很多烦恼,只是偶尔会想起远方的杜小玉,还有绝然而去的任娟,我把她们记在心里,真诚地祝福她们!

  工作了一年多,在吴叔的带领下,我认识了很多树和花,以及它们的生活习性,也知道行道绿化、城市绿化和庭园绿化,需要不同的树种和花草。我们常见的树种,基本上是法国梧桐、香樟树、广玉兰、女贞等。吴叔说,一草一木,都是有生命有感情的,你伤害它,它会流泪流血,甚至有的会自杀;树的生命力很强,苏州的古樟、古银杏,历经千年,仍然枝繁叶茂;树还和人类的命运休戚相关,有的树,一到战争、灾荒,民不聊生时,它也会痛不欲生,而一旦国富民强,百姓幸福,它又会恢复了生机。

  可能是年纪差不多的缘故,也可能是异性相吸,聊天的时候,往往是吴叔和孙姐一对,我和苏欣一对,大到国家大事,小到家长里短,都是我们聊天的话题。孙姐曾开玩笑说:“我来做个媒人吧,苏欣,你就和李明结婚好哉,你的男朋友当兵有啥好?”我这才知道苏欣是有男朋友的,原以为她和我一样,是单身贵族呢。苏欣笑着说:“孙姐,你又乱点鸳鸯谱了,你帮我拉郎配,可是破坏军婚哦!”孙姐笑道:“哦哟,我吓煞特哉!”

  本来,苏欣经常和孙姐搭档去逛街的,可苏欣偷偷告诉我,说孙姐的审美眼光不灵光,买衣裳叫她参谋,她老叫我买大红、大绿、大黄,这种颜色,叫我怎么穿得出去?我说:“不错呀,红的是花,绿的是草,黄的是叶,这和我们绿化队的身份刚好搭配呀?”苏欣说:“我不喜欢太亮的颜色,我喜欢淡雅的。”我说:“淡的好,就像花香一样,淡的好闻,不像浓烈的刺鼻。”苏欣也说:“是啊,君子之交淡如水。”我默默吟诵道:“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;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。此水几时休?此恨何时已?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”苏欣笑道:“没想到你还蛮有情趣的。”

  转眼夏天到了,苏州的夏天并不很热,而我们工作的十全街,更是树阴蔽日,凉爽宜人。夏天是个性感的季节,女孩子们穿得越来越少,秀出各自的身材,常把一些好色男人,看得直流口水。用苏州话说,叫“盯牢伊看,眼乌珠啊要弹出来哉!”我也喜欢欣赏美色,但不知为何,自从和任娟分手后,心里面一直隐隐有种对女人的愧疚感,对她们的兴趣不大,就是近在眼前、长相甜美的苏欣,我也从没想入非非。女人怕受伤,男人也怕打击啊。

  然而,有一句话说得有意思,叫“日久生情”。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,不胜枚举。两个陌生的人长期相处,只要性格没有冲突,天长日久,也会生出好感,生出情份来。这没啥稀奇的,就算是两棵树挨在一块儿,时间长了,它们也会勾肩搭背,情意绵绵的;更何况,是两个大活人,是两个未婚的年轻男女呢?


级别: L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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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20-2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二十、我的阴谋得逞了



  要致富,先铺路。苏州正在逐步实现“乡乡通公路,村村有路通”的交通规划,那是一条条致富之路,那是一条条小康之路。我的家乡,这几年也铺设了很多乡村公路,有路就得有树,有树才能绿化。因为我在市园林局工作,乡里的绿化队,常有一些问题要来咨询,有时还会在购买树苗时,请我核价。人多有故乡情结,我也想尽可能地为家乡出力,所以,每次他们来请我下乡时,我都欣然前往。不过,我会带苏欣一起去,虽然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瓜葛,反正工作不忙,她呆惯了市区也没劲,不如到乡下透透气,领略一下田园风光。那些有钱人建造的度假村,不都是在清静的乡下吗?而我有同事陪同,也省得一个人下去闷得慌。

  我们只需陪同绿化队的负责人,去看一下树苗,再谈一些有关路段的绿化方案的建议,就能得到盛情款待,有时,还能得到丰厚的礼包。有几次,那种树的人家,会趁旁人不注意时,塞给我们红包,弦外之音,就是希望我们在看苗和核价时,说些好话,他们的树苗就能每棵多卖几块。起初,我和苏欣是不敢收的,这毕竟是不义之财,拿着烫手,感觉有违良心,但有的人硬塞给我们,推辞不过,我们就笑纳了。等偏僻处拆开红包一看,里面往往包着好几千块钱,让我们又惊又喜。惊的当然是害怕万一被人知道,丢人现眼;喜的当然是这钱财来得容易,比我们工作轻松多了。

  这样的好处,拿了十几回,我们反倒担心起来。不是担心别的,而是我和苏欣相互猜疑起来,害怕对方先向领导告密,只要对方先去告密,那就是检举揭发者,将功赎罪,那另一方不是更遭殃了吗?贪图私利,使我们成了“同谋”,成了一条船上的人,只要一方意志不坚定,那就会毁了另一人的生活。唯一的办法,就是不让对方开口,守口如瓶,相安无事。我们当然不可能去做杀人灭口的蠢事,那是小错铸大错,那还有别的办法吗?我想:除非我和苏欣成为一家人,那事情不但不会暴露,还会得到双倍的利益。

  苏欣的男朋友,前不久复员回来了,好像在什么公司当保安,听说他们今年年底要准备结婚了。我暗想:我得抓紧行动,不但要中止他们的恋爱,还要把苏欣拉拢到自己的身边,成为自己的另一半,但我不能出面去破坏他们的关系,我要让苏欣主动和她男友断绝来往。

  这几年,苏州城乡居民的生活水平,有了显著的提高。分田到户后,一般都是家里的妇女种些蔬菜,做点副业,而男人就到工厂上班,每月能领到可观的工资。有的村庄,因为城镇建设需要占用土地,拆迁安置到了城镇,住进了宽敞的商品房,还不用种田了。关于农民不用种田,有人欢喜有人忧,尽管有土地补偿金,但有的农民操劳惯了,一下子让他们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,还真是闲得慌,心里没了着落。

  我家乡的那个村庄,基本上每家都翻建了漂亮的楼房。张燕家不再和我家邻居了,她家搬到了村子东面新开辟的宅基地。张燕去年结婚了,听说她的丈夫是一名小学教师,她的工作也从苏州调到了镇上的邮局。我因为经常下乡,每次都会去看望一下父母,我知道父母亲生活得不容易,他们把我拉扯大,又供我读书,还造了两次房子,几乎花费了他们所有的心血,而他们自己,却没有想过享受生活,在他们的心眼里,劳动是光荣的,为这个家,为孩子操劳一辈子,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。我知道,他们并不需要我带回家什么东西,只要我能有空常去看望他们,他们就感到很高兴,很满足了。

  我们的小组解散了,组成了一个办公室,专门负责绿化树的采购工作。一条市级公路的建设成本,五分之三是用于基建,五分之二是用于绿化,可见绿化在城市建设中的份量,已是举足轻重。我和苏欣减少了下乡的次数,就光是供树单位给我们的好处费,就抵我们十几年的工资了。我和苏欣虽然表面上配合默契,其实心里都藏着小九九。我们都怕东窗事发,但是又不甘心放弃到手的油水。

  时间到了十一月份了,我想如果再不主动出击,苏欣就会顺利成为那个男人的新娘,而我将更加难以获得安宁。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我得用点非常手段,才能把苏欣这块高地夺过来,才能保住我的胜利果实。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招数,如果不出意外,那苏欣就很有把握向我靠拢,成为“同呼吸、共命运”的人生伴侣。因为在她的处境,她到时也将别无去处,只能投奔我。

  一天下午,我和苏欣去了横塘,在钟老板那里,订购了一批冬青树。钟老板很热情,为了表示他的谢意,一定要请我们吃晚饭,我和苏欣盛情难却。吃了晚饭后,还去卡拉OK厅唱了会歌,我是不会唱歌的,但苏欣能歌善舞,玩得很尽兴。唱完歌后,苏欣要回去,钟老板说:“我给你们开好房间了,你们再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我也说:“苏欣,难得看到你这么开心,人家钟老板也是好心,我们就多留一会吧。”苏欣默默思考了一会,同意了。

  其实,我们每个人心里,都住着天使和魔鬼。平时,我们只是平平常常的人,一旦有适宜天使的时机出现,她的精灵就会从我们心里跳出来,于是,我们会向乞丐和贫困儿童伸出援助之手,对于那些命运不幸的人,也会一掬同情之泪,甚至,我们还有可能见义勇为;而一旦有适宜魔鬼现身的时机,它也会跳出来兴风作浪,我们的贪欲、自私、放纵,就会趁机作乱,迷惑我们的身心。

  我和苏欣是同事,相处了三年,从没红过脸,可以说,彼此还是有点好感的,加上现在又在一个办公室,也一样拿了那些不该拿的钱,使我们走得更近了些。我和她这几年,没有闹出“绯闻”,是有很多原因的:一来,她是有男朋友的,而且还是现役军人,破坏军婚可是犯法的;二来,有点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意思,两个人太熟悉了,非但很难擦出火花,正因为天天要面对,心里反而会有障碍的;三来,我们在大学里可以为所欲为,是因为身边没有家人监督,就很容易放纵身心的欲望,而工作了,不但有同事,家人也近,要是有什么差错,很可能会闹得满城风雨,这是谁也不想发生的。

  今晚的情况,是很不一样的,在没有反感的前提下,人只要内心有那种欲望,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,就很容易让自己松懈下来,从而,产生好奇或者激情。还有一个微妙的因素,就是女人在结婚前的心理,除了幸福,还潜在着不甘心,正如同男人不甘心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一样,女人同样不甘心一生只有一个男人,从一而终的传统,早已被现代人抛弃了。我也是经过反复研究,才决定这样冒险的。当然,我不是为了得到苏欣,我是为我们的一生考虑的。

  我留在苏欣的房间没有走。这种事,是不需要多少言语的。苏欣半推半就的,我们滚倒在了床上。让我深感意外的是,苏欣竟然还是处女!我以为她早就和她的男友同居了,没想到她骨子里居然是传统的。26岁的城市女孩,能够做到这样洁身自好,也真是难能可贵了。她在快要结婚前,把第一次给了我,使我有点受之有愧。我坐了起来,看到她下身有斑斑血迹,就用纸巾帮她轻轻擦干净了。苏欣后来问过我:“你也帮别人擦过吗?”我说道:“没有。就你一个。”

  我没有说多余的话,更没有表达我想和她结婚的意愿。还有一个多月,她原计划是要和人结婚的,我如果这时候提出来,不但她会感到突然,而且会觉得我是有预谋的,那会引起她的警惕和反感。我留下了沾有她血迹的纸巾,在她熟睡的时候,还偷偷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。我不是狂,之所以拍下她暴露的身体,是因为我另有企图。

  表面的风平浪静下,我却在实施着阴谋。我把那几张照片,以匿名信的形式,偷偷寄给了苏欣的男友。我在信中告诉他,我是在酒店的监控录像中偷拍到的,把照片寄给你,不是想敲诈钱财,只是想提醒你,你的女友是怎样一个人?你是否值得和她共渡此生?苏欣的男友大概气昏了头,也不想想寄信人是怎么知道他地址的?又怎么知道他是苏欣的男友的?现在哪有这么多管闲事的“好心”人了?接下来发生的,如我预料中的一样,苏欣的男友,果真把苏欣痛骂了一顿,毫不留情地和苏欣断绝了关系。是男人都有自尊的,哪能容忍未婚妻在快要结婚前和人私通?苏欣有苦难言,在家人和朋友面前,失了面子,心情十分低落。
二十一、甜蜜的婚礼




  有一天,苏欣无精打采地来到办公室,呆呆地坐着出神。我给她泡了杯茶,安慰道:“苏欣,有什么心事吗?”苏欣摇了摇头。我说:“有什么不开心的?想开点嘛,你烦恼也是一天,快乐也是一天,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。”苏欣瞧了我一眼,目光有了些暖色,说道:“你倒想得穿。”我说:“不是我想得开,生活本来就是这样,你愁呀愁,就是愁成了白发魔女,又有什么用呢?天无绝人之路嘛,不如乐观一点,说不定,这扇门关上了,还有另一扇窗正向你打开呢。”苏欣笑了一下,说道:“看不出来,你倒蛮会做思想工作的。”我说:“你才注意到呀?那也太埋没人才了吧?要是你天天和我一起生活,保证你笑口常开,永葆青春。”

  苏欣可能想到了未婚夫突然和自己分手的事,神色有些黯淡。这个分手,在双方的心里,就像原告和被告一样,也有主动与被动的不同感受。谈恋爱时,谁先提出分手,就意味着把对方甩了,那被甩的一方,心理就处在劣势。实际上,想开了,结果都是一样的,但当事人往往就钻了牛角尖,不能释怀。

  我故意问道:“苏欣,听说你们要结婚了,不知定的是哪一天呀?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?我好给你贺喜啊。”苏欣被挑动了情绪,气咻咻地说道:“结婚?不结了!我们已经分手了!”我假装关心地说道:“真的?那他也太无情了吧?这么好的姑娘他都看不上,也太有眼无珠了!”苏欣气愤地说:“我肯嫁给他,已经算看得起他了,没想到他居然嫌弃我来了,男人啊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我分辩说:“苏欣,你也别一棍子把男人都打死呀,至少还有我,是真心喜欢你的。”苏欣有点疑惑地说:“李明,你这是什么意思?想趁火打劫呀?”我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哪能呢?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,我们同事三年多了,说起来应该相互很熟悉了,不瞒你说,我从第一天来报到,就对你一见钟情,可后来知道你有男朋友了,我就不敢多想了,现在,既然你也是自由身了,那真是天赐良机,只要你愿意,我们圣诞节前就结婚,让你的前男友看到我们幸福的生活,叫他后悔眼红去吧!苏欣,你答应我,好吗?”苏欣笑道:“看来我们真是一根绳子拴两只蚱蜢,谁也离不开谁了!”

  我们在当年的12月20日,举行了热闹的婚礼。在苏州得月楼,摆了十八桌喜宴,苏欣的亲友都来了,还有吴叔和孙姐也来了。虽然他们奇怪,怎么一个月之内,新郎换了个人?但只要有喜酒吃,相信他们还是高兴的。孙姐还在一边起哄说:“苏欣,我早看出你和李明有夫妻缘,我不是早让你嫁他了吗?这不成了吗?”在结婚前几天,我陪苏欣一起,示威似地给她的前男友送去了一张请柬,她的前男友愣在当场,大约没想到苏欣这么快就嫁人了。苏欣借此出了口气,我却在暗中好笑,他们俩人绝没有想到,正是在最后一刻,我把苏欣从他手中夺了过来。

  因为乡下的亲戚多,我们在我家乡的小镇上,另办了二十几桌的喜宴,三亲六眷,本门族亲,喜气洋洋都来了。乡亲们对我能娶到市里的姑娘当老婆,一个劲地说好。我的父母,更是笑得合不拢嘴,他们做梦都盼望我过上好日子,现在,终于成为城里人了,又成了家,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,他们就放心多了。苏欣是会打扮的人,那天显得特别漂亮,男女老少都赞叹不已,说这是天仙下凡呢,把苏欣也乐开了花。好几个女孩子围在她身边,虔诚地向她讨教美容方法。苏欣本来虽喜欢乡下的风光,却不喜欢乡下人,认为他们粗俗,但经此一闹,她改变了看法,倒觉得乡下人淳朴可靠,没有城里人的精明算计,起码,乡下亲戚给的礼钱,比她城里的亲友给的,厚实多了,她能不高兴吗?

  我和苏欣在小镇上住了一个星期,就返回了苏州。我们已在苏州园区买了一套房子,那里是我们新婚的家。一天晚上,苏欣躺在我的怀里,说道:“人和人的缘分,真是说不清,我真的没想到,会和你做夫妻。”我说:“很多事,原本就不是我们能想象的,十几年前,当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,怎么能想到现在的生活,会这么富裕美好?再说,我们不是在结婚前,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了吗?”苏欣娇嗔地捶了我一拳,笑道:“你那时是沾我的便宜,我保存了26年的处女膜,就被你破坏了。”我笑道:“我哪是沾你便宜?人的命,天注定,半点不由人,月老早就给我们在鸳鸯谱上圈点好了。”

  苏欣说:“我想和你商量个事,你可得答应我。”我说:“什么事呀?你说好了,我们现在是夫妻了,你的事,不就是我的事吗?”苏欣说:“我想,我们俩先过几年两人世界,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,等我30岁了,我们再要孩子,行吗?”我说:“30岁?太晚了吧?不是说,早生孩子早享福吗?”苏欣说:“你那是农民意识,过时了。现在的生活,讲质量,不讲数量了。”我笑道:“赚钱,还是要讲数量的,谁也不愿意少吧?”苏欣说道:“你说到钱,我想起来了,你要是想要孩子,那这个财政部长得我来当,要是你同意我的意见,晚几年生孩子,那我就做出让步,这个钱袋子,就由你管。不过,家里有多少,我得有数。”男人暂时没有孩子不要紧,但钱是一刻都不能没有的。我说道:“那好吧,就依你。”苏欣说道:“还有,你不能在外面有女人,要是让我发现了,我非把你的命根子剪了不可!”我笑道:“好好,我知道了,肥水不流外人田,我保证把你喂得饱饱的!”苏欣像饿鬼扑在面包上一样,一下扑在了我的身上,叫道:“老公,我现在就饿了……”我拧了一下她的鼻子,笑道:“我这哪是新婚蜜月?我这是有妻徒刑啊!”

  苏州的外来工越来越多了,一些脏活、累活、杂活,本地人都不屑干了,都有这些民工包干了。我们原先绿化队干的活,也都交给了民工,局里不需要那么多的管理人员,进行了精简和分流。吴叔提前退休了,孙姐也下岗了,我和苏欣因为年轻,还留在了单位,但都调离了原部门。我和苏欣商量了一下,留在单位虽然有工资,但毕竟是有限的,去掉各种生活开销,也节余不了多少钱,决定让她一个人留守阵地,我则辞职单干,自己在外面做生意,凭着这些年积累的工作经验和人际关系,说不定能混出个名堂来。

  离开了组织,我并没有迷失方向。在辞职时我就想好了,我得有的放矢,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和社会经验,先从熟悉的做起。我不是懂绿化吗?那就做绿化树生意,我知道做这生意的油水,如果运气好,只要一转手,就能进帐大把的钞票。当时从别人手里拿点好处费,还有点提心吊胆的,现在单干了,赚多赚少,可都是自己的了。不是说,“撑死胆大的,饿死胆小的”吗?我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,只要不犯法就行。

  我先去联系了一些房地产公司和路政建设单位,有的单位的老总,曾经和我打过交道,他们以前做的项目的绿化工程,有的还是我负责实施的,所以,我一上门,他们对我很客气,但一听说我现在是个人做,不代表集体了,他们立刻就变脸了,马上对我说,暂时还没考虑绿化方案,等以后再和我联系。我知道他们那是推脱之词,哎,没办法,现在的人都是势利眼:当你有权有势时,他们会众星捧月;当你无权无势时,他们会装作不认识你。

  跑了几天,都是无用功。不过,苏欣还真通情达理,她并没有责怪我,还劝我说:“万事开头难,慢慢来,别急,我相信你行的。”说真的,我对苏欣,原本并没有产生多深的情感,当初把她抢过来,也只是想堵住她的嘴,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,感觉她的确很不错的,虽然吃不了苦,但很善解人意的,脾气也不坏,有时想想,和她在一起生活,还算是幸福的吧?

  春天来了,三月里的苏州,阳光暖洋洋的,那些空旷的市民广场上,多了几位孩童在放风筝,他们的目光盯着随风起舞的风筝,快乐的笑容写在他们纯真的脸庞上。当我骑着自行车经过人民路时,看到路旁的法国梧桐,纷纷扬扬地飘洒着枯黄的落叶,这些春天里的落叶,衔接着新陈代谢的步伐,正因为它们的坦然飘落,给了新生的叶子崭新的空间。尽管一个多月来,我还没有什么收获,可我并没有气馁,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,只要我努力耕耘,相信一定会拥有一片希望的田野!

  这天上午,我来到了新区的一个工地。这里正在热火朝天地建筑着高楼大厦,据说是什么国际教育园,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,工程完工之后,必将需要大量的绿化树苗美化环境。工程的指挥部就设在工地上,虽然绿化工程未必是他们管的,但去问问,也许他们可以提供有用的信息。

  我径直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,看到里面有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。男的五十岁左右,身材不高,很胖,他正在办公桌上翻阅着图纸;女的大约三十来岁,身材匀称,从侧面看,她的面容别有一种风情。我走进去的时候,那个男的也匆匆向外走,看到我,问道:“你找谁?”我说:“我找你们负责人。”他哦了一下,对那个女的说道:“小陆,我有事要出去,你接待一下吧。”

  那位女士抬头看我,目光中有些疑惑和惊讶;我也看她有些眼熟,感觉名字很熟悉,仿佛就在嘴边,却一下子说不出来。过了片刻,我才想起来了,一时有些局促。我看到她笑了,而且笑得很好看,就像是少女见到了初恋的情人,她的脸上似乎泛起了红晕。我走近了几步,就站在她的面前,怯怯地叫道:“陆老师,是你吗?”


二十二、也许是情人



  十年,弹指一挥间。我真没想到,会在这儿遇见陆老师。想起我十六岁那年,那天下午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;陆老师的不辞而别,更成为全校师生心头的一个谜。我怀着感激和羞愧,把她藏在了心灵深处,我知道,正是她,开启了我的情欲之门。当年那个无知的少年,如今已成长为挺拔的青年。但我有点恍惚,从那个点到这个点,整整跨越了十年,她的突然出现,不知是祸是福?她到底会在我生命中,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?

  十年岁月,陆老师的容貌,好像没多大变化,只是眉宇之间,多了几分妩媚的风韵。当我说明来意,想咨询一下绿化工程方面的问题时,陆老师说:“李明啊,十年不见,你真的长大了。”我说:“陆老师,你一点没变,还是这么年轻美丽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年轻?我都三十五了,老了。如果没记错的话,你今年二十六了吧?”我说:“陆老师,你记性真好。你是在这儿工作吗?”陆老师点了下头,说道:“是啊,我在这儿做会计。”能在这么大的建筑工程中担当会计,看来她能量不小呀?

  我说:“陆老师,那你是否知道,你们工程结束后的绿化工程,由哪个部门负责?什么时候开始招标呢?”陆老师笑了笑说:“李明,我们很久没见面了,先叙叙旧,好吗?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啊。”我说:“好啊,这么多年没见了,我也很想知道老师过得怎么样了?”陆老师站起身说:“那我们现在就走吧,我请你吃饭,我们边吃边谈。”我说:“那你这儿能离开吗?会不会耽误你工作?”陆老师挎上包,随口说道:“没事,我只对张总负责,其他人,是没有资格来麻烦我的。”

  我坐在了陆老师的红色宝马车里,那柔软的坐垫和温暖的空调,使我的人也飘飘然起来。想着我堂堂七尺男儿,还骑着一辆寒酸的自行车,而她陆老师,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居然拥有一辆宝马,两相比较,简直让我无地自容。陆老师在开车时,不时地侧头看我,一副自信微笑的神态,更使她显得风情十足,魅力无穷。我暗想:陆老师不愧是我的老师,什么都比我强啊,真该向她虚心讨教一下。

  车子停在了新世纪大酒店门口,当我跟随陆老师走进这金碧辉煌的酒店,不禁又让我心生感慨。以前我也算是有点小权的职员,也有人请客吃饭,可在这么高档的酒店就餐,还是新娘子坐轿第一回。我跟在陆老师的身边,有点战战兢兢,我怕等会儿要是让我买单的话,我可能要出洋相了,我的身上,一共就带了五百多元,那陆老师可有笑话看了,不过,相信她不会袖手旁观,见死不救的。

  陆老师带我走进一个名为“兰亭”的包厢,这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包厢,布置得十分幽雅,墙上还挂着王羲之的书法杰作《兰亭序》的临摹作品。陆老师见我的神情有点局促,笑道:“你放松一下,今天我请客。”我说:“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陆老师笑道:“跟我还客气什么?要不是有缘,我们今天也不会碰见了,你说对不对?”我连连点头:“是啊,你永远是我的老师,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我要虚心向你学习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过去我是当过你老师,现在可不是你的什么老师了。李明,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吧?”我惭愧地说:“我哪能和老师比?现在我从单位辞职了,想个人做点生意,没想到,要创一番事业,还挺难的。”陆老师点点头,说道:“是不容易,想我当年从学校辞职后,也吃过不少苦头,应聘过保险员,还做过售楼小姐,五年前,才遇到远方公司的张总,他很赏识我,我的日子才好过了。”

  丰盛的菜肴端了上来,有很多冷盘菜,精美得像工艺品,让人不忍下箸。陆老师殷勤地劝我吃菜,她说:“既然来了,就不要客气了,我们又不是外人。”她举起酒杯说:“来,为我们久别重逢,干杯!”说罢,一杯红酒一饮而尽。我没想到陆老师这么能喝酒,露出了诧异的神色,陆老师见了,笑道:“这都是练出来的,当年做售楼小姐,为了多推销房子,不会喝酒也得硬着头皮上,有的人仗着有钱,还经常要对我动手动脚,我也敢怒不敢言。”哦,也真是难为她了,陆老师当年也和我现在差不多的年龄,一个人去闯荡生活,真是不简单,我一个男的尚且到处碰壁,她一个女的,就更是举步维艰了。我说道:“陆老师,我敬你一杯!”陆老师微笑地和我碰杯,又是一滴不剩。

 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,陆老师也有了几分醉意,脸色桃红,眼神迷离,使她的风情,举手投足,摇曳在端庄和妖媚之间。女人,每个年龄段,都有她们特有的风韵啊。我说:“陆老师,你醉了吗?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陆老师摇了摇手,说道:“我没醉,我要你陪我喝酒,来,我们再来一杯。”我说:“陆老师,我酒量不行的,你喝三杯,我只能喝一杯。”陆老师说:“这杯酒你一定要把它喝完,男人,不会喝酒是不行的!场面上,你什么都得会,不会陪人喝酒,也就意味着你不能谈成生意。”我有些不解:“是吗?做生意还和喝酒有关呀?”陆老师冲着我笑道:“这你就不懂了吧?你是男人,就得陪着客人喝酒;如果你是女人,你还得陪着客人睡觉。”啊,有这回事?我感到很吃惊。

  陆老师笑着说道:“没什么奇怪的,这就是现实,这就是游戏的规则。这还是次要的,更主要的,是利益的分成。你以为做成一笔生意,那钱就都塞进你的腰包了?那你就错了,在生意场上,你如果光想着自己,那就会失去合作的伙伴,你得学会跟人分享利益,你把赚到的钱,慷慨地分给对你有帮助的人,那样才能生意不断,财源滚滚。”看来陆老师虽然喝了不少红酒,真的没醉,她的每句话,都对我如同醍醐灌顶,使我茅塞顿开。我真诚说:“谢谢陆老师,你真是我的好老师!”

  陆老师说:“还有,李明,你得注册一家公司,光凭你一个人,一张嘴,是没人把绿化工程放心交给你做的,要知道,现在的工程款涉及金额蛮大的,承接的单位也需要具备一定的资质,你一个个体户,工商执照也没有,要接生意当然难了。”我说:“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,我还不知道呢,怪不得我跑了一个来月,一点收效也没有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刚开始嘛,没有经验,以后你也会懂得很多的。”我说:“多亏今天遇见了你,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行?”陆老师拢了拢头发,似笑非笑地说:“酒也喝了,话也说了,接下去,就得看你的了。”我说:“我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教导,我会好好干的。”

  陆老师笑道:“你说说看,怎么干?”我说:“我就依你说的,先去申请注册一家公司,然后再去开展我的业务。”陆老师摇摇头,笑着说:“李明,你想得太简单了吧?你实话说,你有多少积蓄?有多少钱办多大事,这注册资金可不能少,少了,人家一看你是家小公司,还是不会给你工程做的,这是其一;其二,现在做生意,一靠关系,二靠机遇,没有关系你只能靠边站,机遇嘛,就很难讲了,比如你刚好认识一位有决定权的领导,那你就说不定时来运转了。有句话说得不错,厄运来时,你躲也躲不掉;好运来时,你推也推不开!”听着陆老师的谆谆教诲,我频频点头,真有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”的感叹。我说:“工作后挣的钱,我买了套房子,去年结婚又花了不少钱,大概还有十来万吧。”陆老师说:“李明,你很诚实,看来你原来的工作也不错,工作不久就挣到那么多了,但十万块钱开公司是不够的,注册一家公司,最起码要五十万。李明,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……”我说:“我去年刚结的。陆老师,你呢?”陆老师轻轻摇头,坦然地说道:“我没结婚,我只是和人住在一起。”我笑了,我理解她说的意思,也许是同居,也许是情人,这没什么。

  结帐时,陆老师掏出一张VIP贵宾卡,在收银台的机器上划了一下。她说:“我是这里的常客。”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姿,我担心地说:“酒后驾车,很危险的,陆老师,要不你先开个房间休息一下?”陆老师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李明,还是你关心我,我楼上有常包的房间,麻烦你扶我上去,好吗?”在这么高档的酒店有常包的房间?陆老师可真是有钱。我说道:“不用客气,我扶你上去吧。”



二十三、她放肆地抱着我



  陆老师打开了房间,对我说:“你也进来吧。”我迟疑了一下,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,笑道:“我可爱的学生,别犹豫了,进来吧。”陆老师在我身后关上了门,开了灯和空调,又打开了电视。我把电视关了,说道:“陆老师,你休息一下吧,电视会吵着你的。”陆老师说道:“嗯,你蛮会体贴人的。”陆老师斜靠在床上,姿势很是撩人。她说:“来,李明,你坐在这边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  我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,有点忐忑不安。我说:“陆老师,你说吧,我洗耳恭听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你能不能不叫我陆老师?让我感觉怪别扭的。我叫陆雅琴,你叫我雅琴也行,叫我陆姐也行。”我说:“陆老师,这怎么行?这……”陆老师说道:“你再叫陆老师,我可不帮你了。我手里可掌握着五百万的绿化工程呢。”啊,五百万的工程?按三分之一的毛利,一下就能赚一百多万,陆老师她说的是真的吗?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?

  我说:“陆姐,你说的是真的吗?你手里真的有绿化工程?”陆老师神秘地笑了,说道:“那当然,陆姐怎么会骗你呢?只要你肯听我的,往后,我保你有赚不完的钞票。”在生意场上,有奶便是娘,更别提陆老师只要我叫她姐了。我连忙说:“陆姐,我一定听你的,你要我干什么都行。”陆老师眉眼如丝,笑眯眯地说道:“你可别食言了,你要说话不算数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
  我说:“陆姐,你怎么有那么大的权力?”陆老师说:“这就是做女人的好处,不是说,男人统治世界,女人统治男人吗?女人就算不能统治男人,最起码也能影响男人。具体情况你就别问了,往后你就会理解的。”我说:“我理解的。”陆老师说:“我们远方公司负责的这个建筑工程,还没完工,绿化工程还没开始正式招标,你来得正是时候,又凑巧遇到了我,我们可以来一次合作,把这个工程揽下来。”我迫切地问道:“那具体怎么做呢?”陆老师说:“你先注册一家园艺方面的公司,注册资金我可以帮你筹措,公司成立后,我会留意这个绿化工程的实施时间表,到时你只要联系下家,把树苗花草送来就行了。”我有点不太置信地说:“陆姐,就这么简单?”陆老师笑道:“你呀,简单还不好吗?”

  经过陆老师的一点拨,真不敢想象,生意几乎就在谈笑间,有了眉目,一家满载希望的公司,也即将诞生。我感激地说:“谢谢陆姐,你真好,我不会忘记你的。”陆老师说:“亲兄弟,明算帐,我们可得说好了,等签了合同,我把款项给你,你要把利润的一半给我,以后我们也要五五分成,你同意吗?”对陆老师的话,我并不感到吃惊,这人生在世,不就名利二字?况且,没有她的指点和帮忙,我还不知道这路怎么走呢?我说道:“好的。陆姐对我的好,我心中有数,我会报答你的。”

  陆老师的上身从床背上滑了下来,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腕,把我一下拉得扑倒在她的身上,我用手本能地一撑,却撑到了她的小腹,陆老师“哎哟”一声,我正要说对不起,陆老师却双手把我合抱,把我的头,正好抱在她的胸脯上,软绵绵的,让我产生了小时候扑在母亲怀里吃奶的情景。我隐隐听到陆老师在说:“你是第一个看过我身体的男人哪,十年了,你终于又来到了我的身边……”沉淀在心底的往事浮上了水面,我也想起了那个菜花香的季节,陆老师在学校的办公室里,撩起衣衫,把她的身体,无私地袒露在我的眼前。此时,我不禁有点心猿意马……

  我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,我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,男欢女爱,我也已经历过了,今日的陆姐,和当年的陆老师一样,同样对我充满了成熟的诱惑。我脑子里已不想其他了,我眼前浮现的,就是那天下午弥漫的诱人的香味,一切也许早就注定了,我要把那天没有完成的作业,在今天认真地完成,我要把那天没有打开的迷宫,在今天彻底地打开……

  我已记不得陆老师身上的衣服,是我帮她扯掉的,还是她自己脱掉的?当我和她赤身裸体搂在一块儿的时候,我的意识还是模糊的,我只知道我的嘴唇和陆老师的,交织在一起,然后就有火山爆发了!她举起的双腿,就像张开的手臂,在迎接着我的一路奔跑,我就像草原上的一匹骏马,不知疲倦地奔跑着,奔跑着,向前,向前……她欢畅的叫声,就像牧民嘹亮的歌声,在催着骏马更欢快地腾空,然后重重地落地,扬起的,不止是灰尘,还有更多的浪花……她放肆地抱着我,完全不像抱着她的学生,而像抱着她亲爱的情人……而我就像燃烧的蜡烛,酣畅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淋漓地流淌最后一滴眼泪,终于,倒了下去,倒在了那片柔软的草地上,汗水和岩浆,一起喷涌而出……

  过了很久,我才恢复了理智,我才恢复了平静。而我听到的,是她满足的呼吸,是她喜悦的心声:“你不再是少年了,你是成人了,真没想到,十年前的梦,我能接着做下去,真好……李明,谢谢你啊!”我说:“陆姐,我也谢谢你,你给了我太多太多!”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,和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,感觉却是如此的美妙与和谐,这是在别的女人身上,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?

  后来,我才从有关资料中了解到,男女的生理和性心理,成长过程是截然不同的,在三十岁以前,男女之间的差异很小,但过了三十岁这道分水岭,差异就很明显了。男人一过三十五,身体和生理功能,会逐年衰退;而女人在三十岁以前,对性生活的兴趣并不很浓烈,但一过三十,生理需求会越来越强烈,自古就有“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”的说法。如果身体保养得当,男人在五十岁左右,会焕发第二春;而女人过了四十五岁,身体和生理将面临更年期,每况愈下。因此,从纯生理的角度来说,三四十岁的女人,和二十多岁的健壮青年;以及五十岁左右的男人,和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,性生活方面会更合拍。所以,对于现在社会上的那些“姐弟恋”和“老夫少妻”现象,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  陆老师也缓过神来,她依然抱着我,在我的脸上啄了一下,说道:“没想到我们配合得这么默契,你简直把我带到了天堂!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,说道:“对不起,陆姐,我什么技巧都不懂,就知道一味蛮干,没伤着你吧?”陆老师的脸上现出了娇羞的神态,笑着说道:“我喜欢你这样,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。不瞒你说,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,我们公司的张总,他太胖了,年纪又大,力气太差,每次都敷衍了事,时间短的就像划一根火柴……只有你,才真正让我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!李明,只要你真心对陆姐好,陆姐不会亏待你的!”我由衷地说:“我知道。陆姐是我生命中重要的女人,不然,为什么过了十年,我兜了一圈,又和你相遇了?”陆老师笑道:“李明,你看过那本外国名著《红与黑》吗?我觉得我就像那个德瑞那夫人,疯狂地爱上了那个穷酸的家庭教师于连,还要千方百计地帮助于连,让他也跻身于上流社会……”

二十四、至少陪我十年


  女人的嗅觉,真是出奇的灵敏。我晚上一回到家,苏欣的眼神就透着狐疑,她说:“你中午没回来,是不是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?”我说:“哪能呢?你别瞎猜了,自从和你结婚后,我的眼里就没有别的女人了。”女人就是好哄,苏欣一听我这么说,心花怒放地说:“真的?老公真好!”我说:“当然是真的。你去烧饭吧,我跑了一天,饿坏了。”今天下午和陆老师在酒店里折腾,费了不少精力,现在真的感觉饿了。苏欣说:“你也太辛苦了,骑着自行车东跑西跑,到哪天你挣到钱,我们买辆小轿车,也好风光风光。”我笑道:“快了,不会太久,我们一定能坐上小轿车。”

  夜里,苏欣不肯睡,非要叫我“加班”。我说;“你不是刚吃饱吗?怎么又饿了?”由于白天和陆老师缠绵了一次,我怕体力透支,更怕力不从心,被苏欣发现破绽。苏欣色迷迷地说:“我上面是饱了,可下面饿着呢。”没办法,谁让我们是夫妻呢,夫妻就有相互的合法使用权。我磨蹭了一下,只得履行“义务”,动作起来。苏欣和我有言在先,这几年不要孩子,可她不愿吃避孕药,认为吃药伤身,每次都是她帮我戴套,戴之前还要细心检察,防止套上有个沙眼什么的,导致意外怀孕。看她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,把我的心情都破坏了。况且,射在她体内和射在套套里,成就感是完全不同的,所以,每次和苏欣性感,感觉真不是很爽。

  幸亏我年轻力壮,精力充沛,出色地完成了这次“加班”任务,苏欣才没有对我起疑心。女人如田,男人如牛,往后真要那样疲于奔命,绝对不是件快乐的事,长此以往,非把我累垮不可。不过,离婚是不可能的,苏欣挺好的,我总不能和那个半老徐娘陆老师结婚吧?和陆老师,不过是逢场作戏,她可以帮自己成就一番事业,再说,陆老师表面上端庄,骨子里却透着风流,目前她又掌握着绿化工程,和她在一起,自然不会吃亏。苏欣哪知道我心里的想法?吃饱喝足,她睡得正香呢。

  事情进展得顺风顺水,陆老师果真没有食言,她给我垫资五十万,注册了原野园艺实业公司,法人代表是我,但她和我私下订了协议,商定了利益分成的细则。隔三岔五的,她会约我到新世纪大酒店“叙旧”。过了三个月,陆老师给我买了辆面包车,还说:“李明,你现在是公司的老总了,别管公司大小,你总得有点面子吧?骑个破自行车,那不把生意都吓跑了吗?”我说:“那好,陆姐,算我借你的,等我挣到了钱,就还你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在我眼里,你比钱更重要,别着急,不出二三年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!”陆老师对我,可真够好的,我不知道她是真的看上了我的人,还是出于寂寞,想把我当成她的情人?

  苏欣对我最近的好运气,却是半信半疑的,她说:“李明,你是真遇上贵人了?还是被人骗了?才几个月,又是公司,又是小车,你哪来的那么多钱?”我说:“我向朋友借的,等做生意赚了钱,要还给人家的。”苏欣问道:“是哪个有头有脸的朋友,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?”我说:“这生意上的事,你放心好了,我总不至于做坑蒙拐骗的事吧?年底呀,你就等着帮我数钱吧。”苏欣笑道:“有钱赚当然是好事,可我怕你被人卖了还不知道,你这人,自从跟你结了婚后,我算看透了,表面上别看你挺成熟的,实际上,你特天真,像个小孩。”我笑道:“在你眼里,我还是小孩?你也太小看人了吧?”苏欣笑道:“你别不承认,真的,你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,要有什么事,你一个人,准吃不开。”苏欣的话,看似玩笑,但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,她说的没错,我外表要强,其实内心很怯懦。

  远方公司的绿化工程,还没开始正式招标,我在陆老师的帮助下,接了几单生意,是别的房地产公司有关楼盘的绿化方案,挣了一点小钱。陆老师说:“先积累一点经验,对你有好处,别梦想一口吃成大胖子,那容易消化不良。”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,连连点头。我说:“陆姐,你就是我人生中的航标,每当在我感到迷茫的时候,你总能及时出现,给我指点迷津,真是太谢谢你了!”在我心目中,她就是我的老师,阅历比我丰富,生意经也比我精通,虽然我称呼她姐了,但那是因为她喜欢我叫她姐,实际上,我还是愿意尊敬她,我和她在一起,也从没有产生过爱慕,哪怕是身体叠合在一起,那也只是欲望的驱使。

  那年七月八月,老天爷像是碰到了伤心事,绵绵不绝地下着雨,不但是苏州,在长江以南大部分地区,都发生了洪涝灾害。雨水不绝,建筑工程只能暂停,陆老师就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,她除了白天经常和我见面,有时晚上也要我陪她。苏欣开始还只是怀疑,一个劲地查问我:“现在大雨下个不停,根本不能种树,你天天出去,到底在干什么?”我说:“应酬啊,总得先请人家吃吃饭,他们才会把生意给我。”苏欣冷笑道:“你以为我是傻瓜呀?这阵子,天老爷的雨水多得不得了,可你呢?心不在焉,草草了事!我检查过了,有时你的套子里根本滴雨未下,我问你,你的营养,你的精华,流失到哪里去了?”我说:“你也太好玩了吧,连那个也要检查呀?出来多少,我又不能控制的!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,你怎么不相信起我来了?”苏欣不满地说:“你骗谁呀?你肯定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,要不然,现在你怎么半路就停了?我还没舒服你就结束了,你以往像猛虎下山的劲呢?到哪里去了?你说呀!”我分辩说:“我是人,不是机器,是机器也有磨损的,我哪可能一直保持最佳状态呀?”苏欣说道:“你要瞒着我,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!”夜里睡觉,她背对着我,就是我主动去挠她的痒,她也不睬我。这是我们结婚后,第一次背对着背睡觉,以往,她不把头枕在我的臂弯里,是睡不着觉的。

  一天下午见面时,我对陆老师说:“陆姐,我那位最近对我起疑心了,以后我们最好少见几次面,你看行吗?”没想到,陆老师不以为然地说:“现在的家庭,谁怕谁呀?她要真不想和你过,那你离婚,我和你结婚!”陆老师的话,吓了我一跳。我以为,她和我也是“各取所需”,是彼此心照不宣地玩玩的,没想到,她居然有要和我结婚的念头,我这不是湿手沾着干面粉吗?我怎么能和她结婚?她年纪比我大不说,还很风流,这样的女人,当情人还行,娶回家做老婆,那可不合适。

  陆老师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,笑道:“怎么,你害怕了?你不想和我结婚也可以,不过,你至少得陪我十年,到我四十五岁,我就把你放手,那时,你想怎么飞就怎么飞!我呢,保证在十年里,帮助你从一个穷小子,成为一个百万富翁,甚至千万富翁!怎么样,这买卖你不吃亏吧?”虽是八月,一年中最热的时节,但一阵寒意,如蛇一样游上我的脊梁,凉飕飕的,使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。直到现在我才明白,这陆老师不是盏省油的灯,她的心计,就像网一样,从一开始,就把我笼罩了,她居然想控制我十年青春,这太可怕了!我得想办法摆脱她的纠缠!裴多菲有首诗写道:“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;若为自由故,两者皆可抛。”是啊,自由是最可贵的,要是我失去了十年的自由,那我不是成了她的傀儡了吗?真不敢想象!

  我心中暗萌退意,尽管我舍不得这个原野公司,我也舍不得现在舒适的生活,我也承认我喜欢钱,但是,和自由相比,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。而且,我知道,陆老师带给我的,是繁荣的假象,是梦幻的泡沫,因为,以后一旦她离开我,那我的“海市蜃楼”,很可能会在转眼间破灭。可我不能直接提出来,我要慢慢地脱离她的圈子。我想起了东汉末年的三国故事,面对强敌,不可硬拚,要想办法保护自己,诸葛亮的“联吴抗曹”,就是一个经典策略。我的重心,渐渐偏向了家庭,偏向了苏欣。俗话说:“夫妻没有隔夜仇”,何况,我和苏欣并没有什么仇恨,只不过她对我有点不放心,有了点猜疑,没过几天,我们就和好了。我虽没有坦白在外面和女人来往,但对苏欣,我有了更多的关爱,我要和她联合起来,一起去抵制陆老师的“侵略”。有时,陆老师来电话约我时,我故意先给苏欣打个电话,说过一个小时你来个电话,我另外有事,你提醒我一下。有了苏欣的“提醒”,我就可以缩短在陆老师那里的时间,尽快地脱身。

  九月中旬,雨停了。那些停工很久的建筑工地,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。我和陆老师,破天荒地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,我暗自庆幸,照这样下去,相信陆老师对我的热情,也会渐渐减退,那我就可以顺利摆脱她了。天生我材必有用,以后就是不做绿化生意,我也可以做其它的,就是生活艰苦一点,也总比以后被陆老师抓在手心里强吧?

  我正自鸣得意地想着,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。拿起来一听,原来是陆老师打来的。她在话筒里兴奋地说:“李明,你马上过来,我要给你一个特大的惊喜!”我说:“去哪儿?”陆老师说:“当然是工地!哦,不!先到酒店,再到工地!我们要好好地庆贺一下!”一听酒店,我就有点条件反射地哆嗦了,她在床上的疯狂,每次都把我累得半死,还要玩许多高难度动作,简直不把我当人,而是当成满足她欲望的工具!我问道:“陆姐,到底是什么惊喜呀?你先告诉我吧,要是暂时不急,我就不过去了,我这里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。”陆老师愣了一下,在电话里问道:“你说,还有比我们见面更重要的事吗?还有比我们即将到手的五百万绿化工程更重要的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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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25-29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二十五、香汗淋漓的身上



  从陆老师香汗淋漓的身上下来时,我并没有多少兴奋。是的,我是做梦都渴望拥有大把的钱,但陆老师和我的交往,使我越来越感觉像是一种交易:她给我生意,我给她身体。这让我作为男人的尊严,受到了严重的打击,我似乎成了她垂钓的一条鱼,明知道她的危险,却还是围着她团团转。

  陆老师对我说:“绿化工程即将公开招标,但我可以和张总打招呼,改成内部招标,我把招标书带来了,你填一下,明天你带上营业执照复印件和资质证书,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报名,其它的事情,我会妥善安排好的,到年底的时候,你的帐户上,将会增加一百多万的利润,到时,别忘了分一半给我就行了。”我笑道:“我知道,这军功章里,有我的一半,也有你的一半。”陆老师又说道:“你不知道吧?这承接工程,只是万里长征中过的雪山,而结算工程款,那才是茫茫草地,你要是没有办法,很可能会功亏一篑,甚至把公司拖死。”我说道:“还有这回事?我以为订了合同,工程完工以后,就能顺利拿到钱了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合同当然有效,但要是对方千年不还,万年不赖,你也只能干瞪眼,就算你去法院告他,就算你赢了,就算你申请法院强制执行,但你要花去多少精力和财力?要是你的公司实力不够雄厚,早被他害惨了。现在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:欠债的是大爷,要债的是孙子吗?”我听得寒毛凛凛,说道:“生意场上,还有这种事?那我真得步步小心了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李明,有我为你保驾护航呢,你完全可以高枕无忧。”我也笑道:“陆姐,我不能总在你的羽翼下生活吧?那样我是长不大的。”陆老师说道:“你放心,我会让你实现展翅高飞的梦,不过,不是现在。”

  我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项绿化工程,我知道这离不开陆老师的功劳,没有她,这个香饽饽是到不了我的手上的。春节前,我也如数拿到了工程款,付掉树苗费、工人工资和一些杂费,还盈余160万元,我把100万存在了一张银行卡上,交给了陆老师,她也没客气,顺手就放进了她的皮包里。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,之所以多给陆老师20万,是对她给我买车和大力帮助的诚恳谢意。60万,这是我有生以来,赚到的第一笔巨款,我更深地理解了“赚钱不吃力,吃力不赚钱”的道理。对有的人来说,赚钱是很难的事,辛苦一辈子也积攒不了几个钱;而对另一些人来说,赚钱却非常容易,就像三个指头捏一个田螺,手到擒来。

  苏欣也很高兴,当我告诉她,我今年挣了60万时,她开心得手舞足蹈。她说:“我们有很多很多的钱了,我可以买很多很多的时装,我们还可以重新买辆高档的小轿车,我们还要出国去旅游……”我打断她的话,笑道:“照你这么花,我们又很快会变成穷光蛋了。”苏欣说:“钱嘛,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,挣到了就是要花的,花了还可以挣嘛。”我说:“我们可不能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,俗话说,‘吃不穷穿不穷,不会打算一世穷’,我还指望用这笔钱做本钱,赚更多的钱呢。”苏欣说:“害我白高兴一趟,那我们春节出去旅游吧,这也花不了多少钱,这总可以了吧?”我为难地说:“远方公司这次帮了我大忙,我答应他们公司的经办人,春节陪她去海南岛玩的,我不能失信于人呀,要不然,往后的生意就难做了。”苏欣撅起了嘴,不满地说:“那你挣了钱,我一点好处也得不到,我发现你的心,越来越野了,当初真不该让你辞职出来!”我说:“现在我们不是过得蛮好吗?公司刚有起色,我不能松懈呀,等我们挣了几百万,我就不干了,你也不用上班了,我就专心在家陪你,好吗?”苏欣说道:“你就光会哄人,嘴上功夫,实际行动一点也不积极。”我一把抱起苏欣,笑道:“谁说我不积极?今晚我就要好好犒劳你!”

  年初二,我就和陆老师乘飞机,到了温暖宜人的海南岛。这第一次坐飞机,在万米高空,我真有点提心吊胆的,看来这速度和风险,也是成正比的。我忽然想起了苏东坡的那首《水调歌头》,他在词中写道:“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,高处不胜寒。”我怀疑苏东坡当年坐过飞机,要不,怎么他描写的,和我现在的感觉,是如此的相似呢?

  到了海南岛,那蓝色的海水,那白色的沙滩,那椰树和香蕉,那迷人的风情,让我的心境也开朗很多,陆老师更是快乐得像个少女。在沙滩上,她会拉着我的手,呐喊着向大海奔跑;在椰树丛中,她会像非洲女郎一样,摆手扭臀,跳起热情奔放的桑巴舞;在晚风习习的夜晚,她会搂着我,像热恋中的情侣,温情脉脉地和我亲吻;在旅馆的房间内,她更是无所顾忌,一边要我和她一起看外国的A片,一边还要模仿那些五花八门的动作……我有点被动,也有点吃不消。我说:“我还是喜欢中国的传统姿势。”陆老师却说:“那也太古老了,一点创意也没有。我们反正在外边,谁也不认识,随便玩好了,我知道,要是在平常的夫妻之间,是不可能尝试这些的,那会被认为是下流,是变态。人生在世,不就是追求吃喝玩乐吗?你为什么不能放开一点,去尽情地享受人生呢?”

 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方式,这我并不反对。我只是觉得,自己在越走越远,和我内心深处保留的善良、理想和道德之类,有了很大的冲突,所以,对于自己和陆老师之间的所作所为,我内心是不安的,甚至是自我谴责的。但我也不能否认,陆老师是比我活得快乐,虽然她过去也吃过苦,但她的人生态度和我不同,她放下了面具,追求一种本能的快乐,而我还在遮遮掩掩。特别是在这远离家乡的海南岛,她的表现是放荡不羁的,而我依然是畏缩不前的。从另一个角度说,也许,她是真诚的,我反而是虚伪的?

  从海南岛回来,由于我也投入了工作,陆老师减少了和我的接触,但只要她一来电话,我就必须出现在她身边,不容我有任何解释或反驳的机会。苏欣好像对我也不大管了,她似乎知道了我和陆老师去海南岛的事,在我回家的当天晚上,她就对我说:“你是和一个女客户一起去的吧?”我说:“只要是客户,男的女的不都一样?”苏欣冷笑:“真的是一样吗?”我说:“别疑神疑鬼了,怀疑对一个家庭来说,可是最具杀伤力的哦。”苏欣平静地说:“你明白就好,不要到时候后悔莫及。”苏欣能成为我的妻子,对我的一生来说,既是偶然的,又是必然的,另外,她对我的预见性,总是非常英明。

  我穿梭在两个女人中间,但是,她们都不是我的知己。一个是我的妻子,一个是我的老师,她们并不能深入我的内心,或许,只是过客。陆老师是在真心帮我,但我也付出了代价,我就像一个被人包养的男生,失去了尊严和自由。尽管陆老师没有看不起我,但我忧虑,她的魔力会毁了我。我因为和苏欣没有孩子,两个人之间,虽然结婚了,但仿佛缺少一根牵系彼此的情感纽带,我担心,有一天,苏欣也会离我而去的。

  五月份的时候,我回了一趟家。父母亲的年纪虽不大,五十岁左右,但他们年轻时过于操劳,落下了一身的病痛。母亲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了,犯病的时候,身体都不能动,一动就揪心地疼,那双手,也不能抬起,需要身边有人帮她轻轻按摩,才能慢慢恢复知觉。父亲也有胆结石,痛起来真要命,但他总是咬紧牙关忍着,不想让母亲为他忧心。他们一看到我回家了,都高兴地笑了。母亲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父亲是沉默的,他只是一个劲地抽着劣质的香烟,把他的微笑,掩藏在吞云吐雾的背后。

  从上大学开始,一直到现在,我离家整整八年了,我没能好好地照顾父母,心中涌上一阵内疚。我知道他们并不需要我带回家的钱,他们只是希望我平平安安,有空能多回家看望几次,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。这一次回家,让我产生了回到家乡创业的念头,我要把园艺公司,搬到家乡的小镇来。一方面,家乡有我熟悉的人,不像在苏州那样找不到门路,而且,我可以藉此,摆脱和陆老师的暧昧关系;另一方面,我也可以更方便地照顾父母,有时间的话,打算陪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,该吃药的要吃药,该手术的要手术,这身体的病是拖不得的,小病也会拖成大病的。我希望我的父母,因为有我这个儿子,而感到高兴;我也要让他们,安度幸福的晚年。

  差不多才十年的功夫,家乡的村庄大变样了。家家户户造了楼房,还通了有线电视和自来水,人们的生活也富裕了,每天的菜肴,更加丰盛了。但是,让我深感痛心的是,村后的那条小河,已不复小时候的清澈,污水横流,河里面不但没有那么多的水草,就是鱼,也难以生存了。那些竹园和树林,也没有了,再也听不到早晨的鸟叫和夏天的蝉鸣了。还有那些美丽的燕子,和路边歇息在柳条上的红蜻蜓,也从童年的记忆中消失了。田野里也没有大片的红花草,甚至那绿油油的小麦和金黄的油菜花,也孤零零的散落在乡村之中。天空也是灰蒙蒙的,再也不见那蓝天白云,那水洗般的澄净了……


二十六、我又见到了张燕



  这次回家,我还意外遇见了林琴花。在乡间公路上,她一手牵着一位女孩,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。虽然多年没见,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。农村的姑娘,不会怎么打扮,但她的模样,还是很漂亮的,只是比原来胖了一些,脸上红扑扑的,气色很不错,看人的眼神,温柔之中更夹杂了许多母爱。她也认出了我,愣了一下,笑着对我说:“是你呀,你回来啦?”马上又对身边的女孩说:“叫李叔叔。”小女孩有五六岁了,模样和她母亲一样俊俏,怯生生地看了我一下,叫了一声:“李叔叔。”我上去摸了摸她的头,笑道:“你的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她自豪地笑着,说道:“是啊,我手里抱的,是第二胎。他家独子,我们可以养二胎的。你呢?孩子几岁了?”我摇了摇头,触景生情。当年我攀小亲的“对象”,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,你看她,生活得多幸福啊!我呢,虽然上了大学,还娶了个城市姑娘,现在又开了公司,可是,我幸福吗?我连一个孩子也没有,我还是孤单的。

  我掏出了一百元,塞在小女孩的手里,说道:“琴花,我没想到会遇到你,身边也没带什么东西,这一百元,给孩子买点零食吧。”林琴花吩咐孩子:“把钱还给叔叔,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,叔叔挣钱也不容易的。”小女孩果真把钱硬要还给我,我不接都不行。林琴花说:“哪能要你的钱呀?你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,现在我们的生活也不错,他在厂里上班,我在家种蔬菜,一年也能多个一二万元。”是啊,在农村,一年能节余一二万元,生活就可以有保障了,一家再和和睦睦,那就是天伦之乐了。我呢?心中有很多欲望,可是,我感到踏实和快乐吗?

  我和苏欣说过了,我要把公司开到家乡去,小镇上的基建工程很多的,也会有很多机会,在市区说不定还不如在乡镇,因为市区的竞争对手多,而且他们都实力不俗。苏欣说:“开公司的事,我不懂,你一个人决定好了。”我说:“你不是我妻子吗?这样的事,我总得要和你商量一下吧?”苏欣笑道:“你舍得我这个老婆,可你舍得你那个神通广大的朋友吗?”我狡辩道:“你说什么呢?把你老公想象成什么人了?我可是小葱伴豆腐,一清两白的。”

  我在陆老师不知情的情况下,变更了公司的办公地点,在家乡的小镇上,租了一个套间,把办公用品都搬了过来。因为换了新地方,原来的名片都得重印,还得先装个电话和传真机,电脑也需要申请宽带。为了不让陆老师联系到我,我把手机号码也换了。我要在这里重新开始,定定心心地创业,太太平平地生活。

  那天上午,我去邮电局申请安装电话,刚走进营业厅,我就注意到,坐在营业台前的那位笑容可掬的女孩,不是别人,正是张燕!整整十年了,从青梅竹马的邻居,到十六岁冬天的那次意外,我们已有十年没有联系了。前一阵回家时,我听父母提到过,张燕去年离婚了,原因是她的丈夫先天性的无精子,虽然不影响性生活,但却不能和女人生小孩。我以前只听过女人有不养小孩的,没想到男人也有这种毛病。

  张燕问道:“先生,请问你需要办理什么业务?”话刚说完,一看是我,不禁呆住了。我笑道:“是我,没想到吧?”张燕有点不好意思,说道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我说:“刚回来,你还好吧?”张燕淡淡一笑:“一般般吧,还不是为了生活?”我说道:“是啊,为了生活。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?”张燕笑道:“是啊,一眨眼,小时候的事,就像发生在昨天呢。”我说:“就是啊,这些年在外面,我一直想着你呢。”张燕笑道:“说啥呢?你想我?你老婆不骂你才怪。”我笑道:“想是在心里的,她怎么会知道?”张燕看了看营业台前排队等着的人,笑道:“我光顾着和你说话,把正事忘了,对了,你要办理什么吗?”我说:“我想装部电话,再帮我开通一下宽带。”张燕说:“哦,那你把表填一下。”我把填好的表交给了她,说道:“不耽误你工作了,这是我名片,改天我请你吃饭好吗?”张燕笑道:“好啊。”

  见到张燕,我的心情很好,也勾起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。她是我儿时最亲密的伙伴,也是我童年记忆中,最纯真的篇章,虽然后来没有联系,但这种记忆,就像酿的酒一样,是愈久愈香的,是不可能轻易磨灭的。张燕还是这么时尚美丽,一点也不像是二十七岁,更不像是离婚女人,不知道内情的,一定还认为她没有结婚呢。她这几年的生活,并不是很称心如意吧?十年前的意外,虽然导致了我们两家的裂痕,但时间长了,什么都淡了,是该找个时间,好好和她聊聊了。

  人是故乡亲,月是故乡明。在家乡办事,还真是顺利,公司搬过来没几天,我就接到了一宗生意,是环镇公路需要八千棵行道树。仅此一笔,我就赚了一万多元。我想,离开了陆老师,我不照样可以挣钱吗?没有陆老师和苏欣两个女人在身边,顿时耳根清静,身体也得到了休息。陆老师呢,虽然我对她心存感激,公司的起步正是由于她的鼎力支持,但我不想和她保持那种不三不四的关系了,要是让家乡的人知道了,我哪有脸出去见人?苏欣呢,她毕竟是我的老婆,有空还是要到苏州慰问一下的,夫妻真要是冷落得像陌生人,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。

  这天下午,我陪着父母,先到镇上的医院检查了身体。母亲是老风湿了,也是全身的风湿病,医生说,要靠长期的调理,一下子治好是不可能的,而且,目前还没有治愈风湿病的特效药,只能缓解暂时的病痛,那些广告上吹的什么“包治百病”的药,不是害人的假药,就是夸大其词,根本没那回事。父亲的肝脏拍了个CT,说是肝内胆管结石,有两颗比较大的,还有一些细沙状的,目前还没危险,但日积月累,结石会变大,最好是做个手术,把结石取出来,可镇上的医院做不了这手术,要到苏州的大医院才行。父母亲说没事的,毛病生得久了,会好的。我笑道:“毛病要是自己能好,那医院不就要关门了?”我就先帮父母配了一些药,先吃一阵再说,等有空了,我准备陪父亲去住院做手术。

  刚叫了辆电瓶车,送父母回家,正走在路上,忽然看到邮电局门口,张燕风姿绰约地走了出来。她看见了我,说道:“你在这儿干吗呢?”我说:“刚陪父母从医院出来,路过这儿,你下班了?”张燕点点头,说道:“不错嘛,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。”我说:“应当的。对了,你下班后有空吗?我请你吃饭。”张燕看着我,神情有点异样,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现在时间还早,那我先回家洗个澡,换件衣服,然后再联系你,好吗?”我说:“好,那我六点钟打你电话。”

  张燕,一个非常熟悉又有点陌生、非常亲切又有点疏淡的名字,最近,一直在我心里咀嚼回味。我想起那天游泳她来月经的事,想起她张开小腿让我抚摸的情景,想起高中和大学时的自慰,张燕就是我臆想中的性感对象,尽管那时我们两家关系已经冷漠,但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思念。我知道女人的生理结构是大同小异的,但不同的女人,给我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。有的人,不论你是否得到,我就是发自内心地喜欢,比如对林琴花、对张燕、对任娟,我觉得她们留给我的印象就是美好的;而有的人,我就是喜欢不起来,就是喜欢,那也是一时的,比如对张玉梅、对陆老师,我就觉得是无聊的,是龌龊的,跟她们在一起,会像墨汁一样,把我的心也染成黑色了。

  傍晚六点钟,江南春饭店的包厢里,我见到了清香丽影的张燕。她穿着一件荷绿色的连衣裙,颈下露出心形的空白,白皙的肌肤衬托着一条闪闪发亮的细金项链;袖口齐肩,两截手臂如细藕般嫩白;身材比我稍矮一些,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,不胖不瘦,恰到好处。气质优雅,又不失妩媚;举止端庄,又洋溢着少妇风情。我笑道:“张燕,你真美!真是秀色可餐啊!”张燕宛尔一笑,说道:“那你晚饭不用吃了,你把单买了,我一个人慢慢吃喽。”

  包厢外人声鼎沸,包厢内轻歌莺语。我和张燕十年没有相聚,自然有说不完的话。我粗略地说了一下这些年的经历,至于那些风流韵事,当然只字未提。张燕说:“你现在是老总了,而我还是为一点工资打工,你比我好多了。我在苏州呆了三四年,前几年,因为亲友在这边帮我介绍了对象,是个小学老师,我觉得还不错,就把工作调了过来,可是,婚姻不太理想,于是,我就离婚了。”我说:“现在离婚不算什么,何况,你还这么年轻漂亮,完全可以有新的生活。”张燕笑道:“或许现实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,和我差不多年龄的,都结婚了,就是离婚的,也大多有缺陷,不是残疾就是性格不好;比我小的,我也看不上,小毛孩一个,还要我费心照顾呢;比我大太多的,我也不想嫁,嫁个老头,想着心里也别扭。你说我现在,高不成,低不就,还真有点困难了。”




二十七、你做过春梦吗



  到底还是儿时的朋友,光忆苦思甜,就足够我们聊上三天三夜了。对于生态环境的无情变化,我们都感慨不已,但我们平头百姓,人微言轻,只是说说罢了。我们只是困惑,流淌了成百上千年的河流,为什么只过了十来年的光景,就被污染得不成样子呢?是工业文明必然带来的副作用?还是现代人太急功近利,缺乏为子孙谋福利的远见卓识?

  我说:“听说你结婚了,本当想祝福你的,没想到你赶了个时髦,转眼又离婚了,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。”张燕笑笑说:“结婚是受法律保护的,但离婚也是合法的,这没什么,要是能过下去,我想,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吧?”我说:“你有没有打算以后怎么过呢?”张燕说:“能遇到合适的,当然还是想有个家庭的,倘若没有遇到,那我就一个人过,刚离婚那会儿不习惯,现在也适应了,一个人的生活,感觉也不错。”我说:“一个人自由自在,多舒服呀?我也想做单身贵族呢。”张燕笑道:“要不,你也来试试离婚的滋味?那可不好受的,尤其是我们女人。”我说:“男人女人不是一样的吗?怎么会女人更难过呢?”张燕笑道:“你不是女人,当然没有切身体会了。”

  吃饭和喝酒,环境、心情、气氛,都会影响当时的感受。张燕不时地给我挟着菜,她知道我不喜欢吃肥肉,最喜欢吃猪舌头。她的动作,她的笑容,她的神情,使我有种回到童年的幻觉。三千多个日子的分别,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,还是最近的距离,近到我们可以在一起跳绳、割草、捉迷藏,近到她的身影,几乎覆盖了我小时候全部的记忆。我说:“张燕,你知道吗?你送给我的钢笔和笔记本,我一直留着。只是笔记本没有写完,只记了三分之一,因为你后来不理我了,我写着也没了信心。”张燕抱歉地说:“你写给我的信,本来我都保存着,可结婚那年,我爸爸不让我带到新居,生煤炉的时候,把你的信都用来生火了,真是对不起。”我说:“没关系,信可以烧掉,但我们的情谊是烧不掉的。再说,我的信能用来生火,多少有点物尽其用了,要是你用来擦屁股,那才冤呢。”张燕用手在眼前扇了几下,笑道:“你的嘴真臭,现在我们吃饭呢,你说什么擦屁股这样不卫生的话?”我不怀好意地笑道:“你没有闻过,怎么就认定我的嘴臭呢?”张燕似怒非怒地说道:“可不许对我胡说八道,不然,我要像十年前那样,把你打入冷宫,再也不理你了。”我作求饶状,说道:“你也太狠心了吧?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?我们硬生生分开了十年,多不容易啊?”张燕笑道:“我还不了解你吗?你这个人,看上去笑嘻嘻,实际上不是好东西!”我哇哇大叫,抗议道:“冤枉啊冤枉!张燕,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变成不是好东西了?伤心啊伤心!简直是伤心欲绝!”张燕笑道:“你冤什么呀?我说你不是好东西,没有说你不是好人啊!”一惊一乍,一贬一褒,冰火两重天,却把我笑得前仰后合。

  张燕说道:“不论公司大小,你现在总算是个老板了,什么时候也帮我一把?让我也混个富婆当当?”我笑道:“这还不简单?男人有钱就变坏,女人变坏就有钱。你坏一点点,男人就会金山银山送过来了。”张燕正色道:“可不许你对我说这样的话!我要变坏,早变坏了,还用等到今天?还用向你求教吗?”我说:“我是和你说笑的,你可别生气。你现在的工作不是还好吗?”张燕说道:“好什么呀?一年只有可怜的两万块,就是不吃不喝,十年也只有二十万,只够买半套房子。”我说:“说的也是。你现在不是有房子住吗?”张燕说:“现在的房子是租的,结婚时的房子是他家的,离婚时,我就拿到八万块钱,别的什么也没有。”我说: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只要有信心,生活总会好起来的。”张燕说:“我想自己出来开个店,想来总比上班强吧?可一无资金,二无经验,我担心做不好会亏本,不敢冒险……”我说:“谁生下来就会的?失败是成功的母亲,只要你真心想尝试,我可以帮你一把的。”张燕惊喜地说:“真的?你真的愿意帮我吗?那我要是亏了怎么办?”我大方地说:“亏了算我的,赚了算你的,你总放心了吧?”张燕有点难为情地说:“这怎么行呢?算我借你的吧?只要你肯借我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我说:“跟我客气什么?我们俩,谁跟谁呢?能看到你生活过得好,我也放心和开心啊!”

  从饭店出来,我们没有分手,信马由缰地散着步。我和张燕之间的亲切感,是无法言喻,也是无可替代的。镇上的变化也很大,商场饭店林立,街道宽阔而整洁,而老街还保留着原有的古色古香。走在新街上时,张燕说:“记得我们小时候,这里都是农田,我和你上街买连环画时,你边走边看,有一回还掉在了河沟里。”我笑道:“我怎么不记得掉河沟里了?我倒记得,有次你走在田埂上时,有一条蛇在你脚边游过,把你吓哭了。”张燕也笑了,说道:“是啊,后来,还是你骗我说,那条不是蛇,是黄鳝,我才停止了哭。现在才明白,你从小就会骗人呀。”我笑道:“你知道我心肠软,一看见别人哭,我就难过,哪像你心肠那么硬,非但不给我回信,我去你家里看你,你竟然对我置之不理,当时,你对我也太无情了哦。”张燕默默说道:“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情却有情。”

  当我们踯躅于幽静的老街时,我们都能不约而同地指着现在的店面说,这里原来是孵坊,乡下人家大多来这里购买刚孵出来的小鸡小鸭。又指着另一处房子说,这里原来是肉店,那个卖肉的真是厉害,你要买多少斤两,他一刀下去,份量准得让人咋舌。还有这里,原来是镇上最大的理发店,不但理得清爽,而且价格便宜,理一个头发,只要一角五分。还有这儿,原来是几开间门面的布店,那时买布是要用布票的,在布店门口,还有一个小摊,卖着针头线脑,还卖着草鞋和清凉茶,每当走得口渴了,就在这儿喝上两分钱一杯的清凉茶,精神劲儿马上就恢复了。还有这,不是那家老馄饨店吗?一碗十只大馄饨,只要九分钱,热气腾腾,生意非常好,每次来都要排很长的队。馄饨店对面,是一家老茶馆店,有时跟着爷爷一起上街,我们小孩逛了一趟街,回来坐在爷爷身边,可以听到茶馆里的人,谈论到的很多逸闻趣事,茶馆在当时,堪称是新闻集散中心……还有很多很多,我们记忆犹新,依稀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。

  从老街上兜了回来,我们走到了娱乐新村,张燕说:“我家就在这幢楼上,时间不早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今晚和张燕的散步,打开了我记忆的匣子,匣子里仿佛飞出了很多美丽的蝴蝶,我正如痴如醉的欣赏着,感到意犹未尽。我说:“还早着呢,夏天的夜里十点,城市里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。都走到你家门口了,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?”张燕环顾了一下,说道:“我一个人住,不太方便。”我话里有话地说:“一个人住,不是更方便吗?”张燕瞪了我一眼,说道:“你说什么更方便?”我笑着说:“你一个人生活,用得着在乎别人的意见吗?”

  张燕租的房子,在三楼,两室一厅,面积不大,大约只有五十平米左右,但她布置得比较清雅。也许是她一个人的缘故,又没有男人和小孩,房间里的家具很简单,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橱,还有一台电视机。张燕给我泡了杯茶,又和我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,直到十二点多了,我还没有走的意思。后来,我回想起当时的心情,不是那种侵犯的欲望,但却有一种想和她亲近的冲动,反正当时,我不想走,想多陪她一会,想和她走得更近一些。

  张燕站起来说:“李明,真的不早了,我要睡了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我迟疑着站起了身,不敢看张燕,心里有点紧张,嘴里在吞吞吐吐地说:“我,我能留下来吗?”我没有看张燕当时的表情,但我听见她说:“不行!那可不行!你是有老婆的,那怎么行呢?”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上去一把抱住了张燕,喃喃地恳求道:“让我留下来好吗?让我留下来陪你好吗?”张燕在挣扎着,想挣脱我的怀抱,嘴里一个劲地在说:“不好的,你这样不好的,不好的……”我没有松手,哪怕她抽我一个耳光,我也不会松手。过了一会儿,我感觉张燕没有挣扎了,虽然嘴里还在说着“不行”的话,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口是心非,因为她的一双手,也抱住了我的腰,而且,比我抱得还紧,紧得我害怕会把她的乳房挤坏了。

  我把张燕放倒在了床上。我承认我好色,但我不认为自己是色狼。我的头脑是清醒的,心却在燃烧着。我看到张燕闭着眼睛,羞红了脸。女人似乎在这种时刻,都喜欢闭上眼睛,好掩饰她们内心的渴望?我把她的裙子掀了起来,又手忙脚乱地褪下了她的内裤。我说:“我要好好看看。”张燕下意识地把手遮在了她的私处,一边在摇头,一边娇柔地说着:“不要你看!不要你看!”我哪里听她的,把她的手扳开后,目不转睛地看着,又用手轻轻地抚摸着。张燕轻微地扭动着,嘴里在说:“不要!你不要这样!”我记得她十一岁时,那里是粉红的,光滑的,而现在,就如桑椹成熟了一样,那里变成了紫褐色,摸上去是柔软的,滑腻的,我的手指已沾上了她的蜜汁,而那丛黑色的草地,更如同神秘莫测的神农架一样,让我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念想。

  当我进入张燕的身体,时而春风细雨,时而惊涛拍岸时,涌上我心头的感觉,是前所未有的美妙和舒畅。张燕既不是逆来顺受,也不是热烈狂野,她的每一个动作,都和我配合得妙到毫巅,仿佛我们不是第一次,而是早就排练了无数次,彼此进退自如,心息相通,使我兴奋得想叫,感动得想哭。和陆老师的性感,我有一种受累的感觉;而和张燕之间,是真正的享受。我一下如飘到云端,一下又如坠到峡谷,但无论是云端还是峡谷,总似有人巧妙地托着我,让我在上上下下的过程中,体验到无穷的情趣。

  因为最近没有和陆老师和苏欣接触,身体也积蓄了能量,运动了半个多小时,我感到火山快要爆发了,而此时,张燕也在呻吟地叫唤着:“加油!加油!”我就像长跑运动员快要临近终点时的最后冲刺,我加快了动作,有如兵舰劈波斩浪,在即将触及冰礁的一刹那,我和张燕几乎同时被抛到了波谷浪峰,然后浑身哆嗦,汗水与泉水,一起尽情地流淌……

  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笑道:“哎,你让我感觉,真是太幸福了!”张燕睁开眼睛,笑了。我说:“你让我想起小时候,我抱着你洞房花烛的情景,今天,我们才算真正实现了这个梦想。”张燕轻轻说道:“小时候的梦,常常萦绕在我的心中,我以为今生就那样错过了,没想到,你并没有离开我的身边,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和邻居。”我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,笑着问道:“你做过春梦吗?”张燕荡漾着笑意,没有回答。我说:“我们以后,能经常在一起吗?”张燕轻轻反问道:“你说呢?”我说:“在你的心目中,男人应当是什么样的呢?”张燕笑了笑,说道:“一百个女人的心目中,会有一百个不同的男人形象,但我觉得,男人对外,应当像一座山,屹立不倒;而对内呢,应当像一个手炉,温暖女人的心。”我说道:“在我的心目中,女人就像是空调,给人冬暖夏凉的感觉,就是冬天给人焐被窝,夏天给人扇清风……”

二十八、我被她了



  我和张燕之间,后来又有过一次,依然是那么美好。虽然,性福也是幸福中的一种,但毕竟我们的生活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。还有,我和张燕的这种情感,既非一夜情,也不是婚外情,我们依然把彼此,定位在最亲密的朋友,至于发生关系,那是两情相悦,也是圆了小时候的一个梦。我知道她要重新嫁人,所以,并没有把我们的交往,刻意演变成什么,她如果想辞职开店,我愿意资助她,但这绝对不存在交易。如果人生真有什么红颜知己,那么,我愿意把张燕,视为是我的红颜知己。

  满以为,我回到了家乡,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,生意也会慢慢有起色,等过一阵,如果苏欣愿意,我还想把她接过来。家花不如野花香,野花不如家花长。这夫妻毕竟是夫妻,要是长期分居,势必会造成双方身心的冷漠。我还不想离婚,离婚也是劳民伤财的事,我的婚姻谈不上幸福,但也谈不上不幸福。现在都流行一句话,叫“没有家的男人,是不成功的男人”。想想也是,成家立业,成家还在前面呢,一个连老婆都找不着的人,你还能指望他找到金矿吗?可惜,美好的日子,总是那么短暂;而我一心想逃避的,却往往逃避不了。两个月后,我就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。陆老师,在我以为她不会再出现的时候,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
  那天傍晚,我刚收到一笔生意上的款子,回到办公室,兴致勃勃地给张燕打电话。我问张燕:“你考虑好了吗?真的想辞职吗?邮电局那也是事业单位,旱涝保收呢。”张燕笑道:“也就是和你一样,像根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”我气极而笑:“我们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,你居然说我是鸡肋?也太让我伤心了吧?”张燕说道:“伤心总比花心好。”我说道:“你要是真有决心和信心,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”张燕高兴地说:“有你做坚强的经济后盾,我当然有信心了,不过,你对我有信心吗?你就不怕我血本无归?”我笑道:“我不是说过了吗?是资助你,不要你还的。再说,就是亏了,还有你做抵押呢。”张燕笑道:“千做万做,蚀本生意不做,你真是有生意头脑啊,可我要是不答应做抵押呢?”我说道:“我虽不是视金钱如粪土,但也没怎么看重它,我资助你,是不求回报的。”张燕笑道:“我怎么觉得你,有点像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……”正当我和张燕,聊得如火如荼,我还想晚上再去她那里“串门”时,陆老师如鬼魅似地走了进来,把我吓了一大跳,连张燕在话筒里“喂喂”叫了好几声,我也忘了回话了。

  陆老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冷笑道:“李明,你什么意思?你是不想继续做生意了?还是不想跟我见面了?”我一见她的神色,就知道她来者不善,搞不好她要在这里大吵大闹,女人一旦撕破脸,那就成泼妇一个了,我得好心安抚她。我说道:“陆姐,前一阵子,你工作忙,我在市区生意也难做,想着到家乡来试试,就搬过来了,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。”陆老师杏眼圆睁,嗤之以鼻地说:“哼,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戏了?嘴上功夫不错嘛!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?你打过我的电话吗?我告诉你,你要想离开我也行,但你得把话说清楚,不能欺骗我!”我说道:“陆姐,我没欺骗你,我真是刚过来。”陆老师嘿嘿笑道:“刚搬过来?你说谎也不打草稿?你已经在这里接了三单生意了,你的来龙去脉,我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!”啊?陆老师的话,让我十分惊讶,原来我的一举一动,她都知晓啊?陆老师接着说道:“你别忘了,我也是这儿人,我还在房地产公司,建筑方面的同行,我没有不认识的,你在这小镇上混,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吗?”我心虚地解释道:“陆姐,我不是故意的,我也是想多开展一点业务啊。”

  陆老师又以一副酸溜溜的语气问道:“刚和谁通电话呀?是不是又勾搭上一个小姑娘了?”我说道:“是以前的一位同学。”陆老师说道:“李明,你老实告诉我,你是不是想摆脱我?想一脚把我踢开?”我说:“哪能呢?陆姐,你是我的大恩人,我李明怎么会忘恩负义呢?”陆老师冷冰冰地说道:“那我告诉你,如果你不想和我来往,也可以,你把公司所有的财产,包括公司的印章和帐册,包括你去年挣的,统通交给我,还有那辆面包车,因为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,都是我给你的!还有,我可以提醒你,你以后也不可能从事这个行业,因为我会以我们远方公司的名义,告诫那些同行,说你是个大骗子!看谁还会和你合作?如果你想继续你的雄心壮志,那么,你马上跟我回去,到苏州去!不要留在这个小地方,这里的天地太小,根本施展不开你的手脚!”

  陆老师的一番话,让我震惊当场!我没想到她会那样说,我没想到她会那样翻脸无情!她这不是釜底抽薪吗?她这不是抹杀了我的所有功劳和一切努力吗?她这是什么意思?是威胁?是恐吓?那我在她眼里,成什么了?是被她游戏于股掌之中的玩物?她是我的老师啊,她怎么能那样说话?这公司是我开的,虽然用的都是她的钱,但我是法人代表,她凭什么要把一切拿走?我有点生气了,真的生气了,我本来对她还有感激,还有羞愧,可现在,我感到她污辱了我,她蔑视了我,我是一个男人,我要反抗!

  我冷冷地看着陆老师,此时我才觉得,她不是我的情人,她是一个女人,一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的女人,是她诱惑了我,而不是我占有了她!我第一次直视着陆老师,理直气壮地说:“公司是我的!我想开在哪儿就开在哪儿!我不会回苏州去的!你还是走吧!”陆老师有些吃惊地看着我,脸涨得通红,她的胸脯因为激动而更加剧烈地起伏着。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钓鱼时,钓到的那种鲃鱼,鲃鱼的肚皮会和陆老师的胸脯一样鼓起来,鲃鱼还和河豚极其相似,我们眼里那鲜美的鲃鱼,有时就是那剧毒的河豚,而陆老师,似乎就是那样的一条鲃鱼,不知什么时候,她就有可能转身一变成河豚?

  “不!不!”陆老师看到我坚硬的态度,立刻换了一副神情。她可怜兮兮地说:“李明,你不知道,我有多爱你?多想你吗?我今生今世,实在离不开你了!这两三个月,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?晚上睡不着觉,吃饭也没有味道,我到处去找你,想尽了一切办法,差一点要去电视台播寻人启事了!我千方百计才找到了你,李明,你忘了我们的十年之约吗?李明,我求你,别离开我好吗?”陆老师说着说着,竟然流下了眼泪。

  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,既比我年纪大,又曾经当过我的老师,她用那样企求的语气对我说话,真让我坐立不安。我知道她对我有点痴迷,但她更多的是痴迷我的身体,因为她既爱男人,也爱金钱。就算她对我有什么爱情,那也是畸形的,不正常的。我跟她在一起,说得好听点,叫男欢女爱;说得难听点,就是相互利用。什么十年之约?那只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,是她的一厢情愿,我可没答应过她。我说:“陆姐,你别这样,我们好好地说话,不要激动,好吗?”我起身把一叠纸巾递给她,说道:“陆姐,你先擦擦泪吧,你怎么哭了?”

  陆老师在接过纸巾的一瞬间,竟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,猛地发力,一下子把我拉到了她的身上,她一把抱住了我,不分青红皂白地吻在了我的脸上,嘴上!在电光石火之间,我曾想推开她,打她一个耳光,可是,她狂热的激吻,让我有点晕乎,使我失去了反抗的意志。她的吻,富有技巧和挑逗性。在接吻方面,她的确娴熟而煽情,比其他女人更容易挑起我的欲火。我记得和张燕做时,没有接吻,因为她不让,她说她不想窒息,她说在兴奋到极点的时候,如果嘴被吻住了,她会不能呼吸,也不能叫喊,那她会憋死的。张燕真的很特别,她是唯一下身和我缱绻,而上身却和我保持距离的女人。

  陆老师的吻让我难以自抑,在一起那么多次,她了解我的弱点和敏感点。她知道我心软,她也知道接吻会让我失去抗拒能力。八月下旬,正值夏天最热的时候,由于回到了办公室,我只穿着一条短裤和一件T恤衫。不知何时,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,陆老师剥去了我的短裤,一边吻着我,一边把我按在了沙发上。我朝天坐着,一柱擎天,她拉掉裙子和衬裤,骑跨在我的身上,猛地坐了下来!我兴奋得叫了一声!她像一个疯狂的舞女,在我腿上使劲地扭动起来。我虽然被欲火熏烤,但当时,有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哭喊。我意识到,今天是我耻辱的一天,因为我觉得,我被她了意志!



二十九、约法三章的分手



  陆老师和我“约法三章”:一、不许我和她分手,如果我提出分手,那她将公开我和她之间的事,并收回我公司的一切财富;二、不许我在妻子和她之外,和别的女人有来往;三、要我每个月,至少陪她三次,可以我去苏州找她,也可以她来小镇找我。这份协议的有效期为五年,到期后,双方可以视实际情况,决定解除协议或者续约。城下之盟,我不得不接受。我委曲求全地签下了这个“不平等条约”,因为我别无选择。

  我仔细想过了,如果不同意她的第一条,那意味着我将失去金钱和妻子,因为苏欣知道我在外面乱搞,肯定不能容忍,我愿意变成穷光蛋,一切重头开始,但我将无法帮助张燕,我一旦失信于她,我将歉疚,同时和她连朋友可能也做不成了。第二条我比较容易应付,别说我现在没心情去找别的女人,就是有那样的兴趣,她又不是跟在我的身边,也未必能发现我金屋藏娇。至于第三条,我可以当作例行公事,出工不出力,她得不到满足,也许会主动放弃我的。

  一晃两年过去了,我在这两年之中,虽然时刻惶恐不安,但总算平安无事地过来了。我的原野公司,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,从我一个光杆司令,发展到现在,公司的固定资产达到了二百万元,公司员工也有20多人,还购买了大卡车、工具车、轿车,年盈利能力在三百万元左右。我们不但垄断了家乡的绿化工程,在苏州也是名声鹊起。我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一跃成为家乡的先进民营企业家。

  有了钱后,我改善了父母的居住和生活条件,还陪着父亲去苏州的大医院做了手术。在家乡的小村庄,我把岌岌可危的木桥,改建成宽阔的水泥桥,还在村里铺了一条可以通汽车的水泥路。但是那河里的污水,我没办法让它变成清水,因为这里几乎找不到一条没有污染的河流了,就是那井水,我也让父母先净化再饮用。我成了家乡的名人和红人,但是我知道,那不过是些虚名,每次见着林琴花牵着两个孩子在溜跶,我总觉得,她生活得比我幸福。

  张燕的勇气可嘉,她真的辞去了邮电局的安逸工作,在镇上的闹市区,开了一家时装专卖店。第一年,我先后给了她二十万,让她做经营本钱,没想到,她店里的生意十分红火,一年就赚回了本钱,第二年就开始盈利了。张燕想陆续把钱还给我,我说:“先别急着还钱,你进货和扩大经营还需要投入,过几年再说吧,说不定我以后落魄了,还要到你这里讨口饭吃呢。”张燕笑道:“那行,我先帮你保管着,到你用得着时,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。”

  我不知道,如何客观评价陆老师?她对我,确实是不遗余力地帮忙,我自己只能接到些小生意,而只要她出面,总能接到大宗的生意。只要我让她高兴了,她真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,她在和我做的时候,还用手和嘴帮我预热,让我在没有进入她身体之前,就感到了快意。男人离不开女人,女人离不开男人,都是因为那两个取长补短的地方,但人和人之间,确实存在着感情的因素,会对某一个人特别痴迷。我越来越觉得,我和陆老师之间,是一段孽缘,是没有好结果的,很有可能会玉石俱焚。幸好时间已过去了两年,还有三年,我就能和陆老师“路归路、桥归桥”,不搭界了。

  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苏欣终于30岁了,她不是说过吗,过了30岁,我们就可以生个孩子了。没有孩子的家庭,总感觉有点根基不牢,虽说现在的“丁克家庭”蛮多的,人们也普遍给予理解,但两个大人之间,要是不生一个孩子,那两人永远就是平行线,而没有交叉点,真要是“大难来时”,那两个人就很可能“各自飞”了,彼此没有留恋了。

  我对苏欣提到了这个问题,可是她却说:“我说的是30岁以后,并不包括30岁。”我说:“不就是一年的相隔吗?何必这么较真呢?”苏欣却坚持说:“不,还是等明年吧。”我知道生孩子不能强求,就算我略施小计,让她怀孕了,可她如果真不想要,那也是可以把胎儿打掉的。另外,我在苏欣身上,也发现了一些疑点。都说“小别胜新婚”,以往我回家,她晚上是不会放过我的,可现在,如果我按兵不动,她也能一觉睡到天亮了。是她对我没有激情了,还是她另有所爱了?男人往往是那样的,他自己可以寻花问柳,却不容许妻子红杏出墙,我也不能免俗。我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,我可不想稀里糊涂被戴上了绿帽子。

  那天我回家,苏欣推说身体不适,不想和我过夫妻生活,我没有勉强,就那样井水不犯河水地过了一夜。第二天晚上,吃过晚饭后,我从小镇开车去了苏州。按惯例,我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,每十天去陆老师那儿。我想给苏欣来个突然袭击,想看看她是否和别的男人有来往?晚上九点多钟,我把车停在楼下的隐蔽处,摇下车窗,看到自己家的房间没有开灯,是她不在家,还是睡了?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,响了好一会,没有人接。她一个女人,夜里会去哪儿呢?以前我在苏州时,她不是每天晚上要看电视剧的吗?怎么现在不看了?会回她父母家吗?这么晚了还没回家,也不大像。我决定守候,我不想打她的手机,我怕打草惊蛇。

  等到深夜十二点了,还没看到家里的灯光亮过,一阵睡意袭来,我决定今晚先撤了,她要是一夜未归,我不能这样不睡觉守着吧?正当我捏着钥匙,想发动车子的时候,我看到一束灯光照亮了小区的前楼,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小区,停在了我家所在的那幢楼下。我在车里瞪大了眼睛,看着有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,又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,从车里钻出来的人,不是别人,正是我的妻子苏欣!那个中年男人殷勤地扶着苏欣,苏欣的步履有点踉跄,可以想见,她一定喝了不少的酒。两个人扭扭歪歪地走着,开了那扇电子门,他们亲热地挤在一块,闪进了楼梯。楼道里也亮起了灯光。

  我看得目瞪口呆!虽然我有思想准备,但万万没想到,苏欣会和一个中年男人厮混在一起!她图他什么?是金钱?不像,我家在经济上,早就提前步入了小康,钱对苏欣来说,应当没什么吸引力;是身体?也不像,那是个大我十几岁的中年男人,论体力,他怎么也不会在我之上!那苏欣到底图他什么呢?或许她只是因为寂寞,追求刺激?可我昨晚才回来,她为何又拒绝和我亲热呢?从他们刚从车子里出来,我就热血上涌,想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打翻在地,把苏欣狠抽几个耳光,可是我忍住了。要是他们不承认有什么,要是那中年男人真的只是送苏欣回家,那最终出丑的将不是他们,而是我。

  房间的灯亮了,我决定再等会儿。“捉贼捉赃,捉奸捉双”,我想等他们把灯熄灭之后,我再冲上去,把他们抓个现行,那他们就没法抵赖了!可是,半个小时过去了,我家卧室的灯光,居然一直亮着,而那个男人,也没有下楼。我有点纳闷,难道他们开灯干活?可据我所知,苏欣不喜欢开灯的,她说在灯光下,放不开手脚,而且,很难有高潮。那他们这么长时间,呆在房间里干什么呢?

  我想下车,我想打开车门,可是,我的小腹,忽然出现一阵揪心的疼痛,疼得我捂住了胸口,虚汗直冒!我感到有一把刀子,正从我的胸口,往下搅动,翻江倒海,直到我的小腹!那种疼痛,让我眼冒金星,让我差点晕厥过去!我意识到了危险,我可能得了心绞痛或者急性阑尾炎,我得马上去医院!可我现在痛得晕头转向,根本开不了车,打120吧,那我不是暴露了吗?最亲近的人,当然是父母,可他们一来路远,二来年纪大了,可不能让他们为我担心!张燕也不行,要是在家乡找她还行,在这里,时间来不及不说,她来了,苏欣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!给苏欣打电话也不行,她这时正和那个男人幽会,她要知道我守在楼下,那不是我抓她的把柄,她先要跟我没完!那找谁呢?我想到了一个人,她就是陆老师,只有她在苏州,离我近,又对我不错,这个时候,除了找她,还能找谁?我艰难地拨通了电话,我说:“陆姐,我……我在园区家里的楼下……车里,我快……快不行了,快……快点来救我!”话刚说完,一阵巨大的疼痛袭来,我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……
级别: L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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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30-3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三十、商场情场双丰收



  第二天早上,我才苏醒过来。此时,我已躺在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床上,正在接受输液,陪在我身边的,是陆老师。看到她有点憔悴的脸,我知道她一夜没合眼,我的心里,涌上了复杂的感情。陆老师看到我醒了,高兴地笑了。她说:“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,你得的是急性阑尾炎,刚开过刀,你别动,好好休息。”我知道她对我的关怀,是真诚的,她更像是我的大姐,而不是和我有暧昧关系的情人。我尊重她,同时我也感到难过,因为从内心讲,我无法接受她的情感,虽然,她尽心尽力地帮助我,这次又救了我。

  我说:“陆姐,多亏了你及时救我,要不,我可能要痛死了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别说傻话,跟我客气什么?陆姐是见死不救的人吗?”我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,浑身无力。人一生病,才会理解生命的脆弱,才会明白,什么功名利禄,只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陆老师说:“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?比如,你的父母和妻子?”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用了,我很快就会好的。”陆老师说:“也好,反正这里有我陪着,我会照顾好你的。”我想对陆老师由衷地说声“谢谢”,可是,话哽在喉咙,说不出来。

  陆老师衣不解带地陪着我,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还买来鸽子汤和黑鱼汤喂我。几天来,她没有好好休息,也没有好好打扮。女人都是爱美的,可看着她凌乱的头发,还有浮肿的眼皮,我知道她为了服侍我,真的辛苦了。病房里的其他病家,看到陆老师对我这么关心,都说我有这么好的姐姐,真是福气。如果是在旷野中,我真想抱着陆老师,痛痛快快地哭一场,我要向她说对不起,我要请求她的原谅!人和人之间的感情,真的是不能勉强的,陆姐对我再好,我也无法萌生爱情啊!

  第四天,我就出院了,是陆老师开我的车,把我接到了她在新世纪的房间,说我现在身体还虚弱,叫我休息几天,再开始工作。我生的这场病,没有其他亲人知道。躺在床上,还真是安静,没有生意的困扰,也没有人打电话来。父母亲年纪大了,我不想告诉他们我生病了,他们要是知道我病了,会比我更痛苦焦急的。张燕的时装店正忙着,我也很久没和她联系了,她和我虽是知心朋友,但我也不能去影响她的生活。苏欣是我的妻子,可是,我感觉她的心,已离我而去了,无论她有没有出轨,我可以预感到,她和我是走不了多久了。那陆老师呢?她是我的归宿吗?不,不能,我不能欺骗她,也不能欺骗自己,在适当的时机,我会向她坦白,并且恳请她的谅解的。

  陆老师说,那天深夜,她睡在张总的身边,本来她的手机夜里都要关机的,可是,那天夜里,鬼使神差的,居然没有关,我打通她的电话时,她已睡醒了一觉,第二觉也正要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,忽然听到了手机铃声,把她惊醒了。她在恍惚中听到了我的求救,急得心都要跳出来了,连忙下床。张总也醒了,还问她,是谁来的电话?她说,是弟弟,他生病了,我得马上赶过去。陆老师来不及到车库取车,直接打的赶到了我的小区,见到了昏迷的我,就开着我的车,把我送到了就近的医院。我当时已不省人事,但此刻听着陆老师的话,我还是有了感动。也许人的命运,真是注定的吧?什么时候,遇到什么人,又会发生什么事,都是注定的,逃不脱的?

  陆老师去上班了,远方公司是家大公司,她这个主办会计几天离岗,很多事会受到影响的。我在新世纪大酒店休息了两天,感到恢复得差不多了,也准备投入工作了。那天晚上,陆老师和我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饭,考虑到我的身体刚动过手术,我们没有喝酒,只喝椰奶,点了一些清淡的菜。

  悠扬抒情的音乐在餐厅回荡,我们相对无言。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?过了好一会,陆老师才说:“你怎么不说话?生了一场病,把你变成哑巴了?”我说道:“大恩不言谢,陆姐,你帮了我太多,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。”陆老师笑道:“那就什么都别说,放在心里。”我说道:“陆姐,再过三年,你真的愿意放手吗?”陆老师怔了一下,有些不解地看着我,说道:“李明,你还是不了解女人,不了解陆姐啊。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,是死心塌地的,是不顾一切的,哪怕她牺牲自己的生命!陆姐和你订的五年之约,也是无奈之举,我实在不愿意和你分开,可我也不能去束缚你飞翔的翅膀!我也难以解释到底喜欢你什么?可我就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你,希望你有出息,希望你成就一番事业!我知道你嫌陆姐年纪大,我也知道你有过很多女人,我也知道你对我,没有我对你那么真心,这我都不在乎,我只是想经常看到你,能和你在一起!你们男人要追求事业的飞黄腾达,对于我们女人,一生的幸福,不就是寄托在这个虚幻的爱情上吗?李明,你明白陆姐的心意吗?”

  陆老师说着说着,眼睛里竟淌下两行晶莹的泪珠。一个三十八岁的女人的爱情,也许我真的感到有点茫然,但陆姐对我如此情深意重,让我深深感到自己的罪过。我真希望孙悟空再世,能拔一根汗毛,变一个同样的我,让这个我能去陪伴陆老师,而真正的我,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。陆老师说:“李明,我有个请求,你可以答应我吗?”我说:“陆姐,你说吧。”陆老师说:“我知道你虽然结婚,但你并没有找到自己的真爱,因为你这次生病,居然不想让你的妻子知道,可想而知,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存在裂痕的,而你却想到了我,我很感谢你这次对我的信任。我请求你,在你找到你真正所爱的人之前,不管是一年也好,三年也好,五年也好,都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,好吗?”我点点头,她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,我无法拒绝。

  回到家乡的小镇后,那些闲散的工人,才重新焕发了活力。这几年的房地产,红火得不得了,只要造了房子,没有卖不掉的。有住宅小区,就必须有配套的绿化,所以,我的生意也是接连不断,虽然不是大生意,但只要有活干,多少会有利润的,积少成多,也能成气候的。那些温州人,卖不起眼的纽扣和打火机,不是照样发大财吗?

  有一天下午,正好没事,我去街头闲逛,走进了张燕的时装店。她一见我,满面春风地说:“哪阵香风,把你这个大忙人吹来了呀?”我笑道:“还能有谁?当然是你这个漂亮能干的老板娘了。”张燕说:“我店里的生意蛮不错的,真该好好谢谢你。要不是你的大力支持,我还在那个事业单位得过且过呢。”我笑道:“我们是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的好朋友,当年梁山伯和祝英台也不过如此吧?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,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张燕笑道:“谁跟你梁山伯与祝英台了?忘了告诉你了,我最近谈朋友了,他是武汉人,在这里的外资企业上班,是个课长,来几年了,他来买衣服时候,我们认识了。”我哦了一下,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酸味。张燕她有男朋友了,今后我不可能再对她有非份之想了,我竟有点吃醋的感觉。同时,我也想起了武汉的杜小玉,以前还有书信往来,最近几年,彼此失去了联络,想必她也结婚了吧?

  我说:“张燕,恭喜你!商场情场双丰收!”张燕笑道:“能做自己喜欢的事,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,我觉得这是一个人最大的幸福了。李明,我也不会忘记你的,不论将来怎么样,我们依然是好朋友。”我说道:“嗯,真心祝愿你能获得幸福!”张燕笑道:“谢谢!李明,你难道不幸福吗?”我没有回答,我说:“那我不打扰你做生意了,哪天你们结婚,别忘了通知我哦。”张燕笑道:“一定。”我临走时,张燕给了我一包的衣服,什么内衣内裤汗衫衬衫之类,我也没推辞就收下了。我感觉在好朋友之间,太客气了,反而显得生份了。

  都要离开我了,她们一个个如走马灯似的,都将从我的生活中离开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身为公司老总,身家百万,可是,从小就渴望的温馨幸福,又在哪里呢?一个人活着,到底为的是什么呢?我到底是多情还是绝情呢?那个一生中可以肝胆相照、同甘共苦的爱人,我能遇到吗?我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可是,那种精神的孤独,却是那么真切地笼罩着我,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寒意。

三十一、旧梦难寻妻出墙



  十二月的一天,我抽空去了一趟吴江。本来想去看望一位同学,那位同学叫吴福明,在吴江县经委工作,如果方便的话,我想请他介绍一点业务,可是,大出我意料的是,他居然去年就出事了,是因为收受贿赂,被人举报,判了四年刑,正在溧阳劳改农场服刑。哎,鸟为食死,人为财亡,有多少人因为贪图钱财,而身陷囹圄?震惊全国的胡长清、成克杰等高官,不也是因为钱而丢了身家性命吗?看来,人真的不能贪得无厌,否则,物极必反,最后的结果,必是咎由自取。

  年轻的同学毁了大好前程,过起了铁窗生涯,我决定有空的时候,去探望他一下,毕竟同窗三年,他是我大学时代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之一。人在落魄的时候,是最需要朋友,也是最需要安慰的。我们在校园的时候,常说的一句话就是:“男人可以没有老婆,但不能没有朋友。”是啊,多个朋友多条路,朋友多了路好走,如今,朋友走错路了,我既然知道了,就不能置之不理,我要去告诉他:跌倒了,爬起来,你还是男人!要是他出来后一时找不到工作,那也可以到我的公司来呀,“有难同当,有福同享”,这才是真正的朋友。

  到了吴江,我自然会想到任娟,一想到和她的恋情,我就会感到内疚,是我伤害了她的身体,也伤害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,使她最终没有原谅我,导致了我和她的分手。虽然,好多年没来了,吴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城市变得更大更美了,但是,我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弄堂,找到了那个庭院。我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,敲响了那扇铁制的院门。

 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,满脸胡子。我心中暗想:不会任娟是嫁给他吧?那男人问我:“你找哪个?”我说道:“我找任娟。”那男人一脸疑惑:“哪个任娟?我们这没有姓任的。”怎么可能呢?任娟明明是住在这里,我还在这里住过几天呢,那厨房,那河滩,那盆景,不都还在吗?我说:“我以前来过,这里确实住着一家姓任的,那女孩和我差不多年纪。”那男人说道:“我真不知道,我是今年新租的,你等一下,我去问问比我先来的老乡。”原来他不是本地人,任娟家把房子租出去了,怪不得他不认识任娟。

  出来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,她瞧了我一眼,说道:“她家三年前就搬走了,听说是搬到上海去了,你说的那个女孩,我听她家里人称呼,好像是叫任娟,三年前我来租房子的时候,她那会儿正挺着大肚子,那女孩的男朋友,听说还是G·A局长的儿子……”哦,任娟搬走了,搬到上海了,那我就更没有机会见到她了,时过多年,她是否已经原谅了我呢?听说她结婚了,还怀孕了,真替她高兴!要是那次药物流产,导致她不能怀孕,那我可谓罪孽深重,那个心灵的十字架,会让我沉重一辈子的。

  我说:“我是她的同学,有事路过这儿,顺便想来看她一下,既然她搬走了,那谢谢你们了,我走了。”那女人说:“你找她有事吗?要是有事,我可以帮你找一下她的爸爸妈妈,他们还在吴江工作,我这有他们的电话。”外地人中,确实也有很真诚很热情的,像这个女人就不错,我们平时,是不是对他们有太多的偏见呢?我说:“谢谢你了,没什么事,我只是路过。想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?你也不必向她的父母提起我了,提起他们也不认识。”

  过了两天,我就开车去了溧阳。从苏州出发,开了三个多小时,才到达目的地。吴福明被关押在溧阳社渚镇上的一所监狱医院里,当他在接待室见到我时,我看到他的眼眶湿润了。他哽咽着说:“怎么会是你?真的没想到你会来看我。”我递上买去的好些食品,笑着说道:“我们是朋友啊,你忘了,我可没忘。你在这边过得好吗?”他说:“谢谢你,李明!我在这里挺好的,真的。我有慢性的肝炎,监狱的管教干部很照顾我,把我安排在这里,帮着照看一下病人,很轻松的。”我笑道:“真没想到,吃官司也能这么轻松,那我什么时候也进来试试,和你作个伴。”吴福明笑着说道:“你就喜欢胡说八道,这里再轻松,哪里及得上外面好?不过,我们这里的犯人,都是职务犯罪,一般就判了几年,所以,大家的表现都比较好,都想早点出去呢。”我说道:“你不是在县经委干得很好吗?怎么就财迷心窍了?”他叹了口气,说道:“这也是命运吧?前年,我才谈了一个女朋友,她在商场里当营业员,人长得漂亮,可也太虚荣,老嫌我没钱,我参加工作没几年,哪能有多少积蓄呀?我就开始心理不平衡了,我在的部门多少有点权力,后来,人家送的礼,不管多少,我照单全收了,有时还暗示人家送礼,不表示点意思,我就拖着不办。后来,就有人向检察机关举报了,可能是我收了钱,没帮人家把事办好……我的女朋友,见我出事,就再也没露面。”我说道:“没什么,跌倒了不怕,等你出来,我们可以一起做生意,我们还年轻,年轻就是资本,我现在开了一家绿化公司,日后把业务拓展到吴江,就把那里的生意交给你管理,等你有了钱,还怕没有女人向你投怀送抱?”吴福明笑了,他说:“患难见真情,你是第一位来看我的同学,我会好好改造,争取早日出去,和你一起共创事业。”

  很快,元旦就要到了,寒山寺的钟声,又要撞响了。我们国内过的是春节,去寒山寺烧香和撞钟的,大多选择在除夕和年初一。唐朝诗人张继的那首《枫桥夜泊》,据说在日本也是家喻户晓的,每年的12月31日晚上,寒山寺会云集许多的日本人,他们也来撞钟祈求来年平安幸福。听说现在当官的,或是那些有钱人,会花几万元来寒山寺撞几下钟,逢到6和8等吉祥数字,出的价钱会更高,似乎让撞钟这个传统节目变了味。我是不凑这个热闹的,有钱,多种几棵树,那还美化环境、净化空气,造福人类呢。其实,寒山寺让我念念不忘的,不是它的钟声,而是唐朝高僧寒山与拾得的一段对话。我从书上看到,某日,寒山问拾得:“世人谤我、欺我、辱我、笑我、轻我、贱我、厌我、骗我,如何处治乎?”拾得说:“只是忍他、让他、由他、避他、耐他、敬他、不要理他,且待几年,你且看他。”这等从容淡定的境界,我们凡夫俗子很难达到,但细细品味,确让人有很多领悟。

  时近年关,公司的业务渐渐清淡下来,剩下就是催讨应收款的事情。别的都先后要回来了,唯独园区有家公司,欠了一百多万的树苗款,派人去要了几次,他们就是不给。我也打过电话去询问,他们回复说,老总出国了,要等他回来才能签字付款,问他们老总何时回来?他们支吾说,不知道。我怀疑其中有诈,本来我想这事自己处理的,但我想,陆老师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比我多,也许请她出面催一下,效果会更好。谁曾想到,陆老师一调查,吓了一大跳,原来那家公司在前几天,已经人去楼空,他们买的那批树苗,早就转手了,而且,上当受骗的,不止我的原野公司,还有好几家,都被他们的空手道给坑了。眼见一百多万打了水漂,我有点气愤:这骗子也太可恶了!当初,我去他们公司签约的时候,看到他们的办公楼挺气派的,车子也是高档轿车,请客吃饭也是星级酒店,以为他们实力雄厚,就放心地把树苗欠给了他们,没想到竟然上了他们的当!

  虽说破财消灾,但快要过春节了,这个时候发现被骗了一百多万,你说我的心情会好吗?那天晚上,我闷闷不乐地回了苏州的家。现在我就是一个星期不回家,苏欣也对我不闻不问,我对这种冷漠也习以为常了。回到家里的时候,苏欣不在家,我就先洗了澡,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。泡沫连续剧我是不喜欢看的,也就看看中央台的晚间新闻。看完了新闻,我熄了灯,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躺着。过了一会儿,我听到了楼下有小车喇叭鸣叫的声音。谁这么不懂文明礼貌,这个时候还鸣喇叭,这不是影响居民休息吗?我心里一动,暗想:会不会是苏欣回来了?又是那个男人送她回来的吧?

  我悄悄下了床,撩起窗帘一角,向楼下一望,只见路灯下,果然是一个男人扶着苏欣,正向楼道的电子门走来。路灯虽然昏暗,但看那男人的体形,就可以判断那个男人不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,而他们亲昵的样子,分明是非同一般的关系。我心里有点乱,也有点火。苏欣啊苏欣,你也太不要脸了!你是有老公的人,怎么现在变得像夜总会的小姐一样,恬不知耻了呢?你竟然带着男人到家里来鬼混,我们还没离婚呢,你就这么明目张胆,胡作非为了?好啊,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! x:;kSh

  我在房间里搜索了一下,看到电视桌上有把水果刀,就一把握在手中,躲在了门背后。我想等这对狗男女进门后,冷不防地给他们一下,就算我没胆量刺进他们的身体,那也得狠狠地吓唬他们一下!随即,我听到了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,我还听到了他们下流的对话。我听到那个男的说:“苏欣,你这只小馋猫,今晚我又得卖命为你服务了!”苏欣娇滴滴的声音说:“讨厌!你难道不想我吗?”我还听到他们“啵”的一下亲嘴的声音,当时,把我的肺都要气炸了!好啊,你们在我的家门口打情骂俏!你们这对奸夫淫妇!你们这勾搭成奸的西门庆和潘金莲!转念一想不对,她是潘金莲,那我不成了武大郎吗?当时也容不得我多想,房门吱格一声开了,两条人影搂抱着走进了房间。我再也忍耐不住,大喊一声,挥舞着锋利的水果刀,冲了上去!


三十二、情人的可笑表现



  我不得不承认,我人性中致命的弱点,那就是我的心慈手软!我做不到雷锋同志说的“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,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!”男人心太软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并不见得是好事。我想,如果当时我的水果刀,真的朝他们狠命刺过去,那么,他们不死也得重伤,可是,我竟然在刀快要触及他们身体的一刹那,硬生生地停住了!

  “小不忍则乱大谋”,古往今来,凡成大事者,无不是忍辱负重,最后才出人头地!我当时想的,当然不是认为自己和韩信或者刘备那样,最后能叱咤风云、扬威天下;我只是想到,他们出轨,不应当由我来承担后果,我一刀刺进去,痛快是痛快,但也将把我送进监狱,甚至送上断头台!那我岂不是死得太冤了?我的生命,岂能这般儿戏?

  我听到了苏欣惊恐的一声尖叫,人瘫软地跪在了地板上;我看到那个男人惊惶失措地放开苏欣,比狸猫还要迅速地逃到了窗边!我握着刀,没有去刺苏欣,也没有去杀那个男人,而是冷静地揿亮了室内的灯。我想到了猫捉老鼠的游戏,猫并不是马上去吃掉老鼠,而总是喜欢先把它们戏弄一番。我也想看看他们在灯光下的嘴脸,看看他们的表演,看看他们是“爱情”还是“”?

  苏欣在灯光下看清是我,惊魂未定的她,依然花容失色,身体还在颤抖;那个男人的表现,比苏欣更差劲,他满头大汗,嘴唇还在哆嗦,眼神更似到了世界末日,一眼不眨地盯着我手里寒光闪闪的水果刀,透着无比的惊慌。我冷笑一声,向着那男人跨前了一步。让我大跌眼镜的是,那个和我身高差不多的男人,竟然扑通一声,跪倒在我的面前,哭丧着脸说道:“大哥,求你放过我吧!我上有老,下有小,你可要手下留情啊!”我哼了一声,心说:你这么胆小怕事,你还玩什么女人呀?这不是丢我们男人的脸吗?

  我定了下心,说道:“哼,你也是有家小的人,你知道你这是在破坏别人家庭吗?今天的事,你看怎么办吧?”那男人看着我手里的刀,大概是害怕我一发怒,不小心把刀刺进他胸膛吧?他哀求着说:“大哥,求求你先把刀放下,我们有事好商量,你要多少钱都行!”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口气不小嘛,你有多少钱?敢对我说这种话?”那男人跪在地板上,像条哈巴狗似的,样子十分可笑。他听我这么问他,似乎濒危之中看到了希望,连忙说:“一万块!大哥,我赔给你一万块,求求你放过我吧!”我差点笑出来,一万块,在他眼里就是巨款吗?一万块在十年以前,可能对我还有吸引力,现在?那根本像一粒芝麻一样,不足挂齿!

  我回头瞅了苏欣一眼,只见她渐渐恢复了血色,但还在地板上没起来。我冷冷地说:“苏欣,你听见了吧?你在他眼里,不过就值一万块!苏欣,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三番两次背叛我,和别的男人上床?难道是为了钱吗?我给你的钱还少吗?”苏欣显然并没有被我的话问住,她反倒挺了挺胸脯,干脆地说:“不,不是为了钱!”我说:“那你是为什么?是寂寞?还是喜欢那些男人给你带来的刺激?”

  苏欣忽地站了起来,她的脸色通红,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,她用手指着我,大声地说道:“为什么?我为什么?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她出轨,现在竟然还理直气壮起来,我既感到生气,又感到奇怪。我说:“那你说,究竟是为什么?”苏欣毫无畏惧的样子,冲着我叫嚷道:“都是因为你!我要报复你!”因为我?报复我?我如坠云里雾中,越发听不明白:她出轨,居然把责任堂而皇之地推到我的身上,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?

  苏欣继续愤慨地说道:“你和别的女人来往,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有一次你出门忘了带钥匙,我偶然翻看了你常年锁着的那个抽屉,终于看到了你的秘密,也看穿了你的卑鄙无耻!你的那本笔记本里,密密麻麻记载着你对那个张燕的思念!你和武汉杜小玉的几封信,句句都是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!前几年我就发现你的行踪鬼鬼祟祟,有几次我秘密跟踪你,发现你进了新世纪大酒店的房间,我问过前台了,那个房间是一个女人的长期包房,你三天两次地溜进那个房间,难道是去谈生意吗?我还发现,你和那个风骚女人在海南岛拍的照片,那亲密样子,让我这个做妻子的也非常妒忌!更让我震惊的是,我在你的抽屉里,发现了你和我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不堪入目的照片!当初,我还以为是酒店把我和你的一夜情,泄露给了我的男朋友,他才会在结婚前提出和我分手,原来是你暗中搞的鬼!我这才发觉,原来睡在我身边的丈夫,竟然是这么一个卑鄙下流的小人!从那天开始,我就开始实施我的报复计划,我要让你帮我挣大把的钱,我要用你的钱,去玩一个个男人!你还痴心妄想让我和你生小孩?你真是做梦!”

  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”我喃喃自语,我冷汗直冒!原来苏欣早就知道那些秘密了,那她为何隐藏不露,不向我发作呢?我无力地辩解道:“我和张燕、杜小玉之间,是在我们婚前,你不是说不追究了吗?”苏欣冷笑道:“自从那天我发现你的秘密之后,我就多留了个心眼,我偷偷配了把钥匙,隔三岔五,我还去翻看你的抽屉,我发现你在那本笔记本上,多添了几页内容,看得我都脸红心跳,原来你和那个张燕,又勾搭在一起了,还形容得那么美,真是笑话,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?凭什么你从来没有记过我和你之间的那些事?”我说:“苏欣,你私配钥匙,偷看我的隐私,你这是违法的!”苏欣毫不示弱地说:“违法?李明,我可告诉你,我是你的妻子,我有知情权!”

  正当苏欣在滔滔不绝地指责我的时候,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,也听得张口结舌,他见我没注意他,站起身来,刚想溜出去,被苏欣叫住了。苏欣对着那个男人说道:“你站住!”那男人就像被定身法一样,果然站住了。苏欣走上前去,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把那个男人打得晕头转向。苏欣说:“臭男人,我警告你,别以为有了几个臭钱,就能为所欲为!我既不是看上你的钱,也不是看上你的人,我是在玩你,你懂吗?还有,你今天在房间里听到的话,不许向外透露半句!要不然,我会把你和我鬼混的消息,告诉你的老婆和你的单位,看你以后怎么做人?滚吧!”那个男人如遇大赦,逃也似的窜到了门外。

  我知道事已至此,我和苏欣无法再过下去了。不离婚,那也是名存实亡了,而苏欣未必会答应和我继续过下去。但如果离婚,将对我非常不利,因为《婚姻法》规定,夫妻婚后增加的财产,哪怕是一人所挣,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,如果苏欣提出要我分一半财产给她,那我的原野公司将陷入半身不遂的境地。我的公司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,加上个人存款,一共大约有六百万,如果苏欣拿走了三百万,那我不但是倒退,公司根本无法再正常运作了。另外,我的原野公司名义上是我的,实际有一半是属于陆老师的,我的事业因为我的婚姻而陷入瘫痪,我将如何向她交待?我也将愧对她对我的全力支持。

  我有点焦灼,也有点愤怒,本来还想来个“捉奸捉双”,没想到反被苏欣倒打一耙,使我陷于被动的局面,我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,今晚是他们在犯错误,这个后果应该由苏欣承担。女人玩男人,那不是水性扬花吗?我当然不能姑息养奸,我也不会再爱她了,但我不会把辛辛苦苦挣来的劳动成果,那么大方地拱手相送,最好是让她主动离开,那样的话,我给她的补偿会少得多。



三十三、散发别样的芳香



  我说:“我不想离婚。”苏欣说:“你以为我想离婚吗?哪个女人不是想着和男人结婚后过一辈子?你做的那么多荒唐事,严重伤害了我的感情,也使我对你,对我们的婚姻,失去了热情和信心!”我说:“我们可以重头再来,我会好好对你的。”苏欣说:“太晚了,已经太晚了!我也不是原来的苏欣了,我和你这只婚姻的碗,已经有了不可弥合的裂缝,就算勉强拼凑在一起,那也只是个不牢靠的架子,是没有意义了,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!”我说:“苏欣,你听我说,我当初把照片寄给你的前男友,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,太想和你结婚了!我们结婚也有好几年了,感情一直不错的,要不是你坚持不想要孩子,现在我们已经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了……”

  苏欣打断我说:“你别说了,我知道你的用心,你是担心我跟你分家产,你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想拖延我和你离婚,是吗?”虽被她说中心事,但我不能承认,我说:“既然你的心都已经离开我了,我要那个名义有什么用?我是想,婚姻就像一个生病的孩子,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,我们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挽救他,如果我们摒弃前嫌,那我们还可以是一对恩爱夫妻。”苏欣吃地笑了一下,说道:“你呀,说这些话也不怕害臊?我们之间还有合好的可能吗?我看是零点一的希望也不存在!你不要再抱幻想了!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借离婚的事,向你狮子大开口,我会有分寸的。”

  我说:“苏欣,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苏欣咬了一口苹果,说道:“还能怎么办?当然只有离婚一条路了。”我说:“那你准备怎么离?”苏欣说道:“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赚钱,我的一点工资,还不够我买时装用的,你开公司也不容易,我也不多要,我只要一百万,你办好一张存折交给我。这房子,你也得留给我。等你把钱交给我,我们就协议离婚,去民政部门把离婚证办了。”我苦笑了一下,说道:“你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,我还能怎么样?”我见苏欣的要求并不过分,只跟我要一百万现金,虽说会暂时影响公司的流动资金周转,但问题不大,我松了一口气。但想到维持了六年的婚姻就要宣告终结,心里还是涌起了难言的伤感。

  我探询地问道:“那今晚?我们就分开吗?”苏欣灿然一笑,说道:“今晚么,我们还是夫妻,就不用分开了。”我忽然觉得,苏欣刚才那一笑之间,颇有徐志摩的那句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”的风情。我平时倒没有在意,没想到临到分手了,才发现她的美,难怪人们都说:拥有时不懂得珍惜,失去时才觉得可惜。

  苏欣洗了澡,温顺地躺在我的身边,我发现此刻,她才像是我的妻子。无论是身材、容貌还是脾性,她都是典型的苏州女子,只可惜,我们夫妻的缘分,只有短短的几年。我在被窝里抚摸着她的身体,苏欣默许了。除去了彼此的内衣,我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。仿佛是最后的晚餐,我们都非常有耐心,我抚遍了苏欣身上的每一寸肌肤,我和她不停地亲吻,直到双方实在忍不住了,我们才短兵相接。我进入了她的身体,深入浅出地运动着。六年来,这个我耕耘过无数遍的芳草地,此时此刻,我如同品尝最后一块面包一样,细嚼慢咽,竟闻到了别样的芳香。

  也许,最后一次和第一次一样,都是令人销魂,令人难忘的。我和苏欣,很投入很享受地体验着最后一次的交融。我们都明白,天亮以后,我们的身体将渐渐疏离,我们的目光将渐渐冷却,今后将不会向对方打开自己。有个话剧叫《离婚了,就别再来找我》,是的,我和苏欣也将如此,从此形同陌路,而不会藕断丝连。我们的门将向对方关闭,我将离开这个精心营造的家,我要另外去寻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。家和房子,不是同一个概念,我可以另外买一套房子,可是,我到哪里去寻找另一个家呢?

  春节前几天,我和苏欣协议离婚了。我给了她一百万。我不能给予她幸福,但我不会阻拦她去寻找幸福。前几天,我已经在园区,另外租好了一套房子。马上到春节了,我没有告诉父母,我已经和苏欣离婚的事,离婚在城市不算什么,可是在农村,离婚还是让人抬不起脸的,我不想父母这么大年纪了,再为我的事情操心,何况,他们还指望早日抱上大孙子呢,要是知道我离婚的消息,那还不把他们气出病来?

  这个除夕夜,我回村里过的。我买了一瓶洋河特曲,和父亲对着喝。父亲原来是喝酒的能手,就是一碟花生,也能喝下一斤白酒,可动过手术后,就很少沾酒了。我本来也只喝啤酒和红酒,这回过年,我也想尝尝白酒的滋味。其实,我是想把自己灌醉了,过了这个除夕,等我醒来,那就是农历新年了,我将迎接明媚的春天了。还没等我喝到醉醺醺的时候,我母亲就不让我喝了,她夺下了我的酒杯,对我说道:“儿啊,你怎么过年也不把媳妇带回家一起过呀?一家人聚在一起,多开心啊?”我搪塞说:“她呀,回娘家过年了,她说不喜欢到乡下来过年,说我们是俗人,是粗人。”我父亲说道:“现在农村也不比城市差呀,她这不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吗?”我说:“就是啊,她看不起我们乡下人,我还看不起她城里人呢。”我母亲说:“现在过的都是好日子,谁呀都别看不起人。”我说:“是啊,除夕嘛,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。”

  我的母亲是文盲,我的父亲文化也不高,他们都没听懂我那句“旧的不去,新的不来”的含意,他们精通的是农时和节气,是庄稼活,他们是不知道话里有话的。说真的,我也不忍心告诉父母亲,我现在是一个人了。只有回到父母身边,才是我最安心最幸福的家园。孩子再怎么长大,还是离不开父母牵挂的目光;孩子再怎么有钱或贫穷,在父母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关切。我不是怕外面的风雨,但我也渴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。可是,我是不能留恋父母的怀抱的,我必须要出去闯荡,我也要像一棵树一样,不但自己要扎下根,还要枝繁叶茂,为我的子孙,创造一片如伞的绿荫。

  春节过后,正是植树的好时节,公司的业务开展得不错。陆老师的消息真是灵通,她不知怎么的,知道了我离婚的事,给我来了个电话,对我说:“李明,你现在自由了,恭喜你啊!”我说:“我离自由还远着呢,我现在还只是一只小鸟,不是大雁,我的目光还很短浅,我的天空还很狭隘,我获得的只是身体的自由,还没获得心灵的自由……”陆老师笑道:“你又长篇大论了?我知道你从小作文好,但也不能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呀?”我笑道:“你是我老师啊,我哪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?哪敢在孔子面前卖文章呀?”陆老师说道:“李明,你现在一个人了,总可以多点时间陪陆姐了吧?”我没有拒绝,也没有答应,我说:“陆姐,我们男人,总得以事业为重吧?我可不想儿女情长,英雄气短。”陆姐高兴地说:“好啊,有志气!陆姐会永远支持你的!我要你无论到哪儿,都能胜人一筹!”

  陆老师对我,真是越来越好了,给我买吃的买穿的,真是比亲姐还亲。可是,她对我越好,越让我不安,她既不是我的亲姐,我内心里也不认可她是我的情人,早晚我会决定离开她的。不过,感情归感情,我公司里赚到的钱,该分她的,她一分也没少拿。除了我这里的,我知道她在远方公司,利用职务之便,截留了不少的钱,最起码有几百万吧。她对我也不隐瞒,她说:“人呀,都是自私的动物,指望别人,还不如指望自己。”我说:“你要那么多钱,一个人也用不了呀?”陆老师笑道:“只有嫌钱少,没有嫌钱多的。”

  当初“约法三章”里的内容,我还在如期履行着,现在我离了婚,正常的生理需求还是有的,找陆老师,无论如何要比找那些洗头房的小姐强。再说,我根本就不能接受那种没有感情基础的性感,那也根本谈不上是性感,那简直是交配。抛开其它不说,陆老师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,我对她就算不能完全接受,可还是不会排斥的。在身体交流方面,我和陆老师,可谓是驾轻就熟了,她身体的哪个部位有颗痣,我也一清两楚;她对我也一样,我的血型,我的那个在充血时的长度,她都了然于胸。我想,要论对我身体的熟悉程度,可能我的前妻苏欣,也比不上陆老师。


三十四、从来祸福多相依



  经过几年的努力,我已在家乡站稳了脚跟。不过,有句俗话说得好:“人怕出名猪怕壮”,一些远亲近邻,知道我这些年开公司挣了不少钱,有事没事,总要来借点钱。只要数目不大,而且借钱的理由充分,我一般会满足他们的要求。但是,我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就是“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”,要是前帐未清,还要来想好处,那是不可能的。当然,有很多借出去的钱,他们是没打算还我的,这我也知道,也没去计较。有的亲戚虽然不大往来,但我现在比他们生活优越,他们要是造房子呀,结婚啊,真需要钱,只要他们开口,我是二话不说就给他们的,至于还不还,都无所谓了。倒是有的人来借钱,信誓旦旦说当天或者明天就还,我是多半要让他空手而回的,因为我知道他是在撒谎,他真要能这么快筹到钱,也不用来我这儿了。当然,要是谁生了急病,那是例外。

  苏欣不知怎么想的,正月十五的时候,竟然给我的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,说是最后一次给叔叔阿姨拜年了。我父母亲当然要问个究竟了,苏欣就说了实话。我父母一听到我和苏欣离婚的消息,一个劲叹息,说你们不是过得蛮好的吗?怎么就离了?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?苏欣说:“过不下去了,早点分手也好,谁也不拖累谁,怎么,李明没对你们说吗?”我的父母是肚子里藏不住东西的人,他们立即打电话问我,说“儿啊,你好大的胆子,离婚这么大的事,也不跟家里通个气?你太自说自话了吧?”我说:“又不是我想离婚,我也没办法呀。”我妈妈说:“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了?你主动认个错,不就行了吗?”我说:“都已经过去了,说什么也没意思了。你们就等着我娶个新媳妇回家吧,这回呀,就是离婚,也得叫她给我生个大胖儿子。”我妈妈笑道:“口无遮拦!还没结婚,怎么又提离婚了,多不吉利啊!儿啊,赶紧再找个新媳妇吧,这次不找城里的吧,就找乡下的,乡下姑娘实在。”

  有人说,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那未免太残酷,也不太符合实际,婚姻顶多也就是个笼子。其实呀,婚姻和我们种树差不多,不是种下去就完事了,还要施肥、浇灌、修剪和除虫,很多树苗种下去不久就枯死了,就是因为缺乏维护和保养。当然,爱情和婚姻不一样,爱情,像花一样娇艳,像酒一样浓烈;而婚姻呢,像茶一样清香,像水一样清淡。另外,两个人之间有爱情,却不一定有婚姻;而两个人之间虽然有婚姻,也可能并不存在爱情。无论爱情和婚姻是什么滋味,我们每个成年人,都对它们满怀憧憬,都希望亲自品尝它们,哪怕是酒,也甘愿一醉方休。

  这天上午,我路过张燕的时装店,看到里面顾客盈门,我想走过了,不进去了,但张燕看见了我,招手把我叫住了。她迎出来,手里还拿着一张大红的请柬,我正纳闷呢,张燕笑盈盈地说:“我准备五一结婚,欢迎你和嫂子的光临!”张燕并不知道我已离婚了,我也没告诉她。现在我和张燕,除了偶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,也没什么来往了。我惊讶地说:“这么快就结婚了?”张燕笑道:“好男人不多了,看准了,就要下手啊,不然,会被别人抢走的。”我也笑道:“那你是出嫁呢,还是招上门女婿?”张燕笑道:“这有区别吗?只要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了,这就是幸福。至于在哪儿安家,并不重要。”我笑道:“你变得比以前开朗了。”张燕笑道:“那当然,我以前是给公家打工,现在是给自己打工,心情也不一样了啊!哦对了,我现在有钱了,我去年就挣了二十万,我欠你的钱,我想还给你。”我笑道:“不用还了吧,你不是要结婚了吗?那些钱,就当是我给你的贺礼吧。”张燕连忙摆手:“不要!不要!那太多了,我成了敲诈了。”我贴近张燕的耳边说道:“被你敲诈,我愿意。”张燕的脸红了,我也转身离开了。

  陆老师有时也会到小镇来,她只陪我吃饭,我们从不在这里过夜。这里也是她的家乡,人言可畏,要是让人知道了她和我的关系,顷刻间会满城风雨。这样的“桃色新闻”,肯定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,那我和陆老师的名誉,将一败涂地。这种危险后果,是我和陆老师,万万不想发生的。哪怕有一天,我真的和陆老师谈婚论嫁,那也不会在小镇上结婚和生活,而会选择一个熟人不知道的地方。

  本来,我和陆老师的幽会,仅限于下午或者晚上,因为她还要去陪那个张总,可自从我离婚后,陆老师有点贪心起来,每当我到苏州去找她,她总要和我彻夜狂欢,忘记了她必须要回去的那个“家”。张总是远方公司的老板,陆老师当年正是因为傍上了他,才逐渐当上了远方的主办会计,拥有了现在的舒适生活,她就是不喜欢张总,可还得要去陪他睡觉,这就是现实。可女人往往会被感情冲昏头脑,还往往自作聪明。有几次,我在半夜里劝她:“陆姐,你回去睡吧,你不回去,会引起张总怀疑的。”陆老师却说:“没事的,他那个大胖子,反正我就是睡在他身边,他也很少碰我的,我回不回去还不一样?如果他不要我了,我不是还有你吗?”

  陆老师是属于那种性欲较强的女性,虽然她已经39岁了,可似乎对那种事乐此不疲,就是折腾一整夜,第二天她也照样精神饱满。有时,我简直怀疑她是否懂那个“采阳补阴”的房中术?幸亏我体质好,要不然,我真担心,有一天我会倒在她的身上,做了“风流鬼”。对于陆老师,我是既尊敬,又害怕,又有点依赖。依赖她什么?我也说不清楚,也许是她对我的那种关怀和情怀吧?

  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陆老师以为她和我的关系,是“神不知、鬼不觉”的,实际上,自从她第一次夜不归宿,张总就怀疑她了。男人和女人的关系,有时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,凭张总的身价,要找一个年轻漂亮的情人,那是易如反掌,可他就是迷恋“徐娘半老”的陆雅琴,也就是我的陆老师,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。男人要面子,有时比生命还重视,要不,怎么会有“士可杀,不可辱”这句话呢?张总怀疑身边的老情人,在外面养了小白脸,就派人跟踪陆老师,终于发现了陆老师在新世纪的那个包房,还发现了我在园区租的那套住宅。这可把张总气坏了:“小陆啊小陆,我养了你那么多年,对你那么百依百顺,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我!真是女人难养!”

  祸福相依的道理,相信很多人都知道,但是,何时是福?何时是祸,谁又能预料到呢?我开车前往新世纪酒店的路上,眼皮一直在跳,我意识到了可能会有危险降临在我身上,但我无法预测危险埋藏在哪里?一路上,我瞪大眼睛,小心翼翼地开车,生怕发生交通事故,要是不小心撞到人,无论是伤了自己还是伤了别人,那都是不幸的。直到把车停在酒店门口,平安无事,我才长出了一口气。

  陆老师在我来之前,就给我打了电话,说今晚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我,要我务必过去。我并不需要她的礼物,她送给我的,已经太多,让我无法回报。可陆老师说,她要送我的这份礼物,并不昂贵,但很珍贵,她希望我能珍惜,她还希望能给我一个惊喜。我不知道陆老师要送给我什么?在很多人的眼里,我现在是成功人士了,虽然没有妻子和儿子,但我拥有几百万的票子,这可是很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的。然而,我却一直不清楚,我在陆老师的心目中,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?是学生?是小弟?还是情人?或者三者兼而有之?她对我的照顾,就如同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,无怨无悔,义无反顾。

  我匆匆上了楼,叩响了房门。映入我眼帘的,是满屋摇曳的烛光,还有屋子中央,那个硕大的蛋糕!我正在疑惑,陆老师拍着手,笑眯眯地冲我唱了起来:“祝你生日快乐!祝你生日快乐!……”啊?我真是又惊又喜!原来,今天是我的生日?我真的没想到,这种在电视和电影里才看到的镜头,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,太让我感动了!我的陆老师,我的陆姐,竟然记得我的生日?我30岁的生日,竟然是陆老师为我过的!

  过生日,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,也许不值得一提了,可是,对于我而言,你也许无法相信,这是我的第一次啊!生于七十年代,那时生活贫困,农民都在喝粥,谁会讲究过生日这样的仪式?后来出去读书了,很少回家,同学们倒是很热衷于过生日的,但我没过,我觉得这没什么值得庆祝的,还浪费钱。当时,我偶然从一本书上看到,孩子的生日,其实是母亲的受难日,我就觉得,我们不应当为自己庆祝生日,而应当给父母多一些关爱。记得有句话说:“父母没有不记得子女生日的,可有多少子女记得父母的生日呢?”我想等我工作了,我也要给父母亲过生日,哪怕就吃一碗鸡蛋长寿面也好。可真的工作了,忙也好,空也好,却把这件事给忘了。

  我感激地看着陆老师,我觉得她今天好美!语言的苍白,让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,形容我此时的心情。我想,我就是感恩,也无法回报她对我的深情。又是四月,陆老师又是在衬衫外,穿了一件编织的毛衫,她的形象,她的笑容,她宛若红霞的脸庞,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,我和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,仿佛就在眼前。此刻,我的身上,还穿着陆老师为我编结的毛衣,我不知她是怎么在工作之余,为我编结毛衣的?正如她所说,自己结的毛衣,穿在身上,会比买来的任何牌子的羊毛衫,都感觉暖和。此时此刻,我就感觉我的心,被一片烛光包围着,烘托着;我感觉陆老师在烛光里,变成了一个满面娇羞、一身红装的新娘子。我想起小时候钓鱼时,曾经放生过一条很大的红鲤鱼,莫非,陆老师就是那条红鲤鱼变的鲤鱼精?她和我的情感瓜葛,早有注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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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35-39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三十五、生日夜遭遇歹徒



  酒店的服务员,给我们送来了丰盛的酒菜。房间里的灯没有开,我和陆老师,吃了一顿真正的烛光晚餐。今晚,可能是我对陆老师感觉最亲切的一次,她在我的眼里,消失了年龄的界线,她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,就算明天我依然不爱她,可今天,我要好好地爱她,好好地疼她,好好地珍惜她!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,我们饮酒作乐,我们歌舞升平,我们忘乎所以……

  凌晨的时候,我和陆老师赤身裸体,缠绵悱恻。她时而在我上面,像飞天一样地舞蹈;时而在我下面,如美女蛇一样地扭动。她的泉水,也是潺潺流淌不息,浸湿了我下面的黑色丛林,也濡湿了我们体下白色的床单。我在尽情地燃烧自己,释放着最炽热的能量,我们像花样游泳一样,变换着不同的姿势。不知为什么,我的发挥特别好,冲锋了两个多小时,依然坚硬如铁,火山深处的岩浆,也一直隐而未发。

  我在奋力地划桨,小船在波谷浪峰里颠簸,海平面一会儿风和日丽,一会儿波浪滔天。我紧紧抓着陆老师的手,就像抓着扯动风帆的缰绳。我想起了艾青的那首《礁石》:“一个浪,一个浪,无休止地扑过来,每一个都在它的脚下,被打成碎沫、散开……”我已经隐约看到了大海深处的那个孤岛,我兴奋地叫喊着,加快了划桨的速度。近了,近了,一百米,五十米,三十米,眼看着小船就要靠上岛屿,眼看着我们就要登上欢乐的彼岸!突然,我感到了小船猛地一沉,我身体一哆嗦,水涌进了船舱,小船不能前进了,我感到自己抓住缰绳的手在松开,身体在慢慢地下沉……我带着哭腔在说:“我不行了,不行了。”耳畔依稀听到陆老师在安慰我:“别怕,别怕,有我呢!”

  我似乎听到房门在咚咚地响,好像有人在用力地敲门。我说:“陆姐,我听到有人在敲门。”果然,门在动,门外有人在说:“开门!快开门!J·C!”我吓了一跳,虽然听说过J·C会查宾馆房间,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陆老师说:“快穿衣服!”我连短裤也没穿,直接套上了一条长裤,上身也迅速地穿上了一件衬衫。陆老师也和我一样,迅速地穿上外衣外裤。她还把床被整理了一下,把我和她的内衣内裤塞进被子里。我去开门的时候,陆老师轻声对我说:“别害怕,就说我们是朋友。”

  我把门打开了,从外面一下子冲进来三个男人,年纪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,身高和我差不多,一米七五左右。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照相机,先是对房间里乱拍一通,另两个男人对我们叫道:“身份证拿来!”我摸出了身份证,递给其中一个男人。他看了一下身份证,又看了一下我,说道:“你叫李明?”我点了点头。他们又问道:“你和她是什么关系?”我说:“我们是朋友。”一个男的说:“半夜三更呆在一起,肯定没干好事!你们两个检查一下,看有没有避孕套和擦那个的卫生纸,收好了,那可是证据!”我没经过这种场面,不知道J·C查房还要收集那种证据,但我知道,男女之间只要双方自愿,只要不存在交易的情况,是不属于违法的。我说:“我们做什么,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?”我身边的那个男人,蛮横地说:“怎么没关系?我们要的就那证据!”

  一个男的搜索了一下,没发现他们要的所谓证据,还有一个男的掀开了被子,发现了我和陆老师来不及穿上身的内衣内裤,还有床单上的一滩污迹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嘿嘿,行啊,你们刚干的好事,还想抵赖呀?快来拍照!”一个男人过来想拍照,被陆老师挡住了。陆老师对他们说:“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。”那三个男人一愣,其中一个叫道:“我们是J·C,你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的证件?”陆老师不慌不忙地说:“如果你们不出示证件,我就怀疑你们是假J·C,我会向G·A报警!”这时,我才发现,他们三个男人都没有穿警服,就算是便衣J·C,一般也要有宾馆的保安陪同呀,而且他们刚才的言行,根本不像是真J·C,形迹确实十分可疑。

  我把身份证从那男人手里夺了回来,说道:“你们三人来路不明,又不肯出示证件,你们赶快出去,要不然……”其中一个男人嘿嘿说道:“要不然什么?我们先给你点好看!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两个男人就向我直扑过来,一个扭住我胳膊,一个用膝盖狠狠地顶了我的肚子一下。我想挣扎和反击,可夜里和陆老师消耗的体力太多,手脚有点虚浮,使不上劲。另一个男人见拍不成照,就用力把陆老师推开,一把抓住团在一起的内衣内裤,就要往他的包里塞。陆老师一把位住他的手,责问道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?”那男人手上一使劲,把陆老师推倒在床上,骂骂咧咧地说:“臭婆娘!今天我们不是来找你的,滚一边去!别不识相!”

  对付我的那两个男人,一个返身去把房门关上了,我趁机挣脱另一个抓我胳膊的手,顺势用劲一推,把他推了个踉跄,那人恼羞成怒,飞起一脚,踢在我的小腹上,疼得我差点把吃的蛋糕吐出来。我对陆老师说道:“陆姐,你快报警,他们肯定来路不正!”陆老师去床边打电话,那个拍照的男人,过来一把夺下了陆老师手里的电话,还把电话线扯断了。陆老师更加怀疑他们的身份,厉声问道: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?你们太过分了!”边说边掏出了手机,要拨110报警。那个男人一见,笑道:“哦哟,手机蛮漂亮嘛,还带照相的,给我玩玩!”他一把从陆老师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,陆老师想把手机夺回来,就和他扭打在一起,手机扑通一声,掉在了地板上。

  我的身上也挨了他们好几记拳脚,他们不是打我的胸,就是我的肚子,下手都很重,不像是一般的流氓,更不像是抢劫钱财的。我在奋力还手,不想被他们击倒,我要尽快闯出去报警!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谁?怎么会半夜来寻事?在生意场上,我一向听从陆老师的教诲,要和气生财,从没和人结下什么仇怨,但这几个人冒充J·C,身份不明,我和他们素不相识,但他们如此和我们过不去,而且下手这么狠,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?到底是为什么?难道其中还隐藏着什么阴谋?

  陆老师一个女人,哪是那个男人的对手?在扭打中,陆老师把那个男人的脸抓了几道指痕,但她的衬衣被那个男人撕破了,露出了白嫩的胸脯。那个男人把陆老师摁在床上,扑在陆老师的身上想非礼,另一个男人叫道:“老三,别干蠢事!老板关照不能动她!”我一听他的话,听出了蹊跷,想必他们三个人,今晚是受人指使,故意来捣乱的?我和那两个男人搏斗着,可他们好像会点三脚猫的功夫,我不是他们的对手,被一个男的扳住了我的肩头,把我摔了一跤,另一个男的往我的腿上踹了一脚,痛得我站不起身来。我回头望了一眼陆老师,只见她正用双手拢着衬衣,靠在床边的墙上大口地喘气。我以为他们住手了,这场惊吓马上就要过去,那么,我身体受一点伤,陆老师受一点惊吓,也没有关系,我们随即可以报警,J·C会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的。可是,我想错了。

  三个男人站在门边交头接耳,一个说:“就这样回去交差吗?”另一个凶狠地看了我一眼,对着另两个说道:“老板不是说了吗,要是他们听话,就把那个男的揍一顿,要是他反抗,就把他废了!”我心里一惊,我知道“废了”是什么意思?是谁,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,竟叫人对我下此毒手?而且,他们当着我们的面说话,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,这不是把我当成任人宰割的绵羊吗?我想站起来,可一阵钻心的疼,让我又坐倒在了地上。陆老师来到了我的身边,安慰我说:“李明,你忍一下,我明天去请张总帮忙,他手下有一帮人,会调查清楚的,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!”那三个男人听陆老师提到张总,露出诡秘的神色,相视一笑,对陆老师说道:“你别白费心机了,没有人会帮你的!”陆老师似乎有点醒悟过来,冲到他们跟前,指着他们鼻子问道:“你们究竟是谁?是不是张总要你们来的?”

  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道:“我们只认得老板,只认得钱,什么张总?我们根本不认识!”陆老师说道:“那我们无冤无仇,你们为什么对我们这样?”刚才拍照的,后来又想欺负陆老师的那个男人,嘻皮笑脸地说:“你们是男盗女娼,谁都可以管!”陆老师气愤地说:“你妈才男盗女娼呢!我们是朋友,你们管得着吗?”那男人气得脸得歪了,嘴里骂道:“丑女人,你竟敢骂老子!”他刚想发作,另一个男人说道:“老三,好男不跟女斗,你耐耐性子!”那男人一边说着,一边向我走来。我看到他从后背抽出一样东西,像一把匕首,又对另两个男人说道:“你们过来,把他的裤子扒了!”



三十六、如果遇到了危险



  陆老师惊恐地拦在他们面前,问道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那男人阴阳怪气地说:“马上有好戏给你看了,你不是喜欢小白脸吗?我们就成全你,送你一个李莲英!”读过历史的人,谁不知道李莲英是个太监,是慈禧太后面前的红人?难道他们想把我的命根子阉了?我本能地后退着。两个男人把陆老师往边上一推,狞笑着扑向我,分别扭住我的一条胳膊,把我刚站起来的身躯,又压跪在了地板上。那个拿匕首的男人,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匕首,一边阴冷地盯着我,巨大的恐怖向我袭来。

  那男人解开了我的皮带,把我的裤子用力扯了下来。我里面没有穿内裤,顿时春光乍现,羞辱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,使我感到无地自容!要说在公共浴室里,大家都光着身子,谁看谁都无所谓,可现在我被他们强行扒下了裤子,糟糕的感觉,简直像被人了一样难受。那男人用匕首在我的裆部比划,冰凉的感觉,触及我的皮肤,使我的小腹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。我害怕他刀锋一转,我那一截男人的骄傲会颓然落地,那我作为男人的身份就彻底给毁了。我说:“你能不能把刀移开一点,我害怕。”他讥笑道:“现在害怕了?那你玩别人的女人的时候,怎么就不害怕?”我说:“我没有啊,我什么时候玩别人的女人了?你们和我到底有什么仇恨?”那男人眼珠子一瞪,喝道:“死到临头,你还不老实?你乖乖别动,我来给你做个外科手术!”

  我感到了危险,我想挣扎,可那两个男人抓得我死死的,我动弹不得。我看见眼前白光一闪,他手起刀落!我眼前一黑,听到“哎哟”一声惨叫,我以为是我自己在惨叫,我以为我的命根子被他削了下来!可是,我并没有感到疼痛,却看到陆老师躺在了我身前,她的一只手,正血淋淋地贴在我的腿上,我惊呆了!可以想象,刚才一定是陆老师奋不顾身地扑过来,用手挡了他的匕首一下,于是,她的手被刺伤了,而我的男人的象征,暂时保全了。

  那男人见刺伤了陆老师,也有点慌张,呆立在那儿,抓我的那两个男人的手也有点松了。陆老师忍住剧痛,对我喊道:“快出去报警!”我醒悟过来,使出吃奶的力气,猛然冲向门,他们还来不及阻拦我,我就把门打开了,冲着外面声嘶力竭地叫喊道:“救命啊!”那三个男人见状,顾不得我和陆老师,慌忙从房间里逃了出去。我回身扶起陆老师,见她手掌上都是鲜血,紧张地问道:“陆姐,伤得怎样?我打120吧?”陆姐一只手揽住我的脖子,把那只受伤的手在她的衬衫上擦了一下血迹,说道:“没事,擦破点皮。”我拿起她的手察看了一下,她手掌的虎口被匕首刺伤了,幸好,伤口也不深,只是流了不少血。可能,那男人见陆老师用手挡他的刀,中途收了力,不然,陆老师会伤得更重的。

  两名保安闻讯跑了上来,可那三个男人已不知去向。保安过来看到房间里杂乱的情形,问道:“发生什么事了?要报警吗?”我刚想把实情告诉他们,陆老师说:“没事,刚才我们两人为点小事在吵架,现在没事了。”一个保安说:“哦,都流血了,要叫急救吗?”陆老师说:“谢谢你们,没事的,我们自己会处理的。”星级酒店,一般对客人比较尊重,尽管他们看出我和陆老师年龄有差距,而且,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,不像是小吵小闹,但客人不要求报警,他们也不会多事。因为在星级酒店,如果惊动了J·C,也会同时惊扰其他客人的,对酒店的声誉也有负面影响。

  我帮陆老师擦干了手上的血,陆老师叫我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包卫生巾,说是用来临时包扎一下,卫生巾本身有杀菌消毒作用。那个薄薄的卫生巾,又干净又柔软,上面还有胶,真的和创可贴差不多。陆老师说,本来过几天她就来月经,所以把卫生巾预先放在包里,因为有时会提前来的,有备无患,没想到派上了这个用场。我记得陆老师告诉过我,她是戴了节育环的,这是个一劳永逸的避孕办法,因为她也不想老吃避孕药,也知道男人大多不喜欢做事时戴套的。陆老师虽然快要四十了,但她还是个未出嫁的老姑娘,而且我觉得,一般的女人都忌讳年龄,可陆老师没有,她的心理年龄很年轻。在苏州城乡,没生过孩子的妇女,通常是不愿意戴节育环的,可陆老师说:“我无所谓,有好办法,为什么不用?等真的结婚想要孩子了,可以把环去掉,还可以生的。”其实,陆老师可能不太清楚,据医学书上说,妇女一过35岁再怀孕,那就是高龄产妇,生育是伴随着很大风险的。 7{BTtUMA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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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们重新穿戴整齐,靠在床背上,再也不敢睡了。陆老师小鸟依人似的,靠在我的身上,一只手放在我的那里,笑道:“还在。要是你没了,我可怎么办?”我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多亏了你,要不然,我就是个新太监了。”陆老师笑了一下,说道:“为了你,我什么都愿意!”我摸了一下她受伤的手,说道:“疼吗?”陆老师轻轻摇头,说道:“李明,你说句真心话,陆姐对你好吗?”我点点头,真诚的说:“陆姐,我知道你对我好,你都救过我两次了。”在我危急的时候,陆老师总是挺身而出,我觉得用“感激”两个字来形容,显得太轻了。陆老师幽幽地说:“李明,可能是我前世欠你的,你可能不知道,如果有必要,我真的愿意为你去死啊!如果我死了,我就把所有的遗产送给你!”我说:“陆姐,你千万别胡思乱想,我们不会有事的。你对我的情意,我永远铭记在心!除了我母亲,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,就是你!从我初中开始,直到现在,你一直在帮我,如果没有你,我也不会有今天!”

  我们就这样半躺着,说着话。我说:“陆姐,刚才保安要报警,你怎么不让?他们那会儿还没跑远,有可能抓住他们呀。”陆老师说:“我们这个样子,J·C来了,不是要出丑了?还要跟J·C去做笔录,那明天,全苏州都知道我和你的事了,我倒不怕,我是怕影响你的前途。”陆老师想得比我更宽更远,她对我的关照,更使我感动不已。我说:“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?怎么会下半夜闯到我们房间里来行凶?”陆姐沉思了一下,说:“我怀疑他们是受人指使,是张总派来的人。”我说:“陆姐,那你见过他们几个吗?”陆老师说:“没见过。我认识跟他的几个保镖,这几个人,可能是他从外面请来的。”我说:“他们好像是冲我来的?”陆老师说:“我也看出来了。那张总对我不错,如果是他叫来的人,估计不会对我怎么样。对你,他们有可能会下辣手。”

  天明的时候,我和陆老师分手了。她把房间退掉了,她说:“这里他已经知道了,不安全,我另外会想办法。李明,你回去后要注意安全,如果遇到了危险,那就及时报警,你不用顾忌我,人身安全要紧,面子毕竟还是次要的。”我说:“陆姐,你手上的伤,最好去医院看一下,不要感染了。我会注意安全的,你也要保重。”陆老师点点头,说道:“我会去医院的。那我们保持联系。”看着她的车子从我的视线中慢慢远去,不知为什么,我竟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。

  随后的几天,公司里有点事情,我忙碌了一阵。四五天后,我才想起没有和陆老师联系了,不知她怎么样了?她怎么也没打电话来?此时我感觉,我和陆老师之间,亲情要胜过爱情,我对她的牵挂,不是那种世俗的情人间的牵挂,而在不知不觉间,她似乎已成为我的亲人,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,我不能失去她。我拨通了她的电话,可是,话筒里传来的是她已关机的语音提示。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我真担心她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。我在她所在的远方公司的办公楼附近守候,我到我们去过的很多地方找她,我还给她的老家打电话询问,我的车子在园区、新区、金鸡湖、太湖等周边穿梭,我在找她那熟悉的车牌号码,我在找她那饱经风霜而依然美丽的身影,可是,几天几夜,我一无所获。

  我说不清找她真正是因为什么?我也很难说服自己将来和她结婚生子,我不相信陆老师会绝情地离我而去,如果她要离去,必定会对我说的,因为我知道,她爱我!她用她的智慧、身体、能力,甚至生命,为我解惑,为我解危,为我铺设了一条通向成功的道路!虽然她也逼过我,逼我和她约法三章,但这都是因为她痴迷地爱着我,离不开我,她才那样违心地逼我做的。可现在她在哪里呢?为什么躲着我那么长时间不露面呢?难道?难道她失踪了?



三十七、倒下就不是男人



  陆老师曾经对我说过,那个张总很宠她,但他背景比较复杂,关照我尽量不要去公司找她,以免引起他的怀疑,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我不得不承认,女人有时比男人更勇敢,比如敢于承认爱,敢于为爱痴狂,敢于作出牺牲,而男人往往比较理性,或者比较冷血。可是,十多天来,没有她的丝毫消息,怎么能叫我放心?我守在远方公司外面的路边,我想陆老师身为主办会计,不可能不上班,就算有事请假,那也不会时间太久。如果在这里,能发现那天在酒店行凶的几个人,那就说明那件事确和张总有关。但是,我守了几天,还是没有看见陆老师和那个张总出入公司,倒是发现有人似乎在跟踪我,不过我不怕,虽然在酒店里遭遇过歹徒袭击,但我并没有变成惊弓之鸟,我已懂得,对付坏人,不能退缩,要勇敢去面对,才能化险为夷。

  我问了电信的114台,查到了远方公司财务科的电话。我拨过去,是一个女的接的。她说:“陆会计和张总出差了,听说是去了九寨沟,去了好几天了。”我说:“我是你们公司的客户,有点事想问一下陆会计,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?”她说:“不知道。他们领导的事情,我们不好问的。”我又问道:“那陆会计不在,你们财务上的事,谁负责呢?”她说:“按惯例,沈会计负责一切事务,她是张总的弟媳妇。”原来陆会计和张总去旅游了,那她怎么会关机呢?酒店分手时,她还说要保持联络的,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呀?我很担忧她,不知在她身上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 }

  最近几天,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人盯梢。在开车时,从反光镜里,总觉得后面跟着的车子有点可疑;在走路时,也觉得身后好像跟着小偷似的,人群中总有目光在盯视着我;回到小区的住处,有时开窗通风,感觉好像有望远镜在某处窥探我。我虽然给自己壮胆打气,叫自己不要胆怯,很可能是自己的幻觉,但真要是有坏人跟上了我,那我在明处,他在暗处,我倒是防不胜防啊。

  一天傍晚,我开车离开小镇,向苏州方向驶去。车子快到苏州的时候,手机铃声响了,我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,是个陌生的号码,一来怕影响开车安全,二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,我就没接。我刚把手机放下,手机又响了起来,我有点不耐烦,又没接。可那个人很固执,紧接着又打过来了,我想了想,看来真有急事找我,不接不行。我就把车停在路边,打开了手机盖。我说:“你哪位?找我有事吗?”电话里没有人说话,但我真切地听到了呜呜的哭声。我有点奇怪,又说道:“请你说话,好吗?”

  电话里传来了声音,那声音,既在我意料之外,又在我期盼之中!那是陆老师在说:“李明,是我啊,我是陆姐啊!”我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,急切地说:“陆姐,真的是你吗?你好吗?”不知怎么的,我的泪忍不住就流下来了,就像泄闸的洪水,止也止不住,我终于知道,什么叫“喜极而泣”?陆老师说:“我刚从九寨沟回来,他收走了我的钱包和手机,还派人看着我,我没法和你联系啊!”我没想到张总会对陆老师那样,那不是软禁吗?这可是侵犯人权的!我说:“陆姐,你身体还好吗?”没想到,陆姐哭了,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:“他现在好变态!每天吃了药折磨我!我的身体也不太好,有点头晕。”我着急地说:“怎么会这样?陆姐,那你现在哪儿?我马上去见你!我要把你救出来!”陆姐说:“李明,你别过来!他这里有很多人的,我听他说过,他不会放过你的,你千万要小心啊!现在他在洗澡,我才偷偷给你打电话的。”这个张总太过分了!太可恨了!他怎么能对人这样?他仗着有钱,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我愤然说道:“陆姐,你告诉我,你在哪儿?我马上去!”陆老师在那边劝阻道:“别!我……”陆老师话未说完,我就听到“啪!”“啪!”两声脆响,第一声像是有人打了陆老师耳光,第二声好像是手机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。我在这边疯狂地叫喊道:“陆姐!陆姐!”可是,再也没了回应。

  我把车开到园区的租住处,一直没有重新买房,也是因为没有定下在哪儿安家,就暂时先住在这儿。我快速地跑上楼,从桌子上拿了把明晃晃的水果刀,我决定去找那个张总。拿刀当然不是想去杀人,主要是用来防身,另来好歹也能吓唬吓唬那个狗屁张总!管你是什么远方公司,管你是什么亿万富翁,你要是今天不把陆老师放了,我跟你没完!我把刀藏在裤兜里,我匆匆地下楼,我想去远方公司,找那张总讨个说法!

  我租的套房在三楼,当我走到二楼和一楼的楼梯交界处,突然从下面冲上来三个人,我认识他们,他们就是那天凌晨,在酒店袭击我和陆老师的人!我情知不妙,急忙把手插进裤兜想把水果刀抽出来,可是,已经晚了!为首冲上来的那个男人,朝我胸口打了一拳,打得我一连后退了几步,站立不稳;后面那个跟上来的男人,举着根木棍,朝我头上打来,我把头本能地一偏,木棍打在了我的肩膀上,我“哎哟”一声刚叫出来,他第二次又朝我头顶上抡下来,我只觉眼前一黑,身体像掉进了黑色的深渊,四处不着力。我扶着墙壁,艰难地想站起来,我记得陆老师对我说过,是男人,就不能倒下,倒下就不是男人了。然而,还没等我站稳身子,只觉得裤子“哗啦”一声撕裂的声音,裆部一阵酸麻,我的心里格登一下颤栗,我发出了一声惨叫,随后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  等我醒来,已是第二天的上午。我无力地躺在病床上,头上缠着纱布,我感到了胀痛。我明白过来,我想我非但没能见到陆姐,自己还被人打伤了,正住在医院里。但是,除了头痛,我怎么感觉下身很不对劲?有点酸溜溜、麻辣辣,又空荡荡的感觉?我掀起被子一角,只见我的两腿之间,包着尿布模样大的纱布,在密密麻麻的纱布中间,倒是有一截露在外面,但它也是被纱布重重包裹着。我想起了昨晚发生在楼梯上的事,难道我的命根子,真的被他们残忍地切割了?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毒呀?

  我没能去搭救陆老师,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?我晕过去后,不知是谁发现了我?又把我送到了医院?我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了吗?那可是男人顶天立地的定海神针啊,我不能没有它啊!过两天就是五一劳动节,那是张燕结婚的日子,我这个样子,还能去参加她的婚礼吗?我正胡乱想着,值班医生进来查病房了,等医生到我病床前时,我问道:“医生,请问我这是怎么啦?我那个还有救吗?”医生查看了一下我头部的伤,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我的下身部位。医生说:“你头部的伤势看来问题不大,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,注意休息,慢慢会好的。至于你下身的伤情,据初步估计,重植有生活的希望,但你的输精管和性神经已经被破坏,极难复原,以后能有小便的功能,但恐怕很难进行正常的性生活了。哦对了,昨天是你所在小区的保安打的急救电话,我们就把你接到医院来抢救,随后到来的民警同志,根据你手机上的通话记录,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,估计他们今天就会来看你,你就安心养病吧。”

  中午时候,父母真的来到了我的病房,他们一见我,就扑到我的病床前,母亲拉着我的手,泣不成声地说道:“儿啊,我们前世作的什么孽啊,今世要遭此报应?”父亲也叹息说:“哎,当初要你考什么大学,在家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好啊,现在倒好,弄成这样,我们李家的香火可怎么办啊?”父母的心情我理解,是我不孝啊,长了这么大,却让父母亲如此失望,又为我如此操心,现在还赶到医院里来照顾我,我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!我经历了好几个女人,却没有留下一个骨肉,如今是想要也不行了!想起以前,种种往事,历历在目!曾经和任娟有过一个,但是被我无情地流掉了;和苏欣结婚那么多年,一直没有生育,本来讲好明年就生养了,没想到却离婚了,竹篮打水一场空;我和陆老师虽然也保持了四年的暧昧关系,但我从来没想过和她结婚,更别说生育了,现在她几乎是被人软禁,连人影也见不到了。我也即将告别骄傲的男人世界,即将告别过往的性感生活,这一切的一切,是不是报应?是不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呀?

  我安慰父母说:“爸,妈,我没事的,医生说过了,我的能治好的,能恢复的,我保证,以后一定给你们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!”我知道做人要诚实,但是,有时生活中也需要善意的谎言。母亲听了我的话,抹去了泪,说道:“还以后啊?你爷娘年岁都大了,等你出院后,你还是赶紧找个新媳妇吧,不要漂亮的了,能安份就行,一家和和睦睦过日子,再给我们生个孙子,要是再晚呀,我和你爸都抱不动了。”父亲在一边说道:“是啊,李明,我们李家的出息,就全指望你了!”

  我已经在病床上想好了,等我出院后,我就把苦心经营的公司转让了,然后就着手去做三件事:第一件呢,我要把陆老师救出来,无论她在何方,我都要想方设法找到她,我还要告诉她,我已经理解了她的感情,已经完全地接受她了,我将不再顾及别人怎么看待,我要和她结婚!第二件呢,如果陆老师真的和我结婚,那么,我要去找最好的医院,去找最好的医生,希望他们能帮我恢复男人的雄风,我要和陆老师,生个健康活泼的孩子,那可是我们李家的命脉哪!第三件呢,我要向法院起诉,起诉张总及其雇佣的手下,起诉他们侵犯人权、恶意行凶,我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处!虽说做人要与人为善,要得饶人处且饶人,但是,“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的残忍”……

  我出院的那天,阳光灿烂,我和父母走出医院大门,准备搭计程车回去。我看到大门旁边有一个报摊,我说:“你们等我一下,我去买份报纸。”我站在报摊前,买了一份《名城早报》,一边随手翻看着,一边往回走。头版有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:《远方会计跳楼身亡,自杀背后扑朔迷离!》我呆住了,赶紧往下看:“本报讯:今天凌晨,远方大厦楼下的草地上,发现一名血肉模糊的女子,警方从该女子身上的证件证实,跳楼者系远方公司原财务科长陆雅琴,警方还从死者身上发现一封遗书,对于自杀原因,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之中……”

  不知何时,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!巨大的悲痛向我袭来,我难以相信,陆老师她,她就那么离开了我?我仿佛看到她正站在我的前面,微笑地对我说:“李明,我在这儿,我在等你啊!”我扔下报纸,不顾一切地向她跑去!我的耳畔,似乎听到了父母声嘶力竭的叫喊:“回来!危险!”可我没有听,我要去找她,我把世俗抛在脑后,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!我要听她说,这些天她受到的苦!我要拥抱她,我要亲口告诉她,我爱她!我还在往前跑,我听到了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随后,就失去了知觉……



三十八、劫后重生的命根



  我以为我死了,去陪伴陆老师的灵魂了,可是我没有,我还活着。当我睁开眼睛,映入我眼帘的,首先是白色的世界,然后是父母亲焦急的神情。我才猛然想起,我是被车撞了,是年老的父母陪伴在我的身边,等待我生命的苏醒。我感到了自己的鲁莽和愚昧,我怎么可以,丢下生我养我的父母不顾,去为已在天国的陆老师陪葬呢?陆老师如果真的爱我,一定不希望我作无谓的牺牲,她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着,希望我在心里好好怀念她,并且能够的话,能够为她的死,讨回公道!

  父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,无论在我的身上发生过什么,无论我摔得再重伤得再深,他们也不会嫌弃我。当我苏醒的一刹那,我已顿悟了生命的宝贵和亲情的珍贵,我的生命是属于我自己,但那也是父母亲给的,他们要不是在那一刻有天作之合,会有我的诞生吗?我没有权利轻视自己的生命,我要好好活着,滋润地活着,有声有色地活着,更不能让父母为我担心。都说三十而立,我已经三十一岁了,可我立了吗?除了开公司挣了点钱,别的呢?我拥有了什么?没有爱情,没有婚姻,也没有孩子,虽说不是一无所有,但也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,现在还要让父母来照顾受伤的我,我这不是太没出息了吗?我哽咽着对父母说:“爸,妈,你们回去吧,这里的护士会照顾好我的。”妈妈说:“你骨折了,还不能动,小便大便怎么办?叫别人也不方便,还是爸爸妈妈照顾你比较好。”

 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半月,已能下床慢慢走动了。我的病房是独立的一间,我想让父母晚上可以休息,如果在一个大的病房里,病患家属是没有床位的,夜里只能向住院部租一只躺椅,我的父母身体都不太好,要是睡在躺椅上,能休息好吗?我能下床后,有时半夜要起来小解,为了不吵醒父母,我叫父亲帮我买了一根拐杖,我一个人能支撑着解决。想想一个人健康的时候生龙活虎的,一旦生了病或是受了伤,煨灶猫一样,没了那股劲了。说来好笑,我在住院疗伤期间,每天吃好喝好的,又不运动,体重比原来增加了二十多斤。我想等我出院后,我还想去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医院,要千方百计把我命根子的生殖功能治好。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我可不想李家的香火断送在我的身上。

  两个多月后,我的骨折已基本痊愈,我出院了。俗话说:“没什么不能没钱,有什么不能有病”,幸好我还有一点钱,要是普通老百姓,这昂贵的医药费恐怕就让人吃不消。我把父母送回了唐家村,母亲叮嘱我,要注意休息,不要太劳累。两次住院,都是父母照料着我,我本来想给父母一笔钱,想想还是算了,给了他们也不会要的,反而会让他们难过,因为亲情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,给钱其实是对亲情的一种亵渎。父母怕我想不开,要我就住在村里,一家三口住在一起,不是挺好吗?我说道:“放心吧,我不会寻短见的,我还要孝敬你们呢,我哪怕什么都没有,可我还有你们啊!”

  公司的业务已是一落千丈,而且,我住院的这段日子里,公司里的很多设备被人偷拿走了,就连电话机、饮水机这样的小玩意,也不知了去向,员工也是十去八九,只剩下几辆货车脏兮兮地停在货场上。我当机立断,把公司转让了,得到的一百多万元,加上我手头的三百多万元,我想重新整合,换一个投资方向。我要去治病,没有精力开公司了。我在苏州园区的邻里中心,买了一间店面房,在我家乡的小镇上,我买了一套住宅和一间临街的商铺。住宅是我自己要住的,男人都是要面子的,我总不能这个年纪,还形单影只地回乡下住吧?就算我面皮老不在乎,我的父母也会被人议论的,我可不能丢他们的脸。两间店面房,租给人家开店,一年也有可观的租金收入,够我以后的生活了。我又给父母买了医疗、意外和养老保险。剩余的二百万,是我治疗“生命之根”的专项基金。

  我要尽快去治病,男人的根要是不管用了,我还能算是真正的男人吗?我有性心理,有性需求,可是性器官如果没用了,我该如何发泄和平衡?我知道这医术和我学过的园艺有点异曲同工,比如我的男性器官的治疗,既有修补术,又有再植术。这再植,既有原器官的再植,比如断裂后再接上,也有把别的相类似的移花接木,颇似园艺中的嫁接术。有的手指断了,可以把脚趾接到手指上成活,也有的先天性无阴道的女性,可以用肠道再造阴道,甚至可以用其它动物的器官移植到人体内。总之,现代医学发达,什么疑难杂症都有可能攻克。然而,我的治疗部位有其特殊性,光有形似是不够的,还要能屈能伸,还要“精、气、神”融会贯通,要不然,接上一截香肠就行了吗?但是,我有信心,我相信自己能恢复昔日雄风的。

  我意外地接到了杜小玉的一封来信,她是寄到唐家村的,我的父亲转交给了我。她说在三年前,她和一个成人教育学校的老师结了婚,还生了一个儿子,她说这几年没有收到我的信,她很挂念我,她说现在她不在武汉了,去了广东的一家工厂打工。杜小玉在信纸上只留下了通信地址,没有手机或者电话号码。这是我和她隔绝数年音讯后,收到她的唯一的信息。我在想,她是一个城市的姑娘,怎么会出去打工呢?而且还丢下了孩子?也许,是她的婚姻不幸福,让她产生了逃离的念头?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,我想去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?可是,我写去的一封信,却如石沉大海。不知是她不想和我保持联系,还是她已离开那家工厂,到了另外的地方?我不得而知。

  杜小玉的来信,勾起了我的回忆。就像山和水的关系,男人也离不开女人。陆老师已经永远离开我了,但她的音容笑貌,清晰地留在了我脑海里;当年扬州医学院的张玉梅,是否和我同宿舍的孙同学结婚了呢?还有任娟,这个可爱的女生,一直留给我清纯美好的感觉,只是我曾经伤害过她,对于她,我既留恋、歉疚又满怀着祝福的诚意;还有林琴花,她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,虽然生活在农村,但我相信她生活得很幸福;还有苏欣,我曾经的妻子,终究有缘无份,我很感激她,但也有一点遗憾,她没有在和我的婚期内,给我生一个孩子;还有张燕,我这个青梅竹马的伙伴,虽然中间分开过,但我相信,我和她,依然是非常亲密的朋友,尽管我和她发生过肌肤之亲,但两小无猜的清澈,没有丝毫的影响。这次出院回家乡的时候,听说了张燕已经怀孕的消息,我真心地替她高兴。我并不否认,和张燕在一起时的身心愉悦,是珍贵而妙不可言的,但我不会再去打扰她的平静生活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,每个人的幸福都是来之不易的,我不应该去破坏这种状态。

  我去了上海的华山医院,华山医院的器官移植研究所和泌尿外科研究所,闻名海内外。我找到了医术高超的杨教授,我对他说:“只要你能帮我恢复正常的生理功能,花多少钱都可以。”其实我没有很多钱,只是我这样说,可以让医生增强用药的信心。我没有给杨教授红包,我相信真正医术高明的医生,他们的医德一定也是高尚的。我没有让我的父母陪着我,医院里的护士,服务态度非常好,不但温柔亲切,还很漂亮大方。有一位叫陆小凤的护士,是负责我病床的护士,她不但无微不至地陪护我,还给我洗头、剪指甲,和我聊天等,偷偷地告诉你,她还给我洗内衣内裤,当然是私下里的,因为护士是没有这项服务的。小凤知道我那方面的问题,但她一点也没有歧视我。

  依照医生的嘱咐,我做了很多化验,检查下来没有别的问题,医生才决定了手术日期,由杨教授亲自主刀。半个月后,我进了手术室,被全身麻醉。三个小时后,我从手术室里出来了,手术非常成功,我从杨教授的脸上,可以看到他自信的笑意。以后也是小凤悉心地照料着我,可笑的是我的小便,是一根细软的导尿管,直接从我的膀胱处接出来的。一个星期后,我已经有了伸缩的功能,有了自然的尿意;十多天后,那根碍事的导尿管拔掉了;半个月后,我有了灼热的感觉,似乎性神经有了知觉,我有了勃起的欲望。我暗暗地庆幸,我终于摆脱了新太监的身份,我将重新拥有男人引以为豪的骄傲!只是有一点让我困惑,我不知道是医生把我的命根修复了?还是从别的男人身上,移植了那个东西到我的身上?我咨询过杨教授,可是他说,对于医生而言,治疗的效果是关键,至于治疗的过程,就不必公开了。我虽然有知情权,但我没有坚持。有的时候,不知道谜底,也许更好。


三十九、护士陪游上海滩



  杨教授说,手术后要观察一个月,才能确定生理各项指标是否康复?我想,反正住进来了,是杀是剐,只能听医生了。人生在世,有的话是不能不听的,比如父母的话、老师的话、医生的话。我的手术部位,虽然十分尴尬,但并不影响我的行动,穿上宽松的病服,照常可以行走。自从拆线后,护士只是早晚来量一下体温,有时象征性地挂一瓶盐水,整天呆在医院里,我很是无聊,加上那股消毒药水的味,让我一点食欲也没有,不把我闷死也要把我饿死。我想出去走走,在医院里住久了,不是病人也会变成病人的。征得值班医生同意后,小凤自告奋勇要当我的向导,陪我逛逛大上海。几年前,我来过几次上海,虽谈不上熟悉,但也不至于会迷路。

  走出了医院的大门,我说:“小凤,在医院里,你是护士,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,在外面,你可得听我的。”小凤笑问:“凭什么外面要听你的?”我说:“因为我比你年纪大,可以当你哥了,小妹当然要听哥哥的话。”小凤笑道:“错,我是女的,女士优先,男的应当让着女的,你还是要听我的。”我笑道:“不,你还不是女士,你只是姑娘。”小凤笑道:“好了好了,我妥协,我们不要争了。”很久没和女孩一起逛街和聊天了,今天和小凤一起出来,感觉真好。

  如果男人是土地,那女人就是地上生长的绿色植物,要是没有绿色植物的缠绕,那土地就是贫瘠的;如果男人是大海,那女人就是那蔚蓝色的海水,要是海里没有千姿百态的生物,那大海再大也是死海;如果男人是高山,那女人就是山涧潺潺流淌的溪水,要是没有溪水的浸润,那男人就仅仅是一堆石头。虽然我还没完全康复,但在我的生活里,已很久没有女人的影子了。看着身边青春可人的陆小凤,我的心理,不免又有点蠢蠢欲动了,苦在没有得到医生的许可,我还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我笑着说;“小凤,你爸爸一定喜欢古龙的武侠小说,所以给你取了个陆小凤的名字,古龙有本书写的就是陆小凤,不过那是个男的。”小凤笑道:“那也不一定啊,有可能爸爸是喜欢徐小凤的歌呢?”我对小凤是有好感的,这个22岁的上海女孩,护理工作一丝不苟,对我体贴入微,一张脸总是洋溢着笑意,使人如沐春风。我的病情有点特殊,但她一点也不忌讳,询问我的一些情况,关切、细致而平静。手术后不久,她还给我的那个部位,换过纱布。她说,现在的护士,不像过去,只要打打针、挂挂盐水、送送药什么的,现在要掌握的知识面很广,她们也要经常接受培训和考核的,除了护理,可以说是半个医生。她还坦然告诉我,她早已见过男人的那个,有很多开刀的病人,动了手术后,是护士给患者换洗衣服的,刚开始还有点害羞,现在见多不怪了。她还说,她也见过和我类似的患者,有的妻子发现丈夫出轨后,一怒之下,把男人的根剪断了。我问她,那有没有治好后恢复原样的?她笑着说道:“我只看到过恢复原样的,至于它们是否和原来一样有用?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走在阳光下的感觉,绝对比在病房里接受日光灯的照射,要舒服一百倍,何况身边还有俊俏的小凤陪着,我更有点飘飘然了。和女孩子逛街是有点累的,因为她们可以兴致勃勃地逛上一天,却什么也不买,把陪同她的男人累得够呛。逛街,女孩自己有乐趣,而男人是被动的,就有点痛苦了;但是,偶尔和女孩一起逛街,我感觉颇有情趣的,比一个人购物时的直奔目的地,要有意思得多。很久没和女孩子一起逛街了,就是以前,和张燕没有,和陆老师没有,和张玉梅也没有。去武汉看望杜小玉那会儿,我还是个穷学生,逛的是公园,而不是商场。只是和任娟在扬州的时候,一起逛过街,买过一点小玩意,和她那短暂而美好的时光,至今记忆犹新。

  上海南京路,是中国有名的商业街,各种各样的商店鳞次栉比,让人眼花缭乱。在经过豪克眼镜店时,小凤说要配一副眼镜,眼睛有轻微的近视。小凤挑了一副精致的半框近视眼镜,很喜欢,可一看那个价格,她咋了咋嘴。我凑过去看了标价,镜框500元,镜片300元,是有点贵,这眼镜生意真是暴利。我对店员说:“能不能便宜一点?这么小的眼镜要价这么高,也太贵了点吧?”没想到,那店员振振有词地说:“商品的价格,不是以大小来定价的,眼镜还算是便宜的了,要是金戒指,要是钻石,比这要小得多,价格要贵得多呢!”这个店员蛮会说话的,我笑着对小凤说:“你戴戴看,只要清晰,只要好看,那就买了吧。”小凤为难地说:“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一千块,一副眼镜就花掉我一个月的工资,我可怎么活?”我笑道:“没关系的,我来买单好了。”小凤说:“那怎么好意思?”我笑道:“这没什么,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护理无微不至,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。”小凤摇摇头说:“不行啊,医院里也有规定,护士不能接受患者的礼物,要是让院领导知道了,我要被扣奖金的!”我笑道:“那就让他们扣吧,他们扣了,我给你补发好了。”在我的坚持下,小凤还是配了这副眼镜。戴上这副眼镜后,小凤显得既漂亮又秀气,笑起来更迷人了。

  上海精品商厦里,小凤当着我的面,挑了戴安芬牌子的胸罩,还在胸前比划着大小。售货员对她说:“边上有更衣室,你可以去试一下。”小凤却对我说:“你帮我看一下,我戴这个好看吗?”我心里说:你又不是戴给我看的,怎么来问我?小凤挑好了一个,她要付钱,我拉着她的手说:“你的钱不多,还是我来付吧。”这个胸罩虽小,却比我的衬衫还贵,要一百多元,不过,我眉头也没皱一下就付了。走出商厦时,小凤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不敢陪你逛商店了,我买东西,怎么好意思让你付钱呢?”我说:“没关系的,我有钱,至少比你有钱。”小凤笑着问我:“你真的很有钱吗?”我笑道:“也不是很有钱,我只能说,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。”小凤说道:“我看过你的医药费的单子,将近要二十万了,是不小的一笔费用呀,是你自费还是报销的?”我说道:“当然是报销的。”小凤点点头,说道:“怪不得你不在乎,原来都是公款啊?”我笑道:“我哪来的公款?都是我自己报销的。”

  经过第一百货商店的时候,我说要进去看看,小凤说:“不进去了,我不买东西了。”我说:“看看有什么关系?帮店家增加人气也好。”女孩子对时装总是特别敏感,一到服装的楼面,小凤的目光,禁不住在那些美丽的时装上流连。我说道:“去试试吧。”小凤拉着我要走,说道:“不试了,反正我是不想买了。”我说:“那我要买,总可以吧?”小凤疑惑地说:“这可是女式时装,是想送给女朋友吗?”我笑道:“是啊,你帮我参谋参谋,行吗?”小凤犹豫了一下,同意了。

  我在那些五颜六色的服饰面前,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,这件摸摸,那件看看。小凤问我:“你女朋友喜欢什么颜色?她平时穿什么款式的衣裳?”我说道:“嗯,她和你的身材差不多,你喜欢哪件,先穿上试试,我看着要是感觉不错,就买下来,相信她也会喜欢的。”小凤指着那件淡黄色的真丝衬衫说:“我看这件不错,比较亮丽。”我说:“你是护士,不都穿白色的吗?怎么会喜欢黄色的?”小凤笑道:“这个你就不懂了吧?正因为我们是护士,一天到晚穿着白色的工作服,有点审美疲劳了,所以下班以后,想换个鲜亮一点颜色的衣服,调节一下情绪。”我不解地说:“穿衣服和情绪有关吗?”小凤说道:“当然有关系了,白色的衣服,通常能给人带来宁静,黄色一般给人活泼的感觉,红色当然是热情了,黑色就有点深沉,紫色是浪漫……”

  小凤正向我如数家珍地说着,售货小姐过来问道:“两位看中哪件呢?”小凤把那件淡黄色的衬衫,从衣架上取了下来。我说道:“你去试穿一下,我看看效果怎么样?”一会儿,小凤穿着那件衬衫站在了我的面前,果然,我觉得眼前一亮,她整个人的气质,变得明亮起来。我连连点头:“不错,就这件吧。”售货小姐也在一边赞道;“你女朋友真有眼光,她穿上这件衬衫真漂亮!”小凤一愣,连忙否认:“女朋友?我们不是……”售货小姐会意地一笑:“不用解释,我懂。你把衬衫脱下来,我帮你们放进纸袋里,请你们到那边付款吧。”我心中暗笑,知道这个见多识广的售货小姐,自以为是地把我和小凤,当作是那种情人的关系吧?

级别: L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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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40-44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四十、酣畅淋漓的感觉



  情人,本是一个很美好的词语,现在却成了游离于道德边缘、关系非常暧昧的男女的代名词。如同小姐的称呼一样,本来是一种对未婚女性的尊称,现在却演变成了贬义词,大多是指那些娱乐场所从事另类职业的女性。我虽然和几个女子有过亲密关系,但她们不是我的情人,我和她们之间,是恋爱或者是朋友关系。我也没找过小姐,并不是我看不起她们,或是觉得她们低人一等,而是我不喜欢这种赤裸裸的肉体关系,这种交易的关系,会彻底破坏我对男女性爱的美好感觉。我喜欢有感情基础的,两情相悦的关系,那才是鱼水之欢,那才是水乳交融。

  上海,也就是南京路和外滩最有名,现在又多了个东方明珠塔。繁华的南京路逛过了,东方明珠暂时还不想去,我的伤口毕竟还没有痊愈,我怕爬那么高会擦伤我那个部位,剩下的就只有外滩可去了。在出租车上,小凤对那个售货员的话,还有点耿耿于怀,她不满地说:“她不了解情况,怎么能乱说呢?”我笑道:“人家也是好心,你就别在意了。”小凤疑惑地说:“她怎么是好心?她分明是无中生有呀?”我笑道:“她见我们关系不错,大概是想撮合我们吧?这不是好心吗?”小凤笑骂道:“白日做梦!要我做你女朋友,拿一百万来!”我没有接岔,我没对小凤说,我有这个钱。在我心目中,钱和情,根本是两回事。

  其实,外滩有什么好看呢?看车水马龙?看黄浦江吗?看浦东的高楼大厦吗?我看不出来,这些景色有什么稀奇的?要说人多,在中国的大城市是大同小异的;要说看水,黄埔江远不如杭州的西湖优美;高楼大厦,这种水泥森林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倒是看到外滩边的那些欧美风格的建筑,心中有点感叹。当年,外国人侵略中国,这当然是令所有中国人感到愤慨的,但这些留存下来的建筑,却是让国人有所深思的。我们抛开民族情结,仅仅从建筑本身而言,它们的设计风格,它们的建筑质量,比我们国内比比皆是的豆腐渣工程,不知道要高明多少?这难道不让我们感到羞愧和反省吗?

  小凤告诉我,这外滩的风情,不在白天,而在夜晚。她说:“以前外滩有一堵防洪墙的,每当夜幕降临,到这里来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,数不胜数,因此,那堵墙也叫爱情墙。现在,墙虽不在了,可情侣们仍然喜欢到这里来,这也是外滩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吧?”我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,早知如此,那我们就晚上过来了。”小凤说:“晚上我要值班的。”我笑道:“那我可以一个人过来呀。”小凤笑道:“你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吧,夜里,有很多女人到这儿招睐生意的,你又不行,来了也是白来的。”我笑道:“我不是做过手术了吗?你怎么知道我不行?要是不行,我可要找你们医院领导的,要他们赔偿我的经济损失。”小凤说道:“杨教授医术很高明的,他主持的手术,效果非常好!上次有个患者,好像是他那个有点畸形的,杨教授给他矫正修复后,出院后他生了个双胞胎,还给杨教授送来了一面锦旗,给我们楼层的护士,每人送了一斤喜糖呢。”我笑道:“是吗?治疗效果真有这么好吗?”

  走了一段,有点累了,也有点饿了。我说:“小凤,我们去哪儿吃点东西吧。”小凤说:“好啊,就马路对面的麦当劳,好吗?”说心里话,我是不大喜欢洋快餐的,讲到色香味,洋快餐怎么能和中国菜相提并论?可我也知道,女孩子大多喜欢肯德基或者麦当劳的食品。女人心,大海针,有时我真不明白,她们一方面喜欢吃着各种零食和容易致胖的洋快餐,一方面又似乎坚定不移地进行减肥运动,这一来一去,不是白费功夫吗?可她们就是乐此不疲,正如麦当劳的那句广告语:“我就喜欢!”

  一边喝着澄汁,一边吃着汉堡,小凤还津津有味地吃着蘸了辣酱的薯条。汉堡闻着很香,吃起来有点微辣,没什么余味。私下里觉得,外国的红酒是不错的,但食品就差强人意了。真不明白,肯德基和麦当劳,怎么会在中国这么热销?相对来说,吃中国餐比较斯文,拿着筷子,举止多少有点优雅;吃洋快餐就有点不拘小节了,直接用手抓着食品,狼吞虎咽,女孩子也不例外。小凤把面前的食品消灭光后,用洁白的餐巾纸擦了下嘴巴和手,笑道:“谢谢!”我笑道:“我看过一本书,是痞子蔡的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,他和那个轻舞飞扬第一次见面,好像也是在麦当劳。”小凤有点诧异地说:“你也看过那本书?那本书写得好好看耶。”我说道:“是写得不错,可惜是个悲剧,那个轻舞飞扬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。”小凤笑道:“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轻舞飞扬?我们女孩子,都喜欢那个痞子蔡呢。”我说道:“你们为什么喜欢他呢?”小凤说:“喜欢他有点痞,有点坏,有点拽!现在呀,正统的男孩子,女孩都不太喜欢了,他们聪明,但是他们不可爱!”我笑道:“有点痞有点坏的男人,也不太可靠哦,你就不怕被他伤害吗?”小凤不以为然地说:“只要喜欢,谁怕谁呀?”

  出来大半天,要回医院了。住院部每天早上和下午交接班时,会有医生来查病房,我的虽是独立病房,配备的也有两名专职护士,但值班医生会把病房情况如实记录的,我离开病房没什么问题,但护士离开岗位是不允许的,我不想回去太晚,让小凤遭到批评。在回去的车上,我把装有那件黄色真丝衬衫的袋子寒给了小凤,我说:“这件衬衫送给你吧。”小凤把袋子还给我,说道:“不行不行,这是你送给女朋友的,我可不能要。”我笑道:“我没有女朋友,你就拿着吧,我又不能穿,我看你穿上挺好看的。”小凤的脸红了一下,别转脸瞅了我一眼,说道:“那谢谢你了!今天又吃又拿的,让你破费了,真不好意思。”我笑道:“没关系的。”

  夜里睡觉的时候,我做了个梦,梦见我和一个女孩躺在一起,大干了一场,依稀记得那个女孩的面容,好像是护士小凤。很久没有那么酣畅淋漓了,我在梦醒之后,还在回味梦中的激情。我感到丹田有点空虚,就像是一只装满水的杯子,一下子把水倾倒干净了,只剩下空荡荡的感觉。我还摸到了盖着的被子上,有粘糊糊的东西,我把被子掀开一看,大喜过望,原来,被子上是一滩精液的痕迹!看到这些,我能不高兴吗?那说明我的性神经和输精管,都恢复正常了,我有了成熟男人正常的遗精,我现在又是一个健康的男人了!我抑止不住心中的兴奋,我好渴望有人能和我一起分享此刻的激动!花了二十万,治好了我的伤患,我是完全值得的!我找回了做一个真正男人的尊严!更重要的是,我可以生儿育女,我可以做一个父亲,我可以实现父母梦寐以求的愿望,我们李家的香火有救了!

  早晨,小凤来病房看望我,我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,毕竟夜里做梦时,梦见的是和她在一起。照例地,她先问我有无不适?小便是否正常?下身有无晨勃现象?这些她都要记录在值班日志上的;然后,她要整理一下被子,一般的床单和被子是两天一换,如果发现有弄脏的地方,她会立即更换的。当她把我身上的被子翻开来后,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滩污迹上,凑近看了一下,笑着问我:“这是你的吗?”我嗯了一下,说道:“是的。”小凤的脸上也现出了一抹喜色,说道:“这么说,你好了?”我说道:“可能是好了吧?”尽管生殖器官生在我的身上,治疗效果我有切身体会,但是否完全康复,需要经过医生的认定,我当然不能自作主张地宣布痊愈了。

  看得出来,小凤也很高兴。她说:“估计没什么问题了,你很快就能出院了。”我笑道:“真要好了,我倒有点舍不得出院了。”小凤奇怪地说:“为什么?哪个患者不想早点康复出院的?”我笑道:“我怕出院后,就很难看到你了。”我说的不是假话,在这里一个多月了,小凤一直对我照顾很细致,彼此都有点熟悉了,真有点感情了。小凤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是啊,我也有点舍不得呢,可你家在苏州,总归要回去的,要是你在上海,我们还是能经常见面的。”我说道:“那你做我的妹妹吧,我们可以保持联系,你也可以来苏州玩。”小凤笑道:“好啊,有个有钱的哥哥,也是我的梦想,我要是没钱花了,就跟你要。”我笑道:“没问题,那我们说定了,你往后要叫我李哥了。”小凤笑着说:“是,李哥。”

  小凤给我换过被子后,查病房的医生来了,我对他讲了一下梦遗的情况,医生说:“哦,真是这样的话,那差不多可以出院了。”医生走后,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住院期间,我每个星期都要给家里打电话的,我知道父母亲会担心我的。接电话的是爸爸,我说:“爸爸,我治好了,再过几天我就能出院了,你们在家里好吗?身体怎么样?”爸爸说:“真的治好了吗?可以生育吗?”我说道:“应该没问题了,你们放心吧,我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

  过了一会儿,医生来通知我,叫我去做几个化验,如果一切正常,下午就可以出院了。我去做了尿检和血检,还有叫不上名的类似于CT的检查项目。下午两点,我取了化验单,送到了杨教授的办公室。杨教授在化验单上扫了一眼,笑着说道:“各项指标完全正常,你把裤子脱下来,我看一下外型的恢复状况。”杨教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医生,办公室里也没其他人,在他面前脱裤子,我也没什么害臊的。杨教授蹲下身子,仔细察看了一番,又用手拨拉了一下我的生殖器,笑道:“嗯,不错,相信它以后会美观实用的,不过,我也要提醒你,来日方长,今后可得悠着点用,纵欲会损伤它的机能的。”我笑着问道:“枪不是越磨越快吗?我这个怎么要省吃俭用的?”杨教授呵呵笑道:“你这个可不是原生的,和原生的多少会有点区别,但也不会影响你正常的性生活。”


四十一、进入了她的身体



  一个人是否幸福?有健康、财富、心情等方面的因素;而性生活是否和谐美满?也日益成为幸福生活的重要指数。现在的情变和离婚案例中,因为性福欠缺而出现问题,已占了很大的比例。地球因为有日月交替,才变得生机盎然。我们人也一样,阴阳平和,生活就会万事圆满;一旦阴阳失调,生活就会变得黯淡无光。如果我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,就算我调节心态,接受不能性感和生育的现实,坦诚地说,这无疑会是我人生旅途中,最大的缺憾。我理解现在的丁克家族,不要孩子,过两人世界,但是,主观上我是不会这样去做的。

  我办理了出院手续,划卡结算了医药费用。二十三万多元,虽不是一笔小数目,但还是远远低于我的预算。我很感谢杨教授,是他高超的医术,使我恢复了男人的根本。现在的医生虽有很多沾染了不正之风,但仍然有不少洁身自好的,这个比我父亲小几岁的杨教授,不但在医院里当主任医师,还在研究所当教授,带领所里的博士和硕士,研究医学课题。我离开医院后,并没有打算马上回苏州,小凤今天上的是白班,很快就要下班了,我约了她,晚上请她吃饭。

  小凤告诉过我,她的家在黄河路,靠近人民广场和原来的大世界,她现在是一个人住在这边的老宅里,她的父母住在卢湾区,和她的哥哥住在一起,那边的房型大,另外,哥哥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儿子,嫂子去电信局上班了,小凤的爸爸妈妈就帮着照看孩子。凭着我过来人的经验,我在想,小凤是一个成熟的女孩,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,那她的个人生活,是有点寂寞的。

  上海姑娘和苏州女孩有点不同,苏州女孩有点含蓄和矜持,如果有人约会,苏州女孩的表现是有点吞吞吐吐的;而上海姑娘就不一样,她们接受邀请比较大方,不会考虑很多,要是谈不到一起,她们站起身来拜拜也毫不犹豫。另外我还发现一点,苏州女孩素面朝天的蛮多的,而上海姑娘出门几乎都要化妆的,哪怕就是上班,她们也要涂脂抹粉,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。我在下午对小凤说过,晚上要请她吃饭,略表心意,小凤很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邀请。我在院门外等了一会儿,就看到小凤怡然自得地走了出来,嘴里哼着邓丽君的《美酒与咖啡》。

  我和她上了出租车,我说:“小凤,你想去哪儿?”小凤笑道:“客随主便。”我说道:“在上海,你可是主人哦。”小凤笑道:“不是,现在的社会,谁拥有金钱,谁就是主人。李哥,今晚你请客,当然你是主人了。”我说:“那就去距离你家近一点的吧,你回家方便些。”小凤说:“没关系的,你就是去浦东也没关系。”我笑道:“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跑了?”小凤笑道:“不怕,你要拐跑我,就得负责养我,要不然,我饿死了,你的罪可就大了。”我对司机说:“去西藏路吧。”西藏路和黄河路比较近,吃过晚饭后,可以陪着小凤走回家。

  我们坐在饭店的包厢里,小菜摆了一桌,我和小凤喝着红酒,海阔天空地闲聊着。小凤比我小九岁,这让我想起了我和陆老师,我也是比陆老师小九岁,这会不会是一个轮回?九是一个吉祥的数字,我和小凤之间,会发生什么美好的故事吗?很奇怪,我并没有什么预感,心里很茫然。我似乎既不是导演,也不是主演,而故事的展开,由不得我自己。小凤的身高有一米六五,和我差不多相差十厘米,据说,男女之间身高相差十厘米,这是最佳的组合。小凤的体型比较匀称,从她裸露的手臂和颈部来看,她的皮肤很细腻。最让我欣赏的,是她的一头披肩秀发,拥有一头飘柔头发的女孩,想必性格也是温柔的,因为,听说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,而头发硬的人心肠也硬,是否有道理?我也不太清楚。

  我们边吃边聊,我谈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往事。大概在我十六岁的那个暑假,我和同学到上海来玩,也没买什么东西,只是听说上海好玩,就出来逛逛。那天夜里,我和同学在公园里看杂技,是几辆摩托车在一个大的钢丝圆圈内开来开去,速度飞快,却没有相撞,很是惊险。从公园出来后,信马由缰地闲逛,不知道走了多少条马路,也不怕迷路。那时社会风气较好,我和同学半夜游荡在马路上,没有遇到什么坏人。深夜凌晨,一点钟的光景,感到走得有点脚疼了,就想就近找个旅社睡觉,找了几个,却都是客满,好不容易找到一家,有人刚好办理退房,我就去问住一晚多少钱?登记处的人告诉我说,要二十元。我给了他十元,我说现在一点了,只剩下半夜了,应当收一半的钱。那人不但不答应,还说你们是两个人,要收四十元。我说我们两个人可以挤一张床的,就十元,要不答应的话,我们就不住了。那旅社的人把十元钱扔还给了我,还骂我们是小瘪三。我和同学退了出来,又回到了马路上,可实在有点累了,刚好看到路边有通宵营业的饮食摊,我和同学大喜,就坐在小摊内,要了两瓶啤酒,又要了三元钱一碟的炒螺蛳,螺蛳吃完,又要了一碟。那一次,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夜,吃饱喝足,正好用去了十元钱。

  小凤听得入神,说道:“那个同学是男的女的?”我笑道:“当然是男的,要是女的,我才不会和她喝酒吃螺蛳过一夜呢,哪怕天亮了没有乘车回苏州的钱,我也要和她住旅社了。”小凤笑道:“你那时还是个小毛孩,就那样居心不良了?”我笑道:“我那时已经懂事了,有天赐良机,当然不会白白放过了。”小凤说道:“那你觉得那一夜辛苦吗?”我笑道:“没有,我觉得很浪漫,很有意思,所以直到今天,我也没有忘掉。”小凤笑道:“如果现在让你这样过一夜,你还愿意吗?”我笑道:“如果你愿意陪着我,我一定很乐意。”小凤笑道:“那我们就在这里边吃边聊,直到天亮吧。”我笑道:“那可不行,就是你愿意,我也不能答应了,女孩子一夜不睡,脸色会很憔悴的。”小凤啜了一口酒,笑道:“你倒蛮会怜香惜玉的。”

  虽然我心怀鬼胎,但我摸不透小凤对我感觉如何?还有,她是真的一个人,还是有男朋友,两人不在一起?小凤虽然只有二十二岁,但现在的女孩早熟,她早已是成年了,如果她一直是一个人住,那么,我可能要多花一些心思,才能触摸到她真实的想法。如果她谈过恋爱,甚至和男朋友同居过,而现在是一个人,那么,她的心里难免会寂寞的,我接近她就相对容易。因为,一个从未和男人亲密过的女孩,她虽然憧憬,但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;而一旦有过性感的经历,她就会怀念和向往,我就有可能“趁虚而入”,一举成功。当然,我并不是打算就在今晚要和小凤怎么样,我只是感觉在上海住院期间,和小凤相处得不错,至少可以交往下去。另外,我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目的,就是想实践检验一下我那个的功能,是否真的恢复如初?而小凤是目前最佳的人选。

  我说道:“小凤,我看你上下班都是独来独往的,不知你有没有男朋友?”小凤说道:“有,是过去式的。”我哦了一声,说道:“你是说,你谈了恋爱,却分手了?”小凤说道:“嗯,他是我高中的同学,我们恋爱了三年,可是,去年春天,他崇洋媚外,出国了,就不理我了。”我说道:“你们也可以中西结合的。现在上海的女孩子,嫁给外国人的不是很多吗?”小凤摇摇头,说道:“我和他已经结束了。我是个不服输的女孩,他出国有什么了不起,我如果有钱,我也要出国!”我笑道:“你出国去做什么?是去打工还是去镀金,这可不是赌气,这要事先想好的,要不然,你到了外国,会变成盲流的。”小凤说道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,只要出国,我相信我不会比别人混得错的。”我说道:“只要你努力,其实在哪儿都一样的,国外的华侨还想叶落归根呢,国外也不是遍地黄金,还不是有贫富之分?”小凤却说:“我正在攒钱呢,我还在补习英语,等托福考试通过,我就去申请国外的学校,我可以半工半读……”我叹息一声,说道:“对于其它国家的人来说,中国也是他们的外国,人往往就是这样,总以为别的地方风景更优美,其实,环境不是通向幸福生活的捷径,只有心情,才是通向幸福的一把钥匙。”我想,小凤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,因为,我听到她在说:“李哥,你不是说你有钱吗?你能帮帮我吗?”

  当小凤委婉表达了向我借钱的意思,我的感觉就不太好。这是我的一个机会,但同时也破坏了我美好的遐想。如果我付出了钱,十万,二十万,或者三十万,或者更多,那么,小凤就会心照不宣地投入到我的怀抱。如果小凤不是那样说,那该多好啊?如果我感觉她对我真的很好,那我会心甘情愿地帮助她,那时我付出的钱,意义就不一样了。出国也许是她的一个梦,但人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,是否真的要不顾一切?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呢?我是否也要放下我虚伪的道德和理性,为自己并不健康的欲念买单呢?

 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,我扶着小凤走出饭店。晚风一吹,我的身上有些凉意,但心里却热热的。走不多远,就来到了小凤的住处,那是一座老的石库门房子,小凤摸索着开了门。把外边的门关上后,小凤牵着我的手,往黑暗的深处走。我说:“开灯吧,不要摔跤了。”小凤却说:“不,这是我的家,我就是闭上眼睛,也能摸到睡觉的床。”床是一个暧昧的词,听到床,男人想到的通常不是睡觉,而是性感,我也不例外。也许是酒精的作用,我有点激动起来,被小凤拉着的手,禁不住冒出了汗。

  小凤在黑黑的屋子里,又打开了一扇房门,把我拉了进去。我听见她悉索脱衣服的轻微声响,才十几秒,她就一把抱住我,略带酒气的湿润的嘴唇,准确无误地贴在了我的嘴上。她青春挺拔的胸部,抵触在我的胸膛上,让我感受到她的柔软和热量。她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,毕竟很久没碰过女人的身体了,我的反应迅速而炽烈。这里只有男人和女人,我的脑子已不再想别的,我也抱紧了她,小凤在慢慢地后退,终于仰面躺在了床上。我在夜色的掩护下,在她的身上尽情地抚摸,小凤的皮肤紧致而光滑,如同丝绸一般滑爽,我感到了她在微微扭动,她在轻声呻吟,但我没有进一步行动。

  小凤嘴里的热气喷在了我的脸上,她见我迟迟没有挥军前进,在我耳边低声喃语:“李哥,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?我把自己送给你,你怕什么呢?”我胡乱地回答说:“我怕,我不行……”我虽然有点意乱情迷,但我记得我那个是动过手术的,我担心我的莽撞会不会伤到我自己?小凤顺手摸了一下我那里,察觉我那里已是硬得像铁棍,安慰我道:“没事的,你就进来吧。”我也摸了一下她的下身,湿润滑腻。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门口,轻轻地,就像探雷器一样,慢慢推进。正当我犹犹豫豫的时候,小凤突然下身向上一挺,我来不及反应,就听扑哧一声,深深地进入了她的身体……




四十二、快感掩盖了一切



  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常使英雄泪满襟。”我可不想发生这种乐极生悲的事,我俯在小凤的身上,试探性地轻轻摩擦,我不敢横冲直撞,我怕一不小心,把刚治愈的命根伤着了,那可就得不偿失了。小凤的反应热烈而奔放,她虽然在我的下面,但她的动作幅度比我还大,我还有点顾虑,可她却不管不顾的,久旱遇甘霖的样子,释放着身体的饥渴和索求,不停地迎合、挺举和扭摆,那久违的声响和肉体摩擦的刺激,使我欲罢不能,不由自主地渐渐加快了节奏。

  这是我重生后的第一次,我在和小凤的磨合中,渐入佳境,生理的快感掩盖了一切杂念。小凤也许是因为年轻的缘故,精力旺盛,在我的身下一刻也没有安份过。我喜欢水汪汪的女人,不仅是润滑,就是听着那撞击的啪啪声,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原始激情的音符,可以使我的欲望如火上浇油,熊熊燃烧起来。我丢下了顾虑,那一刻我想到了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”的诗句,我想我也豁出去了,性感的时候如果还顾虑重重的,那不是太煞风景了吗?就是再断了又如何?我加快了动作,就像爆米花的那个拉风箱,啪啪作响,连续不断;又像是小时候见过的那种木棍在石舀中捣油灰的情景,使劲地插下去,然后一搅,如此往复,把我和小凤,捣得兴奋无比,直待筋疲力尽才会停止。

  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,小凤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我,双手也更紧地抓着我的肩头,嘴里还在哼哼:“继续!继续!不要停!”我知道她快要到达高潮了,我也一路高歌猛进。突然,我的前锋遇到了层层阻力,小凤里面在一阵阵地紧缩,对我缩小了包围圈,我的突围变得吃力起来,但我没有放弃,我就像握着一把红缨枪,高高举起,奋力一刺,只觉得小凤一阵哆嗦,她的嘴里,先是发出了“哦啊”的叫声,紧接着,她出乎意料地叫喊起来:“李哥,李哥!我……好舒服啊!”听到小凤欢快的叫声,我的小腹也是一阵收紧,就像黄继光奋不顾身堵碉堡一样,我也奋力扑了上去!刹那间,我感到我的下身,仿佛一辆失控的汽车,正下坡向人群冲去,我“哎哟哎哟”地惊叫起来,可是,刹车坏了,来不及了,我终于一头撞了上去!一股热流,顿时一泄如注!我瘫倒在小凤热乎乎的身上,想爬也爬不起来了。 $}o,7xAn

  我很欣慰,小凤在高潮来临的时候,呼唤的是我的名字,这充分说明,她的潜意识里,对我是有好感的。曾听说过很多故事,说是男的或者女的,在和爱人或者情人性感的时候,到了高潮,会意识模糊,情不自禁地叫出另一个人的名字,我想,出现这种现象,起码说明当事双方不是十分相爱的,你身边的人的心里,还藏着另一个人,哪怕肉体没有出轨,也算是精神的出轨吧?小凤在她最兴奋的时刻,脑海里想的是我,不是别人,这使我改变了对她的一些看法,她并不是把她的身体作为筹码,来交友她想出国需要的金钱的,纵使她有那个想法,但她的心里还是接受我的。我清楚地知道,我和小凤只有开始,是没有后来的,因为我和她之间,不存在爱情,就是情人也不会长久的,因为她要出国,而不是和我厮守。我和她的亲热,只是生理需要,另外,可能附带着一些物质的因素。

  我想我应当感谢杨教授,他帮我修复后的命根,硬力和耐力,比我原先没断的时候,更胜一筹!我更理解了女人是“淑女和荡女”组合体的说法,小凤是一个温柔可爱的护士,谁会想到,她在床上的表现,完全是文静的反义词。幸好我已经出院了,要不然,我还真不好意思去面对她,去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护理。男人和女人一旦上床,就会改变他们原来的关系,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。现在的女孩普遍早熟,经历性爱的年龄也大大提前,电视、书刊、网络等媒体的传播泛滥,使她们更早地懂得了接吻和性感。我知道小凤经历过男人,想到刚才和她的缠绵,我们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,我有点担心。我说:“小凤,你会怀孕吗?”小凤偏过头,在我脸上吻了一下,说道:“你别忘了,我是护士,你放心吧,我会处理的。”

  小凤笑道:“李哥,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呀,表现非常好啊。”我说道:“多亏了杨教授和你,是你们的功劳,让我恢复了男人的自信。”小凤说道:“那也是你的运气好。”我说道:“谢谢你,小凤!你和我的这一次,对我意义非常重大,就像里程碑式的,因为实践证明,我现在是完全健康的男人了。”小凤有点不满地说:“原来你是把我当试验品呀?”我忙说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是真心地感激你。”小凤说:“李哥,你坦白说,你有几个女人?”我笑道:“我不是零部件坏了吗?哪有女人啊?”小凤说:“我是说你以前,有几个女人?”我知道女人都是会妒忌的,要是知道我经历了几个,她会不高兴的。我说道:“当然是一个,我的妻子,哦不,应该说是前妻,我们离婚了。”小凤不相信地说:“怎么可能是一个?你真的只有妻子一个的话,她怎么会把你的那个连根切除呢?肯定是你出轨了,然后被你妻子发现了,我说得没错吧?”我笑道:“真的就她一个,有一次我和她吵架了,她趁我睡着了,不知怎么的,就狠心把我的切了下来,就因为这,我才和她离婚了。”我嘴上虽这样说着,心里直抱歉:苏欣,我把你说得那么狠心,真是对不起!

  男人对异性,总是有点好奇的,何况像小凤这么年轻的女孩,我很想知道她们这个年龄层次的姑娘,心里在想些什么呢?我说道:“小凤,你有理想吗?”小凤嗤地笑了一下,说道:“你怎么想起问这个?理想嘛,总归是有的,我原来的理想,是当一名南丁格尔式的护士,现在嘛,改变了,我的理想就是出国。”我实在不明白出国有什么好?她这样盲目的出国更是令人费解。我说:“你就不顾你的父母和亲人,出国以后不回来了吗?”小凤说道:“这可不一定,我要是出国后一切顺利,我会回来探亲的,要是出国后不顺利,我就没脸回来了。”我说道:“你怎么倒过来了?应当是你顺利的话,可以不回来,因为父母知道你平安,他们也会放心的,要是你不顺利,他们更希望你能回来,他们不放心你在外面吃苦。”小凤叹息地说:“可是,我眼下没钱啊,想出国也出不了。”

  小凤把头枕在我的手臂上,说道:“李哥,让我做你的情人,好吗?”我来上海是治病的,我的事业在苏州,我不会在上海呆很久的,小凤愿意做我的情人,虽然是好事,但这种关系是短暂的,我很快就会回苏州的。我说:“小凤,我年纪比你大九岁,不太合适吧?”小凤执拗地说道:“谁说不合适?我们不是配合很默契吗?”我无言以对。过了一会儿,我才说道:“小凤,你不喜欢开灯的,是吗?”小凤笑道:“是呀,我就喜欢黑灯瞎火的,这样可以更疯狂一点,要是开着灯,总是有点放不开手脚吧?”我说道:“黑漆漆的,你就不怕我找错地方?”小凤笑道:“你会吗?你又不是第一次,总不会把我的肚脐眼当宝贝吧?”我说道:“这是当然,就算是第一次,大概也不会迷路的吧?吃饭和性感,是人的自然本能,人一出生,就能准确地找到母亲的乳头,吮吸那甜蜜的乳汁。性感也一样,一凹一凸,总能找到另一半。”

  我想问一些关于女孩的私密的话题,我说:“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男同学在卧室里是有卧谈会的,谈论的内容,无外乎是班里或者校里的女生,谁长得漂亮呀,谁长得性感呀,谁和谁谈恋爱呀,不知道你们女生,也有这样的卧谈会吗?”小凤笑道:“那是当然了,我们女生也一样,吱吱喳喳地讨论哪个男生学习聪明,哪个男生长相英俊?就是考试前的夜里,也要谈谈男生,舒缓一下学习的压力。”我想知道得更多,我说:“我们男生在高中和大学阶段,当心里憋得难受的时候,会自力更生地解决生理问题,小凤,你们女生如果也有想法的话,是怎么解决的呢?你能如实地告诉我吗?”小凤笑道:“李哥,你是不是有窥探癖?特别想知道别人的隐私?”我笑道:“我们是成年男女,多交流一下,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啊。”小凤说道:“不瞒你说,我们女生处在青春期,也有这样的生理萌动,大多数是采用自摸平衡生理欲望的,也有个别的去网上找一夜情解决,不过一夜情比较危险,就怕得病。我是12岁就发育了,从初二就开始自助餐了。”我由衷地说:“谢谢你!”

  其实我觉得,男女问题不必讳莫如深,社会上可以多些相关的讲座,学校里可以发些普及的书籍,情侣和夫妻之间,可以多些坦诚的交流,这比遮遮掩掩的现状,要明智和有益得多。漠然比无知更可怕,有很多人之所以染上性病或艾滋病,就因为他们不重视正确和必须的防范措施。纵欲和禁欲,都不是合理的方法。我们不是医生,不可能用解剖的方法去了解对方,只能通过文明合理的途径,比如语言、行为和心理等方面的交流,去更好的实现男女关系的和谐。

 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,清早醒来的时候,虽然我那个很强劲地竖立着,但我没有和小凤共进“早餐”,我和小凤只是搂抱着温存了一会。小凤起床时,我也要起床,小凤按住我说:“你睡好了,你就住在我家,有你陪着,我不会寂寞了,我会很开心的。”我本想对她讲,我过几天就要回苏州了,但怕她扫兴,就没说。我说:“小凤,认识你,我也很开心。小凤,你不嫌我老吗?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啊。”小凤用手在我的脸上捏了一下,笑道:“傻瓜,现在的女孩,还有谁喜欢小男生的?你这个年龄,既事业有成,又成熟稳重,正是抢手货呢。”

  我看着小凤钻出被窝,穿好了衣服,去卫生间漱洗。我躺在床上,枕边能闻到她留下的香味。我心里想着,有一个当护士的女朋友,其实也蛮幸福的,可惜我和小凤,只是茫茫天际里两颗偶遇的星星,纵然交汇,也只是一瞬间,是不可能有更深的渊源的,因为我和她的思想与追求,是截然不同的。过了一刻钟左右,小凤又走进了房间,她把一个很大的面包和一杯盖着盖子的牛奶,放在了桌子上。她走到了床边,我看见她的脸上,有着淡淡的红晕,她俯下身子,在我脸上亲吻了一下,说道:“宝贝,我要去上班了,你起床后别忘了吃东西。”

  小凤悄然地转身,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拉住她,但我的手动了一下,并没有伸出被窝。宝贝?她居然叫我宝贝?还没有哪个女人如此亲热地叫过我“宝贝”,意识中,好像只有男人才会昵称心爱的女人为“宝贝”。她还给我准备了早餐,这多像是一个妻子或者母亲所做的事呀?我怎么觉得她一会儿像个小女孩,一会儿却觉得她比我还要成熟。她去上班了,却把家留给我看守,她了解我吗?我知道,这不是她大意,而是出于她对我莫大的信任。她相信我不是一个坏人,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。不知道为什么,当我听到小凤走出家门,那门嘭然关上的时候,我的眼睛湿润了。




四十三、共渡美好的时光



  上海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驿站,我会逗留,但不会停止行走的脚步。对于小凤,我不想始乱终弃,但我知道,我终要离开,离开那个温柔的怀抱。我不是流浪狗,我是一只风筝,飞得再高再远,还有一根牵连的线,连着我的那个根据地,那儿,就在百里外的苏州。我知道自己不是雄鹰,我的雄心壮志,已被生活的浪花磨掉了棱角;我现在只是一只小小的燕雀,有一个屋檐可以栖身,我就很自得其乐了。

  这几天,小凤在照常上班,没在我跟前提起出国的事,也没说要当我情人的话。我能感觉,她在顺着我,她不想说我不喜欢的话,她在尽量让我开心。虽然,我还没把小凤的家,当成自己的家,但这个安置在弄堂里的小家,尽管有点旧,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。电和煤气早就普及了,可在这条弄堂里,却还有人家在生煤炉,那烟雾弥漫,熏得人咳嗽和流泪,但我一点也不讨厌。生煤炉的是一位老奶奶,六十多岁了,人很瘦小,满脸皱纹,难得的是她很健康。我想起了去世二十多年的奶奶,她们这一辈,过惯了勤俭节约的生活,就是让她们享受,她们也宁愿放弃的。一个煤炉,一天烧二三个煤球,就足够一家人的洗脸、烧饭、炒菜、泡茶、洗脚了,这样的情景,让我温习到了童年时代的生活。人活着,锦衣玉食,或者粗茶淡饭,究竟有什么区别呢?我们得到了很多物质的享受,但也失去了许多精神的快乐。

  早上,小凤依然给我准备好了早餐;中午,她会给我打一个电话,问我在哪儿?吃了什么?想不想她?下午,她下了班后就立即回家,像她在认识我以前一样,搭乘的是公交车。回家后,她会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,快乐得像只小鹿。小凤几次要去买菜,说要烧饭给我吃,我谢绝了。我不是不想吃,而是感到自己受之有愧。小凤的青春朝气,感染了我,我觉得自己和她一样,仍然是一个蓬勃的青年,我不应该失去和命运抗争的锐气。小凤没有向我要钱,我也没有给她,我只是带她出去吃饭,顺便给她买一些衣服和首饰。我结过婚,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,女人对我的照顾一直没有间断过,然而,我知道,上海并没有我的安身之所,我和小凤之间,充其量是一个插曲而已。

  我和小凤从外面吃了晚饭,回来的路上,小凤在花店买了一束玫瑰。这玫瑰还没有开放,枝头只是花苞,就像少女一样让人怜爱。我笑道:“小凤,这玫瑰你准备送给我吗?”小凤展颜一笑,说道:“你别自作多情了,我是买给自己的。”我有点奇怪:“地球人都知道,玫瑰象征爱情,一般是买来送给爱人或者情人的,哪有买来送给自己的?”小凤笑道:“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,给自己买束花算什么?你没听说过,还有人自己给自己写情书吗?”我说:“给自己写情书?太夸张了吧?”小凤说道:“这很正常啊,女人大多是自恋的,还有,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。没人疼爱,自己疼爱;没人送花,那就送花给自己。”我笑道:“说白了,不就是满足一下虚荣心吗?”小凤笑道:“那可不一样。女人如花,最美的,就是盛开那一季。”

  是啊,明知道花开花落,容易让人触景伤情,但还是渴望那盛开的美丽。女人喜欢玫瑰、巧克力、化妆品,就像男人喜欢烟酒茶,那是天生的,不需要理由的。我叩问自己,留在上海,是为了什么呢?是为了小凤吗?那我又喜欢小凤什么呢?她的温柔?她的年轻?她的身体?我不知道。小凤是真的喜欢我,还是想慰藉她的寂寞?我也不知道。我想,和她随意一点,就会更快乐一点,要是知道太多,防范太多,反而是作茧自缚,自寻烦恼。

  和小凤同居的第六天,她早晨起床的时候,我笑着说道:“我住在你家里几天,弄堂里的老阿姨都认识我了,还问我,我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哦?小凤调皮地问道:“那你怎么回答?”我说:“我能怎么回答,当然是如实奉告了。”小凤笑道:“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?情人?朋友?还是冒牌亲戚?”我在枕上笑着摇头:“我说,我们是试婚。”“啊?”小凤张大了嘴巴,惊讶地说:“李哥,你真的这么说的?”我说道:“是啊,我还能骗老人家吗?我总不能说是你哥吧?老阿姨住这里几十年了,肯定知道你家的亲戚关系,我要瞎说不是会露陷吗?我要说是你男朋友的话,她也许会去向你的家人通风报信,那你和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。要是我告诉她,你金屋藏骄的话,那不是要把老阿姨吓坏吗?所以,我就实话实说了,我说我们是试婚,是试用期,现在流行的,你猜老阿姨怎么说?”小凤问道:“她说什么了?”我笑道:“老阿姨说,你们哪是试婚?是热昏!”小凤也笑了起来,说道:“阿姨听懂了,她在骂你呢。”

  等小凤把牛奶和面包给我放在桌上时,我说道:“小凤,现在才六点多,你上班要七点半,来,你在床上再坐会儿。”小凤点了点头,坐到了床上,我把被子给她盖好脚,说道:“小凤,你说,我们能在一起多久?”小凤低头看我一眼,说道:“那要看你了,你要留下来,我热烈欢迎,你真想走,我也拉不住。”我说:“唐诗三百首里的那句诗,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,想必你我都明白它的含义,但我们能够在一起共渡美好时光,我是把它看成是我们的缘分,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,无论缘分的长短,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,我都不会忘记的。我是一个恋家的人,苏州就是我的家,上海这里不管多么繁华,我还是决定要离开的,所以,我想问你,不知你有什么打算?”

  小凤神情有点阴晴变化,她用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,说道:“李哥,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,并不是因为爱我,但我说实话,的确有点喜欢你,和你在一起,让我有种安心依靠的感觉,不管我为你做什么,我都是愿意的,从我担任你的护理工作的那天起,我就没有把你当作是一个病人,一直是把你当成是我的哥哥和朋友,所以你给我买衣服,我愿意接受。有一天你走了,我会哭的,但我不会挽留你,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男人,我不能拥有你,但我会祝福你的……”小凤说着说着,声音有些哽咽,我看到她的眼眶,有点潮湿了。我有点感动,也许第一天和她睡在一起,只是源于我的欲望的驱使,但从第二天她给我准备早餐开始,我就暗暗地喜欢她了。小凤的自身条件很好,也没有上海女孩的娇气,让我感觉很舒服。只不过,她比我小了九岁,和她缠绵的时候,我会心生不安,会感觉自己在欺负她。

  我说:“不是每一次开花都能够结果的,小凤,请你原谅,我不能陪伴你更长久的时间。不过,上海距离苏州很近,有机会的话,我们还能见面的。”小凤的脸上已滚下了晶莹的泪,她说:“李哥,我知道你就要走了,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我,说真的,和你在一起的短短几天,比我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三年更美好,我不奢求什么,我很感激,感激上苍把你送到我身边……”我说:“小凤,谢谢你这么说,上海因为有你,让我觉得更美好,充满了温情。”小凤俯下了身子,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亲吻,一边温柔地说道:“李哥,你放心回苏州吧,你爸爸妈妈一定想你了,你回去后,我也会想你的。”

  我是想在上海多呆几天的,但父母亲确实让我尽快回去,他们已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我了,当他们得知我治愈了命根,真是比我还高兴。我没有告诉父母,我在上海治疗期间,结识了一位上海姑娘,交了桃花运。我知道父母虽然支持我交女朋友,但是会反对我乱来的,在他们的眼光里,夫妻间的忠贞不渝,才是天经地义的,随便和人交往,随便和人上床,是极不负责任,是极不道德的行为。在父母跟前,我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他们年岁大了,不想让他们的心情,再有什么困扰了,让他们安度晚年,才是我应尽的孝道。

  我说:“小凤,不是明天就是后天,我想暂且回苏州了。虽然来日方长,以后也许我们还能见面,但你毕竟有自己的生活,我也不能影响你,不能耽搁你。上次听你说,你想出国,不知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小凤用舌头舔着我的脸和嘴唇,没有说话,只是轻微地摇头。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,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。我说:“你如果真的想出国,那么,就去实现这个梦吧,人这一生,就应该有所梦想,相信我会帮助你的。”小凤嗯了一下,说道:“不了,我不想出国了,我觉得你说的对,国外未必更适合我,我那个梦是不切实际的,经过你的开导,我想通了,我就继续我的护理工作,只要健康和快乐,在哪儿?做什么?都是不重要的。”我说道:“为什么要放弃你的梦呢?”小凤笑道:“梦只不过是梦,只有你,才是实实在在的,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天,我也感到很开心,很幸福。”我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小凤的头颈,和她四目相对,轻轻吻住了她性感的嘴唇,湿热的舌头相互探索着,交织着。正当我有些情热,不安份地想把小凤翻到身下,小凤却用力一把推开了我,理了理衬衫和头发,说道:“不行,我要迟到了,等晚上吧。”

  美好的东西,是不能太贪婪的,因为,越是美好的,往往就越是短暂的。就像不远处的海水,潮涨潮落,亘古不变,我们只能在海滩上捡几个美丽的贝壳,要是贪玩,就有可能在海水再次汹涌到脚下的时候,会被无情的淹没。就像床头的那束花,我们看到了它从蓓蕾到绽放的过程,也闻到了它散发的香气,它的灿烂,就在于那个短暂的花期,要是我们等到它完全凋零,等到它花谢叶枯,那我们看到的,会是黑乎乎的东西,它的命运将被扔进垃圾筒,也将破坏了我们原先对它的美好怀念。

  小凤走后,我也起床了。喝着依然香热的牛奶,啃着夹心香肠的面包,荡漾在我心里的,就是平凡生活的美味。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短短的几十年,能有一次美丽的邂逅,哪怕不是刻骨铭心,也一定可以荡气回肠。我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的人,但在我的生命之旅中,遇到了几位让我深深留恋的女人,正是她们,才使我的人生之路,有花有草,不孤单寂寞。

  我去了中国银行,信用卡上的两百万治疗专项资金,用去了二十几万,还有很多。我领了五万出来,余下的本来想作为存款和日常开销,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。我想回苏州后,重新开个小公司,或者开个店,虽说我有两个店面可以保障基本生活,但一个人要是长期不做事,会变得无聊的,就像一个机器长期闲置不用一样,会生锈的,甚至会报废的。我把五万元塞到了小凤的枕头底下,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,把房门钥匙压在了纸条上。我再一次环顾了这几间老房子,这里虽然没有宾馆的房间高档,但是,这里留下了我的美好记忆,留下了我的气味,留下了我和小凤身心交融的欢笑……



四十四、女人因爱才有性



  我不知道“男人因性而爱,女人因爱而性”的说法,到底有没有根据?但我明白,很多事情,要见好就收,不能拖泥带水。在和上海护士小凤的交往过程中,不得不承认,性爱的成份高于情爱的成份。二十一世纪了,城乡的差别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,但年龄的差距还是要正视的,小凤对我根本不了解,我对她也是一知半解,我们彼此了解的只是身体。她就算对我有好感,爱情和婚姻,也是无从谈起的。在上海的两个月时间,除开前面的治疗,最后的一个星期,我和小凤亲密无间的相处,无疑给我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回忆,我想,我会感激和珍藏的。

  回到苏州的小镇,最高兴的当然是父母亲,他们就像重新得到了一个儿子,兴奋地拥抱了我。这边的人,并不知道关于我的故事,更不知道我的命根曾经失而复得,我和家里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,任何一个亲戚也没有告诉。这种事毕竟是不光彩的,多一个人知道,就会对我的生活,多一份不利的影响,我以后还要重新结婚生子呢。我和苏欣已经离婚的事,也只有很少的几个至亲晓得。现在的亲戚见面,也不会打听私事的,不过是客套几句,每个人似乎都学会了明哲保身,各人自扫门前雪,莫管他家瓦上霜。

  我一个人住在镇上的商品房里,暂时休整一下思路,着手考虑新的投资项目。每个星期,我开车回家一次,带两条鲫鱼,称一斤排骨,让母亲烧汤吃,我和父亲喝一点黄酒,一家人感到其乐融融。从村上人的眼光里,我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羡慕,尽管和我差不多年纪的,小孩子都上幼儿园了,但他们对我有钱有车的生活,充满了好奇和敬佩。我是不喜欢抽烟的,但每次回家,总要带几包南京和中华烟,遇到一个村上的男人,只要叫得出名字的,我都会敬上一支烟。一支烟本没有多少价值,但他们接过香烟的时候,脸上是满足和欣慰的笑,他们知道,我并没有忘记他们。我对父亲说,抽烟对身体健康是有害的,但你喜欢抽的话,就抽好一点的,少抽一点。

  坐吃三年海要空,我当然不能就这样闲着,我得找事做。钱在手里,那只是钱,只是钞票,那是死的,要让钱流动起来,产生效益,就如同鸡生蛋、蛋孵鸡一个理。钱在比尔盖茨或者李嘉诚的概念里,可能只是数字,但对于我,还是很重要的,如何让钱生钱,也是有讲究的,因为别人能赚钱的生意,换了我就不一定行,所以,投资项目的选择,也要因人而异的。这些年跟着陆老师涉足商场,我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生意经,我正在吸收消化,将根据自己的性格爱好,量力而行地做一点投资。

  绿化树的生意,目前虽然还有潜力,但我准备放弃了。陆老师走了,我和远方公司没有合作的可能了,原来的一些关系户,也因为陆老师的自杀,以及我的公司转让的缘故,很难再和他们接上手了。我在寻找新的机会,这回要靠我自己了,没有谁可以依靠,我也不想再依靠别人,赢得我事业上表面的浮华,我要凭着自己的智慧与努力,打下一片新天地。

  不久,我就想到了一个投资方向,我在苏州的十梓街,找到了一家生意不景气的广告公司,迅速转了下来。广告公司在苏州城区,最起码有几十家,他们一般依托政府和机构的关系,承接利润可观的业务。广告业是个暴利的行业,无论是做报纸平面广告,还是商家户外广告,或者是电视和网络的视频广告,都是一个香浓可口的大蛋糕,但广告业竞争也很激烈,相互抬杠,故意压低价格,粗制滥造等现象,也是层出不穷。

  我既然选择做这个行业,事先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,我接手的这家广告公司,地理位置很好,东边不远就是苏州大学,对面就是苏州日报社,往南不远就是电视台,往北不远是闹市中心观前街,在我们广告公司的旁边,是苏州红十字会,而在公司隔壁的一条小巷里,是苏州聋哑学校。这些散落的点,就像一颗颗星星,将把我们广告公司的这片蓝天,照耀得更加璀璨夺目。更重要的是,我考虑的业务空间,不在市区,而在郊区,也就是苏州通往家乡小镇的这段空间,这一段距离,有蓬勃发展的工业园区,有苏沪机场路,还有即将动工的环城高速,以及我家乡的数百家台商企业。退一万步说,哪怕公司业务进展不顺,因为广告公司的成本低,可以轻松掉头,也不会给我造成多大的损失。当然,我是充满信心的,不会轻易言输的。

  广告公司原先聘用的临时工,我还留着,他们主要是负责户外广告的安装,有业务时,才联系他们,平时他们也有另外的兼职。业务员和设计员,我要重新招聘,广告公司的生存与发展,外就靠业务员,内就靠设计员。还要招一个打字员,打打字,简单的画画图。广告公司是临街的一套居室,改成的门面,外面是两间,一间办公室兼接待室,一间是放办公设备和工作的地方,里面有一间是卧室,还有厨房和卫生间。我转下来的时候,办公用品和生活用品是齐全的,这样比较方便。明天,我就到人才市场去招人。指挥靠将,打仗靠兵,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是不行的,我要尽快招到合适的人。

  公司的名称,原来叫美亚广告公司,我想改一下,那个“美亚”,感觉不是很好。亚,亚军,那不是甘愿屈居人后吗?我想改成美雅,可工商局在名称核准时,说“美雅广告”的名称已有人用了,同行业的名称是不能相同的,必须换一个。我就说:“那就用梅花的梅吧,梅雅广告公司。”梅花是我喜欢的,傲霜斗雪,“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”,清高远香,深得我心。

  第二天,我在人才市场申请了招聘的摊位,摆了一张桌子,贴了一张红纸写的招聘广告,上写“高薪招聘广告业务员和设计员”,我没把招打字员写上去,打字员的工作很简单,随时都可以招到,我还是先难后易吧。不一会儿,人就围了过来。每个摊位前,都排着长长的队伍,但岗位有限,相信有非常多的人,是高兴而来,失望而归。我要招的业务员,要口才好,人品正,还需要一定的人脉关系,这可不是容易的,因为来应聘的,大多是外地来的,虽有很多是大学生,但他们缺乏社会经验,更缺乏工作经验,人际关系就更谈不上了,所以,来我摊位前咨询的,一个也没谈成。我意向中的业务员,最好是本地的,开展业务和与客户沟通方面,会更容易和亲近一些。

  关于广告设计员,不但要具有专业的美术功底,还要有形象思维和广告创意,幸好我如愿以偿地招到了一个优秀的设计员,她叫徐美兰,原来是另一家广告公司的首席设计,她设计的作品,有很多得过大奖,因为在一次对某五星酒店的整体设计中,和经理的意见相左,不肯妥协,才愤而辞职。徐小姐才二十八岁,和我谈得很投机,很多理念我们有共同的看法,我觉得她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千里马,而我就算是那个伯乐吧?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,我感到很兴奋,当即决定聘用她,叫她明天就来上班。徐小姐也没问我多少薪资的问题,欣然应允。

  招聘业务员,看来在人才市场很难如愿,我准备改在报纸上做广告,面广一点,吸引人才的机率也就相应增加。时近中午十一点,招聘单位大都撤了摊,来应聘的人也陆续散了,我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,忽见桌前来了个小女孩,怯生生地问道:“请问,您这里要招打字员吗?”我看了她一眼,只见她身材瘦小,身高大约一米五左右,面容倒是很清秀,看样子才是个五六年级的小学女生,我可不招童工,于是说道:“招是要招,但你太小了。”女孩露齿微微一笑,说道:“您是说我的人小?还是嫌我的年纪小?”我说道:“都小,你大概十二三岁吧?”没想到女孩摇了摇头,说道:“请您看一下我的身份证。”成年人才有身份证,她一个小学生,怎么也有?莫非是捡来的?现在的应聘者,为了顺利找到一份工作,有很多就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和毕业证,冒名顶替来应聘的。

  我疑惑地接过她递上来的身份证,看了一下上面登记的资料——姓名:陆萍,出生日期:1978年某月某日,家庭住址:湖南省冷水江市某街某弄某号。我不禁吃了一惊,今年是2003年,那她不是已经26岁了吗?我有点不相信,再仔细地端详那张身份证和她本人,问道:“这是真的吗?你叫陆萍?今年26岁?”小女孩点点头,说道:“当然是真的,您要不信,我给您一个电话,你可以打电话向我们街道居委会核实。”我还是有点将信将疑:“你怎么看起来像个小姑娘,一点也不像是成年人?你们湖南的李湘不是人蛮高的吗?”这个叫陆萍的女孩说道:“请您相信我,我能胜任这份工作的,我打字很快的,我还会画画,请您给我这个机会吧。”我心想:我这辈子看来和姓陆的有缘,先是陆老师,后是陆小凤,这回又来了个陆萍,可眼前的陆萍,也太小巧玲珑了吧?难道要录用她当打字员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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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楼  发表于: 2010-10-26  
我的性感生活 [45-49][68全]  作者不详(申精)
四十五、小巧玲珑的姑娘



  我的家在小镇上,原先在园区租住的房子早就退了,所以,晚上就暂时住在店里的卧室,等安顿好了以后,我要回自己家里睡的。开张第一天,徐美兰很早就来了。她的家在石路那边,开着电动车,也要二十来分钟的路程。我买了很多的爆仗和百响,在店门前劈裂啪啦地放了起来,徐美兰捂着耳朵,在一边惊叫,一副既害怕又高兴的样子。行人有很多驻足观望,骑自行车和开小车的人,在我们梅雅广告公司门前,也会把速度降下来,好奇地张望一下。

  我的广告公司很小,说是公司,可能有的人会笑掉大牙,事实上,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店面,但是,我有信心把它经营好。英雄不问出身,生意不在大小,做好了一样可以成事业,那温州人的打火机,不是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吗?全国最大的义乌市场,还不都是些小商品?香港首富李嘉诚,据说当年也是靠做假发起家的,我这广告公司,起点还比他们高呢?我相信只要努力,只要团结,只要争取,不会没有收获的。

  我和徐美兰回到店里,我说:“徐小姐,这几天还没开始承接业务,你不用来这么早的,下午过来也没关系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有没有业务是你的事,来不来上班是我的事,我又不是给你当义务工,能不来报到吗?”我拿出两个新买的玻璃杯,泡了两杯碧螺春茶,把一杯端到徐美兰的桌子上,说道:“徐小姐,请喝茶。”徐美兰看了我一眼,笑道:“干吗?想拍我马屁呀?”我说道:“是啊,以后公司的广告设计,就全仰仗你这位广告界的才女了。”徐美兰笑着说道:“李总,请你放心吧,俗话说得好,琴为知音者弹,士为知己者死,你这么信任我,看得起我,我理当竭尽全力。”我摆了摆手笑道:“徐小姐,你可千万不要叫我李总,你只要叫我一声李哥,或者干脆叫我李明,我听着反而更舒服。”

  徐美兰说:“谁让我们一见如故呢?那我就不客气了,以后我就叫你李哥。”我笑道:“好啊!那我应该叫你什么?美媚还是兰妹?”徐美兰抿嘴笑道:“美媚太俗气,兰妹太娇气,还是直呼其名,叫我美兰吧。哦对了,李哥,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碧螺春?为什么不给我泡一杯茉莉花茶呢?”我笑道:“花茶是适合那种娇滴滴的矫情女子喝的,而像你这么端庄大方、才气过人的女子,我估计会喜欢地产的碧螺春绿茶,因为绿茶比较清雅,男女皆宜,而且,绿茶既可以提神,还富含维生素,对你的肠胃和皮肤都有好处的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看来你对我们女人很了解呀。”我忙说道:“哪里?我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。”

  徐美兰沉吟了一会,说道:“李哥,其实在生意上,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。我在苏州的一些政府部门,也有几个同学和朋友,我原来单位的客户,我也都了解,要不要我给你引见一下?”我很感谢徐美兰有这番心意,她想借助原来的客户网络,帮我拉一点生意,这不是不可以,但这有悖我的职业道德,我不想那样去开始我的新事业。我说:“谢谢你了,不急,反正我们刚开始,一切会好起来的。美兰,这会儿没事,那你先坐着,业务员尚未着落,我去对面的报社办一下招聘广告。”

  半个小时后,等我从报社出来,回到广告公司的时候,一拉开玻璃门,我就看到昨天应聘打字员的那位陆萍已经来了,她正站在徐美兰面前,像昨天面对我时一样,把她的身份证拿了出来。徐美兰接过她的身份证的时候,看见我进来了,对我说道:“李哥,你怎么招了个小女孩?”我一边喝了口茶,一边笑道:“你仔细看一下她的身份证,她可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,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。”徐美兰看了一下陆萍的身份证,笑道:“陆萍,你可是驻颜有术啊,二十几岁了,还这么水灵?”陆萍说:“我也不知道咋回事?个子就是不长高,我也没少吃呀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不长大好啊,就一直当个小孩子,无忧无虑。”陆萍说:“我爸爸去世六年了,我妈妈身体也不好,我哥哥到苏州来打工了,我也跟着来了,可没人肯招我,他们都怀疑我是未成年人,又嫌我小,做不来事,其实我已经从技校毕业了,我会办公操作,只有李老板相信了我,同意我来上班。”徐美兰叹气说道:“你也不容易,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。”

  陆萍虽然身材瘦小,但她只要会打字就行,我这广告公司又不是礼仪公司,形象并不重要。而且,我知道陆萍因为身高问题,有可能存在自卑心理,我就更不能歧视她,而应当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,拉她一把,让她可以自食其力。中午,我请徐美兰和陆萍,在凤凰街的饭店吃了中饭。徐美兰见过世面,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苏州女子那样淑静,很大方地和我碰杯喝了红酒。陆萍看着满满的一桌菜,心疼地说:“这要多贵呀?吃不完也是浪费,我们三个人不用点那么多菜的。”我说道:“陆萍,你到我这儿来上班,不必客气,就当成是你自己家里一样。吃吧,吃饱了才有劲做事啊。”

  下午,我叫徐美兰带陆萍熟悉一下办公设备,可以练习操作一下,因为以后在工作上,有时她们是需要密切配合的,先让她们相互熟络起来。如果实在没事,也可以上网的,公司里的几台电脑,都已连接了宽带,可以在网上查阅一些资料,也可以看看电影。我拿了陆萍的身份证,去帮她办理了暂住证。我已问过了陆萍,这几天她暂住在她哥哥那儿,不太方便,我准备给她租一间房子,城区的老房子也行,只要近一点,干净一点的就行。店里虽然有卧室,但感觉不适合给她住,倒不是怕她会卷了店里的东西玩失踪,而是我想把这卧室当成临时休息室的,将来加班的时候,可以在这里暂住一下。

  报纸上的招聘广告登出来后,打电话来咨询的倒是很多,有的来面试后,我都感到不满意。大多是些夸夸其谈,办事不牢的人。有个别有点背景的,舅舅是什么局的局长,叔叔是政府部门的什么主任,但为人处世太油滑,不谈如何拓展业务的事,上来就大谈特谈他的光辉业绩,还把提成抬得很高。要是能挣的钱都给了他,那我的公司不是白白帮他打工了吗?这种人还见钱眼开,就算他们接到了业务,也未必会交给公司做,哪家出的提成多,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转手别人。我也是在生意场上混过几年的人,我可不想给他人做嫁衣裳,最后还不讨好。

  徐美兰提议,要我先招几个业务员,先不管他们的能力如何,让他们去尝试一下,反正有三个月的试用期,付出的底薪也不高,优胜劣汰,等他们熟悉业务了,就留下几个有用的人。我采纳了她的建议,陆续招了六个业务员,每人每月的底薪是五百元,外加一百元的通讯费,如果接到业务单子,另外有一定比例的奖金。多点撒网,重点培养,择优录取,这种模式其实是老套子,几乎每个广告公司都是这么做的,我本不想这样,因为我是想把“梅雅广告”,当品牌来精心经营的,但考虑到目前没有业务,徐美兰和陆萍闲得慌,我这当老板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。但我劝慰徐美兰和陆萍,万事开头难,只要开个好头,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,越走越顺的。

  我自己也没空闲,激活我原来经商时的一些人际关系,三天两头地开车回镇上,通过朋友介绍,联系了政府相关部门,以及好几家台资企业,终于在十多天后,接到了两单生意。一个是旅游公司要在电视台做个旅游节的广告,还有是一家台商要在机场路树立几个大型广告牌。我把客户的要求提供给徐美兰后,她在很短的时间内,就分别绘出了广告创意和户外广告的草样,交给客户一看,他们都非常满意。接洽了电视台,按我们的创意拍好了广告,迅速在电视台播出,效果十分突出。购买材料,加班制作,那几个户外广告,在几天的时间内,就矗立在车流量很大的苏沪机场路两侧。我们高效、优良的服务,赢得了客户的赞誉,也赢得了不菲的利润。

  二十一世纪,谁拥有人才,谁就拥有了金砖。设计师徐美兰,就是我们梅雅广告公司的名片和灵魂。拿到支票的那天下午,我笑着对徐美兰说:“美兰,辛苦你了!你出手不凡的设计,征服了我也征服了客户!你真不愧是苏州广告界创意设计的女一号啊!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你过奖了!良禽择木而栖,你给了我自由的天空,我当然要飞翔给你看。这几天,大家加班加点,都辛苦了,你就多发点奖金,安慰一下喽。”我说道:“没问题!今天晚上,万家灯火,我请客,另外再给每位发一个红包。”陆萍说道:“老板,有我的份吗?”我笑道:“当然有份,这几天你给美兰打下手,熬夜熬得眼睛都红了,人家还以为你哭过呢。”

  真是奖杯不如口碑,自从我们设计的广告亮相后,有一些客户慕名而来,主动要把广告宣传的业务交给我们做,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了。业务员虽然也很卖力,但没什么业绩,只偶尔接过几笔商店灯箱广告这样的小生意,我额外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千元,叫他们另请高明了。现在,业务往来众多,各种款项和帐单凭证很多,虽然我是私营公司,钱多钱少都是一个口袋,但经营的帐目是需要记下的,有的还要交税。有了明细,才能知道收入和支出的数据,也能知道一年到底能赚多少钱?男人虽然会挣钱,但大多不会记帐。我想,是需要请个会计了,也不必专职的,兼职的也行,几天过来一趟,帮我做好帐就可以了。

  我在电视上做了个流动字幕广告,说明急需一名兼职会计,详情面议。我习惯了晚睡,明天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的话,早上我一般起床很晚。第二天,等我从小镇开车到广告公司的时候,已是十点多了。陆萍对我说,她上午就忙着接电话了,字也来不及打,真不明白现在的会计这么多?徐美兰笑着插话道:“现在中国人多,哪个行业人少了?个个是竞争激烈,再下去,找工作恐怕要比找对象还难了。”我笑道:“美兰,你就危言耸听,不要吓坏了陆萍小姑娘。”陆萍说道:“我还小吗?刘胡兰牺牲时才十三岁,我可是两个刘胡兰的年纪了。”我开玩笑说:“你是真的26岁,还是你故意夸大了?我是保留意见的。哪天让美兰陪你去医院妇产科检查一下,看你有没有发育,不就清楚了?”陆萍羞红了脸说道:“我才不去呢。”

  我坐定后,陆萍把一个记事本交给我,说道:“这是我上午接电话的记录,名字和联系电话都登记好了。”我溜了一眼,见上面记录的都是女性名字,不禁笑道:“阴盛阳衰啊!怎么都是女的?这一排我要是招过来,可以组建红色娘子军了。”徐美兰正在电脑上设计广告效果图,头也不抬地说:“李哥,你重男轻女就不对了,阴盛阳衰,这可是大势所趋,男人能做的,女人也能做,男人不能做的,女人也能做。”我笑道:“你说男人不能做,女人能做,请举例说明。”陆萍笑着接话道:“这还不简单?女人能十月怀胎生孩子,男人能吗?”我反驳说:“那也不是女人能一个人完成的工程,要没有男人的贡献,女人能生吗?就是能生,那也是怪胎。”徐美兰和陆萍都笑了。

  我把记事本往桌上一放,说道:“我明明在流动字幕里讲明了,应聘者要面议的,她们怎么一个也不露面?明显是诚意不够,藐视本老板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看只有两个原因,一是因为她们太美,怕羊入虎口;二是因为她们太丑,怕入不了你的法眼。”我笑道:“我可从来不以貌取人的,陆萍,你说对吗?”陆萍抬头瞪了我一眼,说:“老板,你不要打击我自信嘛,我只是矮一点,可我丑吗?”我只是和她说笑的,怕无意中伤了她的自尊心,连忙说道:“是啊,你是个小美人呢。”

  正在我和徐美兰与陆萍无拘无束地谈笑间,电话铃声又响了。我接过一听,原来是来咨询我招会计的事,又是个女的声音。我故意说:“老板不在,请问你叫什么名字?联系电话多少?我先帮你登记一下,如果合适的话,会通知你来面试。”陆萍在捂嘴偷笑。我听到电话那端说:“我叫顾小红,联系电话是66998888转216分机,那麻烦你了。”我一听那个电话号码,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,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,忽然想起来了,那不是远方公司的总机号码吗?以前,我和陆老师联系时,打过几次这个号码,所以留有印象。我追问了一句:“请问,你是在远方公司上班吗?”



四十六、才貌双全徐美兰



  陆老师是因为被张总软禁,倍受张总对她身体和精神的折磨,而她又无法和我取得联系,才最终选择了自杀?这还仅仅是我的猜测,说不定还有另一种可能,就是陆老师掌握了远方公司的某些不可告人的机密,她是被逼死或者是被谋杀的?当时,G·A部门虽然介入,发现一些疑点,但没有证据,而陆老师已经死了,她尽管留下一封遗书,却死无对证,那个张总和有关领导的关系又非同一般,最后,听说远方公司给陆老师的家人赔了60万,这件事就过去了。那封遗书我没见到,陆老师有无遗嘱要把她的财产赠送给我?我一无所知。

  我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,表面上好像风平浪静,陆老师走了一年,我也和别的女人有过关系,但我内心,从来没有忘记陆老师对我的情意,我也没有忘记,有朝一日,我会尽我的力量,查清她的真正死因。还有,我的命根被无情砍断,如果真是张总指使人干的,那我也绝不会放过他!假设我的手里,掌握了远方公司及张总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,我就会勇敢地站出来,举报他们的犯罪事实,和他们作斗争,我相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,虽然,有时会付出代价,但我不怕。当然,我也不能莽撞和蛮干,只有更好地保护好自己,才能更有效地对付别人。我正苦于无法接近远方公司,没想到,远方公司的会计,会主动来应聘兼职会计,真是天助我也!

  远方房地产公司的规模,在苏城是龙头老大,他们业务量大,会计部人员众多,但普通会计的薪水并不高,甚至还不如一些私营企业的小会计。陆老师那会儿是主办会计,又和张总是情人关系,在远方公司是属于核心管理层的,收入自然就高了。有的刚毕业的大学生,之所以想进远方公司,一是冲着大公司的名头,二是想锻炼自己和积累工作经验吧?我想,顾小红要么是个新手,要么是家里负担重,才会嫌远方的待遇不够,再到我们梅雅广告公司来兼职的。

  等我放下电话,陆萍笑道:“李老板,没想到你也会说谎呀,明明你就是老板,可你竟然说老板不在?”徐美兰也说道:“李哥,你真是睁眼说瞎话,我真服了你了。”我笑道:“我不过是开个玩笑,怎么成了十恶不赦,你们都来声讨我了?”陆萍说道:“不管是什么,说谎就是不好。”我说道:“你敢说你从来没说过慌吗?其实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说过慌。做了好事不留名也是说谎,只不过那是善意的;男人去和别人约会喝酒,回家妻子问起时矢口否认,那是为了免事的说谎;抗日战争时,敌人把刺刀架在小八路头上要他说出情报,小八路的说谎是为了和平与正义;歹徒向你劫色时,你声称自己有性病,那种说谎是智谋;别人问你有没有男朋友,你说谎是因为羞涩……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赶紧打住!你看你都说了什么呀?乱七八糟的!”

  徐美兰和陆萍有没有男朋友?我还真的不知道。我和她们是工作关系,在一起相处不久,关于她们的私事,我没问过她们。不过我猜想,徐美兰可能已经结婚了,如果没结婚,那男朋友一定是有了,因为我看她的气色很好,心情也很开朗,我偶尔开玩笑时提到男女方面的话题,她也没在意,再说她今年28岁了,在恋爱路上,不是高龄也是老大不小了,她人又这么优秀,想必早就名花有主了。坦白说,我也很喜欢美兰,但那只是欣赏,是我对她的才华的欣赏,是一种好朋友之间的敬重和肯定,不是爱。至于陆萍这小姑娘,看样子很单纯的,一张脸很秀气,根本没有26岁那种年纪女孩的成熟,她还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女的模样,除了个子矮一点,身子单薄一点,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孩,工作也很认真。我对她倒是有几分好奇心的,甚至有时我会坏坏地想:不知她身体发育了没有?她要真是16岁的外形,26岁的内核,那我倒是有几分兴趣去点击她,激穿她的心理和生理防线,那也许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?但我转念一想,陆萍那么瘦小,我这样胡思乱想,太过分太可耻了。

  徐美兰说:“李哥,我想把我们广告公司的牌子重新做一下,你看怎么样?”我说:“一个牌子而已,门楣上不是挂了吗?人家看得见就行,我们注重的是内涵。”徐美兰见我并不赞同,继续说道:“李哥,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啊?广告公司更要注重形象的打造,店面上挂的那块牌子,太普通了,貌不惊人,经过的人很少会注意到。李哥,你先不要急于否定,我已经给我们梅雅广告公司新设计了一个灯箱,这电脑上有效果图,你先看一下再发表意见吧。”徐美兰也是为公司好,我当然不能打击她的工作积极性,看看也无妨,说不定她还真有什么神来之笔呢?

  我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一看,却一下子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。只见一个灯光闪烁的灯箱,正面的图案,有积雪,有弯月,一池浅滩,几株腊梅,枝头红梅绽放,“梅雅广告”四字次第闪现,整个是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的意境,真是太美了!我满怀笑意地说道:“太好了!要是这梅花深处,有一间小茅屋,那我就住下来,不理这尘间俗事了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避世不如入世,消极不如积极。你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。”我不由感叹,这徐美兰,既聪明又善解人意,真是个难得遇到的知音。都说成功男人的背后,离不开女人的支持,是啊,我这个梅雅广告公司,还真是离不开美兰的鼎力协助,要是没有她的加盟,我一个人是很难做大做好的。

  我们广告公司的门牌,居然吸引了电视台记者的视线,他们对我们梅雅广告公司的灯箱,表现出浓厚的兴趣,还采访了我和设计师徐美兰,做了一期特别节目,就“如何美化商店门牌,为苏州市容锦上添花?”,邀请嘉宾各抒己见。《姑苏晚报》也随后跟进,专辟版面作了相似的市民讨论。当我们梅雅广告的灯箱,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时候,更多的人通过电视和报纸,知道了我们梅雅广告的品牌,电视台就像是帮我们做了一次免费宣传,简直是比广告的效果还好,有很多公司找上门来,指名道姓要设计那个梅雅灯箱的人,帮他们的公司负责形象设计。这真是一次意外的惊喜,才华出众的徐美兰,真好比是神笔马良,随意涂鸦几笔,也能创造意想不到的财富。

  最近因为业务增加,经常要加班,忙到晚上九点钟,才初步完成了一个单子的设计。尽管一直没招到好的业务员,但我们的知名度提高后,目前的业务还可以,只是,有的大宗业务,比如世界遗产大会的宣传设计等,涉及政府机构的,我们没有关系就很难拿下来。原来招的几个业务员,我已把他们打发了。一个好的将才,作用远胜于10个普通的士兵。中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先生,当年他执意离开美国回归祖国,美国人曾公开说,钱学森一个人可以抵五个师。

  陆萍下班走了,去了我给她租好的住处,在双塔附近。为了她的方便和安全,前几天,我给她配了一输电动车,陆萍很感动,接过钥匙的时候,我看到她差点哭了。现在提倡人性化管理,公司生意不错,我对她们好一点,也是应该的,因为她们也在帮我赚钱啊。本来,我就不认为自己是老板,和徐美兰和陆萍的关系,也不是雇佣关系,那些临时工不算,我们暂时就三个人在一起工作,我更倾向于彼此是朋友的关系,既感觉亲近,又同心协力。

  陆萍走后,我对徐美兰说:“很晚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经常叫你加班,你家里人有意见了吧?”徐美兰说道:“没什么,习惯了。我有电动车,我一个人骑回去好了,你也要回去的。”我说:“我一个男人,哪儿不好睡?晚点回去也不要紧,反正是一个人,没人管。我开车快点,还是我送你吧,顺便向你的家人道个歉。”徐美兰也没坚持,说道:“那好吧。只是我这电动车怎么带回去?”我把电动车推到店堂内,锁好了门,说道:“明天你可以乘公交车来上班,也可以打的来,我报销车费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谁要你报销?我不至于这么穷吧?”

  夜晚的苏城,灯光树影,有一种朦胧的美丽。路旁虽有酒吧、茶馆、夜总会等夜生活场所,但整体而言,苏州夜晚的氛围,还是静悄悄的。我带着徐美兰,车子在人民路向北,经西中市大街,也就是原来的桃花坞大街,很快就穿过了重修后的阊门,到达了石路商业区。关于阊门的来历,有一种说法,说是这里历来是繁华之地,青楼娼妓遍布,《红楼梦》中也形容这阊门外是“温柔富贵乡”,明代的苏州风流才子唐伯虎,也曾涉足烟花柳巷,所以他的春宫画和仕女画一样名闻遐迩,这阊门也就因娼而来。事实当然不是这么回事,阊门早在春秋伍子胥筑城时就修建了,和人们以讹传讹的娼妓可没有关系。倒是现在,听说阊门一带真的有许多暗娼,G·A部门曾去清查过几次。

  石路是仅次于观前街的商业区,是苏州第二条步行街,布置得相当漂亮。这里有音乐喷泉、有露天舞台,市民广场也很大,年轻男女在这儿谈情说爱的很多。我对徐美兰说:“我们去吃点夜宵,还是去山塘街走走?”徐美兰笑道:“七里山塘太长,何况在夜里,黑咕隆冬的,没有鬼也有坏人呀。夜宵呢,今天就不吃了,吃多了要减肥,多累啊?”我说:“那我们到名典咖啡喝点茶吧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夜里喝茶,我会失眠的。明天公司还有事,我是你的手下,得为你负责啊。”我说道:“那好吧,你家在哪儿?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  陪着徐美兰走到了金门小区,透过路灯,看到那一幢幢楼房,掩映在高大的树木之中。我问道:“美兰,你家是哪幢楼?住几层?”徐美兰用手一指,说道:“喏,前面三楼,那个亮着灯的窗户,就是我家的。”我羡慕地说:“家里有人等着你,多好啊!”徐美兰也得意地说:“当然!”到了楼梯口,我本想上去向她家人说声抱歉的,因为最近一直加班,美兰回家晚,影响了她和家人的团聚,就连他们一起吃晚饭的时间都很少,我真的很歉意,但我想了一下,决定不上去了,还是哪天,白天的时候来比较方便吧?

  我说:“美兰,那你上去吧,我也要回去了。”没想到徐美兰却说:“李哥,都到我家门口了,不上来坐坐吗?你不是说要向我家人致歉吗?”美人相邀,本是求之不得,可这是在她家门口,何况她家里人正眼巴巴地等着她呢,我哪敢有非份之想呀?我说道:“不是我没有诚意,我是怕他会怀疑?”我知道男人的心眼,其实比女人好不了多少,别看表面上马马虎虎,实际上有的比针眼还小,见到自己的女朋友,是别的男人送回家的,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的。徐美兰笑道:“怀疑什么呀?有什么好怀疑的?”我犹豫了一下说:“怀疑我们有什么呀?”徐美兰忍不住笑出声来,说道:“谁会怀疑我们呀?”我迟疑地说:“他啊,等你的他啊。”徐美兰拉了我一把,笑道:“李哥,你就别担心了,跟我来吧,上来你就知道了。”



四十七、无法拒绝的愿望



  徐美兰是我欣赏的女子,说她是才貌双全,可谓当仁不让。她拉着我的胳膊上楼,我不但没有心猿意马,还有点不自在。我是来向她家人道歉的,如果道歉不成,反给她家火上浇油,那后果就严重了。家庭是脆弱的,我有过切身体会,我不想给徐美兰增添不必要的麻烦,说得透彻点,我对她只有好感,没有色心,我的公司离不开她呢,我可不想图一时之快,失去像她这么优秀的人才。

  跟着徐美兰到了三楼,她松开了手,轻轻地敲门,里面有个妇女的声音说道:“是兰兰回来了吗?”徐美兰应道:“是我,妈妈。”门开了,一位五十岁左右,端庄慈爱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。徐美兰说道:“妈,这是我们公司的领导,叫李明。”徐妈妈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哦,请进。”我跟着徐美兰进了屋,四周看了一下,没发现有其他人,难道这么早都睡了?我说:“阿姨,这一阵我们公司业务比较忙,美兰一直在加班工作,所以,今天我特地来,想向您们道个歉。”徐妈妈不解地说:“道歉?道什么歉?你欺负我家兰兰了吗?”徐妈妈探询似地看着女儿,徐美兰笑道:“妈,你想哪儿去了?我们这位领导啊,是到我家体察民情来了,他是怕我经常加班,你会对他有意见,所以,他是来说明情况的。”徐妈妈松了口气,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,吓了我一跳。”

  徐美兰说道:“妈,我回来了,你先睡吧。”徐妈妈说:“晚饭吃了吗?菜凉了,我去微波炉热一下。”徐美兰说:“我吃过了。妈,你去休息吧,别忘了吃降压片。”徐妈妈说:“难得领导上门,我去泡杯茶吧。”我说:“不用麻烦了,阿姨,我就要回去的,您有高血压,要多注意身体哦。”徐妈妈说:“谢谢,李经理,那你坐会儿。兰兰,你招呼客人,妈妈先回房间了,电视里在放《还珠格格》第二部呢。”琼瑶的《还珠格格》这部电视剧,曾取得很高的收视率,剧中的女主角小燕子,活泼可爱,一改琼瑶前期作品的催泪弹的风格,没想到她乘胜追击,又出了第二部,还老少皆宜呢。徐妈妈走进隔壁的房间,关上了门,我意识到,徐美兰的家,既充满了温馨,又有点淡淡的冷清。

  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你是转身就回去呢?还是到房间里坐会儿?”我想,既然我来了,还怕你不成?就算你和你那位早就串通好了,想给我来个里应外合,我也要迎头而上了。我说:“要是不影响你们休息的话,我倒很想参观一下你的卧室。”徐美兰把门打开一半,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,说道:“请进吧。”让我先进去?什么意思?不会是“请君入瓮”吧?她的那位埋伏在门后,猝不及防地给我来一下,让我晕过去?想想不会,我待美兰不薄,她应该不会让我蒙受不白之冤的。

  我东张西望地进了门,平安无事,房间里除了床和书桌,并没有人在里面。房间里的陈设,简洁得让人不敢相信,连一台电脑也没有,我开始怀疑起这是不是一个出色的广告设计师的卧室?我说:“这就是你的闺房?”徐美兰笑道:“是啊,怎么啦?有意见吗?有意见你可得对我实话实说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嘛。”我说道:“也太简单了吧?怎么不买台电脑?要是你舍不得花钱,我明天就给你装一台。”徐美兰出乎意料地说:“我不要。我可以在单位忙到深夜,甚至通宵,但我从不把工作带回家。家可以包容一切,但不包括工作,卧室就是休息睡觉的地方,就这么简单。”

  我有点夷匪所思,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,她的想法并没有丝毫错,但似乎又和大众格格不入。我和她也从来没有徐美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,说道:“李哥,你在想什么?”我说:“你家里,就你和你妈妈住?”徐美兰说道:“是啊,好多年了,一直这样啊。”我有点奇怪,问道:“那你爸爸呢?你的那位呢?”徐美兰的神色黯然了一下,摇了摇头,说道:“走了。”我惊讶地说:“走了?是离了吗?”徐美兰沉思了一下,说道:“永远离开了。”我问道:“你说的是谁?”徐美兰掠了下鬓发,说道:“我爸爸,六年前生癌症去世了,我妈妈也下岗了,为了还债,我努力地学习,努力地工作,努力地挣钱,我爸爸住院期间,欠下的十几万,去年已经全部还清了,我和妈妈相依为命,我始终有一个信念,相信自己一定能活得有价值,我和妈妈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!”

  一个开朗的女孩子,一个卓越的女孩子,这些年的生活却是这样走过来的,我有些同情和敬佩。她的心态真的很好,她没有把艰难和忧虑写在脸上,她展现给人的依然是聪敏和阳光。要是早几年认识她,我相信自己会帮她渡过难关,不要求回报,只因她做的真的很好,她人性中的闪光点,让人尊重,让人赞美。我们人与人之间,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原因,肯定存在着很大的差异,但快乐与悲伤,幸福与痛苦,真诚与虚伪,善良与邪恶,进取与沉沦,都是由我们的心灵和行为所决定的,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,也是我们自己的意愿。

  徐美兰无疑是坚韧的,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,都有脆弱的时候,此时,她愿意告诉我这些,既是出于对我的信任,同时,也暴露了她柔弱的一面,她的心里其实也有压抑,只是她很好地掩藏或者调节了。她向我说出心事,也是对心情的一种稀释,她也渴望倾诉,渴望真诚的交流。我说:“那你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呢?这几年他在哪里?”徐美兰有点发愣地看了我一下,说道:“我没有结婚,哪来的丈夫?我在工艺美校读书的时候,有个男的追求我,但我没有接受他。”什么?她还是单身?平时看她气色红润,富有光泽,我还以为她得到爱情的滋润才这样的,看来我的眼光有问题了,也有识人不准的时候。

  我说:“美兰,记得有句话说,快乐有人分享,快乐就多了一倍;忧伤有人分担,忧伤就少了一半。你一个人要支撑一个家,不容易啊,如果有个男的和你共担风雨,相信你会生活得更好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我不是一个人,我还有妈妈。我对爱情的态度,一向是宁缺勿滥。相信爱情是需要缘分的,我不去找他,他也会找到我的。”我笑道:“你的乐观主义当然没错,但你就不怕一天天等下去,会变得人老珠黄吗?”徐美兰微笑了一下,说道:“人老珠黄?说不定和古董一样,更值钱呢?真要有那么一天,那我就等那个识货的古董商来寻宝喽。”

  我和徐美兰就站在房间里,随意踱着步,说着话。她的卧室里只有一把椅子,我们两个人也没法坐,要是一个人坐在床上,会感觉不雅,毕竟,两个单身男女独处一室,发生点什么故事,一点也不奇怪的。徐美兰在我的心目中,正如她的名字一样,是一朵兰花,只可闻香,不可亵玩。她在我的公司里上班,我能天天见到她,还能享受她的劳动成果,这种距离的美感,带给我的愉悦,更是意味深长。我想,除非我娶她,否则,我不想破坏这种距离。

  不知不觉,我在她的房间里呆了好一会了。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,已是夜里十一点多,我说:“美兰,我该回去了,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,你们母女生活很不容易,作为你的朋友,我有义务关心你,我决定从下月开始,把你的月薪提高一倍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月薪一万元?不行,太多了,现在的五千元已足够了。”我说:“美兰,别跟我客气了,钱是我出的,我愿意啊。”徐美兰却拒绝道:“不行,我有权拒绝接受你的同情,李哥,你要尊重我的意见。”我笑道:“傻瓜,哪有你这样的人,居然嫌工资高的?”徐美兰说道:“我就是这样的傻瓜,因为,五千元我拿得开心,一万元我于心不安。”

  我们推开房门,来到客厅,却看到厨房里亮着灯,徐妈妈正在叮叮当当地忙碌。我说:“阿姨,我要回家了。”徐妈妈腰间系着围裙,从厨房里跑出来,冲着我们说道:“慢点慢点,我已经煮好汤圆了,你们吃点东西吧。”我说:“不吃了,美兰说过,吃夜宵不容易消化,人要发胖的。”徐美兰拉了我一把,说道:“我妈妈一片心意,你就这样走了吗?男人胖点有什么关系?男人胖了更显得福相呀。”我笑道:“真服了你,话翻来覆去可都是你说的。”

  盛情难却,我留了下来,和徐美兰面对面坐在客厅的饭桌前。徐妈妈把盛好的汤圆,给我和美兰一人一碗端了出来。我说:“阿姨,你也一起吃点吧。”徐妈妈说:“我肠胃不好,吃不惯糯米食的,你们吃吧。”龙凤小汤圆,很滑爽,很好吃,热气腾腾。我老实不客气,狼吞虎咽的,一会儿功夫,就把汤圆灌进了肚皮,抬头朝对面的碗里一看,徐美兰才吃了小半碗,而徐妈妈看到我吃完了,正高兴地笑着,说道:“好吃吗?”我点点头,不好意思地说:“我刚才吃相不好看吧?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怎么也有点娘娘腔了?只要吃饱吃好,哪计较什么吃相?我这里还有半碗,吃不下了,你要是没吃饱,要是不嫌弃碗上沾了我的唾沫,那就帮我吃掉吧,省得扔掉了也可惜。”

 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徐美兰,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,心想,古人还有把酒倒在美人的鞋子里喝的,碗上沾点唾沫怕什么?今天消化功能旺盛,我还真的没感觉饱,就说道: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,拿来吧,我吃掉总比扔掉好。”徐美兰把她的碗推过来,我在她们母女的目光注视下,把她吃剩下的汤圆,也一股脑儿吞了下去。吃完后,我正要用手抹下油光红润的嘴巴,徐美兰又往我手里塞了几张餐巾纸。我望了望徐美兰和她的妈妈,想着今晚享受到的待遇,我差点把自己当成了她们家的儿子。这么晚了,有劳徐妈妈亲自下厨,虽只是一碗汤圆,也让我暗自陶醉了一阵。

  徐妈妈洗碗的时候,徐美兰送我下楼。楼道里,我笑着说:“没想到送你回家,还有汤圆吃,那我以后天天送你回家,就天天有夜宵吃了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你知道汤圆的谐音叫什么?团圆!我妈妈大概要你当上门女婿,所以对你这么好。”我惊讶地说:“真是这样吗?”徐美兰笑着说:“骗你的,看把你吓得。”我笑道:“我有心脏病,吓不起的,被你这一吓,我的心跳最起码有两百跳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是吗?我能摸一下吗?”“啊?”这回我可真的吓了一跳,从徐美兰口中说出“摸”这个字,是出乎我意外的。徐美兰说道:“你别想歪了,我是想摸摸你的心跳,看你是不是在说谎?”

  被美人“轻薄”的滋味,真的很美妙。当徐美兰的一双手,在我的默许下,轻轻按在我的胸口,我的心跳真的突然之间加快了,我的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。楼道的出口,正好是路灯照不到的角落,我们两人沉默着,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。徐美兰的一双手,就像是两根导线,接通了彼此的电流,我期盼这一刻的动作就此凝固,让世间有更多臆想的空间。

  我感觉她的手在慢慢移动,从我的胸口,向两边扩散,在我的背后连接成一个扣,把我拥在她的胸前。我听到她在低语:“抱抱我,好吗?”我无法拒绝,无法拒绝她的愿望,我把她温柔地环抱。我的心里,有涟漪,没有火焰;有疼爱,没有邪念。我们没有说话,但相信对方听得懂自己的心语。其实,我们心中都明白,在这个寂静的深夜,我们只是拥抱,没有别的……



四十八、花心谁说是博爱



  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。我在梅雅广告公司里,只有徐美兰和陆萍作伴,她们要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,要么在窃窃私语一些女孩子的话题,有时我会参与到她们的闲聊中去,她们也挺喜欢我发表一些让她们捧腹大笑的奇谈怪论。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也别说,关于社会热点问题的一些见解,关于女性在穿着美容和气质方面的一些建议,我的话,有时不得不让她们刮目相看。我和徐美兰之间,依然谈笑自如,并没有因为那晚的拥抱,而发生明显的变化。

  同在蓝天下,共在苏州城,要遇到个熟人,还真容易。今天下午,我遇到了一个人,她是苏欣,我的前妻。我正从园区的国际工业园出来,在路边刚要转弯,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在我车前停着的那辆红色小轿车,正等着红灯,车子开着窗户,司机位坐着的,竟然是苏欣,是她,没错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虽然和她离婚了,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。我叫了一声:“苏欣!”苏欣别过头,看到是我,也有点诧异,说道:“李明,怎么是你?你怎么在这儿?”我笑道:“我现在一个人,自由自在,想到哪儿就到哪儿,也不用再向你汇报了。”苏欣笑道:“你还是这么贫嘴。”我说道:“你去哪儿?”苏欣说:“我在左岸商业区开了家花店,你有事吗?要不要去看看?”前面的交通黄灯在闪烁,马上要变换绿灯了。我说:“好,跟你去见识一下。”

  湖左岸位于金鸡湖的西岸,是一片新开发的住宅区和商业区,在湖滨观光带上,紧挨着碧波荡漾的金鸡湖。左岸商业区有很多家酒店、酒吧、茶楼、餐厅和超市,来这里消费的人群,基本上是白领阶层和外企员工,消费档次在中上水平,苏欣能在这里开一家鲜花店,是颇有眼光的,相信会有生意的。

  苏欣在一家摆满鲜花的店门前停了车,我也跟着下了车。花店的名字叫欣欣花店,有三十来个平方,店里有几名青年男女在忙碌着,有的在整理,有的在搭配,有的在包扎。苏欣蛮会起名的,这“欣欣”两字,既和她的名字契合,又有欣欣向荣的意思。我笑道:“不错嘛。”苏欣直言不讳地说:“托你的福,用你的钱作资本,才开起来的。生意确实很不错,除了店卖,我们还承接电话和网上订购,还办理代送鲜花的业务,一天能做上万元的生意。”我笑道:“尝到做老板的甜头了?你生活得好,我也放心了。”苏欣笑道:“怕我用光了你的钱,会向你提出复婚吗?对了,你怎么样了?和你的老相好结婚了吗?”我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还是独来独往。你呢?”苏欣笑道:“我和你一样,一个人,是一只快乐的小鸟。”

  我和苏欣就站在她的店门外,面对面地说着话。一个花店员工走过来说:“老板,刚才远方公司来电话,要我们明天上午给他们送去20个花篮,他们公司有一个剪彩活动。”苏欣说道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我笑着说:“真是恭喜你,生意越做越大了。”苏欣笑着说:“我的这点生意头脑,还不是跟你学的?你现在的广告公司做得也不错啊,电视台都给你们做节目了。”我笑道:“说明我们离婚离对了,要不然,你也不会开这个花店了。”苏欣说道:“说真的,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人,就是有点花心,不过,话说回来,花心是现代男人的通病,要是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,也会觉得没劲的。”我笑道:“现在不流行叫花心,现在叫博爱。”

  我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,洋溢在我们脸上和心里的,是真诚的笑容。我很难想象有的离婚男女,结婚时如胶似漆,离了婚却变成了冤家对头。彼此做过同床共枕的夫妻,有必要那么咬牙切齿吗?苏欣说:“李明,不好意思,今天我还有事,哪天有空我请你喝茶吧。”我笑道:“跟我还客气什么?你认识的朋友中,要有什么广告业务,别忘了介绍给我哦。”苏欣说道:“那是一定。你哪天找到新对象,别忘了通知我一声。”我笑道:“干吗?你要挑拨离间,说我的坏话吗?”苏欣笑道:“我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吗?前夫结婚,我理当去祝贺啊,祝贺你第二次结婚,祝福你的新娘子找到一个好老公。”我笑道:“我是好老公,你当初还非要和我离婚?现在后悔了吧?”苏欣笑道:“我们离婚,是因为你不适合我,并不是说你不好啊。”我说道:“你不后悔,可是我后悔啊,后悔当初没把你的肚子搞大。”苏欣哈哈笑道:“机不再来了啊,我倒庆幸没让你的阴谋得逞,要不然,中间夹了个孩子,合又合不来,离又离不干净,那才麻烦呢。”

  我从苏欣的花店离开,并没有回广告公司,而是来到了商业街上的新岛咖啡店。我想起了前几天招聘会计的事,远方公司的那个顾小红,她不是想来兼职吗?我刚好在园区,如果她方便,那就先见面谈一下。我打通了远方公司的总机,又拨了216分机,电话嘟了几下,有人接听了。一个女孩的说话声音:“这里是远方公司财务部,请问你要找哪位?”我说:“请问顾小红在吗?”那接电话的说道:“我就是,请问你是哪位?”我说:“我是梅雅广告公司的,我们想招一名兼职会计,你上次和我联系过,请问你现在方便出来面谈吗?”顾小红犹豫了一下,说:“现在呀?哦,请你等一下。”我在手机里,听到她的皮鞋在地板上得得走动的声音,过了一分钟左右,她回来了,说道:“我已经请好假了,请问你现在哪儿?在你们公司吗?”我说:“不,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,新岛咖啡店,靠近钢琴的座位。”顾小红说:“好的,那你等我一会,我马上就到。”

  顾小红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,身高一米六左右,有点胖,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。我看到她走过来,东张西望的,我说:“你是顾小红吧?请坐。”顾小红愣了一下,打量了我一下,一边坐下一边说道:“你是梅雅广告的?”我点点头,说道:“我是梅雅广告的负责人,我叫李明。你喝点什么?”顾小红又望了我一眼,说道:“我喝咖啡,卡布基诺。”服务员端上了我的绿茶和她的咖啡,我说:“你在远方公司上班,工作几年了?”顾小红说:“三年。我毕业后就到远方做会计了。”我说道:“是时间宽裕,还是嫌钱少?”顾小红说道:“时间并不宽裕,钱确实不多,但我想,我在远方只是一个普通会计,没有关系,混个十年八年也还那样,不如到外面做做兼职,一来可以锻炼自己,积累点实际工作经验,二来也可以为以后跳槽作好准备。”我笑道:“好,你很诚实。那你什么时候来帮我们做帐呢?”

  顾小红说:“晚上我有空,星期天我也有空,我可以到你们公司把帐整理好。白天我出去办事的时候,也可以顺便帮你们公司办点事。”我是想以后通过她,了解一些远方公司的内幕,要知道,这样一家大公司的会计到我的小公司来兼职,可是很少见的。我也清楚,要笼络人心,这金钱的作用是少不了的,所以,我给顾小红的兼职工资,开到了每月2000元,这个数目,我估计比她在远方领到的工资不会少的。我说道:“好,那就这样说定了,我这里有一份工作协议,你看一下,没问题的话,可以签上你的名字,我就正式聘请你当我们梅雅广告公司的会计了。”顾小红接过协议,浏览了一下,露出欣喜的神色,说道:“好的,我没意见。”说完,她拿笔在协议上签了名,又说道:“不知李总是做一本帐,还是两本帐?”我和陆老师交往时,听她说过两本帐的奥妙,一本是自己看的,一本是应付财务检查和逃税用的。我说道:“纳税是公民应尽的义务,我们是小公司,但我们不兴那一套,一是一,二是二,你就照实做好了。”

  我和顾小红又闲聊了一会,知道她的家在外跨塘,三年前从南京财经大学毕业,应聘到了远方公司当一名会计,每天和票据打交道,经手的数亿元资金,都是公司的,自己每个月只领1500元的工资,工龄满一年,月薪才涨两百,到今年也才两千多一点。我知道了顾小红进远方公司时,陆老师还在当主管会计,那她应该知道一些关于陆老师和公司张总的事,但我没有问她,我不想打草惊蛇。我想到刚才在欣欣花店时,听花店员工说,远方公司明天要举办什么活动,就顺口问道:“听说你们公司明天有什么活动,是吗?”顾小红说道:“是的,明天公司要开新闻发布会,我们有一个新楼盘要开盘销售了。”楼盘销售?我灵机一动,我们广告公司只做了一些平面广告,这楼盘销售的策划案,可是一块大蛋糕,有钱可赚,我们为什么不做呢?我问道:“小红,你们公司开盘售楼,有没有请广告公司策划一下?”顾小红说道:“没有,好像是公司公关部自己布置的。”

  回到公司,我对徐美兰说:“兼职会计的事,我已经谈妥了。我还得到一个消息,明天远方公司要开盘售楼了,现在房价这么高,会有人买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是不知道呀?楼市和股市差不多,人们的普遍心理,是追涨不追跌,你越是涨价,还越是有人连夜排队去买房子。我要是有钱,我也想去买一套呢。”我说道:“是吗?高价买进,那不是套牢了吗?”徐美兰说道:“园区的楼盘,暂时是不会跌价的,不能转手赚钱,也能以租养贷。对了,你好端端的提楼盘干什么?你不会想买房子当福利,送给我和陆萍吧?”我笑道:“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,我要有钱到这程度,那我就去建一座希望小学好了,孩子们还能对我感恩戴德呢,送给你们有什么好处?难不成你们要我当这个冤大头?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你这话可就不对了,施恩不图报,哪有你明目张胆要别人报答的?我们两个弱女子,怎么报答你?你不是难为我们吗?”我笑道:“要报答也不难呀,你们可以做到的,以身相许啊。”陆萍啐了一口,说道;“李老板,你真是厚脸皮,你沾我们的便宜。”

  我停止了说笑,正色说道:“不好意思,刚才是和你们开玩笑的,别见怪哦。我是想向美兰请教,我们能不能承接房产公司的售楼方案?你能做这个设计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只要你敢接,我就敢做。”我大喜,说道:“你以前做过这种设计吗?”徐美兰说道:“没有金钢钻,哪敢揽瓷器活?我当然做过,明月湾的销售方案,就是我在原来公司时负责设计的。”我笑道:“那我就放心了,美兰,你真行啊,你可真是十项全能!明年的市劳模,我得投你一票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可不想当劳模,我只想做好份内的工作,你再多给我点物质和精神的奖励,我就知足了。”我说道: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,不是好士兵哦。只是,你一个人太忙了,我怕把你累坏了,你要不嫌我笨,就收我为徒吧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可不敢,教会了你,我不就失业了?你这不是夺我饭碗吗?”



四十九、适合才是最好的



  理性思考,感性生活,这是我的生活方式。每个人都能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,只要不违法,不危害到他人,都无可厚非。但最近几个月,我的生理欲望,似乎进入到一种“冬眠”状态,我没有和哪个女人同过床,心里也并不怎么想,甚至也没有自慰过。当然,我这个年龄,远远还不到“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”的时候,我还要恋爱、结婚、生育,我的人生之路,还任重道远。

  第二天是星期六,下午两点多钟,顾小红来到了广告公司,她还带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新闻:今天早上,远方公司的开盘发布会取消了!我忙问: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顾小红说:“听说出了点事,本来是要等开了发布会后,才开始售楼登记的,可买楼的人,从昨晚八点就开始排队了,今天清早,公司保安去疏散他们,排队的人不肯离开,和保安发生了冲突,有几个排队的人被保安打伤了,有一个保安也被群众用砖头砸破了头,排队人群还冲进公司,把广场上布置好的发布会场景都破坏了,幸亏J·C及时赶到,才没发生更大的事故。发生这件事后,公司就临时取消了开盘发布会。”这是远方公司考虑不周和处理不当,才造成这样的严重后果。我不是小人,也不是君子,我也有点兴灾乐祸。

  下午,顾小红就留在这里帮我做帐,我也陪在一旁,不时作些补充说明。因为积累了很多的票据,我在笔记本上记得又很模糊,她做起帐来,有点吃力。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整理,顾小红初步理顺了头绪,给帐目分门别类,列得清清楚楚,就是我没学过会计,看了也能一目了然。由于要记的帐实在太多,顾小红也想开头多做一点,以后就能省力一点,傍晚的时候,她说要留下来加班。第一天来就主动加班,精神可嘉,但是,总得有个人陪陪她呀?我大小也算个老板,单独陪她似乎有点不妥,不是怕徐美兰和陆萍吃醋,但也得避嫌哪。

  徐美兰的工作也很劳累,我想让她下班回家,不想过早地消耗她的精力,她是我的左膀右臂,她要累趴下了,会直接影响公司的业务进程。相对来说,陆萍的工作量要轻一点,我叫她留下来陪顾小红。陆萍说:“老板,不是有你陪吗?我跟小红又不熟。”我说:“小红也是你的同事,你们女的在一起,可以相互有个照应。”陆萍嘟起了小嘴,说道:“我能照应她什么呀?我又不会记帐,我也不能和她说话,你又不让我们在上班时间吃零食。”我说道:“好好,我给你去买零食,让你一次吃个够。”没办法,求人办事就得付出代价,就是请下属加个班,也难免要破费。陆萍笑道:“那好吧,你去给我买开心果,我就给你加班。”我说道:“怎么是给我加班?你怎么一点主人翁精神都没有?”陆萍振振有词说:“就是给你加班嘛,你是剥削阶级,我是被剥削阶级,你还谦虚什么呀?”

  我一直把陆萍当成小姑娘,不过,自从她到我的广告公司来上班后,渐渐熟悉了,才确知她的心智,的确不是小姑娘了,她也没了对我的拘束和敬畏,有时也和我开开玩笑,甚至还敢和我顶嘴。我这人吃软不吃硬,同情弱小是我的本性,陆萍在我这里工作得开心,我也感到很高兴。她的哥哥陆健,在新区的华硕公司上班,有时来看望她,我会请他们一起吃饭。但是,我感觉他们兄妹俩性格不一样,陆萍比较温顺,而陆健似乎有点狡猾,我虽然没有和陆健打过交道,但我的感觉就是这样,我发现他看人的眼神,不是坦然或者羞怯的,而是游离不定的。这种眼神的人,不是小偷就是有心计的人,但我想,他的妹妹在我这里工作,他就算真有什么问题,和我应该也是不搭界的。

  我给顾小红和陆萍买了两份盒饭。小红的工作真的很认真,一边吃着,一边还在薄子上核对刚才记的数目。我笑道:“先吃饭吧,吃了再做好了,边吃边做容易出错,而且也不易消化。”顾小红说:“票据积得多了,要按日期记清爽,我会多加几天班,以后就方便多了,一个星期来一次就行了。”我说:“那就拜托你了。”顾小红说:“没关系的,我们都是苏州人,相互帮助嘛。”陆萍在一边说道:“你们这就不对了,相互帮助,还分哪里人吗?我们外地来的,就不能相互帮助吗?”我笑道:“多吃饭,少说话,是不会吃亏的,你现在的任务是,多多吃饭,快快长大。”陆萍委屈地说:“老板,你为什么老是嫌我小?你为什么不能看到我的优点?我体形小,饭量也小,我占用的面积和空间也小,你不表扬我,还来取笑我,这是不公平的!”顾小红和我都笑了,我说:“其实,我没有取笑你,真的,我是把你当自己人,才和你随便开玩笑的,不过,我还是真心向你道歉。”

  夜里,我约了徐美兰喝茶,她是现在最懂我的人了。人是不能没有朋友的,同性的朋友可以合作,异性的朋友可以谈心。我和她很谈得来,别看我外表很随意,对什么事都看得开,但我也有烦恼也有压力,也需要有人静静地倾听,舒缓紧绷的神经,而徐美兰,她能很好地理解我的意思,我表达的,没有表达的,她都能很好地领会。晚上加班的时候,我也几次送她回家,徐妈妈的汤圆,我也照吃不误。

  咖啡店的生意很好,我和徐美兰在二楼,她坐在藤椅上摇曳的样子,使我想起小时候,在竹园里玩耍的情景。咖啡店的生意之所以好,大概也是因为环境的缘故,要不然,在家里也可以喝上咖啡呀。徐美兰今晚穿的是一件圆领衫,下面是一条白色的半裤,很简单,但把美好的身材自然地秀了出来。我笑着说:“美兰,你很漂亮。”徐美兰浅浅地喝了口茶,笑道:“形容女人漂亮,李哥,你也太俗了吧?”我笑道:“不然。大俗既大雅,说一个女人漂亮,是最简单直接的赞美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就会口吐莲花,其实呀,女人喜欢被赞美,但更喜欢被欣赏。”我有点好奇地说:“是吗?女人喜欢被人欣赏?”徐美兰说道:“是啊,被懂我的人欣赏,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。”

  我说:“天气开始热了,今晚我去了趟观前街,想给父母买套衣衫,可找来找去,所有的商场,出售的都是时尚服饰,根本没有中老年人的衣服,真是怪了。”徐美兰说道:“是啊,商场追求高利润,年轻人的钱好赚,就忽略了中老年人这一块商机,不过,你如果想给父母做套衣衫,并不难,我妈妈就会做,她穿的衣服裤子,都是自己做的,你哪天把你父母衣服的尺寸告诉我……”我笑了笑,打断她说:“别,我父母的衣服,怎么好意思麻烦阿姨呢?”徐美兰笑道:“李哥,你就是见外,我们不是亲戚也是朋友,跟我客气什么?”

  我和徐美兰轻声笑语,喝茶聊天,聆听抒情的音乐,身心就像被温泉泡过一样,舒展自如。我们虽在公司里也要说话,也要开玩笑,但毕竟场合不同,在优雅的茶室里,更有一种浪漫的情调。我说:“美兰,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?”徐美兰笑道:“美妙的缘分,美丽的爱情,总是可遇不可求,我也不急,相信世界有我,必定还有一个他。”我说道:“真没想到,这些年你一直是单身的,我本来以为,凭你这么出众的条件,追求你的人,该是从石路一直排到观前街吧?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也太夸张了吧?我这么有魅力吗?我只是想找个真心爱我的人,平平淡淡地相伴一辈子,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。”我惊异地说:“你的要求这么简单呀?”徐美兰淡淡地说:“你不相信吗?平平淡淡才是真,简简单单才是美,太复杂太离奇的,不适合我。”

  是啊,适合自己的,才是最好的。前天和苏欣重逢时,记得她也说过,我不适合她。想想也确实如此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,有的人很优秀,但站在你身边,你就是不来电,没感觉,这是不能勉强的事。徐美兰说:“我有个小姐妹,最近很烦恼,因为她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。”我笑道:“脚踩两条船,这是好事啊。”徐美兰不理会我的调侃,继续说道:“她目前的烦恼是,她爱其中一个男的,但那个男的对她一般,而另一个男人很爱她,她并不讨厌他,但也不是很爱她,你说她该作何选择?”我说:“这是你们女人的事啊,怎么问起我来了?”徐美兰说:“我的小姐妹拿不定主意,不是兼听则明吗?所以想问问朋友们的意见,可我没碰到过这种事,我也不知道怎么办?你是男的,或许你能从另一个角度分析问题,所以我想听听你的高见。”我笑道:“说别的,我可以直言不讳,唯独这婚姻大事,一定要自己决定,我怕我胡说八道,误人子弟啊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但说无妨,没有标准答案,但可以参考啊。”

 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,说道:“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,常常使恋爱中的男女,感到左右为难,你选择了一个,就必须放弃另一个,所以会让人彷徨,犹豫不决。如果你的小姐妹,是个感性的女孩子,就是以自我为中心,比较注重自我感受的人,那么,她最后选择的,很可能是那个她所爱的男人。但是,客观理性地分析,其实她的选择并不妥当,当然,未来是不可预料的,我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。”徐美兰鼓励我说:“你说得不错,请继续。”

  我接着说道:“我觉得,能够让她过上幸福生活的,也许是那个爱她的人。”徐美兰问道:“为什么?换了是我,也有可能会选择我爱的人,因为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,是很难快乐的。”我说道:“这就是认识的片面性,你想,如果你爱他,而他并不爱你,对你漠不关心,那不是你一厢情愿吗?那样生活会很被动,会更迷茫痛苦。要是你不爱他,但是他很爱你,情况就不一样了,他会很细心地呵护你,你甚至会被他的爱心所感动。当然,最好是两个人彼此相爱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听你一说,觉得有点道理,我会把你的分析转告我的那位小姐妹。我想顺便问你,如果是你遇到了同样的问题,你会如何决定?”我笑着说:“那太简单了,当然是和爱我的人结婚了。因为,就算我暂时不爱她,但她如果真心爱我,那我想,人非草木,也会日久生情的。要是和一个我爱她,但她并不爱我的女孩结婚,结局会更糟糕,因为她可能爱的是别人,不是我,那我娶她何用?”徐美兰笑道:“凑合着过呀。”

  不知不觉,已是晚间九点多了,我想公司里的那个顾小红,还有陆萍,不知下班了没有?我得回去看一看,另外,我要赶回家,时间也不早了。我的夜生活向来是有节制的,从不通宵玩乐,也不去嘈杂的歌舞厅和暧昧的酒吧消磨时间,我不过就是喝喝茶,去金鸡湖畔吹吹风,有时一个人,有时约上徐美兰。我和徐美兰走出茶楼,送她到了小区的楼下,没陪她上楼。徐美兰轻声笑道:“今天不想吃汤圆了?”我笑着摇头,说道:“肚子里灌满了茶水,走路都晃荡,实在吃不下了。不过,我很回味和你的拥抱,可以吗?”徐美兰微笑着拒绝:“不行,我怕陷入你的怀抱,出不来了。”

  我开车回到广告公司的时候,发现室内还亮着灯,但空无一人,外面的卷帘门也没拉上,透过玻璃门,屋子里的电脑、打印机、复印机等办公设备,一目了然。我心说:陆萍也太大意了吧?怎么下班也不拉卷帘门?现在小偷那么多,被他们偷了就不好了。我走到门口的时候,发现玻璃门竟然没有锁上,一推就开了!我心里格登一下,不会小偷已经在室内行窃了?想想也不太可能,灯还亮着,卷帘门也没拉,小偷不会这么猖狂吧?难道是陆萍她们下班光是走人,什么也不管了?这小姑娘办事挺负责的,应该不会这样粗心在意呀?一种疑惑、忐忑和不安的心情,袭上了我的心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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